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奎连连点头,“将军说得不错,看来以后我不仅要捶练士兵的纪律,这骑术也要加强啊!”手下将士能看到敌人的长处,并能吸收使用,这让李清很是欣慰。
“将军,我率队出去冲一冲吧。”姜奎请战。
“先等一等,等到他的部卒上来时候,我们再开城门反击,姜奎,你冲出去后,重点是破坏他们的攻城车和云梯,尽量杀伤部卒,不要与敌人骑兵接战,我们要让他们的骑兵下马来作为部兵攻车,哼,以敌之短来攻我所长,让他足足地吃点苦头。”
“是。将军,我明白了。”
对方的投石机推到了对抚远的射程之内,开始对城头开始投石,空中传来巨大的呼啸声,看着无数的巨石从天而降,士兵们无不奔跑躲避,这可不是箭支,盾牌可以遮挡,这家伙砸下来,那可是能连人带牌统统砸成一堆肉团。
城内的投石机立即调整了攻击目标,数十枚巨石奔向对方的投石机,这时候城内投石机在技术上的优势必便显现了出来,射程远,他们能打着对方的投石机,对方却打不着他们,而且蛮族的石弹没有打磨,形装也是千奇百怪,落下来后基本都是重重地砸一个坑下去,便停止不动,比起常胜营用的圆形石弹伤害性可就小多了。
石球在击出后,即是不能准确命中对方的投石机,但只要他滚起来,撞上投石机也可以有效地摧毁,便是撞死几个操纵投石机的士兵,也很不错,投石机的操作可是一个高技术兵种,射程,仰角,都是需要经验的,杀几个老的,上来几个新的,那准头可就差劲多了。
“这个指挥投石机的指挥很不错啊!”李清赞赏地点点头,这个家伙没有等上面的命令,而是当机立断改变打击方向,是个当机立断的角色。
“将军,指挥投石机的是一个叫汪俊林的果长。”杨一刀道。
嗯,李清点点头,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能观察到战场局面和表式,并准确地作出相应的改变,做到对己方最有利,是一个指挥官应有的品质。
对方的投石在这一阵打击后,明显稀疏了起来,但这个时间里,云梯已搭上了城墙,无数的蛮兵蚁附而上,攻城车在离城数十步的地方,对城上进行压制射击。今天的攻城车明显进行了改装,高度达到十数米,高高的云台上站了数十名士兵,在他们的身前插满了盾牌,躲在盾牌后面的士兵便操纵着弩弩或是弓箭,向城上猛射。
一辆辆蒙冲车冲上来,紧紧地顶在城墙上,在他的下边,一队队的士兵钻出来,跟着前面的士兵向城墙上攀爬。
“姜奎!出城冲击!”李清大声下令。
城上,士兵们冒着箭雨和天上不时落下的石头,将城头的巨石抛下去,反正城下都是人,用不着瞄准,十几个士兵同时放下城头架子上的滚擂,带着风声落下的擂木将他下面云梯上的士兵一扫而空,再大声吆喝着将擂木拖上来,擂木上尖厉的铁尖上有时还挂着几个蛮兵的尸体。有的擂木被拖上来,但有的士失被箭矢命中,仆地理倒,那擂木便重新落下去,下面又响起一片惨叫。
一排士兵抬起煮沸了的滚油,快速奔到城边,向下倒去,滚油淋到的士兵发出不类人声的惨叫,片片裸露在外的皮肤整块整块被烫掉,露出生生白骨。
攻城战甫一开始,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正文 第七十七章:最后一击(2)
城门突然洞开,有经验的部落老兵立即便知道要发生什么,立即撒开两腿向两边跑,他们知道此时对方打开城门,必然是要进行反冲击,而且肯定是骑兵,骑兵不可能在刚冲出城门便转向,必然是向前必直前插,只要躲到两边,便可保无虞。而那些没有经验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可就惨了,看到城门打开,反而兴奋的嗷嗷叫着,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便冲着城门而去,当然他们的结果是很悲剧的。
咆哮着排成整齐队列冲出城来的姜奎部骑兵轻而易举地便让他无翅展翼,飞上半空,体会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至于这感觉到底如何,却只能去阴曹地府慢慢品味了。
姜奎部最后一骑刚刚跃出城门,大门立即轰隆隆地关上,在蛮族步卒拥上来之前又紧紧地闭上。扑上来的步卒立即又遭受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石雨。
姜奎一出城门,立即挥军直扑千步开外的投石机,按照李清的布置,尽最多的毁掉对方的这种重型武器,轻减城头的伤亡。锥形的冲击阵形一经展开,立即深深地扎入攻阵队伍之中,一路狂飚猛进,根本不与对方步卒纠缠。
但遭受过李清数次反冲击,吃过大亏的完颜不鲁早已防着对方重施故伎,眼见城门洞开,立即派出早已布置好的骑兵,完颜吉台率领一部骑兵马上迎了上来。
在距离投石机两百步,两队骑兵狠狠地撞在一起,完颜吉台的骑兵清一色的白族精锐,战力强大,个人骑术精良,但姜奎部却从来都不是以个人能力取胜的队伍,这与李清当初组建骑兵时的困难处境有关,骑术精良的战士别说他,就是找遍整个定州,也组织不起来一支强军,只能走团体道路。
这些骑术精良的白族精兵举起刀直劈,但前一个一挡,已是从他面冰掠过,第二个已是将长矛劈面戳来,一戳就松手,将他刺下马去,但凡有一个常胜营的士兵的速度被拖住,他最大的可能便是被身后的战友撞死撞飞,而不是死在他的对手之下。
成散兵阵形扑上来的白族骑士冲不到姜奎部的队列之中,只能在这条长龙的外围砍伤,将外围的常胜营骑兵砍下马来,但大队的骑兵仍然轰隆隆地从他们的阵形中一穿而过,直扑投石机。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对方的骑军轻而易举地凿穿我们的阵形。”观战的诺其阿心里骇然,上一次还是部落骑兵,可这一次是白族的精锐啊,这李清到底有什么奇方妙法,将不久之前还是一群农民的家伙变成了如此精锐的部队?
“左校王大人,我去接应吉台。”诺其阿道。完颜不鲁脸色不豫,很为儿子的不争气而恼怒,但他只能点头,如果不派出援军,己方的投石机可就危险了,对方明显是冲着这个来的。
得到命令的诺其阿率部冲了过来,但此时姜奎部的前锋已冲到了第一排投石机前,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骑兵,操纵投石机的步卒们吓得一轰而散,真是笑话啊,自己手里只有一把短刀,去和骑兵对战,不跑难道等死吗?
锋利的马刀拔出,借助马力,挥刀劈向投石机的支柱,往往三四骑一过,这架投石机已轰然倒下。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以至于后来的骑军不得不策马避让,这便让整齐的队形开始散乱。
恰在这时,诺其阿率部赶到,经验老到的他立即抓住了战机,自己一马当先,从中间横穿而过,将落在后面的一部常胜营骑兵截住。
姜奎回头看时,已有近二十台投石机倒在地上,这一次冲击的目的已经达到,撮唇猛吹口哨,常胜营骑兵又开始汇成整齐的队列,被诺其阿截住的一部奋力冲杀,只余边缘的少数人冲了出去,汇进队列之中,其余的均被诺其阿堵住,计有百余骑。
但此时的姜奎已顾不得再去援救他们了,如果回头,一旦被敌人骑兵围住,失去了速度,那自己这些骑术战力均不如对手的骑兵将成为对方的鱼肉,回头看了一眼被包围但仍在奋力冲杀的部众,姜奎只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便跃马向前,再一次向抚远城方向冲去。
此时正好完颜吉台一头冲了上来,被姜奎部轻易冲破队形,穿将出去击毁了数十台投石机,完颜吉台气得两眼冒火,哇哇叫着挥兵赶来,恰好又一头撞上了姜奎部的迎面冲击。不论完颜吉台如何努力,姜奎仍是轻而易举地冲破了他散乱的骑兵防线,姜奎甚至还有闲回过头来,冲他恨恨地竖起了中指。
狂怒的完颜吉台挥军衔尾急追,白族精锐的控马技巧的确是没的说,千多米的距离,双方都在策马急驰,居然让他一步步迫近,距离姜奎部的尾巴仅仅只有数米之遥,眼见着只要再追上一截,便可斩断这条蛇尾了。
城上的李清看见这一幕,立即下令,“放他们进来,将完颜吉台也给我放进来,在翁城里来了丫的。”
城门洞开,姜奎一马当先,冲进城去,常胜营士骑翼士卒紧随他们的翼长,一头扎进黑洞洞的大门,当先而行的完颜吉抬看到对方居然没有壮士断腕,赶紧关上城门,反而大开城门迎接断后的骑兵,心中狂喜,大呼:“勇士们,冲进去,奔取城门!”
白族骑兵都是大喜,紧随着完颜吉台,一路追着常胜营骑翼的尾巴,风驰电挚般地奔了进去。
刚刚将包围起来的常胜营骑兵剿来的诺其阿缓了一口气,便发现完颜吉台冲进城去,心中大惊,策马狂追过去,“回来,不要进去。”诺其阿知道对面的将军不是傻瓜,更不是一个软心肠的人,即然将完颜吉台放进去,肯定是有法子对付他。
但诺其阿发现的太晚,而完颜吉台追得太急,迎接冲过来的诺其阿和他的骑兵的是城上如雨的利箭与城门上那重达万斤的闸门,看到闸门落下的诺其阿脸如死灰,完颜吉台完了,这个蠢货。
“攻城,爬上去,爬上去!”气急败坏的诺其阿疯狂地冲着攻城步卒狂吼。
追进城去的完颜吉台狂喜的心情转瞬间便沉到了谷底,随着内外两道闸门同时落下,他追进来的上百骑兵被关在了一个深达数十米的翁城中。
翁城上,李清笑眯眯的脸出现了,“蠢蛋,你上当了,说说吧,想怎么死?”
完颜吉台抬头,引弓,嗖的一箭便射了上来,李清身边的杨一刀伸出盾牌一格,当的一声,利箭深深地扎在盾牌上。
“臂力不错!”李清很是惋惜地看了他一眼:“灭了他们!”
一张张纠正出现在翁城之上,一副副八牛弩推了过来,一个个石头举过了头顶,在临死的一刹那,完颜吉台只来得及狂喊了一声:“阿爸!”
完颜不鲁呆住了,看到城上闸门落下,他便立即知道自己又要失去一个儿子了,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那紧闭的城门,猛地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卟嗵一声,从马上倒栽下来。
正文 第七十八章:最后一击《3》
一天的攻击因为完颜吉台的覆灭,完颜不鲁昏倒而草草收场,整个草营联军大营里一片愁云惨淡,一连四天的攻击,付出了万余条性命,只不过打到了抚远城下,战事的惨烈程度甚至超过了上一次的抚远血战,守军依然如上一次那般顽强,而且战术变化更多,也更难打了。各个小部落已是人心惶惶,都在猜测是否会就此撤军。
完颜不鲁的中军大帐里,各部头人聚集在这里,完颜不鲁刚刚醒过来,将自己关在营帐之中,任谁也不见,虽然各部头人都能体谅此时完颜不鲁的心情,但大军营集在此,却不能不来找他拿注意,是攻是撤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诺其阿,诺其阿的脸色阴沉,一连两次,他在常胜营手里都吃了亏,第一次被赶得兔子般逃跑,这一次更是公然在他的面前诱杀了己方大将完颜吉台,这让一直自视甚高的诺其阿感到无比屈辱。
诺其阿沉吟片刻,大步走到大帐前,沉声道:“左校王大人,属下诺其阿求见。”大帐里一片寂静,诺其阿立于帐外,一动不动,耐心地等待。
过了片刻,帐里传来完颜不鲁的声音:“诺将军,请各部头人都进来吧!”众人心里都是一松,诺其阿打头,鲁贯而入。
完颜不鲁高坐于案首,神情平静,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各位头人,请坐吧!”
“抚远四日血战,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现在终于接近了目标,打到了抚远城下,胜利就在眼前,我们绝不能放弃。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巴雅尔大单于的意思,抚远要塞必须拿下。”完颜不鲁缓缓地道。
诺其阿心中一愕,大单于的意思是能打下就打下,并没有说一定要打下抚远,但完颜不鲁为什么要这么说?是激励各部头人,给他们施加压力,还是另有目的?心中感到有些隐隐不安。
“所以,请各部头人明日更加努力,不拿下抚远,誓不罢休。我已决定调上林里的一万名驻军携带更多的攻城器材前来,命令刚刚我已发出。明日清晨,援军将到,我要在一天之内,攻进抚远要塞。”完颜不鲁的声音有些高亢,脸上浮现出一片潮红。
诺其阿大吃一惊,上林里本来便只有一万驻军了,全部调来,那上林里岂不成了一座空城,如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巴雅尔大汗秋狩的计划将全部泡汤。
“左校王,不能调动上林里的驻军。”诺其阿站起来,大声发表异议,“上林里是我们后援重地,是大单于秋狩的前进基地,必须确保那里没有会何意外,左校王,要拿下抚远,我们现在手里尚有近四万军队,足够了。”
完颜不鲁阴阴地看了一眼诺其阿,正想开口说话,外面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左校王,左校王!”一名亲卫一掀帐帘,一头扎了进来。
完颜不鲁大怒,“混帐,你竞敢擅闯中军大帐,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那亲卫吓得卟能一声跪下:“大人,大人,我有要事禀报。”看到这名亲卫眼中泪水长流,完颜不鲁心中诧异,这亲卫是他安骨部落里的老人,流血容易流泪难,今日怎么如此失态?
而正在此时,外面也传来阵阵喧哗声,各部头人都乎地站了起来,莫不是炸营哗变了?众人脸上都是变色。
“大人,大人,金帐,您的金帐!”
“什么?”完颜不鲁呼地站了起来。
“您的金帐被常胜营立在了城下,上面还挂着,还挂着两颗头颅!”
完颜不鲁一言不发,抬脚便奔向帐外,众头人心中讶异,都跟着完颜不鲁策马奔向战场。抚远城上灯火通明,将城下不远处那顶金碧辉煌的大帐央衬得更加耀眼,帐顶那高高的旗杆上,垂着两颗头颅。一颗完颜不花,一颗完颜吉台。
各部头人面面相觑,去年冬天的消灭安骨部落的血案果然是定州军做的。
完颜不鲁如同一根柱子一般伫立在马上,木雕泥塑一般,嘴角丝丝血迹渗出。几声大吼声在完颜不鲁身后传出,几名出自安骨部落的亲卫跃马而出,奔向抚远城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城上之人居然没有放箭,放任几名完颜不鲁的几名亲卫奔到跟前,下马攀爬上旗杆,将两颗头颅取了下来。
完颜不鲁仍是一言不发,打马便向回走,到得中军大帐时,亲卫们已追了上来,将两颗头颅呈给他,完颜不鲁将两个儿子的头放在案上,完颜不花已死了很久,但这头颅被用石灰硝制过,仍然是栩栩如生,完颜吉台则惨多了,头颅已变形,到处都是伤,只能勉强辩认出是他本人。
完颜不鲁将两颗大头端端正正地放在案上,面目朝中帐中众位头人,各人齐齐身体发麻,同时心中也起了一股同仇敌忾之气,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杀气开始在帐里漫诺其阿知道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站起来,道:“左校王大人,请在上林里给我留下三千,不,二千人,我回去守上林里,其余的八千驻军全部来进攻抚远,我祝左校王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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