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煌又道:“既是如此,子不教,父之过。小辈们对严盟主无礼,就由老朽待她们赔礼。老朽以酒代罚,自罚一杯。”
只见他不待严浩应允,便自朝着桌上的酒壶虚空一抓,竟将相距一米多远的酒壶隔空抓起,手腕晃动间将壶里的酒倒满一酒盅,放下酒壶后,又是一抓,这次却是将斟满酒水的酒盅捞起,那酒盅直直飞到他的手中,期间竟没有一滴酒洒落。
屋内众人莫不咂舌,交头称赞,被其隔空取物的绝世奇功所震惊。
香儿看得瞠目结舌,孔龙更是惊奇不已,即使是蓉儿,也是目光闪动连连,显是内心震动颇大,但严浩却依然如故。
翁煌得意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西部盟主,见他丝毫不露惊讶神色,一面佩服他冷静沉着,一面忖道:“嘿嘿,如果你认为只有这一手的话,那你就错了,这一手在别人看来或许玄妙莫测,你自然也是有能力做到,可是……哼哼……”
翁煌伸直了手臂,将酒盅托在手掌之中,没有一丝晃动,盅内的酒也没有半分波纹。他却没有将酒盅端至嘴边,而是猛出一口气,太阳穴鼓起,双眼暴睁,嘴圈起成“O”状,只听喉间咯咯作响,突然,奴起的嘴隔空对酒盅吸去。
众人正自纳闷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见自酒盅中飞出一条白练,径直窜入他的口中,而酒盅内的酒却点滴不剩。
短暂的沉寂后,屋内突然爆发出“好!好哇!好功夫!真绝!”声震房顶,振聋发聩。
现在连孔龙都不由得钦佩翁煌,这一手太漂亮了,因为他听师父说过,最难练得就属嘴上功夫,这翁煌不仅练好,而且还练得出神入化,用嘴隔空取物,而且还是液态的酒,那就更加显得厉害啦。
翁煌自鸣得意地扫了周遭一遍,又望向严浩,眼神里大有挑衅的成分。
西部盟主严浩也是暗暗挑大拇指,人家这一手的确是漂亮,他不得不佩服,要真让他来做,还真做不来,刚才虽说是对方赔礼道歉,实际上却是在给自己好看,如果自己不拿出点本事,今天恐怕还真不好办,否则以后就甭想在江湖中混了。
“怎么样?严盟主,你觉得我这礼赔得够吗?”翁煌眯着眼问道。
严浩动容道:“哈哈哈,够啦,当然够啦!为这点小事,翁掌门就赔此大礼,叫严某受宠若惊,严某不才,怎能当此大礼。”
一直未言语的“一剑穿心”郑一剑接口道:“既是不当此大礼,严盟主何不也露一手,大家说呢?”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全屋江湖豪杰们说的,嗓门甚大。
“好哇!早闻玉龙山西部盟主严浩内外功夫已至臻化,我等自当拭目以待。”江湖人士,别得本事没有,起哄倒是很有水平。
严浩见况知道不露一手今天就算栽啦,微微一笑,长身而起,对周围英雄好汉们抱了抱拳,朗声道:“既是各位抬爱,老朽自是不好推辞,这里就借花献佛一次。”
众人立即摒息敛气,擦亮双眼,生怕错过精彩一瞬。
孔龙、严玉蓉、欧阳香儿三人当然更是紧张,虽然都对严浩武功有所了解,但到底能不能超过灵山老叟翁煌还是个未知数。
严浩心道:“我若要胜过他,必是要与其表现手法一样,否则,没有可比性,别人也难以断定谁强谁弱。”于是,便向翁煌道:“严某打算拾人牙慧,也如翁掌门这般喝酒,不知翁掌门是否同意?”
翁煌琢磨道:“嘿,我这一手可不是你想学就学到的,纵使你内功深厚,如果没有熟练,想做到,根本就不可能。”当下应允。
严浩征得同意,便不再说话,真气急速聚集右手掌,然后也是凌空一抓,那酒壶竟也被内劲带起,并随着他的手臂缓缓移到面前酒盅上方,手腕一转,酒哗哗留入盅内,放下酒壶,那酒竟也没有一分溅落,从这上面看来,两人倒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
翁煌嘴角撇了撇,不以为然,而公孙玲珑等人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心道:“看你如何继续演下去。”
哪知严浩突然大喝一声,运足了功力向盛满酒水的酒盅虚空拍出一掌,就听噼啪细响后,并无任何异变,但等所有人看到那酒盅内的酒变成了冰后,无不大惊失色,心下骇然。就连翁煌也是变了变脸色。
“冰雪两重天!”有快嘴的人立即惊叫了出来。
“啊!”
但严浩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竟然要喝酒嘛,总得让酒进入肚中才算,但现在酒变成了冰疙瘩,想用真气将它们凝聚成一条酒线入口,难度就更大了。一条水练重量自然比一块冰疙瘩要重的多,用嘴将一块冰疙瘩吸进嘴里当然是难上加难。
严浩模仿翁煌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将酒盅抓到手中,因为他明白,将酒盅抓到手中,就是运功将酒盅吸在手上,酒水却会飞入口中,如果与翁煌一样,虽然别人没话说,但对于他自己来说,无疑是输了半招。
就见他运气,啜口,发功,而令人惊奇的是那块冰疙瘩,并没有粘着酒盅,竟自从酒盅里跳将出来,急飞向口中。
严浩本意是打算以一口真气将酒盅吸至口中,再将冰疙瘩吸出,却不曾想到刚做好架势,这冰疙瘩自己飞了过来,略一愣神,随即张口吞入,再一抿嘴,将酒结成的冰块化为液态,喉结微动,便已入得肠胃。
“好!绝!”大堂内如潮水般轰鸣震响,竟比刚才还要热烈。
翁煌倒没料到严浩会来这手,知道自己已被对方比了下去,可也不好多说,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严盟主果然高绝!令老朽大开眼界,如此我们就此打住,请!”说罢,一挥手,带一男三女悻悻离去。
见灵山掌门败走,有些江湖豪客们过来向严浩敬酒打招呼,闹腾了片刻方始各自散去。
酒足饭饱之后,店小二引着孔龙师徒四人到了客房,严玉蓉与欧阳香儿睡去不提,且说孔龙师徒俩躺在床上唠嗑,交谈江湖中事。
突地,严浩语气一转,严肃地问道:“阿龙,老实告诉师父,今天是不是你在暗中帮为师?”
孔龙知道师父眼光犀利,思维缜密,瞒是瞒不住,讪笑道:“嘿嘿,师父,您老别生气,您看,徒儿我只不过借桌子将酒盅吸住,其余的可都是师父自己的真本事。”
原来,在严浩欲将酒盅吸起之际,孔龙为使翁煌自惭形秽,便暗中将手扶在桌子上,以内功将其定在桌面上,而另分出一丝真气将盅内冰冻酒水震起,径直飞入严浩口中,劲道之巧妙到毫颠。
严浩叹了口气,徐徐道:“这种事情有些不大光明磊落,以后别再如此。”
孔龙诚惶诚恐地应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谨记!”
上卷二 回归千年前之中原争雄 第二十一章 武林七仙女(三)
深夜,古代的街道上不如现在车水马龙、喧嚣叫嚷,昏黄的灯光飘荡摇曳,整个大街上显得冷清静悄,偶尔会有更夫“当当当”敲着梆子走过,唯一清晰的声音便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孔龙沉默了片刻,听到打更的远去,又继续说道:“师父,弟子现在终于明白你今天说的那句话啦,果真应了一句谚语。”
严浩奇道:“哦,为师的哪句话?又应了哪句谚语?”
孔龙笑着提醒道:“就是香儿我们俩问你为什么今天这三位‘武林七仙女’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也正应了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严浩眼睛一亮,对孔龙这句“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相当满意,频频点头道:“呵呵,说的好!阿龙,你能在踏入江湖短短一个月内得出这样的结论,足见你有非凡的观察力。本来为师还担心你,怕你初入江湖,各方面都没有经验,受人利用或陷害,看来,为师是真的多虑喽。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的多。”
孔龙被师父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热,笑道:“师父太夸赞弟子了,其实,弟子并没有你认为的那样好。”
严浩颔首道:“是好是坏,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以后终会有江湖人论断。不过,为师还有点奇怪?”
“师父,您奇怪什么?”
“听你的语气,似乎对公孙玲珑、黄莺莺及英凤三人为人有所了解,但据我所知,你好象也就是今天和她们接触过,如果你仅凭今天她们的表现就妄加推断,这恐怕有失公正。”
“呵呵,师父,您是不是怀疑弟子以前认识她们呀?弟子并非是指她们所有的人,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而公孙玲珑就是参与者之一,此外,还有那个猖狂不可一世的翁煌和他的徒弟郑一剑两人。”
“什么事情?你跟为师说过吗?”严浩大感兴趣,紧问一句道。
“没有,因为这期间还牵涉到另外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冰宫宫主之徒,上次就是她帮忙,弟子炸冰宫时,才使得很多冰宫门下弟子对弟子未加阻挡,可弟子明白您为人耿直,疾恶如仇,如果对您说了,怕引起您生气,故此,弟子一直隐瞒不敢说……”
“你说的就是曾经到玉龙山庄做过客的那位梅姑娘吧?”严浩打断孔龙的话问道,语气里并没有丝毫不悦。
孔龙黑暗中偷窥了下师父,见他脸上很安详,没有动怒,心下大安,应道:“正是她,师父,您该不会责怪弟子吧?”
严浩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不会,阿龙,你做的对,为师怎会责怪你,你把事情经过给为师讲一遍。”
孔龙略微理了理头绪,将那天自己在树林里所见所闻所做娓娓道来,说到激愤处,犹自忿忿不平,讲到梅子玫受重伤却要面临凌辱时,又语气黯然。
良久,孔龙才从回忆中醒转过来,却发现师父双目微闭,但从其微微颤抖的身体便可看出,他的心里此刻正在出离愤怒,如果那翁煌等人就在眼前,恐怕拼却一把老骨头,也誓要将几人毙于掌下。
“师父,师父!您没事吧?”孔龙低声试探着问道。
“没事,真没想到他翁煌身为一派掌门,暗地里却做出这样为人所不耻的事情,唉!本来他的弟子都是练武上佳材质,可惜在他手里就被糟蹋啦,其上梁不正下梁歪也!”
孔龙刚要接话,就听师父传音入密过来,道:“阿龙,房顶上有俩人刚刚穿过去,轻功看来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何来头?待会我们同时出去看看,半夜三更不睡觉,绝非善类。”
孔龙大吃一惊,仔细听时,果真有风吹衣衫的响动和极轻微的脚步踏瓦片声,刚才他就听到,只是江湖经验尚浅,一时之间还不明白是夜行人掠过,如今听师父一说,甚为窘迫,心道:“刚才师父还夸我江湖经验老道,那知才一会,我就露馅了。看来,要想在江湖上安然立身,不是光靠一身绝世武学就能达到的。”
“走!”正自惭愧间,耳畔传来师父的低喝,哪里还敢多想,将衣服一披,跟着严浩的身影飞身而出,落在房顶上,才发现师父已经伏下来,慌忙也趴了下来,压低嗓音道:“师父,我们这就跟过去吗?”
严浩运足了目力,借住大街上微弱的灯火,向四周望了望,方始道:“好,记住要先好好隐藏自己,别打草惊蛇,否则,前功尽弃。”
见师父已动身,孔龙亦不敢迟疑,身形一矮,提气向前奔去。
此时,襄阳城内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下,偶有几声狗吠,除此外便是呜呜的西北寒风。
严浩师徒跟踪不大一会,四人两两一前一后便来到了北城墙底下。
看对方两人突然停下身形,并交头接耳议论,孔龙凑到严浩身边,悄声问道: “师父,他们在做什么?难不成要翻越城墙出城?”
严浩紧锁眉头,低吟片刻,道:“为师也搞不懂在这深更半夜到城墙根下做什么,这座襄阳城东西南三面有180…250米的护城河,北面是汉水,更是宽阔,而城墙上戍卫深严,他们想夜间出城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们能飞过护城河。”
显然,那两名夜行人无法飞渡两百多米宽的护城河,两人四处观察一番后,却沿着城墙分两个相反的方向跑开,一个向西北,一个往东南。
孔龙着急地问道:“师父,怎么办?我们是分头跟踪?还是舍弃一个只追另一个?”
两名夜行人突然分头行动,显然让严浩也措手不及,当机立断道:“阿龙,你跟踪西北那个,我去追东南那人,记住了,如果没有必要,千万别与对方硬碰,最好,也别露面。一个时辰后,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必须回客栈碰头。”
“好!师父,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孔龙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严浩在江湖中拼打了三四十多年,养成小心谨慎的作风,悄无声息地贴在黑衣人后面,竟没有一丝大意。边紧跟不落后,边搜肠刮肚思索。从对方施展轻功的路数来看,他依旧不能认出此人的身份来历,对其有何企图更是不解。
“咦!奇怪!这个地方刚才好象来过,嗯!”严浩如同兜圈子一般再次跟到一处后,猛然发觉身旁一棵洋槐树似乎见过,不由得大吃一惊,突地醒悟过来, “不好!中计啦!没想到打了一辈子的鹰,这次竟然被鹰啄了眼睛,糟糕!蓉儿香儿……”
严浩幡然醒悟,立刻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看来有人打算对蓉儿和香儿不利,心急如焚,哪里还理会夜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掉转身形,腾空而起。
以最短的时间赶回客栈,严浩立即奔到蓉儿与香儿住房门外,却发现客栈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他不放心,又将她们的门叩开,看到睡眼惺忪的爱女,心才安下。
“爹,是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蓉儿庸懒地问道。
“你们……你们没有发生什么事吧?”严浩并未回答她,而是焦急地反问道。
蓉儿见爹爹神态惊惶焦虑,庸懒之色立时消失,奇道:“我们?我们会有什么事?爹,您怎么啦?孔大哥呢?”
“阿龙?”严浩仿佛醍醐灌顶一般,似乎突然之间想到什么,失声道:“坏啦!阿龙危险!她们要对付的不是你们,而是阿龙,我好糊涂哇!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严玉蓉见爹爹突然捶足顿胸,失去了以往的镇定,也是吃惊非小,等听到“孔龙危险”话后,花容失色,一把抓住父亲,急切地问道:“爹,孔大哥他如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您快告诉女儿。”
欧阳香儿也已穿已起来,闻言亦是焦急万分,扑过来抱着严浩的手臂,带着泣声道:“义父,您说呀?龙哥哥他到哪去了?”
严浩知道再耽搁一分钟,孔龙就多一分危险,顾不上详加解释,大手一挥,道:“你们俩快穿好衣服,携带兵刃,路上我会跟你们说。”
“爹,襄阳城这么大,房宇不下万间,我们如何知道他在何处?”听完严浩简洁解说,严玉蓉一脸焦虑问道。
“就是嘛,我们这样没有目的地寻找,总不是个办法呀?”欧阳香儿呜咽着说道。
严浩心里也如一团乱麻一样,刚才思索良久却依然理不出个头绪,颓然道:“为父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情想办法。”
严玉蓉心中蓦然一动,轻轻地说道:“爹,您先别着急,我们不能先自己乱了阵脚,孔大哥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连爹爹都夸他江湖中没有几人能胜他,我想一般的高手应该很难伤了他,我们现在需要分析下当前情况,如果能猜出对方的意图,就不难找到他们,您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