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曹朋这样说了,就等于变向的答应。
卞夫人也不好逼迫太急,一来这件事和她无关,二来这件事,也确实有些为难曹朋。所以,卞夫人用目光制止了王昭仪再恳求的行动。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对了,听说仓舒一直在送行卷与阿福,是不是呢?”
曹朋一怔,“去年初倒是有。
不过自南阳战事兴起,便渐渐少了……年后我离开南阳,便没有接到仓舒行卷。其实,仓舒天资聪颖,又有名师教授,实非我所能指点。”
卞夫人捻了颗葡萄,朱唇微微张开,将葡萄放入口中。
那动作,着实媚极了,也诱惑极了!
曹朋喉咙有些发干,于是端起案上的酒水,喝了一口。
“那子文还有行卷于阿福吗?”
“行卷倒也算不上,不过常会互通书信。
子文而今,在辽西做的不错。数次与鲜卑交战,战显赫,颇为不凡。”
“如此,还请阿福日后,多多指点子文才是。”
“朋,惶恐。”
“惶恐什么?你本就有这能力。”
卞夫人微微一笑,一双明眸,却秋波荡漾,荡地小曹,心里有些发飘。
又交谈了片刻,曹朋起身告辞。
卞夫人送他出花亭,目送曹朋渐渐远去。
“姐姐,这情况,到底怎样?他是否答应了呢?”
卞夫人笑道:“妹妹,莫心急……这种事,换任何人,都会感到为难。阿福今日没有拒绝,说明他愿意出力。至于其他事情,你莫再理睬。
该怎么做,他比你我,心里更清楚。”
王昭仪虽还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事情到此为止。
她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曹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母亲,我可以去找阿福哥哥玩耍吗?”
“啊?”
王昭仪愣了一下,扭头向卞夫人看去。
卞夫人的嘴角,微微一翘,心里暗自感叹:王昭仪就是个糊涂蛋,远不似节聪明。
“有何不可……阿福是你族兄,去他府上玩耍,也很正常。
你们是兄妹嘛,应该时常走动才好。莫要像有些人,用得上才走动,用不上,便不走动。咱们一家人,哪有那许多的市侩?你说,是不是?”
对于环夫人当初的做,曹府内宅,不少人知晓。
王昭仪也知道,卞夫人和环夫人斗得厉害。只是这种事,那轮得到她参与进去?不过卞夫人今天帮了她的忙,于情于理,她都要表示一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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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丞相府,已华灯初上。
往日这个时候,许都会很热闹。
可是今天,路上却显得极为冷清,甚至连人影,都不太能够看得见。
想想也是,就在晌午,两千多个人人头落地。
那煞气,笼罩在许都上空。
谁又敢在这个时候,轻易走出家门,在街头闲逛?别说那些老百姓不敢,就连平日里在街头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泼皮地痞,也都变得老老实实。
而今,许都在曹阎王淫威笼罩下,谁敢触其锋芒?
万一招惹了他,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更何况曹朋官拜廷尉,执掌天下刑狱。想要杀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经此一事,没几个月的时间,恐怕难以消弭。
曹朋在马上,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不由得眉头一蹙,轻轻叹息一声。
远处,一队执金吾正走来。
当看到卫队前面,那面绣着‘新武亭侯曹’的大纛时,立刻转向,静悄悄的溜走了。
曹朋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种状况,也在他预料之中,没什么值得奇怪。
他现在要头疼的,还是卞夫人拜托他的那件事情。这可是比较有难度的事情……改变曹氏三姐妹的命运?其实,他已经改变了!而今,十二岁的曹宪,已经被曹操决定,嫁给孙权之弟孙朗。待过些时日,孙朗就会启程来许都。大约在年末,两人说不定,就会拜堂成亲了吧……
曹宪的命运发生变化,可曹节的命运,似乎没有改变。
还有曹华,年仅八岁。
说起来,曹朋和曹氏姐妹并无交情。
只是对汉献帝,曹朋却不太喜欢。那厮就是个薄情寡义之辈。当曹朋冲进皇宫,杀死伏寿的时候,汉帝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只在旁边哭泣。
若是个男人,就该冲上来阻止。
别用那狗屎的‘江山社稷为重’来做借口,***的哪里还有江山社稷?
把风华正茂的曹氏姐妹嫁给汉帝,绝对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曹朋前世,就是个无视权威之人。
今生,他更如此。
否则也不会一次次,去挑战曹操的底线。
卞夫人既然托付自己,那不管怎样,都要设阻止。可是,该如何阻止呢?
曹朋,又有些头疼了!
回到侯府,天色已晚。
老夫人年纪大了,已早早歇息。
黄月英正在书房里看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一双大手探进她怀中,在她胸前的揉捏。那熟悉的体味,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人。
手中的书,啪的掉在书案上。
黄月英身子发软,顿时瘫在了曹朋的怀里。
口中娇嗔道:“装神弄鬼的,也不知羞……一身的汗味儿,快去洗洗。”
曹朋侧首,轻轻含住月英的耳垂。
舌头沿着月英的耳廓游走,一手搂着她的小蛮腰,一手握住她胸前的丰软,恍若自言自语般,在月英耳边道:“要不,咱们一起洗,好不好?”
身子好像没了骨头一样,月英在那魔手的挑逗下,娇喘连连。
她甚至觉察到,曹朋的手从绸裙缝隙,沿着她平坦小腹,缓缓向下探去。
“阿福,别闹!”
在丞相府,被卞夫人挑逗的火气很大,曹朋哪里肯依?
“月英,咱们很久没有这么单独相处,我想死你了。”
黄月英娇喘着,一双手,按着曹朋那只不断向下游走的魔手,她粉靥潮红,带着无尽的春色,一双明眸,而今更是媚眼如丝,秋波荡漾。
“我有事和你说。”
“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是关于蔡姐姐?”
“嗯?”
“我总觉得,蔡姐姐今天看上去有些古怪……我觉得,蔡姐姐好像有男人。”
“啊!”
曹朋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顿时全消。
卷一 第685章 曹朋家事(月底了,求个月票!)
蔡琰的事情,曹朋非常清楚。
只不过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有想好,怎样和黄月英她们解释。
虽然蔡琰说过,不要曹朋负责。
可骨子里属于大男人主义的曹朋,又怎可能让蔡琰这样一辈子孤独下去?难不成让她嫁人?那曹朋更无接受。估计蔡琰前脚和他说要嫁人,他后脚就敢拎着剑,跑去把那人杀了。没办,骨子里曹朋是个占有欲很强烈的男人。两世经历,更让他对家人,对女人有一种强烈的呵护感。
没想到,黄月英的直觉如此敏锐。
才一天时间,就感觉到了蔡琰的不正常。
“阿福,蔡姐姐从塞外回来,至今已六年……以前她说为了孩子,所以不肯嫁人。可是现在,孩子已经大了,阿眉拐都十三了,也是时候给她找个伴,以免这一世孤独……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好介绍给蔡姐姐。”
“没有!”
曹朋回答的非常爽快。
他犹豫了一下,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蔡姐姐不是小孩子,肯定有她的打算。咱们掺和进去,万一所托非人,岂不是被人指责吗?
嗯,就这么说……我今天真的累了,先去歇息。”
说完,曹朋转身直奔床榻,倒头便睡。
只是他并未发现,黄月英的眸光中,透着复杂之色,看着他轻轻叹息。
曹朋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但同时,他又是一个极不擅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蔡琰前两日是什么模样?今天又是什么状况?一个方经历鱼圌水之欢,心满意足的女子,和一个长期禁欲,过着苦行僧生活的女子,有很大不同。黄月英也是女人,人也聪明,又怎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变化呢?
新武亭侯府,男人不多。
蔡琰肯定不会去找那些小厮,所以就可以刨除大部分。
黄忠?
五六十的人了,都可以做蔡琰的父亲。
庞德?也不太可能。
剩下正、张松、蒋琬,蔡琰几乎没有和他们接触过,怎可能有关系?
除非蔡琰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圌妇!
但问题是,她是吗?
刨除这些人之后,偌大的新武亭侯府里,就剩下一个男人,那就是曹朋。
蔡琰是曹朋从塞北解救回来,并收下蔡迪,也就是阿迪拐为弟子,而今就读浮戏山书院。当然了,若只凭这个就断定曹朋和蔡琰有关系?也不太可能!蔡琰也不是刚和黄月英接触,此前给黄月英的感觉,多少有一点深闺怨妇的感受。可以说,在今天以前,蔡琰没有和男人有过接触。
可就是一天……
偏偏在昨天,曹朋在家,蔡琰也在家。
而黄月英等人,则陪着老夫人出城,去许都城外的一所浮屠寺庙烧香。
由于今天曹朋要监斩,老夫人要去寺庙为曹朋祈福。
偏偏就是这一天过后,蔡琰发生了变化。那罪魁祸首,也就非常清楚。
内心里,黄月英并不排斥蔡琰。
想当初曹朋在陇西怒杀韦端,激起了关中世族的愤怒。
若非蔡琰,走访皇甫世家,河东卫氏等家族,令关中世族最终放弃了对曹朋的报复,说不定曹朋现在依旧是待罪之身,甚至有可能更加严重。
黄月英是才女!
蔡琰同样,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
两人时常在一起交谈,谈论经典,讨论诗词歌赋。蔡琰的博学多才,让黄月英甚为钦佩。而她一生坎坷,颠簸流离的命运,更让黄月英同情。
所以,黄月英倒也不反对,蔡琰入曹家的门。
甚至她愿意让蔡琰做正妻,操持家中事务。原因嘛,非常简单……黄月英是个醉心学问的女人,不耐烦家中的琐事;夏侯真呢?是个小女儿性子,过于天真烂漫,哪怕是为人圌妻,为人母,骨子里还是非常单纯。
这样的人若是操持家事,弄不好就会让曹府陷入混乱。
所以,夏侯真也不适合!
至于步鸾甄宓,两人都属于贤惠女子,但缺乏一些手段和心计。
郭寰倒是一个合适人选,可她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服众,更无担当重任。
让一个小妾当家,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所以,曹府而今还是老夫人当家,洪娘子辅佐。可老夫人和洪娘子的年纪愈大,曹府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张。从一开始的小门小户,到而今的新武亭侯府,其规模不晓得扩大了多少倍,更不要说在外面的关联产业。
曹府,在徐州有一处近两千亩的私田,是曹朋让出徐州控制权时,曹操所赏赐;许都城外,同样有一座千亩田庄。荥阳那边的田庄,和许都相差不多。而在南阳郡,中阳镇,曹朋占居了小半座中阳山,面积达六千亩以上。更不要说,河西。武威、日勒以及休屠泽等地,曹朋的田产,多达万顷。这些土地有的是曹朋的私人置业,有的是曹操赏赐。
除此之外,福纸楼,许都涮锅……
等等产业,林林总总加起来,曹府的家产,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么大的产业,没个明白人照顾,当然不成。
本来,曹楠也挺合适。
但她常年跟随邓稷在外,许都城里,还有一座三户亭侯府,也没有精力来打理曹府产业。黄月英也是赶鸭子上轿,偶尔帮着老夫人处理家务。但内心里,黄月英更喜欢做学问,搞一些发明创造才是她的兴趣。
蔡琰如果入了曹府的门,以她的学问,以她的声望,以她的手段,绝对能把曹府打理的井井有条。黄月英感觉得出来,蔡琰喜欢曹朋;而曹朋呢,对蔡琰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愫。可这两个闷葫芦,谁也不肯开口。
本打算借此机会刺圌激一下曹朋,让他吐露心声,哪知道这个坏家伙……
黄月英心里酸酸的,可还是觉得,蔡琰是个合适人选。
见曹朋倒在榻上,半晌后,黄月英苦涩一笑:这件事,看起来还是要妾身为你操心。阿福啊阿福,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更主动一些呢?
细想,曹朋还真是不够主动。
不管是黄月英还是夏侯真,或多或少有些女追男的架势。
特别是黄月英,为了曹朋,甚至和家人反目。虽然后来和好,可依旧是她主动出击。而步鸾郭寰和甄宓三人,似乎也是如此。曹朋这家伙,从一开始,好像还真就没有怎么主动过,全都是她们自己靠上来……
这个家伙,还真是……
黄月英叹了口气,走上前为曹朋盖好了被褥。
今天,他的确是累了!
晌午头杀了两千多人,晚上去丞相府,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圌激。
坐在榻边,黄月英轻轻抚摸曹朋那呈现清瘦的面颊。半晌后,她自言自语道:“阿福,既然你不肯主动,那就让妾身想办,让你主动起来吧。”
吹熄了油灯,黄月英悄然走出房门。
沿着曲折的回廊,来到了老夫人的住处。
“阿姑已睡下了?”
“老夫人今天心绪有些乱,尚未歇息。”
黄月英点点头,挥手示意女婢退下。而后她来到老夫人的房门口,叩响门扉。
“谁啊!”
屋中,传来老夫人疲惫的声音。
“阿姑,是我。”
“月英啊……这么晚了,还没有睡下?”
“阿姑,我有些事情,想与阿姑商量……嗯,是关于阿福的事情。”
屋子里沉默片刻,紧跟着房门打开。洪娘子站在门口,笑眯眯道:“大夫人,老太太今天有些亢奋,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陪着老夫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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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立秋。
荆南战火再起,曹操在武陵,向长沙郡发动了猛攻。
与此前的战事不同,此次曹操是真打。他兵分三路,以乐进为主帅,文聘王威为先锋,率部攻击充县;命张郃徐晃二人,自下隽出兵,攻击罗县。
同时曹操亲自督阵,以许褚为先锋,魏延为侧翼,直扑益阳。
十二万大军同时发动攻击,令荆南局势,顿时变得格外紧张。刘备坐镇临湘,命诸葛亮以泊罗江为防线,阻止张郃徐晃;而后他又命张飞马良,坐镇益阳,与曹操周旋。充县距离长沙郡稍远,刘备使重金,请飞头蛮出兵相助,凭借当地的地形,与曹军纠缠不休。一时间,荆南遍地战火,打得是不亦乐乎。
张飞在益阳城下,与许褚大战百余合,却不分胜负。
此时马良献计,分出一支兵马,由吕吉,也就是昔日吕布的义子鞑虺吉统帅,连夜绕过雪峰山,出现在曹军身后。许褚猝不及防,大败而回。
族兄许定战死在雪峰山下,损失惨重。
许褚身受重伤,若满许仪拼死保护,加之魏延及时赶到,说不定就战死在益阳城下。
此一战,令曹操大怒。
他在沅南重新集结兵马,六万大军,向益阳再次发动攻击。
不过,此时的益阳,并不好打。马良献计,在雪峰山设下小寨,与益阳遥相呼应。张飞坐镇益阳,吕吉镇守雪峰山,袭扰曹军后军,令曹操不胜烦恼。
别看雪峰山的敌人不多,却神出鬼没。
曹军不擅山地作战,几次围剿,都无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