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身影……
赵廷屹发现,那个人的双肩更加挺立,身姿更加挺拔,只是,她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他,不是一个胜。可是,莫名地,他却觉得前方的那个瘦弱的身影,也不是一个败者。
因为她,赵廷屹觉得这段路走得并不自在。
而他,也知道,能走下这段路,对于李红裳来说,是一种折磨。
李红裳看着眼下的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她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向前走。
如果,去想别的,李红裳真的怕自己会撑不住。
虽然,那个女人看上去不在意,看上去很坚强。
但是,赵廷屹却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赵廷屹只想看着,李红裳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只要向前走,一条路,就算是再艰难,总有到头的时候。
李红裳终于走完了她人生中的最艰难的一段路。
但是,她人生真正的艰难,却却开始。
终于,出了城。
李红裳的双肩耷下来,身体晃了几晃,接着,倒了下来。
李红裳晕倒了。
赵廷屹知道,这个女人,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她却撑到了出城。撑到了这路的尽头。
“来人!拿水,泼醒。”赵廷屹冷冷地说道。
“哗啦!”一盆水倾泻而下,全无顾及地浇在李红裳的身上。
李红裳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高高俯视着她的赵廷屹。
李红裳爬起来,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出手,再去牵赵廷屹的缰绳。
“来人!将南夏所有罪奴打入囚车。”赵廷屹吩咐道。
裴沐桥一皱眉,对李红裳,赵廷屹还是狠不下去。
南夏皇宫。这里,本是李红裳的家,现在,她却是坐着囚车,以囚奴的身份,被押了进来。
栾楚一已经率众臣跪迎在了那里。
“李红裳留下,其余罪奴,全部打入天牢。”
金殿之上,赵廷屹坐在李红裳曾经所坐的位置。
东汉朝臣侧立两旁。
南夏群臣在李红裳的带领下以臣服之姿跪在正中。
“启禀陛下,臣等刚刚带人去清点南夏国库。”东汉大臣回来禀报。
看到回报之人神色有异,赵廷屹知道,又出了什么状况。
“说。”
南夏是鱼米富庶之地,李青玉在位时,又擅收刮民脂民膏,金银珠宝数之不尽。
所以,赵廷屹入皇宫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李红裳交出了国库钥匙,派人去了南夏国库。
“启禀陛下,臣等在南夏国库内共清点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珍珠、玛瑙、翡翠等共两箱。”来人低声回报。
赵廷屹听完,脸色瞬间有了改变。
李红裳以为他会再一次拍案而起。
任谁都可以感受得出赵廷屹的怒气。
赵廷屹很生气。
怒极反笑。
赵廷屹有一种又被李红裳耍了的感觉。
“李红裳,这就是你南夏的国库?”赵廷屹问。
李红裳听了也颇是一惊,她是让栾楚一将国库内的财富转移一部分,留作日后复国之用。
只是没想到栾楚一几乎是将所有的库银全部转移,只留那么一点点的零头给了赵廷屹。
这也难怪赵廷屹会生气。
这一次,栾楚一做的好像有些太明显了。
不过接着,李红裳也想明白了,转移一部分,也还是会引起赵廷屹的怀疑,不如干脆做得绝一些。
“是。让陛下见笑,是贱奴之错。”
“李红裳,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就这点东西,连普通的富贵人家都不如!说,南夏国库在哪里?”
“南夏国库就在那里。里面的东西也丝毫未动。贱奴也不想国库空虚让人耻笑。”
“李红裳,说,库金哪去了?”
“用了。”
“用于哪里?”
“赈灾。南方受洪灾,红裳刚拨下赈灾银五十万两。如果陛下觉得不妥,这批库银尚可追回。”
从灾民手里抢银子,这是让赵廷屹受人唾骂。
李红裳知道赵廷屹不会这么做。
南夏南方受洪灾,这个赵廷屹也清楚。
“启禀陛下,南、南、南夏的钱,全、全、全都让李青玉花、花、花光了。他就是个败、败家子!”
栾楚一开口道。
然后,有人呈上了一本账簿,里面记载了国库近两年的支出。
简单地说,李青玉,骄奢淫逸,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向各国进贡,花了许多钱,所以国库空虚。
栾楚一将这账簿做得毫无破绽,也令南夏许多官员折服。
“这李青玉倒真的是个败家子。”赵廷屹道。
“启禀陛下,李红裳分明是在戏耍陛下,她将库银转移,定是另有所图。陛下不能不防。若不对此人动用酷刑,想必她也不会招认。臣启陛下,臣愿拷问李红裳,问出库银下落。”裴沐桥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只要李红裳落到他的手里,他,一定会让她死。
裴沐桥的心机,李红裳知道。
如果真的落在裴沐桥的手里,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李红裳冷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陛下若害怕贱奴另有所图,直接下令杀了贱奴便是,何需再找借口。而且,贱奴,也希望能够死在南夏的土地之上。”
赵廷屹知道,就算是对李红裳严刑拷打,也不会问出什么的。他也不想刚刚收服南夏,就显示出自己的残暴。
“将南夏一干罪奴打入天牢,李红裳,今夜侍寝。”赵廷屹说道。
在朝堂之上,赵廷屹公然说出让李红裳侍寝地话,就是昭示天下,她,李红裳,是他的女人。
赵廷屹是有意的,他就是要让南夏所有的大臣知道,李红裳是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他要打破李红裳在人们心中建立起来的威信。
赵廷屹有了一种想要征服的斗志。
☆、第十二章定情信物
听到赵廷屹宣布晚上让她侍寝,李红裳的双肩不仅抖动了一下。
她在害怕。
赵廷屹很满意。他就是要让李红裳害怕。
当李红裳抬起头时,赵廷屹却看见了她平静无波的双眼。
很小的时候,赵廷屹说过,将来他一定要做东汉的皇帝。那时,李红裳对他说,如果做皇帝的话,就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要学会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掩藏起来。
赵廷屹知道,如今,李红裳就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掩藏在平静无波的双眼之下。
最近,由于李红裳的关系,赵廷屹好像总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栾楚一为赵廷屹安排好了十位南夏美女。
赵廷屹把这些美女都分送了将军们。
李青玉的寝宫是南夏皇宫里最奢华的地方,所以,赵廷屹被引进了李青玉的寝宫。
比起他的寝宫,这里奢侈,豪华,富丽,但是,赵廷屹不喜欢这里。
“带我去你的寝宫,今晚,我要住你那里。”赵廷屹对李红裳说道。“这里,是你的那个已故皇帝住的地方,我不住这里。”
李红裳住在凤仪宫。
一进这里,赵廷屹就觉得舒服。简单,大气,豪放。
李红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里,是她的家,是她住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今天晚上,她要跪在这里,迎接自己的敌人。
赵廷屹摒退所有人,屋内只留下他和李红裳。
李红裳跪伏在地,卑微谦恭。
可是,在李红裳的面前,赵廷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胜者。
“李红裳,说,南夏国库库金在哪里?”赵廷屹状似无意地问道。
李红裳知道,赵廷屹状似随意,却是十分认真。
“南夏所有库金已全部交给陛下。”李红裳说得平静卑微。
“李红裳,我知道,你把库金转移了,你不想把它们留给自己的敌人。”赵廷屹觉得这些钱李红裳应该是想用于南夏的百姓。
“如果,你说出库金的下落,今夜你可以不必侍寝。”
“南夏所有库金已全部给交给陛下。”李红裳坚持说道。
“呵!”赵廷屹突然笑了,笑出了声,“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一个人若真心要撒谎,就要坚持到底,就算是被所有人识破,就算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也要坚持到底。李红裳,你现在就是在坚持自己的谎言吗?”
这话,李红裳是说过。
她知道已经瞒不过赵廷屹,但是她必须要坚持。因为她不能说真话。
“红裳并没有说谎,南夏所有库金已全部交给陛下。”李红裳用同样的语气说道。
“李红裳,你真的想成为我的女人吗?”
李红裳跪伏在地,没有回答。
“说,朕的问话,你敢不答?”赵廷屹怒道。
“贱奴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李红裳回答。
这不是赵廷屹所要的答案。
“好啊,用南夏库金换你一夜侍寝,你也算得上是奇货可居了。不过,朕也要先看看,你值不值那个价钱!”
说着,赵廷屹一把撕下李红裳身上那已经被鞭打的破碎的衣裳。
用力太猛,“当”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也被赵廷屹扯了下来。
是一块玉佩。
李红裳挂在脖子上的贴身戴着玉佩。
李红裳不顾自己的狼狈,爬过去,捡起了这块玉佩,握在手里。
握着它,李红裳就感觉是握住了希望,它,对她来说,是重要的东西,很重要。
赵廷屹从李红裳的手里一把抢过玉佩。
李红裳一惊,本能地伸出手想再夺回来。
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垂了下来。
如今的她,连自己都保不住,又岂能保得住一块玉佩呢?
“稀世古玉。”赵廷屹看着玉佩,在玉佩的下角刻着两个字,“诚昊。”
“杨诚昊?这是西周战王杨诚昊的玉佩?”赵廷屹望着李红裳。
李红裳望着玉佩,闭嘴不答。
赵廷屹却在李红裳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恨意。
就算是赵廷屹攻占狼牙关,当众鞭打,李红裳都没有恨过赵廷屹。
她恨他,不是因为他占了她的国家,也不是因为他鞭打折辱她,而是因为他抢了她的玉佩。不,是杨诚昊的玉佩。
勿庸置疑,这块玉佩对于李红裳来说,十分重要。
进入南夏以来,第一次,赵廷屹觉得他掌控了李红裳的情绪。
赵廷屹拿着玉佩,不紧不慢地说道,“西周王杨陆有十七个儿子,他每一个儿子在出生之时,杨陆都会送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名字,证明身份。在这十七个儿子里,数二皇子杨诚昊最为出众,文韬武略,旷世奇才,只是,杨诚昊的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而且,你还贴身藏着?是杨诚昊是送你的?杨诚昊如果将这玉佩送给你,定然是有用意的,难道是你和杨诚昊的定情信物?”
李红裳望着玉佩,闭嘴不答。
“不过,这杨诚昊,五年前就娶了太子妃的妹妹,丞相庶出的女儿,但是,在大婚当日,杨诚昊和他的新娘子,被人下了毒,两个人都疯了。这西周的战王一夜之间,就变成一个傻子。”
李红裳依然望着玉佩,闭嘴不答。
赵廷屹所说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李红裳,现在我才知道,你二十三岁未嫁,原来,你一直都在等杨诚昊那个傻子。”
李红裳依然不答。
提到杨诚昊,李红裳觉得心痛。
李红裳的心痛,赵廷屹感觉得到。
赵廷屹将玉佩举起,“李红裳,这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说出库金的下落,我就把它还你,不然,我就毁了它。”
李红裳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恐。
然后,李红裳跪伏在地,将头深深在埋在地上,“南夏库金已全部交给陛下。”
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就像她曾经对赵廷屹说得那样,如果不能说真话的时候,就坚持自己的谎话。
“好,李红裳。”赵廷屹似乎是被李红裳的那句谎话逼到无可奈何。
“啪。”玉佩被摔在了地上。
李红裳抬眼望时,只见几片碎片散落在地。
玉,碎了。
那一刻,李红裳竟也释然,玉,碎了,又怎样?人,却还在她的心里。
那是杨诚昊送她的定情信物。
杨诚昊说,他会去南夏提亲。
可是,当她回到南夏时,父皇突然病重离世,母后也殉葬离去。
而不久,就传来了杨诚昊大婚的消息。大婚当日,杨诚昊和他的新娘都中毒疯了。
“李红裳,你固守的信念是什么,你以为,只有你坚持下去,你的信念就不会打破吗?李红裳,我告诉你,我就打破你在南夏国民中的信关闭念,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李红裳已经被我压在身上,是属于我的女人!”
说着,赵廷屹将李红裳摔倒在床上,撒下她身上最后的遮挡,然后将她压在身下……
很痛,痛得清晰。她,成为了他的女人。身体痛,心,更痛。
李红裳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音。
这让赵廷屹有些气闷,也燃起了他的征服感。
他的动作越来越狠,只为惩罚,只为征服,“李红裳,你叫啊,叫啊,让所有人都听见,你,现在在我的身下,是我的女人!”
李红裳满嘴鲜血,却没有叫出来。
这是一场最为漫长的征服之战,李红裳坚持到了最后,但是,她知道她还是输了。
她输掉了做为女子最为重要的东西。
赵廷屹得到了,李红裳成为了他的女人,但是,他却不觉得自己是个胜者。
他要的,不是这些。
李红裳的身上,伤痕累累。
赵廷屹一脚将李红裳踹下了床榻,“下去跪好,贱奴没有资格睡在主人的床上。”
过了很久,李红裳才从地上爬起,然后,跪好。
赵廷屹没有再去看她,而是翻过了身。
☆、第十三章有人相救
这一觉,赵廷屹睡得并不舒服。
他知道李红裳就跪在自己的床前,所以,他背着她,一直都没有翻身。
他睡不着,却又不想让李红裳知道,所以,他一直在竭力让自己保持着均匀地呼吸。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孩子气,可是,他就是不想让李红裳看到自己的慌乱。
曾经,他当李红裳为姐姐。他也清楚,李青玉的错,不应该怪在她的头上。
但是,现在,李红裳是他的对手。他不能让李红裳赢。
衣服的碎片被扔得满地,李红裳带着被强占的痕迹,未着寸缕地跪在赵廷屹的床头。
发生了什么,不用说,谁的心里都清楚。
这一夜,赵廷屹浑浑噩噩,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得时间长一些,还是醒得时间长一些,还是,做梦的时间长一些。
而李红裳却不知道在赵廷屹的心里,拿她,当着对手。
赵廷屹起身,发现李红裳就像是赌气似的,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
其实,他很想知道,李红裳是否就那样整整跪了一个晚上。可是,赵廷屹还是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李红裳的眼睛。
“来人!侍候朕更衣!将这贱奴带下去,换上我东汉贱奴的衣裳。”
“是。”
李红裳被带了下去。
在东汉奴隶的衣服是统一的。粗麻布,短衣,短裤,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了方便干活和戴锁链,手腕和脚腕都是露出来的。
这南夏皇宫,赵廷屹不想再待下去。
“准备,班师回朝。”赵廷屹下令。
而李红裳,带着南夏的一干重臣,身穿东汉的奴隶服,戴着铐链,一路被鞭打着,随着东汉大军前往东汉为奴。
离开南夏,南夏臣民看不到她现在这副样子,李红裳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可是,离开了故土,去东汉,李红裳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还有什么。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