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终于……,至少,有了目标了。那时城破,青虞想着,以公子的个性怕是宁可随城破,不可苟且活的吧,她那日被约南带到了公子的面前,惊呆了,公子不过十二岁,随长了十三四岁少年的身量,却还是个孩子,她看见公子躺在一个红木床上,眼神迷离恍惚,嘴角还有鲜血,□……破碎……白色和红色混合在一起,有股难闻的腥臭,旁边有侍女,大秦的侍女小声的说道:那时秦国天王苻坚的新宠,她当时就坐在那里哭了,旁边约南递给她一把剑,正是长宁,平日长宁被她放在雅女的房中,练剑时用,那日她忘了带走,然后听约南说:“雅女死前说,若是你再把剑随意放着,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然后约南走了,再也没见。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再冷的心也被捂热了,她把桃枝,雅女,约南,尚息,还有公子当做亲人,现在,桃枝死了,雅女死了,约南消失了,尚息走丢了,在身边的只有那个已经意识模糊,还在经历折磨的公子,每次苻坚来,她随着这些丫头退出去,苻坚会留两个丫头待命伺候,她不想看见公子绝望的被人蹂躏的样子,尽管她十分担心,也得退出去,然后待苻坚走了,她陪着那个不说话,不反抗,眼神绝望的公子,一遍遍的唾弃着自己的胆小。
“天王说下了朝就过来,天王那么宠爱公子……”旁边的秦婢说着,眼里还有艳羡,旁边又有人说;“公子绝世美貌……”有一个圆脸婢女挑着眉对她道:“公子从前是前燕的贵族,现在承欢男人的身下,呵呵……”青虞忍住悲愤,看着她这样子,圆脸蛋,有雀斑,眼睛鼓鼓的,冲她道:“你这样子,倒是长了副猪大娘的样子,黑寡妇的心,看着倒是块木头,其实是烂木头。”恶狠狠的拔起腰间的长宁,瞪了她一眼。端着茶点,看公子在悠闲的钓鱼,想到过去也见过公子钓鱼,旁边还跟着雅女,她被桃枝姐姐领着,内心忐忑不安的样子,又想到那个婢女那句“承欢男人身下”还有那笑声,眼泪一下就蹦了出来,公子转过头:“我家青虞可还真爱哭,每次见到公子就这幅欲语泪先流的样子。”青虞把眼泪塞了回去:“还不知是因为谁?”两个人现在仍是主仆关系,可是从内心来讲,已经平等了。
慕容冲笑了:“难道还要我帮你擦眼泪不是?”“这茶点还要不要?”“端过来吧。”
青虞立在一边看慕容冲垂钓,一个恍惚的声音“凤凰儿……”青虞终于看见了慕容冲的阿姐,清河公主,传言中,苻坚现在最宠的女人,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的另一个主角,清河公主深紫色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兔毛,一条素白色缎带轻束腰间,上嵌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左侧佩带上垂着一块琉璃玉佩。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坠月簪,发箕下坠着琉璃帘。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少了往日那种柔弱入骨的感觉,一下子,坠入了凡间,雍容富贵,妩媚妖娆。
“阿姐……”慕容冲的眼帘里说不出的落寞,望着这个长着和慕容冲相似面庞的女人,不说慕容冲,就连青虞也感到了有点陌生。
“阿弟……”那女子坐在亭边,“看到阿弟这样,我也就心安了……”相似的语调,却不知是人变了,还是事变了的违和感。女子自顾自的说着:“听闻阿弟一直恍惚似痴狂,阿姐也有几分不信,阿姐心中,阿弟便一直坚强着,现在国虽灭了,但是苻坚天王仁慈,我们慕容族人依旧安享富贵平安,天王是个良人,天王……”说着脸颊带着绯红的俏丽,与三个月前,青虞见的那病弱样相差太大了。青虞抬头望慕容冲,他的双手已经将手里的竹竿握得紧紧的,似要拧在肉里,青虞抬头小声唤了句:“公主……”却听见那女子抬起下颚:“现在燕已经灭了,就叫我夫人吧。”慕容冲转过头来,眼里看不出的神色:“夫人,天暗了,冲让青虞送你回去。”青虞撇了撇嘴,虽然不想接这苦差事,但还是作出请的姿势:“夫人,请。”
清河公主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转过头只是看着静默的湖水:“那阿姐改日再拜访你。”
“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国家灭亡,我却如此。”一路静悄悄的,清河公主却突然开了口,青虞不知道如何作答,心里虽然有郁愤,但这是别人的选择,不是吗,听这样说,青虞抬起头望前面公主的背影,原处是浓雾模糊的山云,在这青石的小道两侧,是干枯的树木,这装扮华美的少女,却有股说不出的落寞,青虞没有说话,前面的女子继续悠悠的说:“我辗转到苻坚的身旁,经历了三个男人……”青虞停下了,那声音继续道:“我的父亲是大燕的王,我的母亲大燕的皇妃,从出生,我便享受着大燕的尊荣。”话语中有说不出的骄傲,她道:“我的衣衫有大燕的农妇采的桑叶养出的蚕儿吐的丝,大燕的绣娘一针一线织的锦,我的食物是大燕的土地种出的粮食,养出的牛羊,我是大燕的公主。”清河公主站在前面,似乎在眺望河山,好一会,公主失笑了:“说这些干嘛呢,走罢……”
青虞回去,公子还在钓鱼,旁边的桶装了半桶水,却没有一只鱼,公子说:“回来了,我们回去吧。”青虞提起桶跟在后面,走到刚看得见房门的地方,迟疑的说了句:“公主说,她是大燕的公主。”“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公子转过头:“笨丫头,桶里的水倒掉,便提着不累了。”
青虞望着桶,大叫着:“啊……”
“公子,今晚天王要过来。”青虞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传达的侍女已经退下了,青虞望望公子微微变了的脸色,虽是想通了,毕竟还是……青虞说:“公子被狗咬过没……总有一天会把那只狗剁了。”公子说;“这说法倒是新奇。青虞,你今晚陪我。”青虞不介意自己越来越暴力,可是却不想看见那样的场景。“公子,我……”“那样我许会安心了……”“好……”
青虞不知道是怎样经历了那个夜晚的,只是苻坚走时,青虞发现面前的木头柱子,已经有三个深深的指甲印,现场版的美少年耽美肉片并不是那么好看,青虞觉得,也许多看几次自己会变成变态也说不一定,不过现在不是在思考是否变态这个问题,而是,该端水给公子清理身体了,公子是个犟脾气,旁人可近不得身,青虞清楚的知道公子身上的每到痕迹是怎么来的。这次抹身子比起以前来,可能是因为公子的态度,她也轻快了一点,可以说是苦中作乐,吐槽了不少:“那个苻坚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却是一个猥琐大叔心。”“喂,公子,腿张开。”
青虞看着某某地方:“那个……公子……”以前青虞一般都不会管那里的,一向都是留块湿的抹布让慕容冲自己解决,可是现在这大爷……青虞虽然经历了两世,可还是黄花大闺女,那种太重口味的东西,又不是变态女,还会欣赏一下……咳咳。公子一动不动,无奈了,青虞闭着眼睛,随便抹了下,公子说;“不擦干净会发烧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有不少亲受不了这种情节……某飘过(话说,肉我真的不行,至少耽美的肉,我有点……)最后,亲们,我真心想说一句,据说我的文看不懂,这个是不是真的(不要怕打击我)……红衣,我的文到底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
☆、第 12 章
自从那次与公子亲密接触后,青虞的胆子一下子变大了,难怪小说里通房丫头都挺嚣张,咳咳……这个比喻不适合。
“青虞,教我写北人的字。”
“你不会……”
“从前是不会的,听说苻坚的第一谋士王猛是北人,北人的东西,好多确是是比南人好……”
“你还搞民族歧视……一向都是我们汉人歧视你们蛮族的……”
“原来青虞还一直歧视我……”
“o(╯□╰)o”
“公子……”有侍女端着一碗粥进来,慕容冲道:“搁在那里吧。”那侍女把粥放下,眼角瞟了瞟慕容冲,有点羞涩的带上门出去了,出门前小声说了句:“公子,今晚天王要过来。”青虞咳了咳,小心的望望慕容冲脸色未变,说了句:“看不出你又扰乱了少女心。我看看,是百合粥,反正你以前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了,这碗我就帮你代劳了。”公子在旁边望着青虞喝了大半碗的粥,毫不嫌弃的接过勺子继续喝,青虞突然觉得自己很成功,看吧,养了个好小弟,看吧,把当初洁癖成那样的中山王阁下养成那样,也是一种神话。
晚上青虞在旁边听墙角睡着了,第二天公子改抹身子为洗澡了,望着浴桶中的粉嫩小少年,青虞真的一点当初偷看黄色图片的心情都没有,美人出浴图纵然很美,可是青虞对慕容冲身体的了解甚至比自己的身体都要清楚了,美人有个怪癖,要洗三桶水,因为想把痕迹完全洗干净,看吧,这丫还是洁癖,帮美人换水搓背,递给美人内衣里衣外衣,给美人擦头发,梳头,青虞现在做的相当顺手,现在青虞都想颁个最佳侍女奖给自己。
“冲儿在里头。”青虞从公子书房里端了杯漱口水出来,门口便撞见了苻坚天王,前文一直没有提过,苻坚其实长相也挺不错的,一个粗犷派美大叔,一脸正气的,完全没有那股子玩娈童的猥琐样,青虞眼睛却暗暗的沉下,现在青虞几乎和公子是一体的,她心疼公子,所以仇视苻坚,尽管再仇视人家苻坚天王不痛不痒的,再仇视人家苻坚天王依旧长得那一副俺憨厚老实,咱一身正气的公道模样,再仇视也……不敢也不能表现出来。这大爷今天是怎么了,平时都是直接叫公子在卧室里脱光衣服候着,今天怎么突然来……培养感情……?青虞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不是说其实男同,公子明明不是个弯的偏被弄成个受啊……她现在对公子的感情可以直接的描述成护着小崽子的老母鸡。
“天王……”再是不满也得看实力,青虞明白,所以她看似恭敬的低下头退了一步。“你是冲儿的婢女吧,前燕时就在冲儿身旁……”青虞打了个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她的来历众人皆知的,可是从这天王口中说出来……莫不是瞧上她这小嫩苗了吧,青虞一阵恶寒。不说话,苻坚也明显不是找她的,就这样进去了,青虞回过神,现在公子在书房里面练着字呢,然后青虞想了想,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天王,公子在书房里!”大声吼着,有点壮士扼腕不怕死的提醒着书房里的慕容冲免惊吓。苻坚说起来也算是个宽厚的主子,人家好男色,喜用强,却对待下人宽和,也颇得秦人心,比起燕朝来却是有点民心所向的感觉。所以走在前面的苻坚只是想着这小婢女不大懂事,皱了皱眉也没处罚。青虞等在门口,大腿捏得疼,等了半天没等来一个帝王怒,送了口气,端着水下去了。
听到青虞那喊声,慕容冲练字的手顿了顿,嘴角露出点浅笑:“这丫头……”笑着嘴角又扯了起来,继续练的字有点心不在焉。后面有股子熟悉的气息,慕容冲不可查的抖了抖,身体有点僵直,那股浑厚的男性气息让他想要呕吐,却做出懵懂装。……”
“冲儿也在习北人字?”嗓音震得他耳门发疼,慕容冲没有回答,唇紧紧的抿着,一只颇有点粗糙的大手覆在用笔的右手上。“我尚喜欢北人的东西。”
借慕容冲写出个“霸”字,用笔很重,笔法尚不及青虞好,却颇具霸气的神韵,像一只出闸猛兽。听到耳边男人低沉的笑,“冲儿也写个字给我瞧瞧……”慕容冲却把笔放下了,墨汁在白纸上洒出一朵漂亮的花,笑道:“天王,慕容冲材质低劣……”闷笑声,手掩住了慕容冲的唇,那男人道是毫不在意:“也罢……”
青虞在门前候着,天王从屋里出来,才匆匆行礼进去,看见慕容冲软软靠在椅子上,红木的大椅,靠着绝艳的美人,这是超越性别的美。“公子……”却见那男孩站了起来,向后移的椅子吱呀的拖动声:“青虞,我志尚存……”伴着从纸上拾起来的笔,恁自的挥动着,青虞走过去,并排着两个“霸”字,一个锋芒毕露,出闸猛兽,一个行云流水,天上之蛟龙。抬起头,美人戳了戳她的脸:“吾辈慕容氏冲,必血洗今日之辱。”
“倒说得一愣一愣的……”女孩子清亮的声音,慕容冲将头埋在女孩肩上,女孩顿了顿,将手搭了过去:“我且候着…………”
好吧,发完了誓,慕容冲依旧必须面对耻辱,如今不管他是忍辱负重还是忍辱负重,都必须向一个死狗一样趴在浴桶里,瞪着青虞搓背,三道水,青虞伺候冲哥儿起来,用旁边的帕子帮他擦了擦水:“喂,你长胖了点……”青虞戳了戳慕容冲的胸,慕容冲笑着:“是吗?”“没廉耻,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要不我就收了你。”“别人怎么说我,苻坚天王男宠的女人?”“这倒也好……”越发没廉耻的冲哥儿如此淡定。青虞抚着他胸口的红痕,倒是难过起来。
“你就是那个慕容冲。”一个身材瘦弱的秦人女子挡在了慕容冲的面前,青虞突然有种不祥之感,这种情形,似曾相识……那个秦人女子长得本是美艳的,只是身上有股子贵气与傲气难以忽视,让人也知道这女子不是寻常玩物,像极了养在暖房里的绿牡丹,自视甚高,旁边还跟着十来个宫人,这仗势倒是极大的,那些宫人也微低下头,并没有平时青虞和冲哥儿见着的那股难驯的味道,看来这女子倒是个秦国的贵人,那女子腰间有一块木牌,刻着字,有些粗劣,也不知是怎的被这女子带在身边,倒是木牌旁的黄雅虎,莹莹剔透,无一瑕疵,品相极好,尤为显眼。慕容冲眯眼看着面前和他一般高矮的女子,笑容倒不刻意,却仍旧多了那些个俗人再随那铜镜练个百遍仍旧没有的风采。那女子直视着慕容冲,那个笑晃过,面颊竟然红了个通透,盛气凌人中多了点别样的味道。“我……我……我便放过……你,天王可……可不是……”那女子说话扭捏起来,娇羞得可爱。“你是苟氏女。”明明带了点疑问的语调,却又充满自负。那少女点着头,小鸡啄米似的,又慌忙的摇头,后来摇摇摆摆,不知如何作了。“我家女郎是苟氏贵女,岂是你这种贱民能质问的。”随在苟氏女后面的是一个较其他婢女年长的嬷嬷,站上前来。“听闻皇后有五个姊妹,其中幼妹活脱可爱,可是苟氏阿浔?”青虞猛地想起,也是,黄雅虎可不是现代那个黄水晶到处冒充,激光改变颜色的时代,那颜色是皇家色,苟皇后一直被称谓是贤良之后,她的姐妹得到这样的赏赐,并且出入这苻坚的后院,简单至极。不过,传闻中苟皇后的幼妹可不是一个活脱可爱来形容,在家里宣扬着非伟丈夫不嫁,还打断了求亲人的腿……作为最受皇后疼爱的幼妹,苟家的幺女……冲哥儿,你一句活脱可爱太过苍白了…………
“阿浔见过郎君。”这个金鸡窝里的金凤凰,居然向慕容冲扭捏的行了个礼,听说前不久这金鸡蛋还在苻坚后宫闹了一场,是听错了还是听错了……
“郎君和他人说的不一样。”阿浔抿了口茶,然后脸颊红得滴血,“郎君是真君子……”青虞在旁边喷血,话说,苟氏女,你这是瞧上了你姐夫的男人?“阿浔过矣,冲不过是亡国丢家者。”慕容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