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南冷哼一声,微微睁开眼瞥着他,“先把你和锦云香的事情放一放。把言芝莜的心病治好再说。”
“心病?”李骁沣诧异,“这女人也有心病?”
宁苏皱眉,她似乎是有些自责,咬了咬唇道,“在山归帮,她……你也知道,到底是女孩子家。她的性子又这么烈。她害怕会有孩子。所以……所以让我给她一味香料。至此……至此无法孕育子嗣!”
李骁沣原本带笑的脸,一下子阴沉下去,他狠狠地握住手中的杯子。像是在隐忍什么。
恐怕,在这个世上,除了他就没人再见过她当时的模样了。
脸上全是巴掌印,嘴角的血都已经干住了。头发凌乱,肆意的披在身上。衣衫破烂不堪,简直只是遮住了某些地方而已。他将她抱起的时候,身上尽是一股浓烈的味道。他当时心里是感到可惜。可现在想起来,心里却无比地愤怒,那种愤怒,就像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一样。
她的确很刚烈,可是如此女子,想起她曾经受过的苦楚,心里头竟然有一些疼。
难以名状,却疼得紧。
他静默了许久,怒吼了一声,“整一个是白痴!装的那么无所谓,还不是在乎的要死!”
宁苏被他一吼,吓了一跳。李御南不悦的瞪他,“你在这里凶什么,有本事朝她吼去!”
李骁沣很生气,却又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激动了,稍稍理了理衣襟,“我才不管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十皇子……再怎么说,你们也是朋友啊。”宁苏急了,“你也不想她这样毁了自己吧?我实在不好去说,还是你去吧。”
李骁沣嘀咕道,“女人就是麻烦!”
他一向都觉得女人心海底针,光是皇宫里的郡主公主就已经很烦了。现在呢,又遇到了这么一个烦人的女人。
李御南不再和他多说,抱了宁苏,轻声道,“还有很长的路,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我一直都在的。”
“嗯。”宁苏看了李骁沣一眼,想说的话又吞了下去。
则丰城很不一样,是一个偏僻的地方。甚至这一个城,只有几公里那么大,此处没有什么流光溢彩的房子,清一色的红色木屋,倒也显得很雅致。
街上的人也不多,至不过是几个小孩子闹哄哄地在一起蹴鞠。老人躲在树阴里乘凉。宁苏坐在马车里,向外看去。心里头像是塞了棉花一样很难受。
这个地方如此美好平静,可再过不了两天,这里可能会变成一片废墟。
硝烟弥漫的则丰,定将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场景。
可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她的男人。又或者,就是他们这一群人。
她无力来救他们,心中有了更深的愧疚。
李御南见她神色不好,心思慎密如他,又怎么会不懂她的心。他抱住她,轻声道,“我知道百姓是无辜的。可是我不能心软。”
他并非是天生冷漠无情,他看到百姓受苦,心中总是思绪万千。可是即使是这样一个平淡的小城,若是他们反抗,他的剑还是会指向他们。
他的父王战死在沙场,可他得到的却只是皇上的一句追封,甚至连兄弟间的眼泪都未曾有。皇帝是他父皇最好的兄弟,可正因为他是帝王,多多少少都对兄弟心存想法。
才会在继承之时,有所顾忌。他在封王那天,皇帝说,“御南,你可能真正代替你父王?”
李御南那时候才只有十岁,他目光冷淡如常,看着臂膀上的白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皇叔,我并不能代替他,我和父王不一样。”
父王待你如兄弟,我却只知我们只有君臣关系。
因此,他才会没日没夜的习武,才会每一次直击敌人心脉。
从杀一个人,到千千万万的人。
他的位置他的声望,是踏着白骨而上。
宁苏点点头,她知道,她不可以阻碍他。
这个男人的胸怀,太过于庞大,而她最好的,只是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第七十二章 美色挑诱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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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御南像是很早就安排好了的。一进客栈,就有一位长相沉稳的女人走出来,她对李御南很恭敬,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听李御南吩咐。
宁苏打量着这件一客栈,虽然不华丽。却整理的很干净整洁。只是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来投宿,只有三四个风尘未托的商人在用餐。
“秦姑娘住在这里,若是有任何差池,你可要想好了。”李御南冷漠的口气吩咐她,似乎显得有些严厉。宁苏瘪嘴,不是担心我有差池么,那还带我来这里。
李御南转过头看着她的时候,恰好瞥见了这一幕。他无奈的摇摇头,抬起她的脸,“你放心,我也就吓吓这个老板娘。”
“李公子说的哪里的好。有我在,秦姑娘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她微微屈身笑道,似乎对于他们的身份是知道的。只是不好说出来。宁苏跟着他上了楼,客栈不大,屋子都隔得很紧。言芝莜是没有房间的,她负责照顾宁苏,也就住在一起了。
李御南关了门,将南边的窗户打开,热烈的阳光让人有些闷。
宁苏给他倒了一杯水,拿起纱巾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你看你,又出这么多汗。自己也不知道擦一擦。”
李御南很享受她如此照顾他,只是又不敢让她多动,捏捏她的脸,“宁苏,你会怕吗?”
“我怕你就能留下来了?”宁苏白眼,倏尔又笑着拍拍他的肩,“怎么会怕,你看这个小镇这么淡雅宁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我想这里便是小时候所听说的大同社会吧。更何况,言芝莜和锦云香都会保护我的。”
“你总是这么看得开。”李御南摇摇头,调戏道,“不过也对,你现在这副样子,除了我要,别人也不想要。”
宁苏瞪她,嘲讽道,“也要有这个胆子啊,和你昭启王抢女人,那可真是勇气可嘉。”
“笨蛋!”李御南抱起她,作势要将她从窗口扔出去,宁苏吓得连忙抱紧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了,“李御南!”
又不是不知她是孕妇,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李御南逗她是最开心的,将她抱回来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言芝莜敲了敲门,道,“王爷,可以进来吗?”
李御南收敛了笑,又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进来吧。”
言芝莜推开门,宁苏见到她还是有些芥蒂,倒是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我已经在附近看过了,没有什么意外的。”
李御南点头,“则丰虽然有些贫苦,不过作奸犯科真是少之又少,一年来往比天启京城半个月还少。你和锦云香多多注意。”
“属下明白。”言芝莜放下了包袱,也知道该要出去了,看了眼宁苏,笑道,“宁妃这次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宁苏莞尔,“你在我不担心。”
这是一句很信任的话,至始至终都是这样。宁苏除了李御南之外,最相信的应该是言芝莜了。上次的事情,纯属是一场意外。
“那我就先出去走走。”
“言芝莜!”李御南叫住她,“老十有事情找你。”
言芝莜颦眉,李骁沣?他不是见了她就皱眉头么,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有事情找她。只是李御南所说,她不好有所非议,点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宁苏不解,“她现在过去,十皇子若是没准备……”
“有些事情本就不用准备。”李御南冷哼,他看着她顿了顿,“我准备让锦云香回到洪武皇宫。”
宁苏有些诧异,他是从来不会管这种事情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从未讲过面的人。
他也很少,如此相信一个人。
“为什么?”宁苏疑惑,她总觉得李御南或多或少有事情瞒着她,只是他若是不想说,她也无法知道。
“这本就是她该去的地方。”李御南别开脸,他深呼吸接着道,“这些是非,我们还是少扯上关系好。她与老十的事情,一切随了缘吧。”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宁苏小手摸着他的脸,近乎于固执地看着他。
李御南拉下她的手,轻轻一吻,“没有。”
言芝莜走到房门前,刚要推门,就听见屋内传来的笑声。
很容易就知道是锦云香和李骁沣。她有些微恼,不是找她有事么?这会又美人一见,把这些都忘光了。
她敲门,“十皇子,方便打扰吗?”
只听得屋内一阵沉默,门一打开就是李骁沣有些兴致恹恹的神色,他倚在门口,“什么事啊?”
“王爷说你找我。可惜你美人在怀,似乎忘了什么。”她冷笑,丢下一句话就要走,“下次做事情别这么不尊重别人。”
李骁沣一愣,她在生气?
那可真是少见,这么一个冷漠无常的人,竟然也会生气。
倏尔想到,是李御南!
他这就明白过来,只是言芝莜已经下了楼了。他无奈的挠挠头,回头看了眼坐在桌边画画的女子,“云香,我和芝莜有点事要说,你……”
“那没事,我一会再来。”锦云香今日换了一件金色的纱衣,更显的飘逸非凡,她唇红齿白的样子,特别好看。
李骁沣在心里咒骂着言芝莜,打开窗往外看去,她果然一个人站在客栈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原本想责怪他的心,一下子就没有了。
她的一个人,太落寞了。
他扔了颗石头下去,正好打中她的背。言芝莜冷冷地抬眸看看他,李骁沣喊道,“你上来。”
不一会儿,她还是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推开门靠在门口,“干什么?”
李骁沣推着她进去,朝门外看了看没人,将门关严实了。
言芝莜瞪眼,“你干什么?弄的这么夸张。”
李骁沣白她一眼,“你这个女人不说话会怎么样?”
“的确不会怎么样。”言芝莜哼哼,像极了李御南平时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李骁沣其实很难开口,他本以为李御南会给他时间好好准备。可这个一向速战速决的人,并不打算让他有所准备。他顿顿地看着她,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问的好,“你让宁妃给你配香料了?”
言芝莜大惊,她没想到宁苏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不应该是她们之间的事情吗?可是如今李骁沣已经知道了,她又能怎么办?
“怎么?你有?”言芝莜虽然心中诧异,却毫不在面上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那倒也好,宁妃身怀有孕,的确不适合做这件事。”
“言芝莜!”李骁沣无比讨厌她这副样子,像是什么都无所谓,自己的身子不是自己的,“你就不能替你自己想想,你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就因为你受过的屈辱?”
“我作践自己?”她不由得冷笑,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瞪着他,“就因为我曾经被禽兽给侮辱了,我就是在作践?你难道觉得我会让自己怀上孩子?”她突然地觉得眼睛有些疼了,有一种想要流眼泪的感觉。
可是她是言芝莜,她是胭脂雪,这眼泪不是她应该有的。
“十皇子,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的美人。”她作势要推开他,“我这种肮脏的女子,不用你费心!”
她还没有迈出步子,就被他拉了回去,他沉着脸迫近她,用命令的口气道,“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也不允许你这么说。”
“你不允许?”她侧过头,躲开他喷吐在自己脸上的热气,“你有什么资格?”
☆、第七十三章 美色挑诱惑人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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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人走过,李骁沣顿了顿身,有些颤抖的放开拉住她的手,“我的确没资格。可你更没有!”
言芝莜抬眸看着他,李骁沣现在的样子,太过于强势了。
她一直把他当作一个根本就不正经的皇子,即使那一次战场上,她亲眼目睹他如何机智。能够一人闯入敌军内部,不过十招就掐住了敌人的要害。
那次对他的提醒,也只是无意那么一说。她尚且都没有办法去靠近那个大皇子,可是他却可以。
李骁沣如何厉害,一切过去后,都不及今天的不镇定。
他们从认识以来,第一次见他真正的生气!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
“这是我的事。”言芝莜顿了顿,语气竟有些软弱了,“用不着你来操心。”
“言芝莜,你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我救回来的。”李骁沣转过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着化不开的冷漠,还有一两丝他看不懂的苦笑,他伸手碰触到她的耳垂,将她脸边散落的头发勾起,“所以你,没有资格。”
他手指的温热尚在脸颊边,言芝莜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避开他的手,“你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
“那你何尝不是?”他有些恼怒的目光直直盯着她,似乎不给她一点点回旋的余地,“那些事情是别人给你的伤害,而你现在却又要来伤害自己。你可为你以后想过,你的丈夫总希望你能帮他养育子嗣,你也总想要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那些侮辱都已经过去了。即使真的有了什么污垢,你大不了做掉就是了。”他像是在恳求她,语气里全是不忍心,“芝莜,你还有你自己的家庭和未来。不要让我觉得救你,是错误的决定。”
他是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一冲动连对她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地严厉。她本来就很无助了,试想天下,谁又会这么害自己。无非是情不得已。
他甚至有点心疼言芝莜了。那次在树林里见到她,她的眼神里闪过的是冷漠,继而看着他的目光就是那么的柔软和信任。那一刻,她是将自己做了赌注吧。如果遇到的不是他,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即使她之后恢复了武功,也被欺负的差不多了。
她如何的坚强,也只是一个女子。
言芝莜仍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李骁沣又要伸手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整个人全部倒在他的身上,顺手将他的头摁下,踮着脚尖有些颤抖地吻上了他。
李骁沣脑中,一片空白。
她微微离开,却又像是后悔了一样靠近。她的唇是冰冷的。不同于他,永远和他的人一样,那么热烈。
李骁沣手僵硬在她的腰际,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他推开她,“言芝莜,你要做什么?!”
她到底要做什么,这样子的举动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言芝莜伸手楼上他的脖颈,似笑非笑地凑近他,“十皇子说,我的命是你的。那换而言之,我也是你的人咯?亲一下,不过分吧?”
她的笑,让他讨厌。
他缩回手,要将她的手拿下来,言芝莜却一点都不依从他,微微有些娇气道,“我要你抱我。”
“言芝莜,你……”他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要驳回她的话,“你……你想怎么样?”
他第一次被女人亲,又第一次被一个比他小的女人强抱。
言芝莜摇摇头,她比李骁沣矮了半个头有,她踮着脚尖累了,松下来昂着头看着他,“你讨厌我吗?”
李骁沣挑眉,摇了摇头,“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抱我?”她像是在和恋人撒娇一样,媚态万千。
李骁沣瞪着她,她却也微笑着瞪着他。李骁沣没了办法,缓缓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然后呢?”
“李骁沣,你没有吻过别人么?”她很执着,像是要好好的了解他一样。
“你是第一个行吗?”李骁沣有些沉溺在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