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拍着吴澄江的肩膀笑道:“原来吴大人还记得罗玉林此人?不错这酒的确是处子蓟州酒厂,而且是本官特地让罗玉林来为我辽东将士酿制的!”
吴澄江闻言微微皱眉道:“杨大人,你可知道……”
吴澄江还没说完,就听杨云枫立刻道:“自然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嘛,将士不可饮酒嘛……知道知道!不过吴大人是否也知道,这辽东苦寒之地,将士们御寒光是靠棉衣还是不够的,罗家的烈酒,吴大人您也是知道的,将士每日少量饮用此酒,完全可以御寒!”
吴澄江这时立刻道:“若是将士因为饮酒贻误战机,那可如何是好?”
杨云枫连忙笑道:“吴大人可以明文规定每日将士可以饮多少酒御寒,多饮就是犯军规,轻则杖责,重则看头,如此一来,就不怕了!”
杨云枫说完也不给吴澄江再说话的机会,立刻让安禄山给在场的众将军没人倒上一碗后,这才对众将领道:“诸位,先尝尝此酒滋味如何!”
众将领端着酒碗,却不敢饮,皆看向吴澄江,却见吴澄江此时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无奈地点了一下头,众将军这才纷纷将酒水饮尽,杨云枫立刻问道:“滋味如何?”
其中一个将领抹了一下嘴,立刻笑道:“这酒真是带劲,现在浑身暖和多了,若是出兵之时,伏击或者待战之时能喝上一口,将士们就不怕天寒地冻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转头看向吴澄江,笑道:“吴副帅,吴大人,你现在可有话要说?”
吴澄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与杨云枫纠结此问题,也就等于是默许了,这时看向端着酒坛的安禄山,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位应该就是名震天下的虎贲将军路安吧?”
其他将领听吴澄江这般一说,顿时都是大惊失色地看向安禄山,不想名满天下的猛将确实如此模样,甘愿在杨云枫身边做一个随从,安禄山此时眉宇之间立刻透露出一股傲气,刚想上前拱手与吴澄江搭话,这时心下一动,看了一眼杨云枫,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依然站在杨云枫的一侧,动也不动。
杨云枫立刻笑道:“吴副帅莫非也想和令尊大人一样,想要去路安?”
吴澄江连连摇头道:“路将军对杨大人忠心一片,下官早有耳闻,家父曾经四次向杨大人开口,却都被路将军拒绝了!下官如何还敢吃这个闭门羹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看向安禄山道:“路安,如果我让你跟在吴副帅身边,你可愿意?”
安禄山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吴澄江,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孩儿愿听义父吩咐!”
吴澄江闻言心中又是一动道:“义父?路将军拜了杨大人为义父了么?”
杨云枫立刻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说着立刻对安禄山道:“既然如此,路安,你本是将才,长期留在我身边也没有什么作为,这样吧,你今日起,就留在吴副帅帐下做一名先锋吧!”
安禄山心中早已经窃喜,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单膝跪地道:“孩儿定然不负义父所望!”
吴澄江更是高兴不已,但是随即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杨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还请赐教!”
杨云枫立刻笑道:“吴大人是想问本官,为何令尊四次相求,我都不给,而你尚未开口,我却主动让路安来跟随你吧?”
吴澄江闻言笑道:“杨大人真是当世诸葛,的确如此,下官不解,还请赐教!”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一旁的安禄山后,这才对吴澄江道:“那是因为我之前见路安虽然骁勇,但是战胜之后骄傲自满,目空一切,所以故意将他留在身边只是做一个随从,可惜啊,路安却不知道我的深意!”
安禄山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暗道,果然是故意冷藏我,却听吴澄江这时笑道:“原来如此……”说着连忙对安禄山道:“路将军,还不过来拜谢你义父,他是有心栽培你为辽东主将啊!”
安禄山闻言心中又是一动,连忙跪倒在杨云枫的面前磕头道:“孩儿不知道义父深意,初时还以为义父是……”
杨云枫立刻笑道:“你以为是嫉恨你立下战功?哈哈,路安啊,你也未免太小看你义父我了,我若是如此,岂不是早在南诏之后,就已经抹煞了郭子仪的功绩了?你要知道为将者必须戒骄戒躁,而这两条恰恰就是你的大忌,我故意冷落你,在你战胜立功之后,不但没有夸赞你半句,反而是给你冷脸,你如此以为也是清理之中,方才吴大人也说了,我是有心栽培你成为主将的,你现在也应该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你倒是说说,以后为将应该如何?”
安禄山立刻道:“孩儿定然居功而不自傲,时刻保持冷静,为我大唐再立战功!”
杨云枫心中一阵冷笑,嘴上却道:“起来说话吧!”待安禄山起身后,立刻对吴澄江道:“我虽答应了将路安交给吴副帅你,但是你也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澄江闻言立刻笑道:“有路将军相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杨大人提出任何条件,下官都会答应!”
杨云枫这时走到吴澄江身边,在他耳边附语道:“无论日后路安立何等战功,你永远不能升他的职务,待收复了辽东失地之后,我自有安排!”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连忙奇道:“杨大人不是说有心要栽培他么?怎么又……”
杨云枫没等吴澄江说完,立刻又低声道:“我这就是在栽培他,路安想来心急气躁,每每战胜都会骄傲自满,他方才虽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如此,但是你我都知道秉性难改,其实一句话就能相信的?吴大人,令尊为何将辽东军事全权交托于你?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做任何事,杨某都不会干预,但是此事你务必答应我,不然我随时都可要回路安!”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又看了安禄山几眼,心中寻思道,杨云枫说是有心栽培安禄山,但是却有屡屡阻止安禄山的升迁之路,究竟是为何?莫非他二人之间真有嫌隙?杨云枫当真是嫉恨路安立了战功?不过正如杨云枫所言,如果杨云枫是这种人的话,那么也不会有西南郭子仪的今日了,况且安禄山此时已经拜了杨云枫做了义父了,杨云枫理应大礼提拔安禄山,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然而他偏偏相反,莫非就不怕安禄山心生嫉恨之心?
杨云枫见吴澄江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这时又道:“吴大人莫要诸多猜忌,我如此做法,不但是为路安着想,也是为我大唐社稷着想,更是为吴大人你着想!你试想一下,如果按照路安的能力,那你我都不比讨论了,普天之下,只怕不出其二,但是他的性子定然是每次杀敌立功后都骄傲自满,一次半次尚可,但是长期以往下去,军中将士如何看待你?况且路安长此下去,也只会助长他的起眼,识得他更是目空一切,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骄兵必败,待路安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时候,那也就是他的死期了,吴大人应该知道项羽、吕布、关羽吧?他们皆是勇武过人之辈,但是最终的下场是什么?都是难逃一死,他们的死因是什么?都是目空一切!如此下去,路安就会步他们的后尘,你试想一下,如果那时候路安败了,那就绝对不会是小败,朝廷自然会怪罪下来,路安固然是一死,而你吴大人、身为副帅,难道想置身事外么?而我大唐也会因为战无不胜的路安败了,而军心丧尽,士气败尽,那时候莫说是契丹了,只怕是一个新罗都敢来犯我大唐……”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吴澄江,低声道:“吴大人认为本官说的有无道理?”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顿时也是一凛,杨云枫说的固然没有错,项羽之败就是败于他贵族出身,当世无匹,所以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最终被刘邦有机可乘,吕布之败也是如此,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如此虚名坏其一生,而关羽更是目中无人的代表人物,除了他刘关张兄弟三人之外,他眼中还能有谁?焉能不败?
吴澄江想到这里,立刻又问杨云枫道:“但是如果路安屡立战功,却又得不到封赏升迁,不但路安自己不服,只怕其他将士看在眼里也会心生怨气!”
杨云枫听吴澄江说的也极有道理,不过这一点杨云枫也已经想到了,立刻对吴澄江道:“这个无妨,如今路安声名在外,只要你行军打仗带着他,那就是吓人的一只老虎,不到万不得已,你莫要用他,以来可以磨练他的意志,而来也可以多给其他将领机会,军功评分,即便路安立了战功,你可给与褒奖、升迁也可以,但是都是虚职,他如果贪名,你就给他威风的封号,但是实职,依然只是你帐下的一个先锋,用人在你!”
吴澄江听到这里,立刻拍手笑道:“如此甚好!”说着看向安禄山,招手道:“路安,我听闻你还有个胡名叫做康阿荦山?”
安禄山闻言立刻上前拱手道:“回禀副帅,的确如此,小人本就是胡人,贞观年间祖父内迁至此,后来为了方便村里入籍,所以改了汉姓!”
吴澄江微微一笑道:“做人不可忘本哪,从今日起,你就恢复原籍吧,就叫阿荦山!”
安禄山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看向杨云枫,杨云枫也没想吴澄江要给他恢复原名,他本来是想,这安禄山留在自己身边,始终不是个是,留的越久,安禄山的怨气势必越大,既然他一心从军立功,那就给他个机会,再加上自己诸多限制,想必在灭了契丹之前,他也不会有多大作为,而且自己还有裴旻、赵云龙这等高手在,若是安禄山真的有什么不妥,派赵云龙或者裴旻来取其首级,那简直就如探囊取物,所以再三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将安禄山留给吴澄江,若是当真发生自己不想见到的事,自己还可以一举两得,顺便一起夺了吴澄江的兵权,全权交由自己人掌控,当然了,从最近吴澄江的表现来看,杨云枫也不想最后这般做。
杨云枫这时又想到,自己这副身体本来应该是千古奸相的,如今不也是在为大唐卖命么?那自己为何不能将安禄山打造成大唐第一猛将呢?也许只要自己掌控得力,取舍得体,安禄山正的能一改历史,成为中兴大唐的一份子呢,当然这不过是一份奢想,杨云枫心中依然还是存底的,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时暗道,既然如此,安禄山是忠是奸,是好是坏,都应该用本名,日后青史自幼记载,想到这里立刻笑道:“阿荦山叫起来有点拗口,不过就叫安禄山吧,与你胡名相近,我等也好叫!”
安禄山闻言立刻给杨云枫跪下道:“多谢义父赐名,俺以后就叫安禄山了!”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我靠,这安禄山的名字在正史上应该是李隆基所赐,现在倒成了老子给起的了?想着又想到这安禄山在正史也应该是拜李隆基为义父,此刻不也是拜了自己为义父了么?
吴澄江此时起身笑道:“我唐军有安将军在此,料那契丹蛮夷也不敢轻易来犯了……”说着走到杨云枫身边,道:“杨大人,据说你近来在蓟州养了几千匹战马,而且筹集了不少粮食囤积在蓟州粮仓,却不知道我唐军何时才能与契丹一战?”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不必着急,我们着急,其实契丹人更着急,如今他不但在蓟州、营州两战大败,损兵折将,就连与匈奴人的买卖也被我们大唐抢了来,此时定然是着急找同伙呢!”
吴澄江闻言不禁诧异道:“同伙?”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那新罗自有我中华开始,便一直是我汉人的附属国,但是他有几时真正消停过?每次我中原有事,跳的最厉害就是他新罗棒子了!这一次我门不但要灭契丹,还要一扫辽东寰宇,还我大唐清平天下!”
吴澄江立时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惊道:“杨大人,你是想要对新罗用兵?皇上这次让你我来,可是针对契丹人的,没有说要灭新罗,我们是不是该上报朝廷?”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不必,之前就有密保说新罗人与契丹人走的太近,若不是这次契丹人在蓟州和营州大败,想必这新罗人已经站到契丹人那边去的,此时他门不过是坐山观虎斗,如果我大唐赢了,他自然会继续甘愿做我大唐的藩属国,但是如果我大唐输了,只怕这些新罗棒子就不会甘愿做我大唐的藩属国了吧?南诏也是如此,可以灭之,为何新罗不可以灭之,我们开战是为何?就是为了日后子孙万代能不再开战,我们这一辈人能完成的事,就不可留给后辈……”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般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细想一下有觉得有些问题,连忙问道:“刚才杨大人也说了,自从契丹人两场大败之后,新罗人也消停了,我们即便是要灭了新罗,也要出师有名才行,不然我其他诸藩属国如何看我大唐?”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吴大人不必担心,若是要灭契丹,我大唐此时已经有此实力,不过要一举灭了契丹与新罗,还需要再等等,吴大人如果你是契丹人,此时已经不敢对我大唐用兵,但是又损兵折将后,该去何处取得资源?”
吴澄江闻言立刻笑道:“下官明白了,杨大人是想逼契丹人对新罗用兵,那时候,我大唐可以用保新罗之名,进入新罗境地……”
杨云枫也没曾想到吴澄江如此聪明,既然一点就透,其实这一招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当初收复南诏不也是这样么?
杨云枫又与吴澄江商议了一些战略部署后,这才对安禄山道:“你以后就留在此处,一切听从吴副帅的吩咐,刚才你也听到我们的部署了,不愁没有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安禄山闻言立刻又给杨云枫跪下磕头,杨云枫没等安禄山说话,就已经出了中军大帐,骑着单马而去,吴澄江见杨云枫走后,立刻扶起安禄山,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随即笑道:“安将军,请起!”
安禄山连忙拱手道:“不敢有劳副帅相扶!”
吴澄江见安禄山竟然如此谦卑,并不像杨云枫说的那般,心中隐隐一动,连忙端起桌上杨云枫送来的烈酒,这才拉着安禄山的手,对众将领道:“今日准备你等饮酒,但是切记不可贪杯!”
众将领闻言一阵欢呼,抱着酒坛,拉着安禄山出了中军大营,吴澄江脸上的笑意,这时缓缓地消失不见,这时冷冷地道:“父亲几次要安禄山都不得,杨云枫却送给我,嘿嘿,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想向我示好吧?且先如此,待辽东战事结束后,再看辽东将士究竟是杨还是姓吴……”
杨云枫回到庆东楼,李颖见杨云枫是带着安禄山出去的,却没见安禄山回来,有点好奇,杨云枫将安禄山留在军营的事告诉李颖,李颖也是吃了一惊,本来是一直要防范安禄山的,不想杨云枫却把他送到军营去了,李颖如何能不吃惊?不过听完杨云枫的一番结识后,也觉得有些道理,随即对杨云枫道:“吴澄江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立功而不赏,只怕迟早会出问题!”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故意如此,如果安禄山本就没有反意,他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谋反的,相反,如果他当真有反意,放在哪里他都会反,既然是防不胜防,还不如在他未反之前,让他为我大唐效力,颖儿你说是不是?”
李颖闻言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话虽如此,安禄山留在你身边,他至少没有兵权,即便是反了,也不会有多大威胁,放在军营里,一旦出事,那可就……”
杨云枫拉着李颖的手,这时笑道:“颖儿你放心,我早有多手准备,况且就算我强意留他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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