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直至搓成一枚熟透的虾子,这才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然后刮面,梳妆,打扮,足足弄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穿戴妥当。
老太君,方敬宣,何氏,如真如善如美等几人在一边替如情恶补新嫁娘的种种规矩与习俗。
如真等人提醒如情,男方来迎娶时的种种细节。如情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表示她很用心很认真在记滴。
又过了不久,只听久头有鸣炮奏乐声响,众人齐声道:“新郎官来接新娘了。快快快,赶紧迎接。”
如情也如临大敌,赶紧坐得端正,沉香也赶忙拿了红头盖准备给如情盖上,被如真制止住,如真笑道:“急什么?门口还有几道关卡要过呢?咱这儿也还有一道关卡,新郎官想进来带走你,还得再等等些时候。”
一般婚礼习俗,男方迎娶新娘子时,都要经过女方家一番刁难才能带走新娘的。
如情重新把心放回肚子里,拍着胸口埋怨道:“大姐姐也不早与我说,害我白担心了。”她现在是真的心跳加快呀,一来是紧张二来还是紧张,手脚都快不知该如何放了。
方府外头,穿戴精神的何至城果真骑着白头大马,威风凛凛又气宇轩昂地下了马来,一行由媒人及乐队,盒队,浩浩荡荡鱼惯而至。花轿一到,方家也奏乐鸣炮相迎。
迎亲队伍停到方府大门前,新郎官来到阶下,对着门口一字排开的五樽门神,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不由苦笑。看来今日想带走新娘子,还得费一番心神了。
果然,他才刚站定,摆开架式,便有人发难了。
不过知礼与三位连襟倒是没怎么为难这位新任连襟,随便出了两道简单的问题就给通过。
新郎官总算通过了舅兄与连襟这一关,一路来到后院,写意居的院子里,这儿全由女眷们组成的刁钻队伍,以如真为首的一行人立在如情房门前,也出了几道滑溜的题,何至城照样回答不出,一位早有迎亲经验的伴郎大声提醒他,“给红包,给红包。”何至城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从怀里掏出十数个红包,全统统发放了出去,如真等人哄笑,“得得是,妹夫果真厉害,居然懂得拿人手软的绝活,我算是服了。”
门被打开来,新娘子早已盖上红头盖端坐床前,何至诚领着如情,一路来到厅里,半路里,朱姨娘撞了上来,一把抱过如情,哭道:“情儿,你总算出嫁了,可姨娘却没法子再多瞧你一眼。”
如情眼睛鼻子一酸,这就是为人妾的悲惨生活连自己女儿出嫁也没资格守在身边的。
如情搂了朱姨娘,微微掀了盖头,望着朱姨娘哭得红肿的眼,努力微笑道:“姨娘,你瞧,现在不是看到了么?”
朱姨娘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如情被上了浓浓妆容的脸,泪水如掉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好孩子,总算出嫁了,你要好好的……”
如情再也忍不住,泪水也涌出了眼眶。她转头,对何至城道轻声道:“这是我姨娘……”后头的何氏连忙上前把盖头给放了下来,“这还未进洞房呢,盖头可不能掀,待入了洞房,随你看得仔细。呵呵,朱姨娘,四妹妹出嫁,你应该高兴才是呀,干嘛哭呢,待四妹妹三朝回门时,再让你看过够。”
朱姨娘抹了眼泪,知道自己半路拦下新人于礼不合,也不敢再造次,只是依依不舍地拉了如情的手,不忍放下,她转身,望向何至诚,哀求道:“我家姑娘,就麻烦姑爷日后多多照顾。”
何至城拱手施了一礼,“姨娘请放心,我省得的。”
如真等人连忙上前拉住朱姨娘,“朱姨娘,弟妹说得对,四妹妹大婚,你应该高兴才是。莫要再哭了,当心让姨母瞧到了不好。”身为姨娘,是不允许在府里办事的时候随意乱逛的,更别说半路拦下即将出嫁的女儿。
如善也上前拉了一把,道:“比起我出嫁时姨娘还在禁足,如情可要好上太多了。
朱姨娘就知足吧。”
朱姨娘立马止住哭声,诚惶诚恐地道:“二姑娘说得对,我确是该知足了。”
如善脸色一僵,嘴角微撇,冷笑道:“不过朱姨娘如今可今非昔比了,爹爹又这般宠你,自是不必再这般小心翼翼的。四妹妹已到前头了,朱姨娘也可以去受上一拜呢。”
如美冷笑一声道:“没规没矩的,也只有姨娘养的才嫡庶不分。”
如善故作讶异,“哎呀,我是姨娘养的是不假,可四妹妹也是姨娘生的呢,三妹妹,四妹妹一向与你交好,你这般编排她,可不大好哦。”
“谁在编排她了?我只是……”
如真一把拉过她,低喝,“有完没完?四妹妹出嫁,身为姐姐的应该给祝福才是,怎么还吵起架来?真想让外人知道咱们方家的女儿都是些没规没矩的没教养的人么?”
如真是方府嫡长女,自是受尽千万疼万般爱,这一番疾言励声的威势下,如善如美总算闭了嘴,但仍是暗地里以眼神斗着气。
而前头厅子里,新人一起跪拜了老太君及方敬澜夫妇。
方敬澜眼眶红红,说了两句话:“当举宴齐眉,相敬如宾。”
李氏说了句:“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老太君握着如情的手,哽咽道:“要好生服侍公婆,切莫任性妄为。”
如情一一应了,大概是气氛太美好了,居然又给逼出了好些泪水来。最后,一路哭着由知义背着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离去后,如真望着人山人海的客人,倒也略有意外,对老太君笑道:“瞧,四妹妹出嫁,倒是咱们姐妹中最有排场,最是风光的。”
老太君呵呵一笑,慈爱地望着如情,感叹:“是呀,先前一波三折的,如今总算熬出头了。”
如真捂唇笑道:“祖母,应该是一波四折才是呀。”
老太君仔细想了想,呵呵地笑着,“是呀,是呀,还真是一波四折呢。唉,想不到情丫头的婚事居然还有这么多波折,我活了一大半辈子,还是头一糟让我遇上了。”
如真笑道:“祖母不必悲伤,我想,四妹妹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早已经累积了不少经验了,相信日后定是和和美美的,这就叫苦尽甘来。呵呵。”
方家一些近亲女眷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善望着四处的女眷,也跟着感叹,“四妹妹确是有福气的,我等自叹不如。”
如美天生就与如善结下不解的世仇,闻言立马道,“那是当然,四妹妹乖巧懂事,定与四妹夫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四妹夫那么厚道的人,相信亦不会随意纳妾伤四妹妹的心的。”
如真等人测目,纷纷看向如善,听闻最近李掠又纳了位通房,只是一直未证实,如今听如美这么一说,倒是**不离十了。
如美拉下脸来,忍不住反唇相讥,“四妹妹确是有福气的。听闻何家夫人是再和蔼不过的人了。相信四妹妹此番嫁过去,应该不会三两天的被婆婆给让立规矩。”
如美沉下脸,“自古以来婆婆给媳妇立规矩,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其实这也是为了媳妇好。若是放任着媳妇做错事而不管的,那样的婆婆也不见得是好的。”
如善冷笑:“是么?那还真恭喜妹妹了,有这么一心一意为妹妹着想的婆婆。”
如美抿唇,面无表情,“过奖。我婆婆再如何的严厉,总归是真心调教我的,不会像有些婆婆,总爱胡乱塞通房到儿子房里。”
老太君讶然,看着李氏,又看了看何氏,前者面色僵硬,后者神态自若,她心中了然,对如美笑道:“如今你总算明白了你婆婆是为你好了。”
如美望了何氏一眼,低声道:“这还多亏了大嫂子的指点。”
何氏笑道:“都是一家人,谈什么指点不指点的。这也还是我妹妹也就是你大嫂与我说的。”她望着如美及李氏,笑了笑,“我妹妹说,杨老夫人确是严厉了些,总爱吹毛求疵,不过倒不会真的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所以顺着老人家的心意很重要。”
如美扭着帕子,讷讷道:“大嫂子她,确实对我很好,是我……任性了。”抬头,埋怨地望了李氏一眼。
李氏面色一黑,讪讪的,忍下心头的心虚,笑道:“无论是娘家嫂子还是夫家嫂子,都是一心一意为你好的。日后切莫再任性妄为。你这两位嫂子比你年长,对付婆婆的经验肯定比你好,日后还是要多听两位嫂子的话才是。”
如美想着夫家嫂子对自己的提点,而自己却一直拿母亲的话当至理名言,这才惹得婆婆对自己越发不满,对母亲也怨怼起来,但如今听母亲这么说,这才稍稍好过些,诚恳道:“娘说得极是。是我先前任性了。”
迎亲队伍打道回府后,走的另一条路,表示不走回头路,知义代表着方家人,坐在高头大马上,腰插长剑,领了数十名心腹护卫,一路护送迎亲队伍往何家走去。
走到半路,知义渐渐放缓马速,来到如情的花轿前,迎亲的队伍敲罗打着鼓,喜气洋洋至极,新郎官也大方拱手与两旁观礼的路人行礼,从他面上开心的笑应该可以得出他对这门婚事还是较满意的结论。
方府离何府其实也不算远,方府在京城“五环”外的地方,而何府则在三环路上,大约走了大半个时辰,已远远瞧到了何家,一旁徒步行走的沉香为如情打气,“姑娘,何家快到了,如情赶紧准备准备吧。”
如情轻嗯了声,把头盖盖好,端坐在轿子里头,但随着逼近的何家,心里又紧张起来,脑海里闪过种种画面,首先闪过的是李骁,再来是李掠,江允然,向云翰,陈朗,这些或俊逸或英挺,或深情或忧郁的面孔在脑海里交织而过……最终,好些面孔都变得模糊,唯独剩下霸道凛然的李骁,还有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个男人,还曾大言不惭地说回京后向她陪罪,估计她此番嫁人,她总归不会再像闺阁时那般随心所欲了,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在心里感叹李骁的时候,居然还真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拧了拧自己的耳朵,暗自苦笑……她果真是贪财份子呀,一心一意想着人家的陪罪是假,肖想人家的陪罪之物倒是真。
忽然间听到前头马儿嘶叫声,紧接着,花轿剧烈震了一下,如情拍着胸口,吓得心脏悠停,外头出了什么状况来着?好端端的花轿居然给毫无预警地落了地。
而外头实在太吵,耳边尽是闹哄哄的一片,但却陡然听到知义一声厉喝:“何方鼠辈胆敢半路拦亲?速速报上名来。”
如情大惊,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89 抢都抢了,你还待怎的?
何至诚内心一片混乱,他长这么大,一向是顺风顺遂,何偿遇到这般惊世骇俗的事件,并且还是他大婚当日。
知义也是心情复杂,恨恨地瞪着李骁,断然道:“看来你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好!只要王爷有这个本事,尽管来抢便是。”说着宝剑出鞘,剑指青天,知义骑在马上,厉声道:“想要抢亲,就先胜过我手头这把剑再说吧,”
李氏摇头,动也不动,只是笑道:“你身经百战,又武艺高强,我如何打得过你?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知义冷笑一声,“明知打不过我,那就打消抢亲的念头吧。”
李骁仰天笑道:“方兄常年带兵理应明白,两军对垒,只讲胜负,过程并不重要。”
遇上这么个无赖,何至城气得血气翻涌,知义却冷冷盯着李骁,道:“既是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
李骁定定望他一眼,忽然喝道:“好!”然后挥手,王府里的侍卫开始与知义带来的护卫打将起来,知义双腿一夹马腹向李骁冲过去,李骁也宝剑出鞘,朝知义冲去,可就在双方快要交战在一起时,李骁却提缰勒马,朝知义旁边溜了过去。
知义暗道不好,连忙也勒马掉头,可惜他慢了一步,有两名侍卫已迎向知义,不得已,知义只得迎战。
能成为王府的侍卫长,王虎自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合着另一名侍卫,与知义激战到一起,知义身经百战,招招致命,王虎等人则略有顾忌,不敢尽下杀招,二人对打一人,堪堪打成平手,但知义却无心恋战,虚晃一剑,逼开对手便急忙掉转马头朝花轿奔去……
可惜,他迟了一步!
李骁在众护卫的掩护下,一刀格开何至城的剑,另一刀劈开花轿,梨木做的花轿顿时被劈成两半,如情呆坐在花轿里,连尖叫都忘记了,只花着一张脸,瞪圆了双眸,任由李骁如老鹰捉小鸡似地掠上了马,扬长而去。
知义气极,在后头努力追赶,“李骁,你胆敢如此无礼?”可惜顺练有术的王府侍卫团团把他围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骁把自己的妹子给带走。
寒风中,远远传来李骁的声音,“待生米煮成了熟饭,本王再向贵府提亲。”
知义一听这话,气得吐血,这个猖獗又狂妄无礼的家伙。
……
李骁的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驹,无论耐力还是脚力都是上上之选,普通马儿绝对是望尘莫及,渐渐地,李骁一骑独骑带着如情远远地朝皇城奔去。
李骁身穿玄黑箭袖速腰劲装长袍,外罩一件同色系披氅,而怀中的如情一身鲜艳夺目的红,因剧烈抖动,头上的凤冠早已不知丢哪去了,乌黑的长长的发丝飘扬在空中……延路上的老百姓见状连忙躲避腾让,待马儿奔过后,又感叹一句:“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新娘子都敢抢了。”
而总算反应过来的如情则又急又恨地挣扎着,并尖叫破口大骂。但她的挣扎对李骁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但生怕她的剧烈挣扎惹得马儿发狂,只能冲她低喝:“你再敢动,我就放手了。”
如此急驰的马速,如此高的高度,两边尽是坚硬的青石地砖,摔下去岂不成肉饼?如情果然不敢挣扎,李骁很是满意,给她调了个舒适的位置。
如情从未骑过马,这样的剧烈颠波她可不敢冒死挣扎,而李骁这厮居然给松开钳制在腰间的手,骇得她赶紧抱牢了他的腰,李骁满意地笑了,披了披风把她娇小的身子给遮住。
陡然被盖住了视线的如情也顾不得惊怕了,她忽然发现,这个姿势,真的好暖味……她是胯坐在李掠身前的,并且与他面对面,屁股就坐在他的双腿上及胯间,屁股下边忽然顶着个硬硬的东西……她知道这是什么,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忍不住又剧烈挣扎着……
李骁放缓了马速,一手按住她的小蛮腰,低喝:“别动!”
如情果然不敢再动,但却扁着双唇,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李骁见状,又心软起来,放软了声音:“你这样动来动去,万一把马惊着了可不好。”
“惊了更好,摔死你这个大坏蛋。”
李骁额上青筋暴露,陡地扯了疆绳,马儿双腿高扬,如情尖叫一声,双眼一闭紧紧地抱着李骁的腰。
过了好一会,一切都静止不动后,如情这才后知后觉地又挣扎着要下马,“放我下来,你这个坏蛋,流氓,无赖……”多年来良好的闺阁教育,使得她骂人的字眼确实有限,翻来覆去也就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李骁俊脸扭曲着,双手握着她的背膀,喝道:“你再敢动来动去,当心我现在就要了你。”
如情陡地木住,这才惊骇发现,他的身子很是僵硬,而屁股下那个坚硬之物已开始灼灼地跳跃着,就算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