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盘踞大楚多年的这些老牌势力而言,犹如火箭般窜升的李清势力是一个值得下大力气拉拢的盟友,但却还不够资格成为对手,与草原连绵不绝的数年战争已耗尽了定复两州的财力,物力,人力,在短时间之内,李清绝无可能染指中原,也许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他的实力足以问鼎中原,但等到那时,中原大局已定,他将再不会有如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现在的他能做的便是在诸多势力之中选择一个,选择一个他认为最有机会坐江山的势力来结盟。
不管是宁王,还是北方吕氏,东方曾氏,都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这几家同时坐在贵宾大厅之中,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唇枪蛇战,冷嘲暗讽。
李清过来,依次敬过一杯酒后便撤席而去,尚海波则笑意吟吟地留在这里,一边敬着酒,一边倾听着席间众人的相互倾轧,这些人的来意尚海波自然清楚得很,自家大帅成了这些顶级门阀的拉拢对象,而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当然是能够对大帅施加极大影响的人,看着这些以前需要自己仰视的人不停地向自己举起酒杯,说着一些连自己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谗媚之语,尚海波感慨万千。
数年之前,自己还是寿宁候府一个人见人嫌的狂妄秀才,吃着一碗闲饭,看着别人的白眼,听着别人的饥笑,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自己来到定州,只怕当初的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成就了自己的一生梦想,学成屠龙术,卖与帝王家,既然帝王家不要自己,那么自己就来扶持一个新的帝王,而李清,便是自己寻觅多年的英主。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细细想起当年,只怕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虽然坚毅,但却略显青涩的云麾校尉,能在数年之间,便成长为一方统帅,翻掌之间便可令天下风云色变,区区三百残兵败将,时至今日已变成了拥兵十数万,威震大楚的雄军。那时的王启年,姜奎,冯国,唐虎,扬一刀都还是不值一提的小兵,但现在却都是统兵上万的大将,这每一点,每一滴,都凝聚着自己的汗水和辛劳。
那些以前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的名门贵族们,现在却都笑眯眯地频频向自己举杯,真是时也命也,如果当初自己被寿宁候府当作废物一般扫地出门,打发到定州的时候,自己真的一怒而去,何来今天的意气风发啊
冷眼看着这些所谓的贵宾们,尚海波在心里大笑,等着吧,等着我辅佐大帅,横扫六荒八合,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起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大楚未来的历史,将由我们定州来书写。
当然,现在的定州,也正如这些人所想的那样,需要蹈光养诲,静待时机,大楚乱局,岂是几年内可以分出胜负的,却让你们先狗咬狗吧,这正是我们定州左右逢源,从中取利的大好时机。
厅中诸人,对李清有着最为清醒的认识的人要算是钟子期了,李清绝不是那种甘于雌服的人,但眼下的时局,却没有留给李清多少时间,钟子期也认为,只要宁王殿下能够在李清的燎牙尚未完全长成之际,迅速地鼎定大局,平定中原,那李清再怎么有野心,也只能臣服于宁王殿下之前,李清能够在短时间内打败草原,但绝无可能在中原大局以定的情形下,以定复两州之地硬撼地大物博的中原腹地,而且到了那时,以宁王的雄才大略,也足以折服李清这头猛虎。
钟子期想做的是让李清在平定草原之后,能有力地牵制住萧家,这不仅仅是因为李萧两家久有宿怨,而且并州兰州毗邻定复,而这两州已投靠萧氏,如此情形之下,也由不得李清不对这两州抱有戒心,只要李清到时做出对这两州的攻击姿态,便足以让萧氏伤透脑筋。
贵宾厅中勾心斗角,外面的大厅里也是各有心思。
向文金和龙四海因为对定州发行债卷的着著贡献,也被邀请在赴宴之列,要知道,定复两州巨商大贾何其多也,能得到邀请坐在这里的人却是廖廖无几,与有荣焉之际,向文金也极度庆幸自己当初的当机立断之举,破财免灾,就眼下看来,不但免了灾,前途还一片光明,眼下自己已是定州商贸司的理事,但让他略微感到不快的是,来自静安的乡下土财主龙四海不但与自己一样,也成了商贸司的理事,而且排定席位时,还远远地高于自己。这个土财主当时的投机取得了巨大的回报,不但儿子被州府征辟为官,李大帅更是将一批军用物资的生产权交与了他,这可是垄断性经营,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被向文金嫉妒的龙四海有理由高兴,这一辈子他的投资还从来没有遭遇过失败,眼下更是迎来了事业的高峰期,紧紧地跟着李大帅,龙家将在自己手里攀爬上高峰,眼光扫过内里的贵宾大厅,也许若干年后,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也能有机会走到里面,成为那里的坐上客。
贺喜之人各怀心思,而稍有酒意的李清此时却在几名丫环的引导下,来到了洞房之前。尽职尽责的唐虎倒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虎子,你去好好喝几杯吧,今天,用不着你跟着我了”李清挥挥手,笑道。身边的丫头们也都哧哧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章:别样洞房花烛夜
檀香袅袅,红烛高照,洞房之中,别有一股暧昧地气息在游动,两排宫女看到李清进来,齐齐敛裙施礼,一片茑声燕语,“见过驸马爷!”
摆摆手,李清道:“罢了!”
一名领头的字女递过一杆金秤,笑道:“驸马爷,请!”
接过金秤,李清走近宽大的喜榻,倾城正襟微坐于床沿之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挡住了她的容颜,一身绣着金凤的礼服清晰地表明了这位新娘子身份的不同,李清在脑子里竭力想回忆一下倾城的容貌,但皇家校场上那惊鸿般地一瞥,实在是难以留下太多的映象。反倒是那驻马挺枪冲来的恐怖画面难以磨灭。
定定神,李清稳稳地拿着金秤,伸过去,勾着鸳鸯盖头的边沿,将盖头掀了起来。在李清的想象中,掀开盖头后,自己应当看到的是一张羞涩难抑,眉目含春,欲语还休的脸蛋,虽然不记得倾城长什么样了,但好歹也是皇家女,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这却是李清心底的一番私念,既然是自己的元配夫人,那于情于理,要是长得太丑那也实在说不过去。虽然自己理想中的老婆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倾城就不用指望她下得厨房了,看她往日名声,上得战场倒是板上钉钉。
但眼前出现的景象却让李清大出意料之外,盖头掀起,一双清亮的眼睛正直视着他,冷静的目光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锋利,与什么羞涩难抑,眉目含量春差了十万八千里。
乌黑的头发挽成了高高的宫髻样式,凤冠之上金步摇微微摆动,圆团团的脸蛋之上,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睛清澈亮丽,但内里却闪动着锐利的锋芒,看着李清的眼神”绝不是一个新婚女子看着丈夫的那种,虽然化着极浓的妆,但仍然可以看清那肤色绝对比不上清风的那种凝脂一般的肌肤,却另一种风彩,拿李清前世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很健康的肤色。李清不由自主地拿清风来作了一个比较。精致小巧的瑶鼻之下,殷红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透出一股分明的倔强。
这是一个个性极为分明的女子,只看了一眼,李清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倾城也在观察着李清”李清的容貌她自然是记得的,不管是在皇家校场那一场让人又羞又恼的比斗,还在在宫廷画师笔下的画像,李清的容貌已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这是一个要与她相伴终生的男人,这也是一个难以琢磨,难以驾取的男人”毫不讳言,李清是一个英雄,如果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嫁得这样的英雄自然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但站在倾城的地位和角度上,其中滋味却难以言说。作为女人,自应当是出嫁从夫,相夫教子,但作为大楚的公主,她的身上却又背负着不能承受之重。
与当年在洛阳时的李清相比,蓄起胡须的李清显得更加沉熟和稳重”早先的那丝青涩再也寻不见丝毫踪影。两人这样静静对视,从他的眼中,倾城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两人保持着静止的姿态对视,两边的宫女看到这般奇怪的景象都是忍不住微笑起来,领头的宫女端起银盘”上面放着两只盛满酒水的玉、杯,两只玉杯被一根红绳连接着,“公主,驸马,请喝交杯洒!”
两名宫女上前,想要扶起坐在床沿的倾城”手刚刚扶上倾城的臂膀,却被她轻轻一抖便震开,自行站了起来,三根手指轻轻地捏着托盘里的一只玉杯,目视李清。李清微微一笑”伸过手去,端起另外一只。
两人相对面立,双手捧杯,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两名宫女便手持剪刀上前,从两人的头上各取一络头发,当着两人的面将两络头发交缠在一起,这便是像征着结发了。到了这个时候,婚礼的整个程序便算是完成了。两排宫女齐齐躬身,说完祝辞便鱼贯而出。
李清却看着仍然留在〖房〗中的两名宫女,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一名宫女脸微微一红,低声道:“驸马爷,我们要服侍驸马和公主就寝。”
什么?李清不由张大了嘴巴,这算那门子的规纪?看着两个面若桃huā的宫女,李清箕得头都有些大了,这算是桃huā运还是别得什么?娶公主居然还有这套礼仪,随机附送么?心里头不由一阵别扭,眼前的三个女子于李清百言,都算得是陌生人,倾城倒也罢了,早知这是要成为自己老婆的人,心里早有准备,倒也没什么抵触情绪,但加上两个素不相识的宫女,李清不由额头渗出汗来。
“呃,这个,你们下去吧,不用你们服侍!”李清挥挥手,硬着头皮道。
两个宫女吃惊地抬起头,目光转向倾城公主,倾城公主脸色也是微红,轻声道:……你们下去吧。”
“是,公主!驸马公主清早些安歇吧,奴婢祝驸马公主早生贵子。”两个宫女行了一礼,退出房去,〖房〗中立刻安静下来。只听得粗若儿臂的红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炸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想必也不知道说什么,外面传来更鼓声,时已三更了,李清终于硬着头皮,道:“呃,这个,公主,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
倾城脸孔微红,艳若桃礼的脸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眼睛盯着李清,一伸手摘去头上的凤冠,接着便开始解那大红的吉服,李清张大嘴巴,看着倾城的动作,这难道不该由自己来完成么?传言倾城久居军中,豪爽大方,想不到在这个上面也是如此主动。
讪笑着,李清也开始自己为自己解除武装了,金榜题名时,洞房huā烛夜,人生两大乐事嘛!
哧啦一声,也许是那件大红的礼服太过于复杂,倾城努力几次都没有如愿以后,终于恼了起来,两手一分,一件大红的礼袍便呻吟着裂成了两半,那只绣得活灵活现的金凤顿时身首异处,看到倾城这个动作的李清又吓了一跳,倾城果然是豪放派的。
但随着这件大红礼袍的撕裂落地,李清的嘴巴再一次的张开,足以塞得进一个鸡蛋进去,因为类倾城的大红礼袍之下,居然是一身短装武士打扮,李清再不通礼节,也知道,结婚的礼服里绝对不应该是这种打扮的。
“你,你这是……?”李清指着倾城,嘴巴皮子都有些不大利索了。
倾城微微一笑,难得地显出一分妩媚之色,不过嘴巴里说出的话却绝不妩媚。“李清,当年的皇城里你投机取巧打赢了我,今儿个我却想再领导教领教。”
李清张嘴结舌地道:“现在?这里?”
“当然,过了今日,你就是我的驸马爷,我是你的夫人,再想动手,可就不大合适了。
”倾城笑道。
李清心里发寒,听倾城这意思,今天是想好好修理自己一番了,同时心里也感到无比慌谬,真是岂有此理,皇家公主当真是难得侍候,结婚大典都过了,还不是老子的婆娘?你的意思是要上过床才真得算是吧?老子还不如你的意了。
冷笑道:“公主,这也太荒唐子吧,恕不奉陪!”一个转身便向洞房外走去,决定今天要将这个刁蛮的公主一个人扔在洞房里。
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一只手陡地搭上了他的肩头,李清感到一阵大力涌来,身不由及地转了半个圈,刚好转过身来正面对上了倾城,震惊地看着对方,他是真没有想到倾城会当真动手。
不等有反应过来,倾城已走动手了,上步,拧身,毫无防范的李清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越过桌子,重重地跌落在牙床之上,虽然没有摔疼,但李清吃了这个亏,已是真得怒了,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呸呸连声,从嘴里吐出几样东西,定睛看时,却见喜榻上铺满了枣儿,huā生,核桃,刚刚面朝下跌了上去,嘴里却是塞了好几样这东西。
转身看到李清的衰样,倾城咯的一声笑了起来,听到倾城的笑声,李清越发恼羞成怒,一个挺身站起,哧啦一声,将身上那羁绊的新郎喜袍撕去,咬着牙,一边向着倾城走去,一边将双手指头捏得卡卡作响,“好,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既然你这么快就忘了上一次的教训,今儿个我就再好好地教教你!”
看到李清摩拳擦掌地走过来,倾城眼睛发亮,笑道:“这才有劲,来,看看是你教训我,还是我教训你。”飞起蛮足,将挡在两人面前的桌子踢到一边,上面的杯儿碟儿在一片哗啦啦声中变成了一堆碎片。
洞房之中砰砰之声大作,不时还伴随着咣当的一声巨响,守候在外面的宫女不由慌了神,这洞房里出了什么事了?“公主,驸马!”领头的宫女叫了起来。
“叫什么,滚远点儿!”倾城喘息着骂道。
听到宫女叫唤的唐虎大步奔来,英然李清让他自行去快活,但克尽职守的他拎了一壶酒,提了一只烧鸡仍然守在离洞房不远处,“大帅,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没事儿,喝你的酒去!”李清喘着粗气。
屋里又是一阵劈呖啪啦之声,唐虎一只独眼炯炯地看着那个同样惊愕的宫女”“这么大动静?不愧是大帅与公主啊!”撕扯着烧鸡,嚼得满嘴流油地去得远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征服
第二百九十一章:征服
装饰的豪华而精致的洞房顷刻之间便变得一塌糊涂,李清与倾城两个拳脚相加,斗在一处,倾城武功精熟之极,招式变幻极尽巧妙,在洞房这不大的空间里,腾挪展转,游刃有余,李清却是大开大合,握着拳扫横扫直劈,以力压人。
双方交手片刻,李清就不由得暗自叫苦,倾城武功之高,出乎他意料之外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已是挨了好几拳,要不是仗着身高臂长,倾城这几拳都没有击实,这几下可就够自己受得了,饶是如此,也是一阵生疼。
这可不行,再这么打下去,自己非输不可,虽说李清不大在乎夫纲的问题,但要是在新婚之夜,被新娘子胖揍一顿,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受,这是天大的笑柄,足以让李清一辈子在闺房之内抬不起头来。
拼着挨再挨上几拳,只要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近一些,限制住倾城的招式变化,将两人之间的打斗变成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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