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开口劝阻:“六王爷,三思啊。”
“不必多说,洪庭你们先行入宫等候。”东方烈剌起缰绳,朝着皇城效外的方向而去。
“六王爷……。”洪庭脸色大神,拍马欲追上。
小达子连忙唤住:“洪待卫长,这是皇后和六王爷的命令,不得有违。”
洪庭惊醒过来,拉住马绳,只能目送着挺拨的男子离开。
很快一人一马消失在夜色中。
远处的狼嗥声越来越清晰可闻,颤抖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魔幻森林在皇城之外,而东方烈朝着城外的蝴蝶泉谷奔去,一出一入,就这么一条大路,人与狼不遇上才怪。
皇后娘娘为何要六王爷以身犯险?
想教训他抗旨不出征的事情吗?
从来没有人能猜透皇后娘娘的心思,她的心不旦止难以猜测,而且异常冷血无情。
传闻当年二皇子和四皇子变身成豺狼时,皇后娘娘没有为此掉过一滴眼泪。
相比于六王爷的心狠手辣,皇后娘娘似乎更胜一筹。
一个像紫莺骨般的女人。
美丽妖娆却毒性无比。
……
东方烈在皎洁的月光下奔驰,脸色紧绷而冷峻,随着越来越近的狼嗥声。
他的内心深处有些明白,母后想要教训他的任性妄为。
她要他忆起变身成狼的那晚,他人生一个转折点。
那晚他受尽痛苦和折磨,在撕心裂肺的变身中惨叫着,甚至乞求尉迟法师杀了他。
还有……。
还有母后的出现,是她把解药给自己的,如果不是母后,现在的他只能跟二哥和四哥为伍。
没错,他记得那晚的事情。
随之月圆之夜的临近,他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记得化身成狼时,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在地牢里被黑衣人袭~击,他带着方筝儿逃命,他们在魔幻森林里,蒙面的母后出现了。
在迷糊之际,他感觉到她往他的嘴里塞了什么。
还有母后责备他只认得方筝儿却不记得她,对方筝儿首次动起杀机。
然后就是尉迟法师的声音,当时尉迟法师阻止母后杀方筝儿。
最后他陷入昏睡之中,当他再度有意识时,已经回复人类的姿态。
这段记忆他收藏在心内,连方筝儿都不曾透露,更别说现在闹僵的母后。
这几天思前想后,他觉得母后对自己隐瞒太多太多的事情。
她明明有解药,却不尝试救二哥和四哥。
为什么?
莫非她是故意的?
莫非豺狼的事情与她有关?
如果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母后的心比豺狼的毒还要毒几分。
☆、午夜狼嗥【11】
“别怕。”东方烈拍打着马背,拉着马绳朝左侧冲过去。
瞬间左侧跃来两只豺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一人一马长嗥,接着其他巨狼亦昂天长嗥。
叫声长久不息,很快像互相呼应般,远处传来声音大小不一的狼嗥声。
一时之间,寂静的夜晚陷入无边际的狼嗥声中。
太远了,距离蝴蝶泉谷太远了。
东方烈将腰间的长剑拨出,作好奋力一战的打算。
趁其他狼群未到,他要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去到蝴蝶泉谷。
那里有八卦迷阵,巨狼难以进入。
座骑黑马跟随东方烈多年,尤其这两年跟着他上阵杀敌,十分懂得人性。
经过东方烈的安抚之后,黑马很快镇定下来,配合着东方烈向前冲。
手起剑落,长剑刺出,挡在身前的巨狼被狠刺倒地。
瞬间其他巨狼见状,吓得节节倒退数步之外,趁着这间隙,东方烈用力一拍马腹,黑马犹如黑箭般飞射而出。
很快,狼群反应过来,飞跃追赶。
巨狼身型高大无比,相比于黑马占了优势,一个脚步的跨越几乎等于黑马两个脚步。
没跑出多久,身后的豺狼越趋越近,朝着东方烈狠抓过去。
剑光一闪,粗壮的狼爪飞脱,鲜血横飞,一只豺狼的前爪被削去。
天上的月亮越爬越高,光亮地照射着人狼大战。
半空之中跃来庞大的身躯,东方烈飞身跃起,左掌击出,凌厉的掌风呼啸着,将迫上来的巨狼拍飞。
同时右侧,扑来另一只巨大无比的豺狼。
东方烈在狼群中左闪右避,开始应付自如,随着豺狼的数目变得越来越多,他显得难以独力支撑。
他闪避的速度极快,但是豺狼扑来的速度和数目惊人,挥晒长剑的他凝神聚气,快刀斩乱麻。
来一个刺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突然,东方烈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的眼瞳倒映着扑来的巨狼狰狞面目。
锋利的兽牙,尖而细长,一双血红色的嗜血眼睛,同时倒映着东方烈的惊讶与失色。
他的目光刹那间停在巨狼的额心。
那里有一道伤痕,无比熟悉的伤痕。
二哥?
东方烈急忙刹停自己的去剑,力道一侧,舍去凌厉的剑气。
与此同时,来不及回防的他被巨狼一个狠爪,从马背上抓下来,冷不防就滚掉地上。
豺狼身形巨大无比,力气亦巨大无比,东方烈被这般强劲的力道抓飞的同时,手中的长剑亦脱飞。
“可恶。”在地上滚打两圈后,东方烈身形矫健站立着,然而他感觉到刺痛,脚步踉跄一下。
低头一看,腹部的衣服竟然被豺狼抓撕开来,露出精壮扎实的腹肌。
那里留着三道不深不浅的爪痕,血水迅速从伤口渗透出来。
真该死,不得不承认失去魔功功力的他,已经大不如前了。
这么快被豺狼爪伤。
东方烈的脸色暗了暗,左手按在渗血的腹部上,抬眸对上眼前的豺狼。
“二哥,你不认得我吗?”
随之眼前的豺狼朝着低吼起来,带着贪婪的唾液迫近他。
恨不得将美味的他吞掉。
☆、午夜狼嗥【12】
随之眼前的豺狼朝着低吼起来,带着贪婪的唾液迫近他。
恨不得将美味的他吞掉。
如果二哥认得他,绝对不会伤害他分毫的。
为什么?
为什么二哥不认得他?
自幼二哥待他百般好,什么好吃什么好玩的东西,总是找上他一起分享。
二哥说过他们四兄弟必须情如手足,他们不能像其他皇子那样不顾兄弟情面。
一辈子四兄弟,死了都要记得这份情。
可是现在他们都没有死,二哥却不认得他。
曾经他亦变身成狼,虽然不认得方筝儿,但是在潜意识里他想要保护她,于是逃命的时候带上她。
至于母后,当时他的确没有认出来,然而事后他记得这段记忆。
二哥呢?
他成为豺狼这么多年,他的潜意识里感觉不到自己吗?
感觉不到他们铁般的兄弟情吗?
东方烈就这般看着眼前的二哥,想起母后那里有解药,突然把心一横,不闪不避站着。
反正他已经受伤了,他不怕再变身成为豺狼。
变吧,就让自己再变一次吧。
除非母后不给解药自己,不然他要母后还二哥和四哥一个交待。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不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解救出来?
突然眼前的豺狼狰狞的头一伸,跃上前一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东方烈狠扑上去。
这一口咬下去,必定身首二处。
东方烈脸无表情,缓缓闭上双眼,等着。
“你疯了吗?”随着一声娇喝,东方烈被人带着跃离原位。
风在耳朵边呼啸着,速度快得很。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置身于旁边的树梢之上,侧头望去,近在咫尺间白纱蒙面的白衣女子。
晶莹剔透的肌肤上,镶嵌着一双凌厉无比的蓝眸。
从她的身上飘来淡雅的莲花清香,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母后,她果然在这里。
东方烈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冷笑,笑自己在母后心中的位置。
如果说母后有弱点,只能是他东方烈。
同样的蓝眸子,有着太多太多的相似,她狠狠地扫向他,带着怒气:“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母后不是想见皇儿吗?”他别开脸,望着盘旋在树下的豺狼:“皇儿只是如母后的意。”
树的高度不是很高,相信很快树下的豺狼忍不住冲上来。
“你……。”上官雪姬扬起左手,就想狠掴东方烈的嘲笑上。
这孩子从来是她心头上的痛,太过于聪明,太过于似她,太过于令她头痛烦扰。
东方烈不闪不避,就这样目然地看着她的手掌,眼睛眯了眯,似乎料到它不会掴下来一样。
“回去再好好教训你。”上官雪姬撤下手掌,目不斜睛,挥动手中的白绸,精准无比将扑上来的豺狼击倒。
豺狼被看似柔软无物的白绸一击,顿时鲜血横飞,滚落至地上。
接着又一只扑上来,以同样的手法击落。
野兽毕竟跟人类不同,没有思考的能力,它们就像敢死队一样,死一个也罢,死一对也罢,后面的豺狼照旧扑上来。
☆、午夜狼嗥【13】
豺狼被看似柔软无物的白绸一击,顿时鲜血横飞,滚落至地上。
接着又一只扑上来,以同样的手法击落。
野兽毕竟跟人类不同,没有思考的能力,它们就像敢死队一样,死一个也罢,死一对也罢,后面的豺狼照旧扑上来。
就像灯蛾扑火一样,在所不惜。
豺狼越多,上官雪姬的动作越快,手法越狠辣。
原先只打扑上来的豺狼,最后她手中的白绸连带将站在地上,朝着树上虎视眈眈的豺狼也击倒。
白绸之内,可以攻击的范围,她毫不留情地挥出去。
漫天飞舞,快如疾风,全然是白绸的影子。
很快,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或死或伤的豺狼。
“够了,二哥在里面。”东方烈伸手拦住上官雪姬的手,一双眼睛紧张地搜索着脚下的豺狼。
二哥还在吗?还是已经被吓得跑掉了?
“放手!”上官雪姬冰般的声音响起。
“不。”
“他已经不是人,你放过他,他只会不停地攻击你。”无情的说话震撼着东方烈。
“你在说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蒙面女子,瞬间年轻张扬的俊脸,变得怒不可歇:“母后你在说什么?那是二哥,那是你的儿子啊。”
“……。”上官雪姬张开嘴欲反驳,却猛然止住嘴巴,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至他的身上,按着腹部的手指缝沾满血水。
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他谈。
树下的豺狼似乎明白过来,这里不旦止没有好果子吃,而且会招来杀身之祸。
渐渐有两三只受伤的豺狼,夹着尾巴逃脱。
狼,乃是人群效应的动物,有狼只带头走了,其他受伤的豺狼也跟着走,于是狼群断断续续离开。
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每个月在刑场里供着死囚,他们自然知道哪里有好吃又不费力的。
半响,上官雪姬开腔,依旧的冰冷无温度:“我们回茅舍再说。”
“我不去。”他倔强地立在原地,脸上布满阴霾的气息。
小时候母后说她被父皇强抢回来,受尽凌辱,为了复国她苟且偷生,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他跟其他三位哥哥身同感受,觉得美若天仙的母后跟相貌平平,碌碌无为的父皇很不相衬。
童年活在后宫里,受尽前度皇后娘娘,即现在的谨妃及其他妃嫔的欺负,令他们四兄弟立下决心,要好好保护母后,完成母后的宏愿。
然而这些年过去了,看着二哥和四哥惨遭横祸,母后表现出来的冷淡和漠不关心。
令东方烈的心百般滋味的难受。
一直以来,他觉得他们五母子一条心,谁受伤害了,其他人皆会痛得无法自持。
可是不是这样的,母后并没有这样子。
甚至手握着解药,却不给二哥和四哥一个回复原态的机会。
这也算了,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竟然可以说出他不是人的说话。
什么时候母后变得如此狠心?
今天她可以这般对二哥,他日呢?她是不是同样对待自己?
☆、午夜狼嗥【14】
这也算了,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竟然可以说出他不是人的说话。
什么时候母后变得如此狠心?
今天她可以这般对二哥,他日呢?她是不是同样对待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们四兄弟为她奔走为她捱过的苦,又算是什么?
莫名的,东方烈觉得心寒意淡。
或许从他知道母后跟尉迟法师的暧~昧开始吧,或许从母后要对付方筝儿开始吧,也或许从得知母后隐匿太多秘密开始吧。
东方烈变得不再相信自己的母亲。
原本是亲密无间的母子,并肩作战的战友,突然发现中间横跨着其他东西。
怎么能够让人再全心全意为她而战。
上官雪姬何等聪明,自然懂得儿子的倔强何在,此时树上仍旧徘徊着三两只健壮的豺狼。
它们似乎不死心,久久没有离开,却对于悬空飞舞的白绸望而却步。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简单,现在我仍然不方便跟你说明白,但是我跟你保证我会跟你说,只是你要耐心地等待。”
宫门之外,两人立于树上,放下彼此的高贵沉重的身份。
不以本宫与皇儿相称,只是普通家庭的母子,简单的一句你我温暖着彼此冰冷的心。
多年以来,或许宫门太高,把他们的母子情都隔开了。
这是上官雪姬首次放下身段,以平常人家的态度和语气跟他谈事。
然而东方烈并不笨,执着于重点:“那我问你,我和筝儿的婚事……。”
他的说话未落,上官雪姬马上反对:“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成亲,你是荆岭国未来的皇帝,跟你配得上的必须是皇族的人。”
“母后心目中已经有人选?”对于上官雪姬三番四次的阻挠,东方烈不得不怀疑她另有打算。
“今晚找你出来不谈儿女之事。”她婉转地避开。
东方烈愕然,没来由心底一阵落空,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幼稚。
他以为母后终于妥协了,原来不是的,她找他并不是为他的婚事。
这阵子以来他耍尽心思,谋划着的一切,到头来在母后心里面不值得一提。
“那谈什么?”东方烈觉得身体被火烧一样,有股想作呕的冲动。
伤口吞噬着他的神经,眼前的景物变得恍惚不清。
如此似曾相识的画面,再度历史重演了。
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他任性而行的后果只是自取其辱。
十七岁的他在母后的眼内,恐怕只是小毛孩一名,一个在小打小闹的小毛孩。
他渴望拥有的东西,在她的眼里不屑一顾。
按着伤口的手收紧,狠抓着伤口,痛令他的心变得更加冰冷。
方筝儿说得没错,他有时候表现得像还没有长大的男孩,除了在叫喊着自己的不满外,还懂得什么?
哈哈哈,他还懂得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不懂母后冰冷的心为何如此狠绝。
他更加不懂为何自己付出爱,却换来方筝儿的执意离开。
设计让母后答应他的婚事,设计让方筝儿怀上他的孩子,他自以为聪明了得,却最是可笑无聊。
☆、午夜狼嗥【15】
他更加不懂为何自己付出爱,却换来方筝儿的执意离开。
设计让母后答应他的婚事,设计让方筝儿怀上他的孩子,他自以为聪明了得,却最是可笑无聊。
他在乎的东西,全是她们最不在乎的东西。
亲情,爱情,家庭。
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