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律却依旧在自说自话,“你看她是不是很漂亮,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女子了。你知道吗?她小的时候就很漂亮,是本王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那时本王就在想本王长大之后一定要娶了她,你知道那时本王得知玄元国的皇帝娶了暮将军的女儿为皇后之后,本王的心有多痛吗?”辛律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原来殿下小的时候就见过暮小姐。”
辛律王子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往事,“本王小的时候,有一次好奇偷偷跟着雷将军去了战场,就在那时候我第一见到了暮夕寒,那时她穿着一身荷叶青的烟罗裙站在瞭望台上,在战场上格外地醒目,小小的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战场上的厮杀,她却没有任何的害怕,那时的她竟然有一种凛然的威严。”
辛律王子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讲,“后来本王被雷将军发现了,本王就问他那个女孩子是谁?他告诉本王那是玄元国的暮将军唯一的女儿,叫暮夕寒。从那时起,暮夕寒这个名字就印在了本王的心里,再也抹不去。”
风霖看着一脸落寞的辛律王子,心里却是明白,只怕辛律王子的这场情终究是伤心收场,他可以看出来暮夕寒是十分排斥鸪余族的,刚刚她连听都没有听殿下的请求就直接拒绝,就表明她的态度了。
暮夕寒离开辛律王子的房间之后,就直接坐上马车离开了,也没有再回去看看南儿,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她也要去完成自己的事情了。
马车一路狂奔,终于赶到城门关之前进城,一路上都在沉默的暮夕寒开口道:“明天我就带着霁云跟霁雨一起去鸪余族了,你也回去吧,等我到了鸪余族之后,我再给你消息。”
林枫清沉默了片刻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桑儿不想自己跟着她一起去,一来是因为她不想自己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二来是因为她不想自己知道她的病,既然她想这样那便这样吧,只要能让她安心,关于她的病,自己还要抓紧时间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跟着她一起也好。
当晚,碧蕊就收到了霁云传来的消息,主上要离开了,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竟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主上吩咐了她离开的事情还是先不让紫韵知道了,毕竟紫韵刚进邵府没有多久,不宜让人抓到把柄。
有了主上的庇护,紫韵的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是艰难,邵老爷和邵夫人碍于紫韵是玲珑轩东家的义妹,也不敢为难于她,毕竟皇上都要给玲珑轩的东家几分面子的,卲家的其他人更是不敢为难于紫韵了。
头一天晚上,暮夕寒跟林枫清均是收拾好了东西,告别的话也没有多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告别的话只会徒增伤感。
次日一早,两人便是分别了,林枫清心中坚定着一个信念,他一定会找到方法治好桑儿的病的,等下一次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或许就是桑儿好起来的时候了。
暮夕寒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即墨煜晏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她此刻必定已经在去鸪余族的路上了,其实他早已经知道暮夕寒的住处了,他跟踪过暮夕寒,以他的武功足以不让霁云跟霁雨发现。知道她的住处之后,他每日都要偷偷地过来看看,今天他来的时候,她现在已经离开了,自己却不能再跟着她了。
即墨煜晏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之后,就骑上马往皇宫而去,父皇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来了消息,如果让即墨铃嫣知道自己最爱的父皇为了盟约已经放弃了她,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像当年被父皇送来玄元国做质子的自己一样?
皇宫,
“皇上,煜王爷求见。”李公公看着精神仍是不佳的赫连奕辰道。
“让他进来吧。”应该是赤乾国那边已经回了消息了。
“是。”
片刻之后,即墨煜晏走了进来,“见过皇上。”
“煜王爷不必多礼,此番进宫可是为了善娅公主的事情?”
即墨煜晏看着这样憔悴的赫连奕辰,心里倒是有些痛快,“是,父皇说公主金枝玉叶,皇上就算不能封善娅公主为皇后,也当好好对待公主才好。”
这个结果本来就是赫连奕辰早已预料到的,“这是自然,还请转告赤乾国皇帝,请他务必放心,朕会好好对待公主的。”
即墨煜晏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明白,赫连奕辰哪里会好好对待即墨铃嫣,只要不折磨她就够好的了。
“不知本王现在可否去看看嫣儿?”这件事总得让即墨铃嫣知道才好。
“当然可以,来人啊,带煜王爷去看看善娅公主。”
在一个宫女带领下,即墨煜晏来到了即墨铃嫣住的地方,还是那座偏殿。
“王爷请进。”
即墨煜晏走进去,看到即墨铃嫣的脸色已经好多了,“公主还好吗?”
即墨铃嫣瞥了一眼即墨煜晏,“皇兄是希望我好还是不好呢?”
即墨煜晏嘴角扯起冷笑,“本王自然是希望公主好的。”
“虚情假意。”即墨铃嫣撇开眼去,这个即墨煜晏她小的时候没少欺负他,他的生母地位卑微,还曾经在玄元国做过质子,她小时候就喜欢奚落他,那时她受尽万千宠爱,为有这样一个皇兄而感到耻辱。
却没想到现在他们的角色竟然互换了,他就站在那里俯视着这么狼狈的自己。
“本王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父皇已经传来消息了,他说究竟怎么册封你,全看玄元国皇帝的意思。”
即墨铃嫣终于抬起头,“不会的,父皇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你传的假消息,父皇一定不会这样说的。”
即墨煜晏居高临下地看着即墨铃嫣,“你以为父皇会怎么说呢,对一个已经失去清白的公主,难道公主还指望着父皇把你接回赤乾国去重新许配人家吗?从踏上来玄元国的路程开始,公主就该明白你已经不是赤乾国的公主了,而是父皇送出去一个货物。”
即墨铃嫣气极抓起手边的一个茶杯往即墨煜晏的身上掷去,即墨煜晏侧身躲开,冷声道:“公主还记得小的时候是怎么侮辱本王的吗?你说本王是卑贱的家伙,而公主现在真是映衬了这‘卑贱’二字,亲自把自己送到玄元国皇上的床上不说,还被玄元国的皇上嫌弃,公主知道赫连奕辰提起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那般嫌恶的表情,公主真应该看看。”即墨煜晏说完之后,就拂袖离去,可是就在他刚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即墨铃嫣却哈哈大笑,即墨煜晏皱着眉头回过头去看即墨铃嫣。
即墨铃嫣笑着看向即墨煜晏,“你喜欢暮夕寒对不对,可是她就要死了呢?你们都喜欢她,可是她很快就要死了,死人还会有人喜欢吗?”
即墨煜晏快步走回,一手掐住即墨铃嫣的脖子,“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的时候即墨铃嫣还是自若地不肯说,可是随着即墨煜晏的手越收越紧,即墨铃嫣才明白过来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的,此时即墨煜晏的表情像是想要吃人的恶魔一般,“你说如果你死了,玄元国的皇帝会不会很感谢本王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到时候,公主就会成为羞辱自杀而死的第一位公主,说不定还能流芳百世呢。”
即墨铃嫣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即墨煜晏,就在即墨铃嫣以为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即墨煜晏终于松开手,“说!”
即墨铃嫣连连咳嗽了几声,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开口道:“我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告诉了他们暮夕寒主仆的特征,还给他们了画像,只要暮夕寒一出城就跟上她,找机会把她杀掉。”
“送亲的队伍中有你的人?”
“即墨煜晏,你以为父皇完全信任你吗?他专门安排了一些人手听命于我。”
即墨煜晏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追究这些了,暮夕寒应该是今天早上离开的,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虽然霁云跟霁雨的武功很高,但是暮夕寒是一点功夫都不会的。
即墨铃嫣看着即墨煜晏匆忙离去的背影,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那个女人,就连自己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心里想着的也是她,自己即将要嫁的男人心里也是她,自己跟她是上辈子有仇吗?
即墨煜晏出了皇宫之后,就策马往鸪余族的方向狂奔,还好他的马是难得一见的宝马,但愿能很快赶上暮夕寒。
而暮夕寒这边已经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们了,这次出来为了隐藏行踪,并没有让暗卫跟从,想着到了下个镇上的时候,就有她们的人了,可是怎么会有人从一开始出城的时候就盯上她们了?
从出城开始,霁云就挑着人多的大路走,让这些人没有机会下手,可是这些人倒也执着,一直跟到了黄昏,现在再不找客栈住下的话,她们就要露宿荒郊了,而且照这个情况看,这些人是不会放弃的。
于是暮夕寒她们的马车在一间客栈停下,她们要了一间房,这是她们出门在外一直的习惯,便于保护暮夕寒。
她们主仆三人进了房间,暮夕寒微皱眉道:“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十几个,但是武功都算是十分高强的。”这就意味着霁云跟霁雨虽然打得过他们,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一旦打起来的话难免会顾不上暮夕寒。
暮夕寒倒也没有非常担心,就算她不会武功,但是防身的方法她也不是没有,就算是霁云跟霁雨一时顾不上自己,她也不至于会受伤,但是一下能聚集这么多高手的人,这世上并不多,江湖上的人大多不受人拘束,而真正高手的聚集地却是在皇宫大内,是赫连奕辰要对自己下手?不会,还没有到那个时间,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掌控玲珑轩,那是太后?灵妃?还是即墨铃嫣?暮夕寒苦笑,这样数下来,自己树的敌人还真是不少啊。
就在这时屋外有动静,屋内主仆三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些人准备动手了,屋内的三人均是不动,很快就有人往屋内吹迷烟。
屋外的人觉得差不多了,就冲进屋里,屋内的三人依旧好好地站在那里,这点小把戏还是入不了她们的眼的,进来的是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看到三人均是安然无恙,霎时举剑刺向暮夕寒,霁雨跟霁雨齐齐挡在暮夕寒的面前,但是这些黑衣人似乎均是训练有素的,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暮夕寒,他们分别把霁云跟霁雨缠住。
其中一个黑衣人举剑刺向暮夕寒,暮夕寒右手捏着银针,正准备看准时机射向那黑衣人的要害,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挡在暮夕寒的面前,一剑刺向那黑衣人,立即毙命,然而此时暮夕寒手里的银针已经射出去了,正好扎进来人的身体里,但是来人已经管不了这些了,站在暮夕寒身前为她挡住那些蒙面黑衣人,有了即墨煜晏的加入,霁云跟霁雨也省力了一些,这些行刺的黑衣人很快被解决,此时屋内已经是一片血腥,即墨煜晏转过身面对暮夕寒,眼睛里一片柔情,轻声道:“别看。”
暮夕寒却伸手去拔掉那枚银针,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柔和,“我没有那么脆弱,这样的场面不算什么,我可是在战场上呆过的人。”
暮夕寒把银针收回到衣袖里,抬头问即墨煜晏道:“身上麻吗?”
即墨煜晏点点头,暮夕寒不说还没有感觉,她这样一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麻了。
暮夕寒扶着即墨煜晏在床上坐下,“我的银针上涂了麻药。”这种麻药是很有效的,在射进人身体的当时,应该就会麻到失去知觉的,行为也会失去控制,可是难道即墨煜晏的身体跟别人的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他中了药之后还能那么灵活地使剑?
暮夕寒哪里会知道,其实在银针刚刺进即墨煜晏身体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就开始麻了,只不过他保护暮夕寒的意念胜过了他自己身体里的感觉,才感觉不到麻意的,直到暮夕寒的危险解除了,他的身体才反应过来。
很快即墨煜晏的舌头都开始麻了,没办法说话,暮夕寒扶着他躺下,动作间暮夕寒的青丝拂过即墨煜晏的侧脸,带着一股清新的香气,让即墨煜晏沉溺,就算是全身都麻了,能得到她这样的照顾也值得了。
此时即墨煜晏就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了,他就这样一直盯着暮夕寒看,暮夕寒站起身来,对床上的即墨煜晏说到:“这个麻药没有解药,过两个时辰,它自己就会失效了,但是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了,说不定一会儿官兵就会来的。”刚刚的打斗声肯定惊动了其他房间的客人,胆小一些的已经跑了,也有可能已经有人去报官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官兵知道的好,否则对自己来说也不利。
如果即墨煜晏没有看错的话,暮夕寒的眼里是有些笑意的,也是,自从自己长大之后还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不过能让她开心一些的话,也值了,如果让自己的属下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话,自己的形象就全毁了。
霁云跟霁雨一起把即墨煜晏抬到马车上,临走之前暮夕寒在桌上放了几锭银子,就当做是补偿了,但愿这些人没有被吓坏。
霁云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而霁雨骑着即墨煜晏的马在后面跟着,马车里就只有暮夕寒和即墨煜晏,暮夕寒看了一眼一动都不能动的即墨煜晏安心地睡去,她已经很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本来坐在暮夕寒对面的即墨煜晏突然能动了,而且他起身坐到了暮夕寒的身边,把暮夕寒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一些。
即墨煜晏一直盯着熟睡的暮夕寒看,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暮夕寒,即墨煜晏伸手抚上暮夕寒的侧脸,手下的细腻的触感让即墨煜晏舍不得放手,他的手一一拂过暮夕寒的额头、眉毛、鼻子还有红唇。
奇怪的是暮夕寒一向很浅眠的,这一次她竟然睡得那么沉,竟然没有发觉即墨煜晏的动作。
即墨煜晏的手终于离开暮夕寒的脸,转而握住她的手,那么柔弱无骨的一双手,却要撑起那么多的东西,他很心疼、很心疼。他很想跟她说,让我帮你承担好不好,可是他没有勇气问出口,他怕看到她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拒绝,他更害怕她会避着自己,他此刻很希望这辆马车永远都不会停,她就这样躺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就这样握着她的手,直到地老天荒,什么皇位、什么仇恨,他都不再管。
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马车疾驰了一夜终于停下了,霁云掀开车帘看到马车内的情形不由惊讶,可是即墨煜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她会吵到暮夕寒。
“王爷,我们已经到了。”这个镇上有一家玲珑轩,她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可以让人去调查一下袭击她们的人是谁。
即墨煜晏小心翼翼地抱着暮夕寒下了马车,可是刚下马车,暮夕寒就醒了,睁开眼看到即墨煜晏的脸,一时有些愣怔,虽然内心有些仓惶,但是面上却是无波,“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怀里没有了暮夕寒的味道,即墨煜晏一阵失落,进了玲珑轩之后,一个小厮迎了上来,还以为是来了客人,霁云直接走到掌柜的面前,把令牌拿给那掌柜看,那掌柜自然看得出暮夕寒才是正主,于是连忙给暮夕寒行礼,“见过主上。”
“起来吧。”
“谢主上。”
“小姐要在这里休息一下。”霁云开口道。
“主上请跟属下来。”那掌柜把暮夕寒带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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