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钟寒,我相信你。”钱不离笑道:“你早晚也要独当一面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些天我就要离开皇城,到时候你想找我帮你拿主意可就找不到人了,现在就当磨练一下自己吧。”
“离开皇城?为什么?”
“沈继栋给我来了密信,说夹脊关地军心有些不稳,皇城地事情传到他们那里就传走样了。呵呵……士兵们说什么的都有。而且现在扎木合的活动越来越频繁,看样子是难免一战了,我准备带领天威军去草原上和扎木合切磋切磋。一直以来帝国都是在防守,扎木合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我非得扳扳他的臭毛病不可,以为我姬周国无人么?!”
武钟寒脸色变了:“大将军万万不可啊!现在内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钱不离笑着摆了摆手:“你放心,我不会做第二个郑朔!这也是我给沈涛、段戈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们敢不顾国事。在背后做小动作,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大将军,您三思啊!您要是在此时离开皇城,有百害而无一利!”
“谁说的?钟寒。眼光要放长远些。现在沈涛和段戈都巴不得我离开皇城,如果我真的遂了他们的心愿,他们肯定会在别地地方让步。册封贺子诚他们几个为节度使的事情朝臣们都是坚决反对的,陛下继位以来一直很强硬。但如果继续一意孤行下去,我怕陛下会失了人望,舌头是软的,可是软刀子一样可以杀人啊!姬若霖至先王继位之后,一直闭门谢客,可是他前几天竟然去沈涛的公爵府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看到了他的机会!”
“可是……”
“为政要刚柔并济,偏于刚就变成了暴君。让天下起怨心,偏于柔则成了奴大欺主的局面,陛下早晚要受人所控。册封贺子诚几人为节度使地事情已经廷议过数次了,我装疯卖傻把那御史痛打了一顿,倒是出了口气,但结果呢?他们反对得更坚决了,总不能把所有反对的人都杀掉吧?那我不成了董卓了?”
“大将军,薰卓是什么人?”
“嗯……历史上的一个非常残暴的宰相。”钱不离呵呵一笑:“为了把我哄出皇城,沈涛和段戈会心甘情愿让步地,不止是节度使这件事情,别的事情上他们也要让步,只要我坚持。钟寒,有很多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我离开皇城对我们是有利的。再说我又不是一定要与扎木合分出个生死胜败,如果皇城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可以带领天威军回来。”
“大将军,我就怕局面一乱就乱到不可收拾啊!”武钟寒苦笑道。
“乱不起来地,纵使有些小乱子,潘智超的皇家禁卫军还压不住局面么?何况还有个梁山鹰呢,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不能不承认他对陛下的忠诚。”
“梁山鹰?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糊涂蛋能有什么做为?!”武钟寒连连摇头。
“他糊涂不糊涂有什么关系么?不要忘了,为他出谋划策的人是谁!”钱不离奸笑起来。每一次想起梁山鹰,钱不离就忍不住要笑,那个蠢货拒绝听从自己的指挥,结果又怎么样?听月色公爵的摆布与在他帐下卖命根本没有区别,如果一定要找出区别来,那么一个结果是飞黄腾达,另一个却注定没有好下场。
“看来大将军已经决定了……”武钟寒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钟寒,有这精力你还是想想怎么样把姬胜烈地影子团一网打尽吧,你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钱不离笑道:“我走了之后,有什么事情多和贾大人商量,那个老狐狸的心机比我强多了,还有天雨总管,他也不是寻常角色,再加上有你、有潘智超、有郑星望,皇城是翻不了天的。”
“你说谁是老狐狸啊……”身后传来了慢条斯理的说话声。
钱不离回头一看。贾天祥正站在厅口。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阎庆国带着几个亲卫跟在贾天祥身后,不过他们的控制力远远比不上贾天祥,都用手捂着嘴在那里偷笑呢。
“原来是贾大人来了。”钱不离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连忙用老套路,开始转移话题:“蒋先生走了没有?”
“已经走了,不过……从时间上看,未必能来得及啊。”贾天祥倒不是上了钱不离地圈套。他只是不想让钱不离太难堪:“蒋先生这一走,天威军伤员怎么办?”
“值得一试地,如果蒋先生这一步棋我们走准了,我就有了十成胜算。至于伤员么,蒋先生这几年来也教出了不少弟子,他们足以应付了。”钱不离一边说着一边往厅外走。
“小狐狸要去哪?”贾天祥一声断喝。
钱不离一个趔趄:“我……我去军营看看,和扎木合交手可不能等闲视之。我看看有没有人在训练的时候偷懒。”
天威军自从诞生那一天开始,训练就是与众不同的,战斗时是沉默,训练时却是狂热。最开始钱不离只是用重赏来鼓励将士们提高自己的箭术,现在有不少训练项目都有奖赏的限额。
现代人谁不知道彩票?钱不离明白,如果只奖励第一的人,那么会有很多士兵自知无望获胜。而没有了争夺的欲望,钱不离把奖额扩大,从第一名一直到第一百名,都有不同的奖励。除次之外,钱不离还别出心裁地设立了新丁奖,新兵如果能在一个月之内,各项训练都能达标,就能获得新丁奖。第二月难度加倍,如果还能达标,就能获得进步奖,第三个月再次达标之后,会获得钱不离亲手颁发的奖章 ,还加上一笔大奖,等到第四个月的时候,新兵们会发现,自己的体力、耐力已经逐渐追上了老兵,唯有技战术水平还有待提高,他们也有了争夺百人勇士的资格。
尉迟龙义头一次来到天威军大营,他虽然在以前勉为其难的参加过几次皇家禁卫军的训练,但皇家禁卫军地训练方法很单调乏味,天威军训练用的各种道具可谓名目繁多,尉迟龙义左顾右盼看个不停,看什么都新鲜。
“阎将军,那是在做什么?”尉迟龙义看到不少士兵一个接一个从一根独木上跑过去,步履飞快,独木下挂着不少冰溜子,独木上则闪着寒光,好似上面有一层薄冰。不时有士兵从独木上跌落下来,滚到下面的沙堆里,旋即又迅速爬起来,重新来过。
“训练啊。”
“我……我知道他们在训练,不过……”尉迟龙义还没说话,又被新鲜的场面吸引了,他看到士兵们冲过独木,跑上小高丘,从小高丘上跳下来之后,挡在他们面前地是一面三米余高的土墙,那些士兵们把战刀咬在嘴里,踩着墙面向上冲刺,紧接着双手搭到了墙头,一个翻身,就跃过了土墙,动作异常娴熟。
“好身手!”尉迟龙义忍不住叫了一声。
“好身手?”阎庆国噗哧一声笑了:“那些都是新兵蛋子,还没操练战阵呢,用大将军的话说,这叫体能和素质训练,只有熬过了这一关,他们才能算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这还是新兵?大将军……有些苛刻了吧?”尉迟龙义咋舌不已。
“苛刻些也总比把不合格地士兵填上去送死好。”杨远京在一边淡淡的接道。
“远京,这一次查抄旅顺车马行抄出来的马匹我们平分了吧,怎么样?你的斥候大队要扩充,我们亲卫队也要扩充,大将军的安危可是头等大事啊。”
“你少来讹我。”杨远京一撇嘴:“我先挑,多了我也不要,给我五百匹马就成。”
“操!别以为我不知道,旅顺车马行的马虽然不少,但好马也就那么五、六百匹,其余的只能用来拉车,你先挑?你不是想把所有的好马都挑走吧?”
“干嘛不挑走?大将军说了,这一次先让斥候大队扩编。”杨远京嘿嘿一笑。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呢么?”阎庆国打量着杨远京地神色。
“没个商量!”
“你行!”阎庆国恨恨的说道。
前方的钱不离带住了战马,似笑非笑的看了尉迟龙义一眼:“龙义,你看我的天威军怎么样?”
“大将军的士兵都是好样的。”尉迟龙义陪笑说道。
“投身军旅、保家卫国,在内威慑宵小,在外抵御外侮,这是丈夫!提三尺剑,周游天下,管不平事、杀不义人,这是豪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明臣!依赖祖辈余荫,四处欺男霸女、横行不法,却又洋洋自得,不知天下有羞耻二字,这样的人么……呵呵。”钱不离一笑,没有往下说。
尉迟龙义只觉得钱不离的话无比刺心,但又不敢说什么,钱不离又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尉迟龙义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了。
“我的天威军将士们个个都是大丈夫!”钱不离扫视了一圈,微笑道:“龙义,不知道你想做哪种人呢?”
“卑职愿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建立一番功业!”尉迟龙义连忙回道。
“功业?功业是靠血洗出来的,而不是用嘴说出来的。”钱不离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有这个雄心,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不要失望啊……”
第三百零四章 结仇
武钟寒的大搜捕在皇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福记金银店也是老字号了,金银店里什么最多?当然是金银等物,从福记中搜出来的金银珠宝真可谓数不胜数;旅顺车马行就象是现代化的汽车公司一样,业务就是拉人拉货,规模可想而知,搜出了五千余马匹不说,光干活的伙计就抓了数千人,这还怎么审?武钟寒只得用严辞吓唬人,最后逼他们内部揭发,抓出一批嫌疑最重的人再详细审讯,其中肯定有漏网之鱼,但武钟寒实在是没有精力挨个甄别了;查抄醉香楼的时候,在那里寻欢作乐的贵族们也吃了冤枉官司,他们都被潘智超带到皇家禁卫军驻地看管起来了,数百年的演化,贵族们之间的关系网已经变得异常繁密,一时间,不知道冒出来多少说客,甚至有人求到了潘智超将军府的仆人身上,真可谓病急乱投医。
潘智超倒没有为难那些贵族,好吃好喝的供着,只要不走出军营就行,但众多的说客却在为难潘智超,最后潘智超烦不胜烦,只得躲在军营里,再也不露面了。
名不见经传的武钟寒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巡捕总督察的职务其实并不高,往日里贵族们才懒得搭理武钟寒,但是在背后有强大靠山的情况下,武钟寒的本职权力膨胀了许多,他可以不经过督察院,也不经过内阁,直接批捕抓人。
原来的治安大臣梁有德在钱不离遇刺当天,被撤职关在天牢里,后来朝臣们等到钱不离伤势好转之后,遂纷纷站出来为梁有德求情,姬胜情在天雨总管的指点下,为了缓和矛盾,把梁有德放了出来,让他继续担任治安大臣,戴罪立功。
梁有德今年真是倒了霉运。见到一个小小的总督察竟然比自己这个内阁大臣还要威风。憋了一肚子火,加上在天牢遭了些罪,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这一下子就病倒了。
姬胜情在廷议中斥责了朝臣,力挺钱不离,奇怪的是,沈涛和段戈在一开始就支持这场大搜捕,结果一场争议就变成了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
胜利之后的钱不离变得愈发嚣张了。
“陛下。这绝对不行!”钱不离朗声说道:“段司空虽然出身军旅,但很长时间没用上过战场了,行军作战不是开玩笑!龙虎军团可是我帝国对抗罗斯国的擎天柱,万一有个闪失,谁来负这个责任?”
原来军部左侍郎罗阳再次把任命段司空为龙虎军团监军的事情摆了出来,这引起了钱不离的激烈反对。
“那么依大将军看,谁来做龙虎军团地监军才合适呢?”沈涛笑着说道。
钱不离沉吟片刻:“疾电军主将杜兵文武双全。由他做龙虎军团地监军才能保我东境无危。陛下,据微臣所知,罗斯国野心极大,占领云州之后。竟然继续在国内征兵,亡我姬周之心未死啊,所以龙虎军团的监军必须是一员能征善战之大将!否则国势危亦。”
“大将军既然知道罗斯国的狼子野心,为何还固执已见。让一个资历远远不够的人去担任监军呢?杜兵虽然在天威军中颇有威名,但龙虎军团的将士们可不知道杜兵是何许人也,万一杜兵无法镇住军心,必然导致东境糜烂,依臣看,还是由段司空为监军才稳妥些。”罗阳站出来反对道。
“资历?资历有个屁用!”钱不离这一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一旦心急就口吐粗言:“如果什么事情都讲究资历,我钱不离也不是大将军了!俗话说老不以筋骨为能。打仗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就可以了,一介老朽还是在皇城里安度晚年吧。”
“大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这些老臣都应该退休了?!”段戈冷笑一声。
“你要这么想是你的事,我是说段司空地年纪已经大了,不应该强自逞能,有个三长两短的,连自己的儿女都见不到了。”
“老臣情愿马革裹尸而还!”段司空抗声道:“情陛下成全老臣的心愿吧!”
姬胜情有些头疼,她扫视了一圈,把目光转到了月色公爵身上:“月色公爵,你有什么意见么?”
月色公爵略一沉吟:“微臣不懂军事,不好说有什么意见,不过……微臣看到满朝文武都同意由段司空担任龙虎军团的监军,只有大将军一人与众见相左。”
月色公爵的话给了朝臣们很大支持,因为月色公爵的身份与众不同,她不止是臣子,还是姬胜情地密友。朝臣们开始始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指责钱不离独断专行、不听良言,钱不离的表情再冷酷,但一个人的声音还是太弱小了,被淹末在声浪中。
“你们吵什么?!”姬胜情怒喝道,黄门侍卫们一起发出了一声大喝,把朝臣们地声浪压了下去,姬胜情满脸不豫的看向月色公爵:“朕在问你的意见!”
月色公爵犹豫了片刻,缓缓说道:“依微臣看,由段司空担任龙虎军团的监军才比较稳妥。”
“月色公爵,你好大地胆子!!”钱不离再无法压制怒火,大叫了起来。
“大将军在廷议中也敢放声咆哮,胆子也不小。”月色公爵讥讽的回道。
“你……”钱不离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突然举步向月色公爵走去,朝臣们太熟悉这个动作了,这是钱不离要行凶打人的前兆。
月色公爵虽然敢在廷议中出言反对钱不离,但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被钱不离的表情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向后面退去。
“钱不离,你给我回去!”姬胜情勃然大怒,腾身站了起来:“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
钱不离的身形一滞,不甘心的缓缓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但他地眼睛却如狼一般,始终死死的盯在了月色公爵身上,显然他心中已经恨透了月色公爵。
“段司空,由你担任龙虎军团的监军,速速启程,不得拖延!罗阳,你马上回军部起草任命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钱不离瞪着月色公爵,姬胜情却在瞪着钱不离,虽然她平日里对钱不离信重有加,但钱不离这一段时间太多嚣张了,让姬胜情心里很不满。
“微臣遵旨。”罗阳微笑着应道。
“微臣遵旨。”段司空笑得更开心。
沈涛、段戈等朝臣们都读懂了姬胜情眼中的愤怒,他们笑得也很开心,与愤怒中的钱不离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不要了,哥哥,这也太贵了呀!”华春梅连连摇头,旋即转身就要跑出去,那枚戒指确实很漂亮,指头大的猫眼石,边上还镶嵌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