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雷抬起头说:“咦,你不认识我了吗?哦,我长大了呀,我是向雷,十年前,洛阳城边你碰到我,你还把我总到我姑母家的那一个。”
马飞“哈”地叫了一声推开他,向后跳开了几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向雷:“哎呀,是你啊,真的咧,小子,这段时间你怎么样?我一年后去看你时,你已经不见了。听说,你又招来雷公把那个家给毁了。怎么样,这段时间雷公没找你收帐吧。”他对向雷的记忆是蛮深的。
这下到彭无锋和香姬一头雾水了,特别是彭无锋,本来被人一口叫破行藏已是大惊,不想向雷竟向这大汉叙起旧来,说起来还是近十多年交情了。两人还在谈论什么雷公什么收帐的。
向雷黯然说:“你走之后,没三个月,一场雷雨中,我姑父姑母也被难了。我只好去南阳了。”马飞吸着冷气嘶着牙说:“邪了,这雷公怎么这么恨你,幸亏当时你有家我不用带着你走,不然,被雷公劈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你怎么了?看来你现在练武了啊。”
“在去南阳的路上,我碰巧救了柏槐影,就做了他的徒弟。后来,我出来行走时,又跟了一位退隐的老将军练过了一段。”向雷拉过香姬:“这就是我的师妹王香姬。”
香姬好奇地问:“大哥,你们在说什么?你又欠了什么雷公的帐了,雷公是谁?”
向雷搔着头:“这叫我从何说起呢?咱们边走边谈吧。”
于是,马飞也去酒店边解了一匹马四人一起走。马飞拖过香姬到一边说:“嘿,我说丫头,你知道你和谁在一起吗?他可能是个偷下凡的雷公,这小子会让天雷追着劈,却百劈不死的,可他身边的人就倒霉了。会被他身上带的雷殛得变炭一样。”
吓得彭无锋也离开了向雷五步,香姬却格格娇笑起来,“马大叔,你可真逗,大哥哪里是什么雷公啊,这半年来我们就在一起,上次练功时,就在打雷,他就没有招来雷劈。”
马飞咦了一声:“小子,你和雷公什么时候和好了?”向雷又气又好笑:“哪有什么和好不和好的。你不说我就是雷公吗?这雷是我招之就来挥之即去的了。哪里还会伤人啊。”
第十四章 街头之战
马飞哦了一声:“那你整一个霹雳来给我听听?”向雷嘿嘿笑着说:“我试试。”说着把马缰交给了香姬,双手在胸前相对,指尖一对好,只听噼啪一声,强光一闪,果然响了个不大不小的霹雳。把满街人都吓了一跳。马飞大叫一声,“了不起!”香姬也张大了口合不拢。
彭无锋这时眼珠子溜溜儿转了几下,伸手去拉向雷:“向兄,你要帮……”“千马不要碰他!你不要命了”马飞一脚把他给踹出几步,把他踢得差点没趴下。
向雷也吓得闪过一边,蹲下身把手按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立起。“现才没事了。”
彭无锋满面的喜色:“向兄,你能打雷啊,那好,咱们的彭门金丹有望炼成了。”
向雷伸手去香姬手中的缰声:“嗯?你说什么金丹?”没想到香姬惊叫着跳开,“你别碰我,”一脸沮丧地说:“大哥,你……你不会放雷打死我吧。”刚才向雷的表现吓坏她了。
向雷愕然,马飞却大方地伸手抓着向雷的手:“别怕,傻丫头,你看,这小子能收能放的了,你不是认得他挺久了么?见过他乱放过雷吗?一准没事的。看见他放雷时闪远点就成。”
香姬这才敢过来,但是目光中对向雷有重重的忌惮。这回到向雷有点沮丧了。“诸位,洒家好容易才能做回一个正常人,你们莫要张扬,不然日子难过啊。你老人家也是的,没事翻这旧账出来干什么?吓到香姬妹子了不是?妹子,别怕,洒家不会害你的。”香姬松了口大气。
彭无锋这时也上来握着向雷的手:“好好好,以后可我有偏劳向兄之处了,想不到,向兄还是雷公转世啊。我家的金丹有望了啊。”彭无锋正要说,听到街那头有人喧哗起来。
四人回头望时,见到有一大群青衣劲装的汉子气势汹汹地赶过来。一看过去,个个都挎着黑鞘的铁刀。彭无锋嘿嘿了一声说:“向兄弟,有话慢慢说了,铁刀门的主儿来了。”
香姬抬眼看过去,打趣着说:“哟呵,瞧瞧,这班不要命的兔崽子来了,炒免丁去哟。”便要迎过去了。彭无锋有点紧张地说:“这事是我惹的,我来处理吧。”
香姬不乐意了,啐了他一口说:“小瞧姑奶奶咋的,怕我刀子不够利?”彭无锋连忙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一个人不如俩人,多一个更好。”
向雷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这样吧。铁刀门的高手你应付着,小喽罗给我们俩打发。”其实,蚁多咬死象,这些都练过几年刀的铁刀门刀手,成群压上时,要比一个高手难打得多。
马飞吓了一跳:“以一对十啊,这伙人至少有五十多个,怎么拼得过。你们仨小子真是闯祸精哟。要是俺老人家也象你这么胡来,早十年就让人宰了。”大摇其头,牵好马随时想跑。
那群人己经走到了跟前,为首的是一个年纪看上去有五十好几三角眼勾鼻的的老儿,手中还捏着一对铁胆,这当儿,他身边的一个大汉喝道:“刚才街上闹事的是你们吗?”
彭无锋点头自顾自说:“少爷我出手教训了条恶狗罢,没想到会招来这么一大群疯狗。”他的话够冲,一出口,就打所有人全骂上了,那老头火了,只是冷冷地说:“那条小狗在那里吠呢,看老夫骟了他?”手一扬一对铁胆带着凌厉的风声飞向彭无锋的脑门。
这一手又怕又狠,彭无锋粹不及防眼见就要着了道,要打个脑袋开花不可。却觉得膝弯被一道力一撞,一腿一曲,正好矮了一头,铁胆就从发髻上掠过。
只听背后有人嘿了一声。回头看时,马飞正在一上一下地抛着两只铁胆:“好不要脸,以老欺少,还用偷袭的。”他人老成精,轻轻松松地就救下了彭无锋。向雷大为佩服,这一手他就没料到,看来,闯江湖很多事还要向老前辈学习的。马飞的反应真的很快。
彭无锋惊魂才定,就听到那个扔铁胆的老儿骂道:“你是哪个,报上名号来,活得不耐烦了来架铁刀门的梁子。”马飞冷笑:“老子为什么要报字号,天下事天下人管,你什么玩儿,只会偷袭的杂种,不配听老子的名号。”只打那老儿气得直哆嗦。
向雷大为兴奋,原来,真正的江湖决斗前,斗口也是一道程序,要是能在动手前就把敌人给激怒了就有利多了,愤怒的人心境不能平和,打起来虽猛反应却慢,比冷静的对手好应付。
正在斗口,只见彭无锋一声怒吼,和身扑上,香姬也同时抽出马背上的马刀扑上。向雷当然也不甘落后,提着马刀扑上。半空中,见到一道刀光从彭无锋左垮的刀鞘中闪出,形成一条飘忽不定的光带,卷向那老儿。那老儿神色大变:“五虎断魂刀!”一个翻身侧旋开去。
正在那老儿翻开同时,手中一翻,一把铁刀就划破空气,直劈向彭无锋。彭无锋这时正从老儿身后闪不开的一个大汉的胸口拔出刀来。血象泉水一样随抽刀溅出。见铁刀划刀,叫了一声好,身子一扭,手中有质有形的腰刀又变成绚烂的刀光把他的身躯层层包裹。好快的刀法。
听到叮叮当当的繁音密响中,铁刀不知被多少刀砍中,结果就是砍不下去了。彭无锋一声叫劲,那已慢下来的绕身光带变成五道直直的刀光从四个方向袭向那老儿。
那老儿不敢怠慢,论刀法,五虎刀是要比铁刀门的好,那快得吓人的刀除了威力上有点儿劲力不足之外,在招式的精妙上是要胜出不少。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用刀运足功力硬接。
当地一声大响,果然,五道刀光只拦着一道,就全消失了,彭无锋一脸的无奈,刀法再好再精,被人硬砍时,就无以为继,这是五虎刀的最大缺陷。不过,他知道,那个老儿已经死定了,果然老儿身上已有两道刀口,深达一寸长近半尺。血正在拼命涌出。
刚才那老儿是拼了捱两刀才硬接住彭无锋的刀,少掌门的刀,不是一般的弟子,是掌门亲传的。这时,彭无锋刀接着上,那老儿根本不能有时间包扎处理伤口,拼命挡着彭无锋的刀。
打这样下去,就是流血也会把老儿流死。这时,老儿很想弟子门人上来帮自己缓冲一下,可一看去时,才注意到,自己同来的人竟被向雷和香姬两个隔在了十步之外,这十步之内,已倒下了近十几个人。这两个竟然象修罗再世,刀砍处,铁刀门的弟子硬是没能挡得下一刀。
两个人一人一面,把四十几个人砍得连连后退。哪个退得慢了,随时被一刀砍成两段。格档也无效,有一铁刀门人,用刀格,结果连自己的刀也反被一起带过来,人变成了四块。
老儿绝望了。他迸足全身的功力,向彭无锋发起了最后一击。唰唰当当,四声,彭无锋的刀再在他身上添了两条致命的刀口之后,被老儿运足劲的的铁刀挡在了外门。当他发现老儿狰狞的面目和打来的掌时,他拼命后退。还是在肩头上还是重重打了一下。
浑身浴血的老儿翻白着三角眼,死死瞪着彭无锋,正要开口说,一口血喷出来,咕咚地软在了地上。他的右胸上一个刀口只有两寸长。却几乎透到后背了。血泡泡从这里向外冒。
彭无锋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他面色灰白,右肩头上衣衫破碎,发飘飞之蝶一样的布碎飞扬开后,见到一只掌形,中间的肉色都变了。他想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是却发出一阵快窒息的干咳。马飞连忙扑上,扶着摇摇欲倒的他,在他的胸背几个大穴上点按推拿着。
“哇”彭无锋呕了一大口血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脸色也不再苍白了。马飞笑着说:“彭少掌门的刀法已得真传,登堂入室了,可这运刀的劲力上,还跟不上啊。以至有今日之难。要是你有这位姑娘运刀的劲力,只怕一招就能把那老儿分尸数块了。”这时彭无锋才注意到香姬。
这时的香姬简直比女罗刹还要可怕,只见她手中的马刀抡得山响。招法有攻有守,却大开大合,所到之处有如重斧所伐,一个人正在赶着二十几条大汉象赶鸭子一样。身后向雷提着刀给她押阵。一路上横七竖八地倒了近三十几个分不清是谁的手和脚的尸体。
向雷终于说:“妹子,够了。不要打了。”香姬手一停,哈哈笑着:“有种的再来啊。”
那二十几个大汉吓得拼命逃走了。这一仗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首领的被人干掉了,小喽罗们连人家一刀都接不下。逃就怕香姬从后面给一刀,见到香姬不打了,这不拼命地逃啊。
第十五章 临急练丹
马飞看到地上死人累累,街上行人早吓得没影了。料是事情闹大了,对向雷打了个眼色,向雷上前一把拉过香姬:“妹子,好啦,好啦,有种的都让你砍掉了。咱们快走吧。”他是第二回对人开了杀戒,心中还是有几分惶惶,所以,怕起来就拉着香姬走了。
四人这才上了马向城外冲去,向东奔了近三十余里,见到有一片林子,林中隐约见到了房舍的檐角。马飞看了一下说:“看这檐角应该是个寺院。咱们进去歇歇吧,彭少掌门的内伤可不轻,要好好地休养一下,不然变成沉伤就不好了。”带着三人打马入林。
香姬关心地问:“彭兄,你怎么样了?”彭无锋脸色有点发白,但却摆摆手:“还不太妨事,只可惜,我家金丹用完了。不然,这点小伤算什么,我的内功也能高得多。”
向雷这时又听他谈起金丹,不禁好奇:“什么金丹啊,你刚才说一半就和铁刀门的干上架了,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金丹是什么?”四匹已进到林中,看到果然是一间不小的寺庙。
这寺庙大约有三进殿,比较大,山门上有琼林寺的字样。山门是大开的。直见到里边大殿前有一个大香炉正在袅袅地冒着烟,一个小沙弥正在扫着前院。见到有人进来,连忙迎到山门前,合道:“施主们可是来拜佛进香的?”马飞点头说:“路过,前来瞻观一番。”
“阿弥陀佛!”大殿中一声洪亮的佛号中,一个身披迦裟的大和尚合什走了出来。这和尚粗壮高大,方面大耳,眉目粗豪,竟似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他来到马飞的面前:“施主们有心向善啊,善哉善哉,诚心可嘉啊。”马飞和他比起来,那一点威风就大巫见小巫了。
马飞笑着回应说:“大师好生福相,想必也曾大功大贵。可是看破了红尘皈依佛门?”
这大和尚不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马飞:“施主好眼力啊,老衲曾在雁门为偏将。现在已是皈依佛门了。”马飞佩服地说:“好个放下战刀立地成佛啊。”那大和尚不禁欣然。
大和尚被马飞赞了一句,面有喜色,就把四人迎入殿中,殿中佛象已被香烟熏得发黑了,足见年代久远。入乡随俗吧,向雷几个倒很诚心地对佛像拜了几下,还给了十几两香火钱。当提到要在这时歇歇脚时,大和尚欣然叫小沙弥准备好禅房,并带四人在寺中转。马飞一边走一边与大和尚东拉西扯,禅机掌故漫天地谈开去,甚是投缘。
向雷暗处佩服马飞的知识很渊博。一介武夫游侠竟与和尚谈起佛经也头头是道。香姬在一边照拂着彭无锋,这家伙现在心里却在爽得不得了,没想到受了伤香姬对他这么好。
彭无锋虽是被掌打伤,他的内伤被马飞处理过,内腑的积血已吐掉了。只有一些小瘀积没有尽消,经过了这一程跑马,内气不免紊乱,于是心跳气促,胸闷头晕起来。坐下后神色甚是委顿。肩上的伤更是隐隐作痛,日子也并不好过。一会儿之后气机才平复,向雷也给他推拿。
疗伤中,和马飞聊着天的大和尚注意到了问:“这位小施主怎么了,身有贵恙?”马飞笑答:“非恙耳,与人争,作性命之搏,虽胜,伤也。在疏通血脉中。”大和尚看着向雷的笑:“这小施主的推拿手法不错啊。”马飞笑道:“江湖人谁不识几手推拿活血的救命之法?”
大和尚想起什么了:“对说,前早里寺里的投得一名年轻女施主,面色腊黄,挣扎着来寻个地方疗伤。说是中了什么一指禅功。要了三天的食水干粮,己两天了,不知是否己好。”
马飞皱眉道:“年轻女子?大师,俺可不明白了。佛门之地,怎么可以让女子留宿。”大和尚叹了口气:“佛门之地又怎么了,出家人总得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向雷刚好给彭无锋推拿完毕,走过来说:“大师,你刚才说有个女侠中了一指禅在贵寺疗伤吗?她贵姓啊?”向雷想到了筱彤,一指禅是少林的绝技,非高僧不能用,少林高僧会对一个女人出此重手?一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筱彤就是被和尚打伤过。女的,难道是她?
大和尚有点意外:“莫非施主认识相类的朋友吗?说不定这个女侠你认识,她姓筱。”
向雷的眼都要瞪得掉出来了:“啊!姓筱!她是不是叫筱彤。他在哪里?快带我见她。”
大和尚立即站起来:“果然是施主的朋友,请跟我来吧。”于是,他带着四个人向更后的院中走去。绕过一个圆洞门。见到一个小院,只有一间禅房。老和尚指着房门:“就是这间,施主自己进去,老衲不方便进去了。告退了。”说着回身就走了。
向雷听了心想自己可能也不便进去,甚是踌躇。香姬走上来:“大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