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音乐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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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音乐之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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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勉力的伸出右手,颤抖著的替里安纳拭泪。里安纳把她的手紧贴在自己脸上,这只右手竟异常冰冷,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气;狄芬妮却觉得他的脸烫得厉害,倒使她精神一振。她微笑道∶「你别难过┅┅人,总要死的┅┅」 
  「奶别死!」里安纳哭得满脸通红,连发音也不准∶「奶死了的话,我就再次孤独一人,我不要┅┅」 
  狄芬妮摇头说道∶「没可能的┅┅即使这次我不死,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人世┅┅况且我身上这魔咒┅┅」 
  「魔咒!」里安纳简直是发了疯的一般,狂谷自身力量,但见他全身金光流动,并向著狄芬妮的身体涌去;可是碰著她胸口的黑光,依旧石沉大海,了无反应。他心下一急,正要加强力量,狄芬妮却摇头说∶「别再乱花气力,这是没有用的,你让我安祥的去吧┅┅」里安纳咬牙切齿地闭上双眼,但终於停止了挣扎。双眼满布红丝的他望著狄芬妮,哭成泪人,再没原来的俊逸安稳。狄芬妮微笑著点头,她开始感到异常的疲倦,然她仍勉力睁开双眼,艰难的说道∶「里安纳,我还有最後一个心愿┅┅」 
  里安纳抽泣著说∶「奶说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狄芬妮说道∶「让我靠在你身上,看著这夕阳,再听一次┅┅你的笛乐┅┅」 
  「好。」他抹去泪水,扶起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面对著已经开始隐没在山後的夕阳,开始吹奏。他以往的乐曲,从未试过像今天所奏的如此悲凉、凄怨,这是因为,他从未试过像今天一般哀痛。永恒的分离即像来临,他再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也再不会有著她陪伴,一起穿越时空。从此以後,他就要回归孤独,再次独自在时空隧道里穿梭。面对著时空界那深邃得令人心寒的太空,他再没依靠,孤立无援,以後的一切,他都必须独自面对。那份闻者心酸的伤感,使得风和草也受到感染,渐渐静止下来,没再摇摆不定,彷佛连大自然也洛u僧y泪,偏又无法安慰。但在这悲哀笛乐之中,竟还透著一丝坚强,似是分离前的最後承诺,即使没有她在身旁,即使从此孤身流浪,他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务必保重,绝不让她有半点担忧。这是一份必定能实践的保证,只因为,他要令她安心,再无牵挂。 
  狄芬妮听著这首告别笛乐,知道他必定会保重自己,也就放下心来,再无牵挂,嘴角也露出一丝安慰的微笑。凝望夕阳逐渐下降的她,终於在太阳完全消失在山後的一刹那,徐徐闭上双眼,说出心底里的最後一句说话: 
  「里安纳,我的丈夫,保重┅┅」 
  她的小提琴就在她话毕之际,所有弦线赫然一起断开,发出铮然巨响,狠狠划破里安纳的笛乐! 
  「啊!」里安纳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接著静默下来,而断弦之声竟在山谷回响,久久不散。风再吹,草再摇,但两人却如石雕般静止不动。狄芬妮脸上的满足笑意仍然维持著,看起来她不过是在安睡,而且睡得很甜。里安纳则凝望著他,良久,他才发出哽咽的呻吟,眼角流下一颗泪珠,把自己的脸庞,埋在狄芬妮的粉颈处。 
  只是,狄芬妮已永远不再有任何反应。 
  时空旅者狄芬妮.菲奥娜,终於在自己的家园里,带著里安纳对她永远的爱念,安祥地,与世长辞。 
 
 
 
  
 最终回永远
 
  这一晚的明月,似乎比平时还要光亮,在这晴朗无云的天空里,发出冰冷凄清的银蓝光芒,覆盖著整个峡谷。光滑如镜的峡谷内壁反射出奇异的光彩,恍如置身於另一世界之内;然而草地并未被照亮,那深邃的墨绿表面,在光芒之下竟显得更为黯然。两者比较起来,居然有如身处两个异世界的夹缝之中,使人感到倍感孤寂,迷惘无助。山风沿峡谷向下吹来,草木随风摇摆,动静之间却拖著难解的沉重窒滞,那沙沙的声响也彷佛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低回地悲鸣,恍似一首无奈的哀歌。 
  而且,还有一阵阵「嚓」、「嚓」之声,缓慢、沉重而有规律,听来竟像一名永远无法摆脱悲痛命运的流浪者的哀嚎,在这峡谷之中绝望地反撞回响,纵然多麽嘹亮,却只有悲鸣者自己听见,全然传不出峡谷范围,所有痛苦,只能由自己孤身承受,而且无从逃避。在经历过短暂的幸福快乐之後,终究无法战胜现实,被逼回归孤独的里安纳.奥立弗,缓慢地举起铁铲,在空中稍顿,然後用力的击在地上,使铲头深深插入泥土;之後,他向後奋力一抛,艰难地把泥土扒开,如此周而复始,犹如机械人在地上掘开一个大洞。 
  已经去世的狄芬妮.菲奥娜,正躺在里安纳身後不远处,在银蓝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了无生气;可是她临死前遗留下来、那丝历久不褪的满足笑意,奇妙地把她脸上的死气冲淡大半,看来她并非一具尸体,而是仍然生存。她那束成两条马尾状的头发披在肩上,随著和风轻柔地飘荡,使她更像在熟睡,只是这一次,她的眼睛已经永远不会再将开。 
  那「嚓嚓」之声依旧不断,地上的洞穴不断扩大,而里安纳还没有停手。在那银蓝光芒之下,泥土并没反光,使这洞穴看起来竟似通往地狱的无底深渊,换了其他人,早被这黑暗恐怖吓著。然而出乎意料,里安纳的脸容竟是镇静得怕人,即使他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即使他的衣衫沾上不少污泥,他依旧木无表情,平淡得令人心惊。彷佛他在经历过各种悲欢离合之後,身心已然麻木,一切悲哀不再能使他伤痛,而所有欢乐,也不再值得他感到高兴。既然生死早已注定,人力绝对无法改变现实,那麽洛u髂 n浪费精力,去让自己的情绪波动?似乎是为了这个原因,里安纳看来有如一具木偶,他的心也像一潭死水,不怒,不痛,不悲┅┅不喜。但真是这样吗?抑或其实非如此,他还有感觉,他还觉得悲哀,只不过他在强忍痛苦,一言不发,默默地承受命运的残酷折磨?或者正因为他过度悲痛,整个人变得反常,痛极而静,才会露出这丝罗亚娜最害怕会在他脸上见到的麻木神情。可惜这全都是猜测,有谁知道他的真心? 
  也许,只有他自己,以及狄芬妮的芳魂,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过了不知多久,终於在月亮高挂在天空中心之时,里安纳也在地上掘开了一个看来深不见底的大洞。他吐出一口气,听来有如哽咽著,然後转过身来,拖著沉重迟缓的步伐,一步接一步地,走向安躺在地上的狄芬妮。他轻轻的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好像生怕会吵醒正在熟睡的她;然後再度转身,又再慢步走向洞穴。狄芬妮的身体柔顺地靠在里安纳身上,配合那份满足笑意,彷佛正在告诉世人,她在他的怀里,酣睡得十分甜美、安祥。里安纳望著她的脸庞,脸上依旧木无表情,眼里的温柔怜爱却掩盖不住。踏著松散的泥土,他还是害怕把她吓著,稳定地走到洞底,轻轻的把她放到地上,替她整理好衣衫和头发,然後走出洞穴。 
  没多久,他再次走回来,这回他手上托著狄芬妮的小提琴和琴弓。琴上断开的弦线已经全数更换,里安纳甚至极有耐性地单凭听觉和记忆,把弦线的音韵调至跟狄芬妮生前一丝不差。他走到狄芬妮身旁,让她两手放在胸前,左手握著小提琴的琴柄,右手则握著小提琴弓,一如她正要开始拉奏的模样。他放轻嗓子,几乎是在她耳畔呓语著∶「有了这具小提琴,奶一定不会寂莫的。」他温柔的亲吻她早已冰冷的樱唇,轻声说道∶「好好的睡一觉吧。」他毅然走出洞穴,正要开始把泥土推回洞穴里,望见狄芬妮依旧睡得安稳,他的动作蓦地定住,怔怔的望著她。 
  即使明知狄芬妮已经进入了永恒的睡眠,里安纳仍想再看她一眼,他不愿她消失在自己眼前,他的内心也在苦苦交缠著。可惜发生了的现实终究无法改变,过了几分钟,他终於黯然叹气,开始把泥土盖在狄芬妮身上。每挥动铁铲一次,就有多一点泥土覆盖在狄芬妮身上,她的身躯逐渐消失不见,里安纳的眼神因而增添了一分沈痛。直至他再见不到狄芬妮的身躯;直至泥土完全填满了洞穴,高高隆起成了一个土堆,他才像全身虚脱似的松手,铁铲便「噗」的一声跌在地上。然而此刻他还不想昏倒,依旧拖著沈重的步伐,把预先扎好,放在一旁的一具十字架,深深的插在狄芬妮的墓前。 
  她终於正式与人间永远告别。 
  望著狄芬妮的新坟,里安纳的表情仍维持著那反常的平静,单从外表,完全分不出到底是喜是悲,还是其他情绪。纵然和风把青草吹得摇摆不定,沙沙作响,他的黑色雪袍并没有随风飘扬;而在这雪袍之下的身躯,竟似抵受不住风寒,微微颤抖。但听站在风中的他柔声说道∶「狄芬妮,我的妻子,以往奶在时空界里流浪,一定感到十分的辛酸、凄苦,这一切,都已经完结了。现在,在奶的家园里,奶可以不受搔扰,安稳的睡一觉,不用再为俗世之事担忧,不用再过每天提心吊胆、苦苦思念家园的生活。一切的哀愁,都不再影响奶了,奶大可以安心的待在这家园里,享受永远的平静了。」他跪在墓前,沙哑著嗓子说∶「狄芬妮,奶安息吧。」 
  说罢,他闭上眼睛,终於还是强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复再将开眼睛,强自微笑著,泪水却不能止住,哽咽著说∶「奶放心吧,没有奶在我身边,我还是会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不会有事的,奶安心的睡觉吧┅┅」可惜他还没有说完,便突觉眼前景象迷糊。在狄芬妮去世後一直强忍著痛苦的他,终因过度悲哀而全身虚脱,双眼一翻,昏倒在狄芬妮的墓前。青草发出的沙沙之声仍持久不断,彷佛这首哀歌已不单为狄芬妮之死而奏,也为里安纳的孤独命运而发。 
  躺在地上的里安纳,并没有将开眼睛,即使月亮西沈,天空陷入了黎明前的极度黑暗,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然而从四方八面,却有无数如丝如缕的彩虹光,缓慢而温柔地,渐渐把里安纳的身体包裹起来┅┅ 
  ※※※※※※※※※※※※※※※※※※※※※※※※ 
  被雄壮宏伟的星河包围,走在彩虹光道上的里安纳,对此居然毫无感觉,一片麻木。 
  这彩虹光道,有如半透明的彩虹水晶,在黑暗的太空之中显得特别光亮耀眼,然而这并没把里安纳的前路照得明亮一点。在这亮光照耀下,他的黑袍竟像一层牢不可破的厚墙,把他原来充满热情的心活活封死。他再感觉不到时空界那份令人震撼颤抖的壮丽,也感受不到那份熟悉和亲切的「家」的情怀。失去了狄芬妮的他,心坎犹如被掏空一样,除了孤单,再没有其他情绪。他不再缓步欣赏时空界的星河,只懂得像一具机械人般,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连自己即将到达哪里也没放在心上。 
  只因洛ub经历过一切悲欢离合之後,他的一颗心,已然倦了。 
  他已经不愿再满怀希望,因为希望最後并未能带来幸福,只会导致失望,终至绝望。他也不想再充满热情,因洛u顷 {A跟别人产生感情之後,最後得来的,竟是无边的悲哀和伤痛。他再无力承受这一切,而不再碰著这些负面情绪的唯一方法,就是把自己的心冷却下来。不再眺望将来,不再介怀自己的心意,这就不会再碰著自己的一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也就不会再觉得痛。 
  正因为他茫然至此,他竟没发觉,自己已经走向一片黑暗,一处有进无出的死亡领域。 
  就在他还差一步就踏进不归路之际,他的身後突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劝喻∶「里安纳,回头吧。」 
  里安纳听见这声音,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缓缓转身一看┅┅ 
  狄芬妮以极其温柔的眼神望著他,带著怜悯的语气说道∶「你这个样子,跟行尸走肉有甚麽分别?」 
  「我没有甚麽不妥。」他强颜欢笑,狄芬妮却还在温柔的责备∶「你以为你可以瞒得过我吗?如果你真的没有不妥,又怎会失神至连我警告过,别踏进那处时空黑洞也忘记了?」 
  「时空黑洞?」他还真要想一想才蓦地记起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间,走向那处因为一个机械文明为了改变历史闯下大祸,使时空界严重扭曲造成的超巨型黑洞。想到此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狄芬妮见他终於醒过来,嫣然一笑,没带半点恶意的取笑道∶「亏你还夸下海口,说你一定会照顾自己,不让我担心,结果还是令我放不下心来。你还知道甚麽是坚守承诺吗?」 
  里安纳听见狄芬妮这样说,反而黯然不语,索性垂著头不答她的话。 
  狄芬妮见状,摇头叹气道∶「你知道你现在像甚麽吗?」 
  里安纳还是没答话。 
  狄芬妮走到他身前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遇上你之前的我一样,麻木得冰冷。」 
  里安纳诧异的望著她。狄芬妮见之笑道∶「你还记得吧?原来的我,是个对大部分东西,都感到平淡和沈闷的人。洛文村外的海洋,我以前只觉得是一片绿色的盐水;时空界的星河,也不过是一块光幕。就连我所奏的小提琴音乐,也只是我用来行走时空界的一种工具而已。带著这种心境去穿梭时空,无疑是免除了很多无谓的哀愁,但我也同时失去了一件对於一个人类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欢愉。因为认识了你,我的人生完全不同了。洛文村外的海洋变成了绿宝石般晶莹,时空界的星河也亮丽起来。就连音乐也成了有意义的东西,否则就不会有我俩的心曲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段把自己的心封锁起来的日子,还真有点可怕呢。」 
  里安纳却说∶「我现在才觉得,那并没有甚麽不好。」 
  这回轮到狄芬妮诧异起来。里安纳说道∶「老实说,我累了。这一切在以前的我来说,或许真的十分有意义;可是若要我再经历一次,那等於要了我的命。我已经不能承受了。」他落莫的垂头说道∶「我知道奶想说甚麽,但是当我求奶,」他重重的叹气道∶「放过我吧。」 
  狄芬妮神色黯然,恐怕她怎麽也没想到,里安纳竟然会把自己的心锁死,即使面对著她仍「此志不渝」。可是她还不死心,要她放弃里安纳当真比登天还要难。但听她问道∶「难道你真能放弃你的本性?难道你真的可以封锁自己,再不留神看这星河一眼?」 
  「看这┅┅星河一眼?」他迷惘的望向她,但见她微笑点头,他就再次望向那片壮丽的星河。色彩斑烂、形状不一的星云,犹如一团团未知的迷雾,飘浮在时空界各处,而自己正像一颗尘埃,微不足道的飘浮在太空之中。即使他多麽努力,在这星河中仍显得微小薄弱,孤独无助。不论他如何努力,但凭他的力量,根本不能改变现实,自己还得承受那无可改变的命运,终须回归孤独┅┅ 
  想到此处,他的心坎蓦地感到像撕开的难受,正想转身逃跑,突然想起背後就是永不超生的死域,他这才明白,自己根本无从逃避。即使他想抛开一切不去回想;纵然他紧闭双眼,不让星河挑起他心中的悲痛回忆,但是那一幕接一幕的往事,仍不断的冲击著无法逃避,也无法抵御的他。起初他还能强自坚忍,然而到了後来,他再不能承受,竟然双手压著脑袋,绝望地呼喝道∶「快停呀!」 
  「噗」的一声,他跪在彩虹光道上,抱著自己的身躯哭号著∶「我受不住了,求求奶,停止呀┅┅」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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