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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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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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亁一手敲着法器,那声音嗡嗡的震人心弦,倒不刺耳,细听倒像是一首另人心弦放松的曲子。
    他的另一只手则将酒倒进碗里,用火折子在碗里烧出了一尺多长的火焰,随即含了水将火焰扑灭,用手指蘸了碗中的血水,朝着费耀谦的脸上抹匀,而后回身,突然朝素言脸上喷了几滴。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鼻端。
    素言心中倒是油然而生一种对造物主的尊崇之感。
    陈亁开始在地上按照八卦方位走起来,同时手舞足蹈,嘴中念念有词。素言侧耳细听,也只听得几个“魂兮归来”的字眼,其余的便都是无意义的低声呓语了。
    素言被他舞的眼花缭乱。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忽长忽短,忽快忽慢,远远近近的只绕着她打转。耳边的呓语之声像是被放大,听在耳边嗡嗡的乱成一团,虽然没有意义,却似乎只有一个作用:睡吧,睡吧。
    素言心里暗忖:这是最古老的催眠术么?还不等自己给出答案,人就昏沉了过去。
    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还是熟悉的小床,那上面躺着昏睡中的女子。这次素言可以走到她的对面,看清了她的样貌和形容。
    那是一张瘦弱而苍白的瓜子脸,两条细长微挑的眉毛,像是初春才绽牙的柳叶,不描而黛,却没什么精神,伏伏贴贴和她的人一样沉睡着。
    有个声音在耳旁提醒,就像是哑剧中的话外音:那不就是你自己么?
    素言恍然。是啊,这可不就是她自己么?如果不是她被撞进医院,被判定脑死,她也不会重生到那一世的米素言身上。
    素言呆怔怔的坐在床沿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中满是悲痛和怜惜。伸出手,素言想要摸摸自己的脸,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你不觉得震惊么?我刚开始是觉得世事太过诡异,怎么也不能相信她竟和你生的一模一样。”
    素言惊吓回头,费耀谦的视线就从床上的人转到了她的脸上。
    “那现在呢?”素言总是不死心,想要得出一个答案。
    费耀谦挨着素言坐下:“你总是不死心,有时候执拗的像个……”他笑着忍住,没再往下说。
    素言知道不是好话,轻哼了一声侧过了脸,不去瞅他:“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就说一句心里话,让我死心了不就了了?”
    费耀谦却道:“了?怎么了?你打算怎么了?你想怎么了?你觉得我们之间用这个字就真的能一了百了?”
    素言被问的回答不上来,只赌着性子道:“了亦未了,了终有了,总会了的。”
    费耀谦很生气,却转瞬间又克制下去,道:“他每天都会来看你。”
    素言不名所以,问:“他是谁?”
    费耀谦不看素言,却依然带出了对她这种似是而非回答的不满意:“我一向知道你薄情,可是听这话,还是不知道是伤是喜。你竟一点都不记得他了吗?是不是有朝一日,你转过身便不记得我是谁?”
    素言道:“我为什么要记得他是谁,又为什么非得记着你?”
    费耀谦忽然掉转头直盯到素言的脸上,道:“那要怎么你才肯铭记永不遗忘?。”
    素言忽然烦躁起来,道:“永远记着不遗忘又有什么好?从前的好也罢,恶也罢,若是不在一起了,不是生离便是死别,铭记或是遗忘又有什么用?我情愿用所有换一世相守。”
    “那倒是好。”费耀谦又高兴起来,道:“我才越发明白,你的苦处。若爱一个人,怎么能忍得下看他和她与别的人在一起?我只是看着他望着你时脸上露出的那种爱意和痛意,就觉得嫉妒难安,不管你是不是曾经有过回应,现在是不是能回应,我就是觉得不舒服。可是想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对你来说,一直都是煎熬。”
    素言垂下头去,不吭声。懂也就懂了,这是一回事,做仍然做了,是另一回事。这会懂得了,未必能做的到。
    费耀谦停下话,侧耳细听,回过神对素言道:“时间不多了,在催你我回去。”
    素言忽然记起来此番的任务,便道:“那就快走吧。”
    费耀谦眼中亮光一闪,道:“你肯跟我回去?”
    素言觉得这简直就是废话,道:“难不成你肯为我留下?”
    费耀谦竟然毫不犹豫的答道:“是,我愿意为你留在这个陌生的一无所知的世界,我愿意为了你接纳并改变,从而融入到这个世界中去。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学历,更没有工作经验以及入世的种种技能,可是我还是愿意为你重新学。”
    素言愣了愣,道:“你疯了。”
    一定是疯了。他满嘴都是现代名词,与他的穿着打扮以及脸上的表情都那么不般配。他活该就是生活在过去的那个时代,退则教书育人,进则登堂拜相,满腹经纶,忧国忧民的人。
    如果他忽然换成了西装革履,试着做一个现代精英,她和他,就真的没有了代沟没有了距离没有了矛盾,是一对恩爱和美的夫妻么?
    纵然这个时代要求必须一夫一妻,法律却依然不能束缚心理以及行动上的出轨。婚姻还是有破碎的时候,感情也有变质的那一天,他就为了她,为了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要放弃他的过去他的历史他的从前,彻头彻尾的从零开始么?
    素言盯着费耀谦半晌,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疯了。
    一定是疯了。
    为了这个结论,她再次求得论证,问:“为什么?”
    费耀谦道:“用你们这个世界里最通用的答案,只有三个字,我爱——”
    素言伸手捂住他的嘴,道:“为什么?我哪里好?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女子……”
    “不管你会不会琴棋书画,不和你是不是兰心蕙质,不和你能不能贤良淑德,我喜欢就够了。”
    “你留在这,不会再有后来……”
    “有你在,即得永生。”
    ………………………………………………
    快要结尾了。



239、如旧

     
    素言越发急切,眼泪汹涌,视线模糊,强忍着道:“说的倒好,两个选择,我可以自己选,可还不是一样被逼着做决定?”
    她不是计算机,可以把对感情、利益的得失精确计算到几个小数点以后。
    越是这样催,她越没法决定,更没法想清楚到底做哪个选择对她更有利些,也不至于过分损伤了费耀谦的利益。
    这会,就连她都听到了陈乾的声音,字字密密,穿透了时空,到达了耳畔:“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素言看向费耀谦。他倒一脸沉静,甚至还带了点微笑,大有或留或走,都甘之如怡的意思。
    素言猛的推他一把,道:“还不快走,这里好歹是属于我的世界,你若再不走,只怕就没有活的余地了。”
    她这会总算有点清醒。她去那世,还有个身躯可以霸占,可是费耀谦留下来,只能是孤魂野鬼,怎么算怎么是他划不来。
    费耀谦手手握住素言的手:“留或走,我们都在一起。”
    这便是以势相逼了,耳畔听着陈乾敲着的法器声越来越急,素言没时间再想,只得道:“那就快走。”
    她不清楚该如何快,又该往哪里走,只是心意所至,随口这么一说。只是话才落地,眼前就是一片白光刺目。
    素言被迫闭上眼,耳畔就听见了蕙儿的声音:“夫人,您醒醒……没事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是真实的虚无,没有费耀谦的大手。素言猛的睁开眼,自己还坐在椅子上,陈亁就站在自己对面,长发披垂,面具狰狞,一时倒让素言清醒的意识到她刚才不过是南柯一梦。
    素言浑身疲惫之极,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陈亁,问:“陈先生,可是结束了?”
    陈亁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温文儒雅的脸,笑道:“是,想必过不了多久费大人就该醒了。”他的头发濡湿,连睫毛上都沾着汗珠,显见得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倒让素言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
    素言低声道:“如果真是如此,有劳陈先生……”
    陈乾并不居功,看定了素言,认真而诚恳的道:“因缘际会,实乃天定,生死祸福,人力亦能及,陈某不敢当辛苦二字,这是费夫人和费大人心意相通,情比金坚的结果。”
    素言怔怔的,勉强笑了笑,道:“刚才,我只觉得是南柯一梦,究竟又做了什么?”
    陈乾道:“人生如梦,梦亦人生,费夫人不必当真……”一句话倒把素言所有纠结、困惑的问题都推的一干二净。
    素言呆了一呆,再想问刚才发生的是不是真的,又觉得味同嚼蜡,再没有了意义。
    她凝眉略略思索,倒也觉得似梦似幻,并不真实。那里的她,虽然本质没变,不过许多话许多事,是她平日里说不出来也做不出来的,她从来没有那样的懦弱、胆怯和纠结过。
    可是总这样面上心上都沉静的撑着,就是冰还有裂的时候呢,素言不确定她是不是真会有弦崩断的那一日,有个这样的梦做缓冲未必是坏事。
    陈亁辛苦自是不必说,素言回神,叫蕙儿打赏。陈倒也不拒,欣然纳了锦袋,银子沉的甸手,他却瞧都没瞧一眼,同素言辞别:“陈某先告退,明日再来看费大人。”
    一再表明他不是江湖骗子,拿了钱就走的人,对自己的巫术也极有信心,就算费耀谦今日不醒,明日也该醒了。
    素言对陈乾一下子就有了好感,像他这样自然又洒然的人,真是不多了。
    当夜,素言守在费耀谦的床边,熬到三更时才恍恍惚惚睡去。一夜无梦,耳边听的鸟儿啁啾的声音,能感觉到晨光像是豁然打开的一面明亮的镜子,照的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素言意犹未尽,还想再眯一会,有谁抚上了她的发顶,稍微抓握几下,头上的簪环被拆开来,一头黑发就如瀑布般流淌下来。
    素言压抑着突如其来的惊喜,不敢睁开眼睛,怕惊吓到身边人。
    费耀谦撩开素言的头发,道:“怎么睡在这?到床上来躺躺,天还早呢。”他的指腹就触在她的脸颊,真实的温暖和力道让素言感激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神灵和诸位佛祖。
    久等不到她回言,费耀谦诧异的探身看过来,问:“还没睡醒么?你——”却见素言闭着眼,泪早就流了一脸。一时手忙脚乱,不知所以然,讪讪的道:“是我弄痛了你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是好意,看你在这睡着,想必十分不舒服……”
    素言睁开眼,一句话不曾说,先摸了摸他的脸,见他眼睛极有精神,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你总算是醒了。”
    费耀谦倒是一脸怔忡,半晌回过神来歉然的道:“那日我坠下山谷,一定是吓坏了你……其实你不必担心,我是不会有事的……”
    素言听他叙叙谈话,思维清楚,逻辑缜密,一颗心才算彻底归位,泪又溢出来,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拭了,不肯再看他,道:“我是,腿麻了,所以才会疼的掉眼泪……”
    她倒真怕他一开口就是“我回来了,素言,到过你的世界,我更懂得你的心意,从此以后我们两个人好好的,再不管尘世凡俗的规矩礼教……”
    真要那样,才吓死人。
    费耀谦不是个会海誓山明,甜言蜜语的人,素言早就习惯,而且她也并不喜欢那种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不管不顾说出那种有**份的话的男人。
    男人还是成熟、内敛些的好,肉麻的话,不说也罢。
    费耀谦听说自己昏睡了两三天,心下大急,很快的起身吩咐素言:“快,替我找衣服出来,我要去见柳知府,也不知道灾民们现在安置的怎么样了……”
    这才是素言熟悉的费耀谦。什么时候他的事都是小事,什么时候他个人的利益都排在最后。
    素言熟练的替他找好了衣服,道:“柳大人这几天不辞辛苦,一直奔波,灾民们安置的差不多了……”按捺住早就迫不及待的费耀谦,视线落在他有些瘦削的脸上,不无忧心的道:“你真的确定现在就出门么?”
    费耀谦停下正在解开外袍的手,诧异的看着素言:“怎么?”
    知他不喜欢猜来猜去,说些弯弯绕绕的话,素言便接替他的手替他宽了外袍,露出他穿了几天的里衣。还是那日他回到柳府才换下的,已经睡了三天,他也该沐浴换换衣服。
    又不知道身体到底恢复的如何,几天不思饮食,勉强哺他些粥,能管什么大用?
    费耀谦低头看了一眼,恍然道:“你是说这个……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只嫌我几日不沐浴便脏了,可知那些灾民这会连喝的热水都没有,两相比较,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素言倒也笑起来,道:“倒也不只为这个,你错睡时有位陈乾陈先生,替你招魂作法,原是说好了今日再来的,你总要和他打个照面,当面向人家表示一下谢意。”
    费耀谦不耐烦的夺了素言手上的衣服,仓促的就套在身上,道:“子不语怪力论神,不过是江湖骗子,专拿这些雕虫小技来投其所好,亏得你病急乱投医,这等人也敢招惹……我醒与不醒,这是天命,与他作法招魂有什么关系?且莫再说这等话,我不叫人把他打杀就算是好的了。”
    素言哭笑不得,不愿意和他拧着来,便道:“那也要吃了早饭,我叫人去请柳知府过来,你们也好商量一下今天要做的事,你这么急巴巴的跑过去,还不得把人吓一跳?”
    费耀谦一迭声的催促:“快去叫人送信,早饭可备好了?”
    还是从前的那个人。
    素言看着他大步走向桌几旁边,自拉了椅子坐下,不怒自威,别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一时只觉得,即使那只是个梦,选择叫他回来也是个最正确的选择。
    费耀谦看她瞅着自己发呆,歉然起身,拉她过来坐下道:“你这几天心力憔悴,我不该这样苛责你,功臣请上座,容费某诚意相谢。”
    素言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道:“要怎么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再造父母。”
    费耀谦也绷不住笑,又带了几分嗔怒,连声说着:“胡说,胡说,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假,怎么就敢妄知尊长了……”
    费耀谦吃饭吃的快,吃的和平日差不多。素言替他添饭,问他:“你可有哪里不适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诊诊脉?”
    “我很好。”费耀谦答的简短,接了碗低下头,又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饭菜上。
    素言也就不再强求,只温声嘱咐:“毕竟体力可能稍有不济,一路上多注意,若是哪里不适,即刻就歇歇……”
    费耀谦放下碗筷,人已经站了起来,道:“你的嘱咐,我都记下了,我要出门了,你好生歇着。”
    ……………………………………
    这几章也的很费劲啊。又是新的一周,新的一天,我怎么这么多怨尤呢。



240、表面

     
    出京城到云洲,转眼间就是一个多月,费耀谦一直很顺利,只除了那次坠落山谷。好在自他醒过来就和常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不适,起居饮食,神态举止亦和从前一般。
    素言彻底的放下心来。
    只当那是一场梦吧。
    陈乾拒了素言的重赏,虽然扑了个空,倒并没什么愤愤不平之色,神色如常。他并不以费耀谦的恩人自居,略略问了几句费耀谦的身体状况便要告辞。
    素言递过去一张银票,道:“陈先生多日离家,想必家人一定十分惦记,这些,就只当是对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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