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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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狂澜-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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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冲刺,可悲地是,脚下的烂泥极大的拖慢了他们冲刺的速度,往日眨眼间就能冲过的距离此刻却冲的异常艰难。如果是在三天之前,拥有不少脚踏弩的李济完全可以和天威军对射,不过田超已经把他部下的脚踏弩都收了上去,调拨给亲田派的军队使用,此刻李济只能眼睁睁看着部下一个个倒下去而无能为力。
  “雨射!”任帅眼见敌军冲入了射程,连忙发出了命令。
  姜越老越辣,兵越打越精!刀锋军箭营的弓箭手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十发而中八九的高超箭手,百发百中也不是一件希奇事,射箭射得准只是一个基本要求,箭营的‘快’让其他任何一支军队都望其项背而长叹。犹如象变魔术一样,一支箭刚刚离弦而出,下一支箭的箭羽已经搭在了颤抖着的弓弦上,随后再次拉开、射出。雨射、雨射,如果做不到连绵不绝的话,岂不是糟蹋了那个‘雨’字?!
  面对着上万骑兵的冲锋,人数只有两千五百人的箭营发挥出的威力并不突出,但对一支人数只在三千余、速度又慢的骑兵来说,威力就全部显现出来了。
  李济前列的旗手惨嚎一声,栽下了战马,将旗也滚落在泥水中,皇家禁卫军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幸好一个亲卫眼疾手快,用刺枪一挑,把将旗挑在手中,重新举了起来,只是将旗上沾满了黄色的泥水,看起来……像是涂上那种排泄的东西。
  一个刚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小孩子是非常兴奋的,不玩上几天、十几天就不会过瘾;刚刚考到驾驶证、又无车可开的初哥总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着一显身手的机会;而一对初次品尝过鱼水之欢的男女纵使在白天,也会不断的回想床上的风光;这些都证明人是喜欢刺激地,喜好往往会变成嗜好。当然。有些喜好会随着时间地流逝而变得淡薄。
  汤云龙被钱不离提拔起来之时,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兵,但这老家伙也有自己的嗜好,那就是喜欢观赏大场面!什么才叫大场面?无数巨大、沉重的石弹在空中翻腾,挟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敌阵。每一次见识过大场面之后,汤云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下面。解开裤子撒上一泡尿,他有个说不出口的毛病,一旦兴奋起来就会产生强烈的尿意。
  在刚才地投射中,投石车军才投射了三十多颗石弹,太没有意思了,此刻听到钱不离命令把所有的石弹都投出去,汤云龙兴奋得眼珠发红。连忙命令投石车向前推进,而他则爬到一座简便的活动箭楼上,目测着两军的距离。
  就在李济带领部下冲到了天威军战阵中,而皇家禁卫军的将领一边聚集部队一边认真观战之时。天地间突然再次响起了让人胆寒的声音。
  嗵……嗵嗵……无数颗石弹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了宾州军战阵之中,钱不离也变得兴奋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久别地景象。从小开始。他就痴迷这种景象,每当搬着小板凳看电视时,只要上演了战争片,他不知道有多少次要大叫着跳起来,嘴里不停喊叫着:“冲啊、冲啊……”那个时代,家里有电视的可不多,钱老爷子又喜欢热闹,总邀请邻居一起来看电视。钱不离捣乱之后自会遭受些惩罚,可小孩子哪有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痛,下次照喊不误。
  石弹落在了泥水中,景象和真正的炮弹爆炸非常相似,每一颗石弹落下,都会溅起一排汹涌的泥浪,纵使没有被石弹伤到地士兵,也被泥浪击得晕头转向,有的士兵被泥巴糊住了眼睛,急得一边哀叫一边用手去抹,但眼睛可是非常娇贵的,除非是用水清洗,否则他们在短时间内是别想睁开眼睛了。
  美丽又壮观的泥浪一朵接着一朵炸开,刚刚聚集起来地皇家禁卫军当即又变得混乱了,汤云龙用最快的速度把三百六十多颗石弹全部投射出去,宾州军战阵里的气氛显得很凄惨,伤者的哀嚎惨叫声、惊者的喧嚣吵闹声、军官的喝骂声,还有战马受惊的悲鸣声,响成了一片。
  钱不离的神器远离天威军中军主力战阵,从战场左侧缓缓逼近,这就是神器不方便地地方,只有在太阳直射的情况下,神器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任帅连忙命令孟铁头带领黑豹第一军去保护神器,这东西要是被敌军毁掉了,责任他可承担不起。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抉择之地
 
  炙热的焦点在宾州军战阵中扫过之时,宾州军显得更加恐慌了,天威军的神器之威早已名传天下,传说中铁浪军团有数万将士死在神器之下,杀人于无形的神器远比锋利的枪剑更为可怕。尤其是传说中的情景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一排又一排的士兵捂着眼睛惨叫起来之后,宾州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潘智超,钱不离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如此把我军置于绝地!”田超怒吼起来,他也快要崩溃了,刚才在天威军的投石车覆盖投射中,他的亲卫队长被一颗石弹拍了个正着,死景真是惨不忍睹!整个脑袋凭空消失,但头发却在,披散在肩膀和后背上,好似头发天生就是从脖腔里长出来的一样,那亲卫队长胯下的战马也变成了残废,马屁股被石弹擦中,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但又一时不得死,匍匐在泥水中,两只前蹄疯狂的弹踢着。
  田超及时用胳膊挡住了泥浪,旋即就看到了那让人几欲呕吐的惨景,但他还有些残存的理智,所以一口咬住了潘智超。这样一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潘智超身上,他用了最大的力气喊叫,听到的人不在少数,回皇城之后自会有人作证;二是为自己的逃跑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潘智超投靠了钱不离,他遭受埋伏当然要率兵突围,至于能带多少士兵‘杀’出重围,那就要看天意了。
  潘智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主张是全军展开进攻,但田超只派出李济去送死,如果李济能成功杀入天威军战阵,情况也不会变得如此恶劣,可是钱不离的反应速度非常惊人,用全力以赴的打击扼杀了宾州军的试探,潘智超知道宾州军大势已去了,凭田超的胆量能力,现在想的只是如何逃出生天。他绝对没有勇气去反攻。
  对田超的指责。潘智超根本无心去辩解,他自认行的正、坐地直,当然不怕别人泼脏水。可我不服啊!潘智超地心在无声的呐喊着,如果由他来做主将,纵使最后依然败在钱不离手下,他也会让钱不离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被人占尽了便宜。
  “来人。把这个叛贼给我斩了!”田超喝道。
  田超的亲卫刚想冲上去,数个皇家禁卫军的将领已经驱马赶到了潘智超身后,冷冷的看着田超,如果潘智超是叛贼,宾州军早就败了,绝无可能与钱不离对峙这么长时间,众将心中有数。这是田超为自己开脱责任,把潘智超当成了替罪羊。潘智超的亲卫也反手拔出了长剑,气氛显得异常紧张,一个不好。兵变就在眼前了。
  “好……好!好!!”田超恶狠狠的连说了三个好字:“潘智超!枉我还在陛下面前替你说好话,原来还是陛下高瞻远瞩,早就识破了你地机心!你这个不忠不孝的贼子,为了一己之荣华富贵。至一家老小安危于不顾,不出三天,你就会接到你家人的死讯了!潘智超,我保你会遗臭万年!”
  姬胜烈暗中把潘智超的父亲潘犹关软禁的事情是一个秘密,但田超也顾不上许多了,他要断了潘智超的后路。能在此刻把潘智超置于死地那是最好的,可惜维护潘智超地人也有不少,万一潘智超回到皇城当着陛下的面和自己对质。一个不好……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因一己之私,不顾全局的安危、不顾国家大事地人是可恨的,这种人的地位越高危害越大,让人叹息的是,这种人有很多很多、层出不穷,前必有古人、后自有来者,永不会断绝。
  潘智超低垂地头蓦然抬起,眼中心如死灰的神色逐渐淡去,流露出了一偻凶光,潘智超一直忍辱负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牵累自己的家人,否则他早就用自己的影响力,强行阻止田超追击钱不离了。没想到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田超竟然说出了这种话!潘智超虽有些年轻气盛,但不是傻子,从田超的话中他知道,寄托着他全部忠心的陛下姬胜烈早就在后面动了手脚。
  田超哪里敢和潘智超对视,再说现在正是兵危战时,他扭转头喝道:“全军撤退!”
  其实用不着田超下令,人数占大部分的常备军早就四散奔逃了,就连皇家禁卫军的士兵也面露惊恐之色,呆呆地等待着上司的命令。
  皇家禁卫军的将官每年都要抽出一部分去各个野战军团历练,可惜将官的数额有限,只占了少数,普通士兵并没有出去历练的机会。虽然他们的战力强大、信念坚韧,但心里承受能力还是有限的,如果能挟大胜之余威,倒是能突击猛进、越战越勇,可打到这种程度,士气则变得无比低落了。
  宾州军开始全线撤退,但还有四千余皇家禁卫军默默停在了原地,他们的将领都是唯潘智超马首是瞻的。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了潘智超身上,等待着潘智超的命令,这其中有不少人原本对潘智超的小心谨慎颇为不屑,但血淋淋的现实让他们大彻大悟,钱不离是一个多么狡猾的人,明明有决一死战的能力,却偏偏不顾名声溃退,然后布下陷阱占足便宜。如果当日潘智超听从了自己的意见,无疑是把今天的战事演绎一次而已!
  人们总是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才会明白某些道理,而对喋血沙场的名将来说,他们那丰富的经验不知道曾付出了多少代价,更多的人承受不起付出,或饮恨沙场或身败名裂,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能越走越高。纵使在现代社会里,少男少女完成了成熟的蜕变之后,心灵深处或多或少都埋藏着成长的代价,在真实中,永远不会存在没犯过错误的人。
  有位哲人曾说过,如果给每个人重生的机会,几乎人人都有机会成为伟人!
  遭到惨败,这些原本拥戴潘智超的将士们反而更加相信潘智超了,事实摆在眼前,潘智超的谨慎是正确的!而李济在危难关头不退反进、带领本部展开进攻,正是因为他相信潘智超的判断。众人都在等着潘智超的决定,潘将军说钱不离一定又在车马丘布下了陷阱,那么车马丘肯定有陷阱,还是听潘将军的好。
  潘智超的个人凝聚力竟然靠着惨败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真是一个滑稽的事情。
  潘智超扫视了一圈,见众人都在等着自己,心中有些感动,可他却偏偏说不出什么来,因为他的脑海中正在进行一番天人交战。他了解姬胜烈的多疑狠辣,姬胜烈既然已经在自己家人身上动了手脚,显然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了,他潘智超到底应该怎么办?带着这些弟兄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回到皇城晋见姬胜烈,述说自己的委屈?姬胜烈会相信自己么?还是……
  潘智超长叹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说到这里,潘智超只感到喉头一阵阻塞,再也念不下去了。这两句诗是钱不离在小孤山上饮酒赏秋时吟诵的,当日钱不离很坦诚的把自己的抱负说了出来,钱不离认为刻薄的姬胜烈并不适合做国王,纯洁、善良的姬胜情才会善待百姓,他钱不离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让姬周国强大起来,百姓们不再吃苦。后来谈起很多贵族认为钱不离有野心、企图颠覆姬氏王朝时,钱不离用这两句诗表达了他不受人理解的无可奈何。
  潘智超相信钱不离的话,因为天威军的军纪比皇家禁卫军还要严格,因行军作战踩坏了农家的良田时,钱不离总是赔付给一定的钱币,这一点,皇家禁卫军都做不到。宾州的百姓已不再象天威军刚刚踏入宾州时那么害怕了,钱不离赔付的钱币足够补偿他们的损失,而且还免去了收割的辛劳,为什么要反感天威军呢?相反,倒是宾州军中的常备军不时出现强买强卖、甚至强掠、奸污民女的事情。
  潘智超只感到心中阵阵悲苦难名,他知道纵使回到皇城,救出家人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自己也难逃一死!何况率军突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带着这些皇家禁卫军精锐去送死么?在钱不离的埋伏下,又有几个人能逃出生天?罢了、罢了……还是留下这批生力军吧,不能把战士们的热血撒在内战上,合力抵御外侮才是军人的天职!只可惜钱不离口中那个北扫扎木合、东破罗斯帝国的姬周盛世自己是无缘得见了,潘智超心存死意,因为他的无能把整个家族都拖入了深渊,他还有何面目在世间芶延残喘?!
  想到这里,潘智超突然推开了搀扶着他的亲卫,一瘸一拐的向前方的大田山走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拨乱反正
 
  “将军,您要做什么?”一众皇家禁卫军的将领们吃惊的叫了起来。
  “我去见钱不离。”潘智超的语声显得很平静。
  “将军,您……难道您想投降?”一个将领猛地冲到了前面:“将军!我们……”
  “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谁说我要投降的?”潘智超淡淡一笑:“说句良心话,如果公主坐上了王位,你们认为她会不会比姬胜烈强?”
  这番话可是大逆不道了,一时间,周围的将士都呆在那里,没有人接话。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你们听到过有关姬胜烈弑父篡位的谣言没有?呵……那些都是真的。”潘智超扫视了一圈:“公主的善良天下皆知,所以先王一直想立公主为储君,姬胜烈知道先王的决定之后,不顾父子之情,下毒暗害了先王,随后假传圣命,自己册封自己为国王。哈哈……想那时,我潘智超被猪油蒙了眼,竟然与姬胜烈一起狼狈为奸,替他暗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效忠于这等刻薄的小人是会遭到报应的,就象我现在这样。”
  潘智超这些话真可谓用心良苦。虽然在事实上,先王姬若发确是被姬胜烈毒杀的,但没有人能掌握哪怕一丝一毫的证据,钱不离纯属栽赃陷害,歪打正着却说中了事实,潘智超也没那个能力、资格得知如此重大的秘密,他不过是在往姬胜烈身上泼脏水。
  对一支从头到脚、从肉体到灵魂都侵淫在忠诚与荣耀氛围中的军队来说,想让他们投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潘智超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但在他临行之前,他要把这些对王室忠心耿耿的将士们带出绝境。所以他甘心诋毁自己,而在诋毁自己的同时也把姬胜烈拖下了水。如果他振臂高呼、指责姬胜烈的罪名未必会有多少人相信。可是把自己说成是为阴谋效力的人,可信度就提高了不少。
  真正地战士无法接受投降地命运,但拨乱反正……其意义就完全不同了!一种是为了屈辱的活下去,另一种却是悬崖勒马、不再为虎作伥,为了真正的正义而战。
  潘智超太了解皇家禁卫军将士们的心态了,往姬胜烈头上扣了一盆能让人遗臭万年的脏水,这些将士们肯定会有所反思,虽然不可能转身就攻击自己往日的同僚。但对投靠钱不离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抵触。
  潘智超无情地‘揭露’了姬胜烈的罪行,在皇家禁卫军众将士们听来,不亚于一个晴空霹雳,什么?姬胜烈毒杀了先王?再想想姬周国近年来没有断绝过的兵灾,扎木合的游骑、乱民、东境的苦战、天威军的崛起,难道这些都源于姬胜烈么?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出来,就无法掩住众人之口。郑朔独挡夹脊关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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