这时，楼上还有三四桌食客都在打量这对被人当羊牯一样专挑贵菜吃的客人了。这时酒保突然想起，这两人个是不是付得起帐，不要是个空心佬倌来吃白食的就亏大了。于是陪笑着说道：“小号有个规矩，凡叫酒三斤以上的客倌就要先付帐，以免醉后误事。请预付三十两。”
香姬哧地笑了，对向雷说：“我说，这条规矩还真有意思。怕人醉了不给钱哩。”说着，手一摸，就摸出了两锭二十两的银锭：“这是四十两，你能伺候好我们的话，就不用找了。”
酒保的眼都差点没瞪出来，看来，这是真的碰到阔客了。这人还真是有钱，就是赏小费也是十两十两地许的。当下，哈着腰先下去了。四面的食客这时只有一个惊叹的神色。四十两的银子，这是五口之家两年的开销了。这小娘子竟没有事就拿出来了。当这银子是土么？
倾刻间，酒菜就齐备了，向雷推开小酒杯，叫过大碗，二人把掌酒勺的酒保赶开，向雷自己提起那个五斤的小酒坛子向碗中倒：“好妹子，人生难得几回痛快，来，我敬你一碗。”
香姬闻得酒香扑鼻，“那我就先饮为敬啦。”也豪气地举碗对干了。脸上就泛起了淡淡的桃红。这份豪气吓得四面所有人都一跳。这样一口就是半斤酒的喝法果然了得。
酒保怕二人会喝坏了，好心地提醒一句：“小娘子慢用。这酒还是很烈的。”不想香姬笑道：“这酒闻着是香的，入口却淡，远不如晋中的汾酒。五斤全让我喝也无妨。”酒保愕然。
向雷也干碗，这时酒保抢过来给他们筛酒，他也兴趣来了，想看看，这两个家伙的酒量是不是象他们说的那样。二人大碗互敬了四碗之后，酒有几分了，才开始动筷吃菜。两个食量也是相当可观的，这桌本来七八人人吃的菜不到片刻就去了一半。酒保才叹二人果然是真量大。
于是，二人就一手端着一碗酒一边浅饮着一手执筷夹着菜慢慢吃着，对着窗外的湖光山色指指点点，只见八百里洞庭果然是烟波浩渺，加上秋高气爽，远见湖上点点白帆，果然是心旷神怡。向雷指着偏北湖中远处有一点点黑影：“此处是何处？”酒保说：“是君山。”
向雷笑了点头：“莫不是上有黄帝飞升的轩辕台的君山？”
酒保连连点头：“是是，就是这个君山，轩辕台下就是沾了娥皇女英湘妃泪的竹林了。”
香姬嘻嘻笑着，“是这个故事啊？我们去看看？”
酒保叹息：“现在不能去啦。近段时间，有一群乞丐占了那里。把那里变成了什么丐帮的总坛。时有江湖人去打打杀杀，常人都不敢去了。所以，这么好的风景却不能去。”
向雷点头恍然道：“原来丐帮的总坛设到这里来了吗？以前我听说是在北方的。”
这时，听到楼梯响处，竟上来了三个叫花子，酒保一见吓得快快闪到一边去了。向雷和香姬愣了，这叫花子上楼，酒保本应赶下去才是正理的，哪有就这么闪到一边去了？
没想到这三个花子居然喝着莲花落挨座行乞起来。而在场的食客也都很无奈地破费了几文钱。香姬大奇，“这是什么事啊，喏大个酒楼任这些花子来闹，真没胃口，这酒保该打。”
说间，一个花子来到跟前，手持一个烂钵头，伸向香姬。香姬见那钵头黑得发亮，持垢的手更是老垢层层，不由心情大坏，大腰间摸了一下，放了六七个铜板在那钵里：“走吧，莫要在这里站，俺还要吃饭。”本想快快打发了这个花子走，不要倒了胃口。
不想那个花子得了钱反倒不走了，喝着说：“小娘子，心肠好，多赏两个补丁钱，下次洗洗再来讨，不会臭得胃口倒。一朵一朵莲花落。”香姬耐不过，再丢了几个铜板下去。
向雷也觉得腌酸汗臭扑鼻，混身不得劲儿。挥挥手和气地说：“快走吧，讨到了还赖着干什么，浑身臭气腻心的，俺这里还在吃饭的。”那叫花子更得意了，“公子公子行行好，赏多几个洗手钱，下次来讨洗洗净，不脏不息不倒灶，唵，一朵一朵莲花落。”
向雷不禁火气上来了：“撮鸟去啦，你个臭花子，老子这桌都赏过你的钱了，还在此倒我胃口，讨打怎地？”不料这花子不知死活，见骂了更放肆，伸手一把在桌上抓了把残菜：“谢过公子，赏我饭，你吃不下我包办，下次还有剩饭菜，早早叫我花子来。一朵一朵莲花落。”
向雷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好你个贼厮鸟，你会撒野，信不信老子砸扁你。”就要发作出来，这时，另外两个花子也围过来。四面食客也看过来，酒保却一脸畏缩相不敢过来。
见酒保的表情蹊跷，香姬拦着向雷：“算了，不要和这臭东西计较，打他还脏了自己的手了。就是打走了他，这桌菜也是不能吃，我们走。”直接走到酒保面前：“你这里实在是太差劲了，快快找回我十两钱子来。象你这样还真的不配受这笔赏钱。”
酒保的脸上苦得要掉下胆汁来。但是自知理亏，只好取来十两银子。在给香姬时，向桌子那里孥孥嘴说：“小娘子，他们连我的盘子也……这钱……”这时，向雷他们见到后面来的两个叫花子围着台，张开背上取下的麻袋。竟把桌上的酒菜连盘一起放进去。
向雷这才注意到这几个叫花子衣虽破旧，可是身上背的这麻袋倒是新簇簇的，腰上腰带也是很不错的料子。脚上是很新的八搭麻鞋。向雷心说，难道是丐帮的人？
第二十三章 丐帮败类
香姬不客气地接过银锭：“这干俺甚事，你们要取该他们付，是你自己放这些腌臜泼贼上来的。”拉过向雷就要走。不想先前讨钱的那个花子却拦在二人面前，“官人娘子福贵多，帮付几个盘子钱。大恩大德不会忘，一朵一朵莲花落。”伸手向香姬登拿着十两银子的手抓去。
向雷可是愤怒得超出临界了，拉过香姬到身后，一脚勾过面前一张椅子，就要一踢向那叫花子：“岂有此理，直娘贼的要强化是不是？老子是强盗的祖宗，信不信我一椅子劈了你。”
那叫花子还是嘿嘿贱笑着唱道：“官人娘子消消火，腰缠万贯花不完，施舍几个好心钱，一朵一朵莲花落。”绕过向雷，又要去抓香姬手中的银子。性质与强抢差不多一样了。
向雷一手抄起椅子，恶向胆边生，就要一家伙劈了这个贼花子。不想那花子倒先滚倒在地在那里哇哇乱叫：“啊呀，打人啦打人啦。”在地上打滚撒放泼。那两个花子过来。捋着袖子精壮的肌肉显出来：“什么人打我兄弟，欺我等穷吗？赔伤药钱。”一付要打人的样子。
向雷火气大冲：“你找死可怨不得我了。”一椅子就砸下去，香姬听得风声不对，连在他手上一推，向雷一椅就打偏在地上耍赖的那个花子的边上。只听，咣啷哗啦一声，椅子打碎掉了。楼板也打出个二尺直径的大洞来。碎片溅到三个叫化子身上着处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四座皆惊，三个乞丐吓得面无人色。刚才这一手这么大的劲，吃一下还不死得不能再死？
香姬拉着向雷：“不要在这里打出人命来，这里是有名之地。出了事一定会彻查的。”向雷恨恨一跺脚，举步就走了。劲力到处整层楼板都重重一晃，四座碗盘叮当做响。酒保早就吓呆了，哪里敢拦。三个叫化子这才有点明白，碰上硬茬子了，要不是香姬拦着，他们死定了。
向雷怒冲冲下得楼，对香姬说：“你平时杀人倒挺麻利的，今天怎么不让我动手。”香姬动手解开四匹马，一边说：“大哥，现在我们是有大案在身，行事低调一点没有错的。难道在公堂之上，我们还要对官儿解释上万两黄金是哪里来的吗？”香姬的话让向雷清醒了一点。
对啊，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地，香姬练过内功后倒是很能克制自己了，怎么自己功力练深了倒是暴戾了许多，象这次本来教训这三个花子一下就是了，竟起了杀心，那果然是过份了。
失笑了一下，向雷正要认蹬上马。却见到三楼上的窗口中三个叫花子伸头出来发狠话说：“小子，有种你别逃，你逃不掉了。得罪我们岳阳分舵的人全天下的花子都不会放过你。”
这下香姬倒有点火了，她从马背上取下向雷为她仿修罗弓打造的铁胎弓背，把弦一挂上，从马袋中抽了一支没有安箭头的箭，一箭射上去。笃地一声，就射在了那窗框上，入木二寸。她手上的劲力大。这铁胎弓也有三力之强，没安箭头也能射死人。吓得三个花子差点滚回去。
向雷在那里大声回应道：“老子想走就走。哪到你们管，如果威震天下的丐帮的精英就是你们这等败类，那真是江湖中的耻辱了。”说着上马走了。香姬也打马跟上。
出了岳阳，向雷在马上四顾问：“我们该去哪里？”香姬想了想说：“天气入秋转凉了。不如我们到南方去，听说南方冬天不下雪的。去过冬一定很暖和。”向雷欣然向往。
正走间，背后蹄声大作，竟有十来骑人赶来。向雷和香姬对望一眼，奇怪着，不过，香姬却不声不响，拿出弓背就挂上了弦，抽了一支箭戒备。向雷见了，把修罗神弓也挂上了弦。说来也怪。弓一入手，向雷就象心里定了很多一样。只有一个念头，哪个敢来惹他，就射死他。
当再近一点，看到，追来的马上全是百衲衣的乞丐打扮时，香姬和向雷就火气腾起了。为道的正是在酒楼强化硬讨的那个恶丐！香姬住马回头。这时，对方弓弦响起，有五支箭奔他们射过来。对方知道香姬的弓箭厉害，竟先动弓箭了。分明是要杀人，一点理也不讲了。
五支箭，三支奔向雷去，两支向香姬射来，二人不怒反笑。香姬是先张开弓弦上的箭发了出去，然后一弓背砸飞一支箭，一手抄到一支，反搭要射回去。这时，向雷早手一招，把三支来箭都收回来。在修罗弓上一搭，来个一弓三矢齐发给回敬过去。
对面一声大叫，那个刚才在岳阳楼上赖在地上打滚耍泼的恶丐就被香姬发的第一箭给贯穿了胸口。香姬是最恨这个家伙了。所以第一箭就招呼的他。那人没料到香姬的箭准成这样。能一箭射中在奔马上的他。所以，被一箭射中了，惨叫着掉下马去。那是死定了。
那伙人惊叫起来：“好厉害的箭法。”想到要闪时，来不及了。三支劲箭发着呜呜的劲风从向雷七分开的弓中发出，有如劲弩所发。三支箭都找到了目标。三个人几乎是被对穿的。前胸射入，从后背飞出。还有一支箭穿过人后，还射在了后面一骑的马颈上。
那马中箭后立时倒下，把马上的人给掀飞出去了。剩下的人吓得调马要逃，前面这两个人太可怕了。还没有照面就被弄翻了五个，有四个是死定了。落马的一个还生死不知。
香姬和向雷开了杀戒哪里还能让他们回去报信。给自己找麻烦吗？于是，向雷从箭袋中抽出六支排好的长箭，连珠箭发。香姬一箭发出也射倒了一个人。向雷的箭又劲又急。人带马一起射。绝不容他们逃走。等香姬从箭壶中取出箭时，发现竟没有人可射了。惨叫声也结束了。
向雷打马上前，从死尸把自己和香姬射出的箭收回来，为了保密自己的来历，还是把箭收走的好。他们的箭是太原最有名的兵器坊专为三关守军专制对付辽人的狼牙雕翎箭，所以只是从箭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来历。向雷也知道乞丐帮天下都有，人手极多，对上了很麻烦。只是他们忘了香姬射在岳阳楼窗框上那一支没有收回来了，就是那支箭让他们露了行迹。
南行不到半日，二人就忘记了这不快的事。下午时分，二人在一处镇落脚，正要下马吃找地方用饭，香姬看到一个讨饭的小子从巷口中探头出来看二人。“大哥，只怕俺们这一回和叫花子结的仇有得麻烦了。”向雷问：“何以见得。”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避免的事。
但是向雷心里也不怕。原因很简单，这班讨饭的人虽多，高手却没多少。他们两人的功夫自不用在意这些功夫低微的家伙。敢犯到头上，他就敢杀。就不信杀得他一批批的，这此叫花子们还敢来麻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所知乞丐帮中还不都是败类，只要闹得让正直的叫花子头子知道合并，这事儿也就能了结了。不过，这之前，可能又要大杀特杀一回了。
但对香姬向雷可不是这么说的。因为他知道，香姬杀起人来比他还要重手得多。这时香姬却在解释说：“咱们叫小叫花盯梢啦。今天晚上只怕也不能安睡了。”
向雷嘿嘿笑着说：“这是挺麻烦的。不过，仇也结了。这该来就来吧。天下花子虽多，能杀多少就是多少。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死的。”香姬却愤然说：“本来呢，我们有钱，也是肯施舍的人，只是，太们这样强化硬讨也太讨厌了，杀了他们脏手，不杀又蹩坏自己。”
向雷嘻嘻一笑说，“人杀得太多了，也不好。不如，我们快马离开，你看，我们有马，有几天的干粮，也有帐篷。真的能走出几百里的话他们也找不到我们了。”
香姬不高兴地说：“大哥的咋胆子变这么小了，和几个小花子斗咱们还没有要怕的吧。”
向雷摇头：“明的不行，他们会出暗手。那就难过了。你小心花子会来对付我们的马。”
香姬明白了，“我明白了，他们要是敢来对付我们的脚力，我就打断他们的狗腿。”
向雷嘿嘿笑起来，“对啊，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只能去讨饭，这主意好。”
香姬得意起来：“不错，只要发起狠来，这群花子如保能是我们的对手。”
于是，二人就把马栓在了一家不大的饭桩的栓马桩前。就进去吃饭了。香姬刚才还吃了一大顿，这时的胃口并不算太好，就叫了一点清淡的东西。意思着一点就是了。
第二十四章 沿路截杀
吃了一点时，向雷眼角扫到三个小叫花从刚才的巷口躲躲闪闪地过来。向雷冷笑着从筷子筒中抽了几支筷了放在碗边继续在吃饭。待到三个叫花子近了，仍装不知。
那三个叫花子猛扑向他们的马，手上亮出了明晃晃的解腕攮子。向雷手一扬，只听三个叫花子惨叫着直挺挺地倒地上。每个人的两个膝上都被一支竹筷贯穿了，连弯都弯不过来。这三个人的腿算是废了，街上行人围过来看时，见到地上的尖刀，不由指指点点。
“这三个花子怎么了？”“怕是来抢劫吧。你看他们的尖刀。”“嘿，这人穷了就无法无天了。报应啦……”“哇，什么人这么厉害，连小小竹筷都能射到这膝盖里去。”
向雷和香姬相视一笑，继续吃他们的饭。忽然，向雷听到头上房顶有轻轻声音。有人爬到房上去干什么？香姬练了内功后，耳力也好了，马上也听到了，正要抬头看。听到头上瓦片哗地一响，向雷一把拉着她向后飘开，抬头见一片白色，脚在自己坐的凳上一挑。
头顶一片白灰撒下来把他们刚才坐的地方罩着。地上被向雷挑起的凳子向上飞起，砰地一声，破开房顶，只听咔啦，“啊……”一声惨叫。一个拿着刀的乞丐从上面掉下来，在桌边上挣扎着，一张凳子四只脚已没入他的胸腹间，只得一张凳面在外边呕着血很快就没气儿了。
原来，向雷听到头上瓦破时，一阵沙沙的粉末落下。所以，他就拉香姬飞开。抬头见是撒石灰的下三滥，来而不往非礼也，挑一张凳子上去击杀了这个叫花子。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