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好转。”
如情点头,“不管如何,我是嫡母,孩子病着理应来瞧瞧。刘福家的,你前头带路,我先去瞧了原侧妃,再去看望盟哥儿。”目光随意扫了眼前的景像,涵香院是不个不大的屋舍,两进两出,布置精致,院子里有方不大的池塘,池塘里有些秃了叶的残荷,旁边假山几座,形成一个小小的园林天地。当中一条笔直的青石板搭建的路子直通里头,如情心中已有了主意,便执意要去看望原侧妃。原侧妃是李骁侧妃,地位较一般姨娘地位高的多,所以屋子里也是配备了一名女执事,四个婆子,一名执事太监,四个小太监,四个大丫头及数个二等丫头及几名粗役。而盟哥儿又养在她这儿,加上乳母及侍候的丫头,涵香院也有足足三十余下人侍候着。
刘福家的还是很会说话,又对如情一番恭维后,原侧妃已从里头迎了出来,柔柔弱弱地向如情福了个身子,“王妃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如情双手虚扶,“你身子不爽,还是去躺着吧,别顾这些虚礼了。”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原侧妃一身桃红色偏襟绣夹竹桃刻丝褙子,头发齐整,珠饰明亮,额上还戴了镶了金粉的攒珠勒子,更是衬得一张脸儿如花似玉,粉白的脸蛋红彤彤的双颊,哪里有“病着”的形像?
原侧妃也知道自己这身打扮不合宜,但却若无其事地笑一声,“都是妾身这身子不争气,让王妃操心了。”
如情语气温和:“你也是照顾盟哥儿才给累着的。快去躺着吧,这儿有我。”然后不由分说,吩咐原侧妃身后的丫头,“还不把原侧妃扶回房里去,好生歇着。”
等原侧妃进屋后,如情又让人领路,看盟哥儿去了。
盟哥儿的屋子就在隔间,挑了帘子,宽蔽的房间被屏风隔出了生活区与寝区出来,
李骁正坐在床前,一脸忧色地望着床上的盟哥儿,刚到如情,疲惫的脸上带着欣喜,“你来了?”
“听说盟哥儿病着了,特来瞧瞧。大夫怎么说?”
“大夫刚走,恶心晕厥,也不知什么病,大概是体质弱的原因吧。”
如情四处瞧了瞧,随意打量了屋子里的摆设,有些杂乱,床前的长几子上散乱摆着盆碗啐壶等物,屋子里炭火旺盛,一股闷热之气迎面扑来。
如情吩咐左右,“孩子虽病着了,可也得透气通风才是,去开两户窗子,好生透透气。”然后上前探了盟哥儿的额头,并未发烧,只是晕迷着,又问了旁边乳母一些话,吃了多少,这阵子睡得如何,平时候有什么旁的症状,又趁与乳母说话的当,目光与何嬷嬷接触了下。
何嬷嬷冲她使了记眼色,如情心中一凛,在心中思忖了一会后,又来到床前,望着盟哥儿的睡颜,叹口气:“盟哥儿当真可怜,小小年纪便这那的毛病。男孩子体质弱了可不好,王爷就不打算把他养在身边亲自教养?”
如情没有忽视李骁眼里的欣喜,心里直叹气,但嘴里却道:“听说,我二哥也是早产所致,所以生下来体质便弱了些,不过后来长到几岁时,爹爹给二哥哥请了武师教授哥哥习武,二哥哥身子骨这才好转了,王爷现在瞧瞧,二哥哥哪还有当年病弱的影子?”
李骁想着知义中气十足的腹黑面容,深以为然地点头,“你的意思是,也给盟哥儿聘个武师?”
如情嗔怪地睨他一眼,“我父亲是一介文人所以这才从外头聘了武师。王爷也是自小就习武的,难道还要多此一举让外人教授?”
李骁笑道:“你说的对,我是他父亲,自当由我亲自教习。可是……”
如情尽量使自己语气柔和娴雅,“王爷怕妾身会吃味?那大可不必。”说着白了他一眼,“但凡女子哪会真的心胸宽广,可再如何的犯妒也犯不着与盟哥儿这么小的孩子吃味。盟哥儿与我大哥哥家的文哥儿年纪相妨,可体质却差的多了。妾身怜惜他都来不及呢。”
李骁见如情说得诚恳,心下感动,但这时候又有下人在,也不好说太多感性的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好,听你的。只是,把盟哥儿带到隆仙居去,侧妃恐怕……”
如情清冷一笑:“王爷怕原侧妃心中不爽,这是人之常情。可为了盟哥儿的安危和健康,就算冒着得罪原侧妃的风险,我也要把盟哥儿带走。”
李骁心中一跳,凝目问道:“你,可发现有何不妥的?”
如情展颜一笑:“也没什么不妥的,大概是妾身多虑了吧。王爷,这间屋子我总觉闷闷的,连大人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小孩子?还是把盟哥儿抱到隆仙居吧。那儿地方大,屋子也比这宽的多,再让人精心照料,定能好转的。何嬷嬷,侍候盟哥儿的下人,由你安排了。”
那乳母见王妃要亲自抚养盟哥儿,大喜,连忙到床前准备抱起盟哥儿,但何嬷嬷却上前一步把她推开,喝道:“你,别动,离公子远些。”
那乳母很是不悦道:“这位姐姐,我可是盟哥儿的乳母,侍候了盟哥儿几年了。”
何嬷嬷冷声道:“就是因为你侍候大公子多年却仍是心生二心。所以更不能侍候了。”
那乳母大惊,大声道:“这位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妹妹怎么听不懂?”
何嬷嬷冷笑一声,出手如电,把那乳母的手掌翻开来,“你全身上下都有一股浓浓的花香味,若我没猜错,应该是月季花吧。”
那嬷嬷脸色陡变,但很快就强自镇定,“是月季花没错,这花儿清香扑鼻,我每天薰在身上又何不可?”
何嬷嬷忽然脸色一变,“果真是居心叵测。”说着朝李骁恭身道:“王爷,月季花浓郁香味,但却不适合放屋子里,因为闻久了,会使人产生胸闷不适,憋气和不透气的感觉。小公子本就体质弱,再天长日久的与乳母处着,成天闻着乳母身上的花香味,当然会引发胸闷,进而此发晕厥症状。”
那乳母不服气地叫道:“当真是闻所未闻,王爷,奴婢侍候了公子多年,呕心呖血,克勤克俭,从未有怠慢过。奴婢对小公子的一片忠心,涵香院上上下下都谁人不知?这位姐姐好生没道理,一来就给我扣上这么大顶帽子,王爷,奴婢冤枉呀。”
如情问何嬷嬷,“这月季花,闻多了,当真会使人恶心憋气么?”
何嬷嬷恭身道:“回王妃,奴婢先前在辽王府,见多了妾室争斗的伎俩。再来奴婢自小随家父学医,也略通些医理。这月季花确是放不得屋子里的,闻得久了就会引发憋气,恶心呕吐等症状。刚才王爷妃进入屋子里,是不是也觉得有一股闷热烦燥之感?尤其大公子乳母身上浓郁的月季花香味便令奴婢起了疑心。王妃您瞧,这几子上有好几道花盆嗑过的痕迹,若奴婢没有猜错的话,院子里那盆月季花肯定放到屋子里过。并且,还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骁如情大感意外,上前仔细瞧了床前长条型状的乌木束腰小几,果然上头有几圈痕迹,应该是瓷器之类的重物天长日久的放久了,便放了些许痕迹来。
不肖如情动作,陈妈妈周妈妈已眼明手快地奔到外头,把院子里那盆月季花拿了进来,按着痕迹放了下去,沉声道:“凛王爷,王妃,还真被何妈妈说中了。”
李骁脸色陡然黑了一半,冲那乳母厉声喝道:“贱婢,还不从实招来?”
那乳母见事情败露,立马跪了下来:“王爷,奴婢有罪呀,以为这月季花开得好,又清香扑鼻,便搬进屋子里供大哥儿欣赏,可谁知,这里头还有如此名堂呀?王爷,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谋害大哥儿呀,王爷,奴婢的儿子和盟哥儿一般大,一直养在王府里,若是谋害了大哥儿,对奴婢可没半丝好处呀,王爷请三思,奴婢是真的不知情的。”
李骁气得磨牙,怒道:“不是你干的,那你说又是谁干的。”
那乳母滞住,四处望了下,周围的仆妇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冤枉,王爷请明杳。”
李骁知道但凡大户之家,或为名或为利,底下人总会做些阴毒事来。他也一直严格防范,对下人恩威并施,对姬妾也是从不纵容,想不到,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这种龌龊的事来,不由气得鼻子都歪了。
如情上前,轻轻安抚了两句,“王爷,府里发生这样的事,妾身也感震惊愤怒。不过,这些内宅私闱,王爷一个大男人,实不宜插手。若王爷信得过妾身,便交给妾身处理吧。”
这时候,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由远而近地响来,“发生了什么事?盟哥儿可又有哪儿不妥的?”
如情回头,原来是原侧妃,已脱了外裳,只着粉色中衣,外罩着一件红色袍子,头发披在身后,一副柔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李骁冷冷地盯着她,如情也怜悯地望着她,盟哥儿这样的事,不管她是否参与其中,今后她的日子不必说肯定是难过了。
原侧妃见李骁目光冰冷,而盟哥儿的乳母也跪在地上,也明白了什么来,身形摇摇坠坠的,不可置信地瞪着乳母,尖声道:“刚才刘福家的才告诉了你,你,你居然拿月季花来暗害盟哥儿,你,你这个刁奴,贱婢……”说着对乳母劈头盖脸打了下去,但最终却力不从心软软地倒在她身上,刘福来家的连忙上前扶起她,
刘福家的痛心疾首:“侧妃歇息,当心身子,当心身子呀。”
原侧妃被扶了起来,却仍是气得双颊发红,指着乳母痛骂:“盟哥儿自小身子就弱,本就该细心将养,偏你,你这刁奴,盟哥儿好不容易能长到今天,你居然还暗地里使坏,我,我……”似乎气到发狂的地步,话都说不全了,旁边扶着的侍女又忍不住劝道:“侧妃当心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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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聪明人做聪明事
更新时间:2012…11…15 16:41:53 本章字数:7755
那乳母伏在地上,左右扇着自己的巴掌,“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中了玉姨娘的奸计,玉姨娘私下与奴婢讲,王爷不常来涵香院,就是因为盟哥儿照顾得太好的缘故,若是盟哥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王爷看在子嗣的份上,自会常常看望盟哥儿,奴婢这才有个盼头……”
原侧妃气得抓狂,“贱婢,你,吃里扒外,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居然与玉姨娘窜通一气害我。盟哥儿可是你亲着奶大的,你也忍心?”说着也重重甩了自己一巴掌,伤心欲绝悔恨万分道:“都是我,都是我,若不是我太过信任你,盟哥儿如何会受这些罪。”
如情冷眼旁观,侧头望了李骁,淡道:“王爷,您看此事该如何了结?”果然王府不是一般人家,连妾室争宠都能使出如此阴毒的伎俩。这么一对比,当年周姨娘张姨娘那些伎俩简直不堪一提。
李骁深吸口气,对如情道:“你是主母,这内宅里的事儿,全权交由你处理。是打是杀都由你作主。”然后冷冷的目光扫过一屋子里的女人,最后看向原侧妃,语气柔和却又冰凉如外边池水里的冰块,“原侧妃照顾盟哥儿确是辛苦了。从即日起,盟哥儿由王妃扶养。你总算可以好好轻松轻松。”
原侧妃神色呆滞,一副无法反应的模样,直到李骁大步离去后,才尖叫着抱着李骁的腿,“王爷,盟哥儿在妾身这儿已养了这么大了,妾身早已拿他当亲生儿子对待,王爷怎能因乳母迁怒妾身,这般生生分散我们母子。”
李骁低着头,如情看得清切,他眼里并无怒气,只有冰冷的淡漠,以如情对李骁近一步的了解,这男人在怒及的情况下,反而会变得淡漠。
原侧妃见李骁不喜不怒的淡漠模样,反而怯了场,怯生生地道:“王,王爷……妾身真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王妃自会给你一个公道。”李骁拂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李骁离去后,屋子里有一会儿的寂静,原侧妃失了神地跌坐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刘福家的上前抚她起来,她忽然睁着一双眼猛瞪着如情,尖叫道:“是你,是你要抢走我的盟哥儿,是你,对不对?”
如情怜悯地望着她,也不与她一番置气,只是淡道:“我知道你照顾盟哥儿尽了心,可底下刁奴却暗自拆你的台。你与盟哥儿一片母子情深,若非万不得已,我又岂会做那没人性的事,生生拆散你们母子?待我把这些刁奴一一问了罪,再给你个交待。”
原侧妃脸色又青又白,眼里似又冒出了希翼,但,也就一刹那的,很快就湮灭于净。
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很年轻,比自己小了近十岁,身子还娇小,也不及她高,可亭亭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斯文温和的模样,也不动怒,只以怜悯的眼神瞅着自己,也令她心绞着的难受了。
恍惚中,她听到眼前生得如花似玉的女子轻柔的嗓音响来,“你养育盟哥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定还你个清白的。”
清柔的嗓音听起来如山中温泉,细细涓涓,渗入骨髓般的聆耳动听,在听在原侧妃耳里,却无异是死神的崔命符。
……
如情命人把乳母捆了,把所有涵香院的人全给让人看管住,自己再把乳母带到隆仙居,刚开始乳母只一味的说自己受了玉姨娘蒙蔽,这才做了这些事儿来,与原侧妃并无关系。
如情握着茶碗,喝了玉琴才泡来的女儿茶,也不瞧她,只是对何嬷嬷,“妈妈好生厉害,当真是火眼金晴了。”
何嬷嬷笑得谦虚,“王妃过奖了。昔日奴婢在辽王府,妻妾争斗比这惨烈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真要与辽王府的投毒陷害落水甚至连杀手都请将出来的,原侧妃这些小伎俩还真不够瞧的。
如情笑得很是欣慰,“大嫂子可真是个妙人儿,幸好把你送了我。不然,府里这只害群之马,还真不容易揪出来。”
何嬷嬷被夸赞,很是受用,但嘴里却谦虚道:“王妃万万不能这么说。给主子分忧解劳本是奴才的份内之事。”忽然听到一句轻微的哼声,不用回头,何嬷嬷便知道是谁在不以为然了,装作没听到,只对如情毕恭毕敬地分析了盟哥儿乳母作案的动机。
如情瞅着跪在地上一心等死的盟哥儿乳母,笑得很是温和,“刚才,原侧妃扑向你的时候,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呀?”
乳母身形一震,慌乱摇头。
“你可想仔细了。毒害王府子嗣这可是死罪。你是生是死,全在本王妃的一念之间。”如情换了个姿势,这王府的抚手椅做的实在大了些,她娇小的身板儿确实有些吃力。但为了在下人面前增加威严形像,不得不坐直了。
“原侧妃能用你的孩子来威胁你,我同样也能。”然后紧紧盯着乳母的脸色。
这乳母脸色又白了几分,额上冷汗涔涔,闻得如情这话,只觉如糟雷击,半边身子都给瘫软了,似是被戳住了死穴,如同抓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尖叫恳求不已,“王妃,奴婢全都招了,只求王妃救救奴婢的孩儿呀,王妃,暗害盟哥儿本不是奴婢的本意呀,可原侧妃拿奴婢的孩儿威胁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呀。”
然后一股脑地吐出,原侧妃为了争宠,确实三两天拿月季花放到盟哥儿床面前,盟哥儿一天到晚接触,再加上身子又弱,哪能抵抗住,是以只要月季花往床面前一放,再紧闭门窗,不出半日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