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犹豫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
“君侯慢走。”
蔡琰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没见到曹朋的时候,时常会挂念;可见到了曹朋,却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第一次和卫仲道相见时的场景。
这种怪异,让蔡琰有些迷糊。
待曹朋离开后,蔡琰轻轻松了口气。
和曹朋面对面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让她感觉很是难过。
可是当曹朋走了,这压力没了……为何,会有一种奇怪的空虚感呢?
脸颊火烫,蔡琰也没了心情继续散步,便匆忙返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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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家人到来,让曹朋感到很轻松的缘故。
再次坐在廷尉的位子上,曹朋的心情,极为愉悦。只不过,这愉悦感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午前,蒋琬匆匆赶来,告诉曹朋,关中刑徒,已送抵城外。
“人数可曾清点?”
“已清点完毕,共四百二十七人。”
“而今许都在押的,有多少人?”
“合计两千一百三十一人。”
曹朋闻听,不由得轻轻蹙眉。
负手在衙堂上徘徊,迟迟拿不定主意。2131人,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以想想,一旦动手,将会产生何等巨大的影响。
前几日贾诩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这件事曹操肯定不会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或者说,他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思绪有些混乱!
曹朋突然想起,战国时秦国名将白起。
他在长平坑杀三十万赵军,想来当时所承受的压力,比自己要大许多。
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面临的情况又何其相似?
深吸一口气,曹朋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传令,三日后,于许都城外白芦湾行刑,斩立决。”
“啊?”
蒋琬哆嗦了一下,轻声道:“公子,这可是2131人,全部斩立决吗?”
曹朋犹豫片刻,再次咬牙,点头,“全部!”
蒋琬苦笑着,看了曹朋一眼。
他其实何尝不明白曹朋内心里的纠结?可事到如今,曹朋别无选择,唯有把所有的骂名,背负在自己身上。已经杀了伏完一家一百三十六口,连皇后都杀了,又何惧这2131人?只是,公子此后,清名不复!
“卑职,遵命。”
曹朋没有回身,背对着蒋琬,一言不发。
当处决命令发出后,许都上下,莫不为之震动。
所有人都为曹朋这种极为可怕的杀性所恐惧……不做审判,直接斩立决。
我的个天,这可是2131个人,不是2131只鸡啊!
一时间,许都人声鼎沸。
在当天的许都日报上,一名清流撰文大骂,言曹朋乱臣贼子,凶残暴虐,人人当得而诛之。
也就在当天,一直保持沉默的廷尉,突然发力。
数十名如狼似虎的衙丁,撞开了那位许都清流的家门,冲进堂上,把那清流绳捆索绑,拖出了家中。旋即,清流家门被封,十数名家人也被缉拿入狱。
曹朋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做缩头乌龟。
老子就是残暴了,老子就是凶残了……且看看,是你们嘴巴厉害,还是我的刀把子硬。
一连三天,十数名在许都日报上撰文辱骂曹朋的士人,被缉拿入狱。廷尉大牢,一时间人满为患。十几个家庭,加起来二三百人被丢在闷热潮湿的大牢里,是叫苦不迭。也难怪,之前他们骂曹朋,可是骂的过瘾。
可是曹朋呢,却始终没有反应。
原本以为他奈何不得自己,却不想而今,身陷囚笼。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看曹朋接下来,会如何处置他们……不过,就目前而言,曹朋没时间理睬。他还有更多事情要做,哪顾得上这些人?
距离行刑还剩下最后一天!
曹朋回到家中,感觉心情燥郁。
很正常,一想到明日将会有2131人死在自己手里,这心情又如何能开朗起来。
于是,命人备酒,他在院中,自斟自饮。
正下午时,院中极为安静。
喝了些酒水,曹朋只觉气血旺盛,突然生出了想要发泄的念头。正好这园子,距离甄宓的住处不远。曹朋跌跌撞撞,直奔甄宓的住所。由于府邸面积很大,所以甄宓等人,各住一处院落。午后的天气,极为闷热,院子里静悄悄的……
曹朋拉开房门,走进甄宓的卧房。
却见床榻上,甄宓侧身而卧,背对房门,正在小憩。
“宓儿,陪我说说话吧。”
曹朋说话间,走到榻上,一坐在了床榻边缘。
大手,打在了甄宓的腿上,轻轻摩挲。隔着薄薄衣裙,可以感受到那宛如温玉般的肌肤,细腻滑嫩。一股淡淡的体香,如兰似麝,令曹朋血脉沸腾。
把衣服一下子脱了,他上前一把将甄宓搂在怀中。
甄宓的身子,轻轻一颤……
而曹朋却已顺势,吻上了她的耳垂。一股热气,直扑而来,甄宓身子紧绷,显得极为紧张。呼吸随着曹朋把她的耳垂含在口中,变得越发急促。
似乎想要挣扎,却被曹朋抱的更紧。
曹朋猛然把甄宓转过身来,刚要亲吻,却顿时愣住。
怀中的女子,并非甄宓!
“蔡……姐姐!”
曹朋吓了一跳,刚要松手。
却不想蔡琰一下子将他抱住,和他吻在一处。
刚刚有些清醒的头脑,有混沦了……曹朋只觉得血脉贲张,虽然蔡琰的吻技算不得熟练,甚至可以用生涩来形容,却别有一番动情之处。
喝了点酒,加之气血旺盛。
曹朋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手上,只听嘶的一声,那薄薄的蝉衣,便被撕扯成了两半,露出了欺霜赛玉般的柔嫩肌肤。胸口,被两团丰满温润紧紧压着,鼻端萦绕着如兰似麝般的体香。曹朋一双大手,在那具柔美的身体上游走……
“阿福,给我!”
蔡琰似乎有些耐不住,轻声低吟。
到了这个时候,曹朋也无退缩。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腰一挺,把火热的事物,送入一片泥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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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色发昏。
曹朋鞠躬尽瘁,方唱罢‘梅花三弄’。
躺在榻上,他总算是清醒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在怀中,赤身裸龘体蜷缩着的蔡琰,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
“阿福,你莫担心……今天的事,是我主动,与你并无干系。
我也不会赖着你,更不想入你曹家的门。只盼你能常念着我,便已心满意足。”
“蔡姐姐……”
蔡琰突然抬头,玉指贴在曹朋的唇上。
“莫再说了……是我不晓羞耻,明知道自己二嫁之身,而且子女已大,却……我也不知是为何,总无把你忘怀。当初你服刑荥阳,我本想着一辈子在武威,终老便是。可……到头来,还是未能把持住自己。”
“我……会娶你!”
“傻子,我却不会嫁你。”
“为什么?”
“因为,我是蔡琰,你是曹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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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蔡琰的住处,曹朋才发现,原来他走错了方向。
甄宓的住处在院子南边,而蔡琰的住处,则位于园子西边。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昏了头,居然摸错了方向。而且,蔡琰和甄宓的住所,基本相同。
也是当时有些把持不住,居然做出了这等荒唐事。
好在,曹朋也是个有担当的,立刻提出,要迎娶蔡琰。但蔡琰却不同意,盖因他二嫁之身,终归是有些顾虑。哪怕曹朋再三要求,蔡琰却始终不肯吐口。这件事,只能日后慢慢来,曹朋绝不能容忍,蔡琰在孤苦下去。
不过,也许正是这一下午的发泄,曹朋心中的抑郁,减少很多。
吃罢了晚饭,他便早早休息。
黄月英等人也都知道,他而今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所以也就没有打搅。
第二天清晨,一声惊雷响。
瓢泼大雨落下,恍若天河倒泻……
曹朋穿戴妥当,跨坐上狮虎兽,领着沙摩柯,在瓢泼大雨中,离开侯府大门。
二百飞驼兵,簇拥曹朋,在长街而行,直奔城门而去。
当曹朋来到城门卷洞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突然间从人群中冲出。
就见他猛然从怀中取出一口短刃,恶狠狠的扑向曹朋。
“曹贼,拿命来。”
不过,不等他靠近,一旁文武已纵马窜出。
“留他性命!”
曹朋话音未落,文武手中大刀猛然翻转,便刀刃为刀背,啪的一声就抽在那刺客的肩膀上。文武的武艺,虽说算不得超一流,却已是一流武将的境界。这一刀背抽下去,直接把那刺客的锁骨打断,顿时皮开肉绽。
刺客惨叫一声,短刃落地。
不等他做出反应,几名门卒蜂拥而上,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曹朋在马上,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突然摇了摇头,纵马离去。
历史上,曹操因杀了伏皇后,曾遭遇刺杀;没想到,同样的事情,而今竟发生在他的身上。不过,曹朋倒也不畏惧!一群跳梁小丑,又何惧哉?
沙摩柯随着曹朋离开城门,而文武则留下来,将刺客看住。
“何人使你前来刺杀?”
“无需人指使,无君无父之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既然如此……”
文武看着那刺客,冷笑一声道:“留你何用?
来人,拖到护城河便,砍了……”
“喏!”
对于这样的情况,曹朋早有准备。
在出发前,他就吩咐部下:如果有人来刺杀,只要没口供,便无需留情。
说穿了,这就是给一些人看。
看看是你们的嘴巴厉害,还是我的刀更锋利……
雨势,越来越大!
白芦湾,却人山人海。
曹朋来到白芦湾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哭喊声。
当他出现,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咒骂声。许多围观的士人,指着曹朋破口大骂。
但也仅只如此,没有人敢做出更进一步的行动。
曹朋下马,环视四周。
内心里发出一声嗤笑:也就这点本事吗?
沿着台阶,缓缓登上了那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台上摆放一张长桌,还有一张太师椅。在长桌上,有一排令箭,合计共三十枚。每一枚令牌上,都写着一个‘斩’字。曹朋径自走上前,在太师椅上坐下。
抬头,看了看天色。
随时清晨,却乌云密布。
“把犯人带上来,验明正身。”
随着曹朋一声令下,一百名囚徒被拉到了白芦湾的芦苇荡前。
邓芝和蒋琬两人,在台下手持名册,一一验明了正身。旋即邓芝来到台前,大声道:“首犯百名,已验明正身,请廷尉发落。”
“斩!”
曹朋探手,抄起一枚令牌,扔下高台。
从他牙齿间,生生挤出了一个‘斩’字。一百名赤膊大汉,头裹红帕,手持明晃晃大刀,走上前去。令那些犯人跪在了地上,随着张松一声高亢的嘶喊:“斩!”
一百口明晃晃大刀落下,刹那间人头落地。
鲜血从腔子里喷出,把芦苇荡染红。
大雨落下,将血迹冲刷,正一片大地,都成了红色。
“再验!”
曹朋面无表情,沉声喝令。
四周围观者,破口大骂。可是当那一百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地面滚动的时候,骂声突然间,戛然而止。
雨幕连天!
偌大的白芦湾,只有曹朋那一声冷酷无情的‘再验’二字,在回荡不息。
第二批犯人被拉上来,邓芝蒋琬,再次上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突然,就听一名犯人大声叫喊起来,“我等也是被迫,并非要对抗丞相。
将军饶命啊……对了,我可以举报。
我知道,我知道考城令,也曾参与其中!”
曹朋眉头一皱,不等邓芝等人验明正身,便抄起一枚令牌,甩出高台。
“斩!”
随着他一声令下,邓芝和蒋琬等人,也不敢再停留,迅速撤离。
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又是一百个人头落地。
差不多了,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从一百多个名字的名单上,牵连出两千多人,已经够了!如果继续牵连下去,天晓得要死多少人才算完结。
基本上,那些主力人员,都被一网打尽。
就算有些漏网之鱼,于大局无事于补。再追究下去,只怕范围会越来越广,事情也就会变得越来越麻烦。够了,就着2131人,莫再株连。
第三批……
第四批……
整整一个晌午,两千多人被拉上刑场。
在哭喊声中,咒骂声中,一声声冷戾的‘斩’字,从曹朋口中迸出。
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落地,一腔腔鲜血,喷溅……
整个白芦湾,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饶是那倾盆大雨,也无驱散在白芦湾上空弥漫的血腥之气。
行刑之初,对曹朋的骂声不断。
可是到了最后,四面鸦雀无声,竟没有一个人再敢出言。一种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那些来咒骂曹朋的人,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咒骂的勇气。
当一颗颗人头落地的刹那,他们有一种感觉。
就好像明晃晃的大刀,正朝着他们砍来……
算了,别骂了!
那是个心如铁石般坚硬的主儿。
只记得他写过陋室铭,却忘记了,他曾征战四方。
曹阎王!
所有人看着那高台上,面沉似水,神色平静的曹朋,脑海中浮现出了三个字。
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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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大雨止息。
一轮骄阳喷薄而出,照应着大地。
当最后31个人行刑结束的时候,曹朋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其实,在整个行刑的过程中,他所背负的压力,又岂是那些外人能知晓?
外表,仍做出坚强之色。
但内心里,却是不停的挣扎。
有好几次,他甚至想要站起来,大声呼喊:停下来,停下来吧……
可是,他最终还是止住了这种冲动。当善名离他而去,他必须要给家人,还有他的孩子们,多一层保护。而一个凶残之名,无疑是最佳的护卫。
那些要对付他,把脑筋动到他家人头上的家伙,要先想一想,今日这白芦湾的景象。
曹朋一怒,尸殍遍野!
这就是曹朋,所需要的结果。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当太阳升起,温度渐渐升高,那血腥气混合着各种气味,令人不由得作呕。
曹朋站起来,用手扶住了桌案。
脚下,有些发飘……
“公子,回去休息吧。”
沙摩柯连忙上前,低声劝说。
曹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但他拒绝沙摩柯的搀扶,而是一步步走下高台。
“阿福,别往心里去。
当年黄巾之乱的时候,死的人比这更多。”
黄忠见曹朋的模样,也走上前来。
“忠伯,我没事。”
脚下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染红。
一脚踩在地上,连靴子都被沾染了血迹。曹朋负手,环视四周……片刻后,他轻声道:“忠伯,烦劳你和孝直,把这里收拾一下,将这些人,都埋了吧。”
“喏!”
黄忠拱手应命。
“那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派人告之。”
黄忠正,邓芝蒋琬,还有张松庞德,纷纷应命。
沙摩柯牵着狮虎兽上来,曹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