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归藏家在岚清城里有这么多粮草和军队,可是情况也决不乐观。一是,归藏家族这边短时间内不大可能组建起一支有一定规模和作战力的援军,因为归藏家的军队在前几仗里输得差不多了。二是,归藏家课役过重的统治不得民心,现在民心更是分崩离析。随着时间推移,城里士兵的士气日益低落,不断有逃兵出现。
关于人心背向问题,有岚清城一带流传的民谣为证。民谣说:“虫贪于得,吾民岁取难为食,王慈悲深,所获成山感大德。取彼身家延王寿,诚祈天道有其直!”民谣中的“虫”指得是归藏崇,而王则是指的王意。由此可见王意多么的深受当地民众爱戴,足见其清廉以及才干。于是,义信派了个使者晓谕王意:“归藏家勾结曰本人,天怒人怨,灭亡已在旦夕,不如放弃城池降伏风云大将军,立赏黄金千两,加增其他条件尚可商谈。”
王意当下婉拒了义信所派使者的投降劝说,他还命使者捎话义信说:“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是年,8月21日晨,义信手中长剑一挥,总计十七万大军齐向岚清城进攻。
义信亲自率军攻城,攻击甚猛,杀伤无数。8月21日午,东城门被攻破,王意率领其残兵三十余人,死守城主府内,在大厅拼死力战。
大厅内,有一年轻女将军,看样子顶多二十三四的样子,身穿红甲,手提越女剑,且战且呼:“我是王意的妻子,谁敢与我一战!”竟杀伤二十三人,最后伤重自己刎颈而死。
而王意右手剑、左手厚盾,长剑纵横交击,剑光四激。王意果真武勇过人,一连斩杀无数,众将士皆不能近他身。最后曾剑滔背负一挺铁炮,攀到大厅屋上,掀起瓦片,一时铁炮声大作,弹丸射入王意右肩。中弹后的王意,自度自己不可能生离此地了,于是剑交左手,和他夫人一样也是自刎而死。当地民谣所传颂的“天道有其直”已成泡影。
战后,义信有感于王意夫妇的忠义,于是命令将王意连同他夫人一起厚葬了。不仅如此,当地民众还为他们夫妻俩修建了一座忠烈寺,寺中烟火终年鼎盛,此是后话不表。
至此,通往归藏家西面的屏藩削除殆尽。
义信大军攻破岚清城,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又挥动起千人军的大旗继续西进。看来归藏家的气数已尽,归藏家开始了不可逆转的总崩溃的过程。不仅仅是义信大军所到之处诸城皆降,连那些义信还未到及的城池,也竞相比较着未战先降的速度,人心向背不问可知。唯一没有投降的只是归藏家本族人支撑的包括主城凯旋城在内的四座城池。
这一切的不利消息传到归藏崇中的耳中,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8月25日夜,归藏崇在召开了一次家族的最高会议后,归藏下令举火烧城,将这座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名城——凯旋城付之一炬。
归藏崇率家族众人率领仅存的亲兵三万余人,妄图与义信大军死战到底。8月26日,义信大破归藏家这支最后的抵抗力量于凯旋城外的殷墟上。
战败后,时年四十七岁的归藏崇带同妻子自杀身亡,并留下著名的辞世句:“遥想当年,年少征世,意气风发,自为天下人中龙,号令天下莫不从。昨可忆,狂浪一起天下震,近可叹,夕阳哀歌已周边。可忆可叹,悠悠我梦逝如风。问凡人怎解苍天语,苍天又怎识痴人志?罢了,罢了,凯旋之往事,宛如梦中梦。看世间,名利权,谁人能逃脱这三味真苦。霞云终弥散,日光已渐斜,夕阳无限正是吾归处。”
归藏家一族宗亲除了归藏崇自杀外其他的尽数向义信投降。义信除了接受他们的投降以外,还缴获了大量曰本人提供的足够装备十万人的武器与盔甲。
就此,一年前还公认为战国第二强族的归藏家覆灭,时间前后不足一月。在这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曰本人似乎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曰本军队没有任何要登陆大陆的动静。义信知道,除非曰本人大规模登陆,否则这个大陆上,剩下的敌人就是一直不甘平静而蠢蠢欲动的尉迟家以及由古蒙族组成的前战国第一家族——源田家。之所以称源田家为前第一家族,是因为现在的千人军的领地、人口、经济实力、军队规模这些数据已经远远超过了源田家,千人军是现在亚德帝国最大的力量中心了。
第六十三章 再见梦归人
“你好!”义信看着眼前的这个叫做归藏非的年轻人,不得不佩服梅可的眼光。
归藏非是一个俊朗不凡的男人,年约二十七八,充满着义信自认为不太具有的稳重男人的魅力。合身的战服更是将他那雄壮如狮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像他这样的英俊而富有男子气概的男人对少女来说是有致命吸引力的,尤其他冷冷脸上那浅浅一笑,足以溶化许多怀春少女的芳心。
看着归藏非俊朗不凡的外貌,再看看在旁一直脉脉含情的凝望着归藏非的梅可,义信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神态显得有些不自然,义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和归藏非说什么,说东说西的,事后连义信自己都不知道和归藏非谈了什么。
送走了梅可和归藏非,义信心里一时陷入一种空荡荡的状态中。他想:“梅可和这归藏非应该没多久就会结婚了罢,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从此不再孤单,而自己则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的另一半,你在哪儿呢?”
义信独自一个人在永阳城的议事大厅内。这时盛夏已经悄然离去,秋天来了。但夏日的炽热的激情还未消失。义信只觉得心情烦闷难当。于是停止处理政务,提前回房睡觉了。
躺在凉爽的床上,义信思绪难平。他想不再去想梅可,可梅可的倩影反倒越在他脑中盘桓。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的面容涌现在他脑海里。“真不知道琴诗馨怎么样呢?”义信喃喃自语。
房间里的烛火随微风摆动,一闪一闪的,一幕幕往事由义信眼前滑过去。义信的眼前情不自禁地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三公主卢梦月。想到这个人,义信的心跳为之加剧,那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义信心思道:“命运真是神奇,她千差万错的竟然成了我的妻子。我长得虽然不丑但是也不帅,可是她却长得美丽非凡。她与我患难与共,当真是对情深意重。我对她是不是太冷漠了一点,虽然名分上是夫妻,可是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有牵过她的手逛街了!想想她温柔和忠贞,这么好的女孩在世上当真难寻……可是、可是我一直只将她当成一个关系亲昵的朋友啊!我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爱过她,也从未当她是自己生命的另一半……”义信想着卢梦月,只觉得过去与她的点点滴滴在自己眼前闪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忽然间义信吃了一惊,他这才发觉到不知何时,那卢梦月,竟然在他心里占下了相当的位置。“这是万万不可以的。我只能爱一个人!那个就是琴诗馨。”义信的心在呐喊,他用力地摇了一下头,似乎想将自己对三公主卢梦月的思念抛出脑去。
也不清楚究竟是何时,义信沉沉的入梦去呢,这才使得他澎湃的思潮暂时停止。房内的烛灯还兀自亮着。
今夜星空迷人,夜风吹窗,烛影摇红。义信在睡梦中迷迷糊糊,他微微睁开了眼睛。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微笑的脸映入他的眼帘。看着她,义信猛然从最深沉的睡眠中惊醒而起,睡意荡然无存,从卧变坐,睁眼瞧去。
这个女子不是义信朝思暮想的琴诗馨,又会是谁?此刻她正坐在义信的床边,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正向他盈盈浅笑。她穿着得永远都是那种紧身的红色颇制大衣,凸现她曼妙的少女身材。
义信是很难见到琴诗馨笑的,大多时候琴诗馨的脸上都是没有半点表情或者总是酷酷的样子。义信看见久违不见了的琴诗馨,而且见到她对自己如此笑意盎然,义信不由笑咧了嘴巴,完全闭合不了双唇,说话激动而结巴起来,“你好!你……你怎么……来了?你、你最近好吗?我是、说你最近快乐吗?”好半天义信才挤出这些话来。
琴诗馨忽然噗哧一笑,道:“我又不是大老虎,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呢?”
义信像小孩般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只是看到你有点激动罢了。”
“这个给你!”琴诗馨递给义信一大叠纸张。
义信伸手接过来,疑惑道:“这是什么?”
琴诗馨道:“这是我下属对你的评估报告。”
义信仔细一瞧,只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生辰八字,重大的事件等项目。其中最吸引义信的,莫过于人物简评一栏了。
“陈义信,自认为长期缺乏父母双亲的关爱,加上人际交往中的挫折和不得志,过着冷寞、孤独的生活,这养成了他坚韧的忍耐力和强烈的复仇精神。他经常前往永阳城外的吉坡村。在那里,他接触了大量贫苦平民,深深体会到民力的不足和百姓的饥苦,也深知常年为地方割据势力作战的农民的苦衷和所求,因此他的内政政策深得百姓欢迎。
人生的坎坷、岁月的洗礼在他二十几岁的脸上刻下了若隐若现的皱纹。陈义信,他的情绪化倾向非常明显,做事情言谈中通常会有惊人之举,但却极少犯下大的错误。陈义信表面态度谦虚实则傲慢,很少听从部下的进言,经常坚持自己的决断。他也不在乎世俗权贵或者权威,甚至经常轻视强权者,他与强权者说话时,一般采取俯视的态度,彷佛对待属下一般。这使别人对他抱持一种异样的敬畏。
……
喜欢品茶,讨厌饮酒。
……
极为注重信用。
……
根据人性黑箱原理推测,陈义信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且自我矛盾突出的人物,具有内在的残酷性与虐狂性的,有着将来成为残暴君主的可能。
“嘿、嘿!”看完了报告,义信干笑了几声,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东西写得不怎么样嘛。在我这个当事人的眼中看来简直是一派胡言。你相信这些鬼东西吗?”
“我相信!”琴诗馨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觉得这份报告对你的评估很中肯。你现在就在否决这份报告,这正说明你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
“是吗?”义信略自苦笑,朝琴诗馨做了个鬼脸,叉开话题道:“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吗?”
“不是!”琴诗馨的表情回复了一向冷漠笃定的神态,道:“我和那个阿卡的目的差不多,都是来为助你得江山的。”
“你也是来帮我结束这乱世的?”义信有点难以置信,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道:“阿卡,你也认识啊?那太好了。那、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詹姆斯。阿迪斯的人,他和阿卡是朋友。”义信想从琴诗馨那里知道他没能从阿卡那里得到的答案:这个神秘的詹姆斯。阿迪斯究竟是谁。
结果,让义信失望。琴诗馨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詹姆斯。阿迪斯这个人。
失望的神情无法掩饰的写在了义信的脸上。
琴诗馨黑白分明的美眸凝望着他,淡然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詹姆斯。阿迪斯是谁。可是,我知道你所认识的阿卡,这个人的真正身份。”
“阿卡还能有什么身份?”义信惊道:“他每次都那么神秘,我只知道阿卡就是阿卡。他不会是大有来头吧?”
琴诗馨的眼神倏地变得复杂,她淡然道:“我猜你就不知道阿卡真正的身份。那好,现在,让我告诉你阿卡真正的身份吧!他的全名准确的说是他的真名是——狄——卡——里——斯。”
“狄卡里斯!这个名字好熟悉。”义信听闻这个名字苦思冥想道:“好像那美斯和西派斯两国都有一个一千年前圣雄的传说。那个圣雄就是将魔族赶出亚及亚大陆的人。他的名字好像也叫狄卡里斯,不过他是一个白种人啊!我所认识的阿卡决不会和的那个狄卡里斯扯上关系的。”
琴诗馨道:“你的想法错了!你知道否?现在在你身边的那个阿卡,就是那个狄卡里斯,就是那个被后人称为圣雄的人。众所周知,亚及亚大陆的人都叫一千年的那个狄卡里斯为圣雄,人们为了纪念他,以他出生的那一年为亚及亚大陆太阳历元年,所以,从此三个国家,那美斯、西派斯、亚德才有了统一的年法。”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义信吃惊得大叫起来。
琴诗馨嘴角浮现一丝义信无法明白的慧黠笑意:“你不必大惊小怪,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了。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他会是那个圣雄狄卡里斯?因为他明明是一个黄种人,而圣雄狄卡里斯应该是白种人才对。”
“嗯!快说。”义信道。
琴诗馨顿了一下,才道:“一千年前,人类与魔人的最后一战在哪里?地点就在西派斯的茵斯河畔的大草原上。那一仗,很奇怪的事是魔人居然不战而退,历史学家说魔人是因为被打败了才撤退的,其实不然,魔人军队的撤退,是由于魔界的生命之树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义信问:“魔界的生命之树?魔界的生命之树又是什么东西?”
“魔界的贵族都有着永恒的生命,而赐予他们生命的则是这棵生命之树。所以统治魔界的其实是这一棵生命之树,而那些表面上统治魔界的贵族们不过是一些摆设罢了。”
“不可思议!”义信叹道。这生命之树已经快超出他的想象和理解范围了。
琴诗馨嫣然一笑,道:“当初和你一样说不可思议的还有那狄卡里斯,就在魔族军队撤退后的第二天,他就失踪了。历史学家说他云游四海去了。但事实上,狄卡里斯去了魔界。”
“什么!”义信又是忍不住一声惊呼。
琴诗馨白了他一眼,道:“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打岔?”
“对不起!”义信尴尬的笑着陪罪道:“继续!继续!”
“狄卡里斯去了魔界。他是通过魔界与亚及亚大陆的传输之门去的。他来到魔界的东土平原。‘我注视着四面八方,发现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地。这块辽阔的土地上既无兽迹,更无人烟。到了夜晚,恶鬼纷纷出现,舞动着发亮的火把,在黑暗里闪烁,犹如天上的繁星。在白天,狂风刮起黄沙,气势汹汹,好像下起了暴雨。但面对千难万险,我始终无所畏惧,只是勇敢直前’。这就是狄卡里斯在魔界留下的见习诗。”
琴诗馨说到这,停了一下,接着说:“狄卡里斯,在魔界没有受到你们人类所谓的那种想当然的报复。相反,他受到了魔界人们的厚待。魔界贵族们赞赏他的才华,破例将他弄进魔界的生命之树,将他的细胞赐予长久的生命之后,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魔人。虽然他不能拥有魔界贵族那样永恒的生命,可是他的命比起人类也长了很多,那时的他至少可以活五百年。然而,在魔界,他只呆了将近两百年后就又神秘的消失了。一直到三百年前,世人才知道狄卡里斯变成了妖界的护法天神。他经过妖界的‘梦幻重场’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并把自己变成了黄种人,而且改名为阿卡,妖族的人称他为‘罗刹天三世不动冥神’。”
“噢!这么回事啊。怪不得原先我第一次和他走在阿玛斯的街上的时候,他看见圣雄狄卡里斯的像时,就问我他长得和圣雄像不像。难怪啊!原来他就是圣雄狄卡里斯啊!怪不得他这么厉害了,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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