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大帐外隐隐约约传来了喊杀声,更有隆隆战鼓声,不断响起,………,
沙摩柯惊怒道:“狗贼既然找死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着话他跳下了netg榻。只是这宿醉未完全醒来,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幸亏身边人手疾眼快,将他搀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与我披挂!”
几名亲随,连忙为沙摩柯取来了衣甲,为他穿戴妥当。沙摩柯披头散,赤足大步流星往外走,在大帐门旁,一把抄起那根沉甸甸的铁蒺藜骨朵,就冲出了营帐。此时的五溪蛮大营已乱成了一片。远处,沅水河面上船只川流不息!有数十艘大船在河上纵横,将源源不断的兵卒送到虬龙滩上。这些曹军,清一sè黑甲长刀,脸上还抹着黑灰,在夜sè中格外狰狞。
河对岸,灯火通明!
一队队兵马正列阵在河滩。
船只往来穿棱,将曹军从河对岸接送过来。这些曹军一下船,便右刻向五溪蛮人的营地起了冲锋。一员夫将,手持一口百炼龙雀大环刀,在人群中奔行而走。大刀舞动刀云翻滚,只杀得五溪蛮人狼狈而走。沙摩柯虽然读过兵书,却算不得兵法大家。在设立营寨的时候,甚至没有设置鹿角拒马等防御物品,以至于曹军一下子就冲进了营地。
五溪蛮人悍勇好战!
但更多时候,他们的战斗方式没有任何章法。
在山中,五溪蛮人借助他们长年生活在山里的优势,所以常常能大获全胜。可是一旦失去了地理的优势五溪蛮人的战斗方式,就显得极为原始。他们的武器衣甲都非常落后,攻击的时候,完全是凭气血之勇。一旦遭遇危险,就会迅失去斗志,而后四散奔逃如果是在山里,他们能借助对地形的熟悉,拖垮对方,而后反身一击。但是在虬龙滩,五溪蛮人就乱成了一锅粥。
沙摩柯赤足在地上奔行,手中铁蒺藜骨朵挥舞,每一次挥击,必有一人丧命。
他大声吼道:“休要慌张,给我顶住!”
他武艺虽然高强,却无法稳住局面。而且,宿醉之下,他虽然一连轰杀十数名曹军士兵,非但没有令曹军后退,反而jī起了曹军的怒火。曹军蜂拥而上,令沙摩柯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这时候,那曹军将领健步冲到了沙摩柯跟前,二话不说,轮刀就砍。
沙摩柯连忙举铁蒺藜骨朵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他崩开了那员曹将的大刀,可是那刀上巨大的力量,却震得沙摩柯噔噔噔连退数步。两tuǐ微微有些软,但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曹将,可敢通名?”
那员曹将,身高近九尺,体格魁梧壮硕。
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威风凛凛。刚才和沙摩柯交击一次,他虽然占了主动出击的光,却没占到太大的好处。相反,沙摩柯铁蒺藜骨朵上巨大的绷劲儿,险些让他手中大刀脱手。
听闻沙摩柯询问,那曹将厉声道:“某家零阳校尉魏延,再吃我一刀!”
龙雀大刀轮开,刀光闪闪。
沙摩柯不知道魏延是谁,但也不敢小觑。
他抖擞精神,舞动铁蒺藜骨朵和魏延打在一处。
如果单从武力上而言,魏延不是沙摩柯的对手,或者说要逊sè半筹。这沙摩柯的武艺,已近一流武将的水准,加之天生神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可是,沙摩柯晚上喝得酪百大醉,匆忙间应战,宿醉未醒。
铁蒺藜骨朵势大力沉,但打得久了,也不免感到气虚力乏。
魏延知道,比力气,他不是对手!
但他又岂是善与之辈?
魏延早年间也是一员猛将,虽然一直没能达到一流武将的水准,也已经是准一流的高手。
刀法精妙,加之这些年来保养得当,气脉悠长。
既然力气上比不过,那就用刀法取胜于是乎,魏延刀法猛然一变,一改先前大开大阖的路数,尽走那小巧狠辣的招数。龙雀大刀翻飞,却不与铁蒺藜骨朵硬碰硬,刀刀尽走诡谪之路,把个沙摩柯杀得,渐渐抵挡不住,喘息不止。沙摩柯口中不时出如雷怒吼声,却奈何不得魏延。随着魏延不断把距离缩短,猛然间把龙雀大环反手插在地上从腰间拔出佩刀贴身肉搏。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长而沉,可是一旦失去了空间的优势,立刻变得束手束脚。
不过魏延想要干掉沙摩柯,显然难度不小。
盖因这沙摩柯虽然身形庞大,却步伐灵活,更兼之皮糙肉厚。
魏延几次砍中了沙摩柯,都未能达到目的,反而被沙摩柯几次反击,险些身受重伤。两人刀来棍往打在一处。魏延胜不得沙摩柯,但沙摩柯也奈何不得魏延。只是如此一来,五溪蛮人群龙无。而在河对岸,又一支兵马渡河而来一员大将站在船甲板上,指挥兵马冲上河滩。
此人,正是驻守夷道的大将,文聘。
“公子以为平荆南,当从何处着手?”
法正悠悠然问道。
曹朋想了想,便立刻回答:“自然是夺取长娄。”
“哈哈,长沙自然要夺取,可是总要有一个突破口。
刘磐经营长沙多年根基稳固。而今他把长沙拱手送与刘备看上去,刘备根基不稳,然则只要用好了刘磐,刘备便可以统帅长沙。
况乎那刘玄德,乃是一个手段高妙,很善于拉拢收买人心的家伙。他在荆州这么多年虽说最后败于公子,可依旧打造了属于他的力窭。
荆南,地势复杂有山蛮作乱。
而刘备能招揽五溪蛮人,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五溪妾人容易拉拢另一方面则是刘备借五溪蛮人,向荆南山蛮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果被他彻底收服了荆南山蛮,则公子yù平荆南,必困难重重。
江东,不足虑!
刘磐,亦非公子之敌。
若定荆南,先平山蛮唯有让那些山蛮老实下来,公子再征伐刘备,必可以事半而功倍。”
初至汉寿,法正便向曹朋显出了荆南三策。
而这三策之中的第一策,便是要令荆南山蛮臣服在这一点上,刘备已抢了先手。他重金结好五溪蛮,又在武陵进行大移民,让出了辰阳两县于飞头蛮居住,释放了足够的善意。问题是,同样的方法,曹朋肯定不屑于使用。那该怎么办?
法正说:“刘备而今结交山蛮,颇有成效。
但若公子现在出手,也不算太晚山蛮多疑而狡诈,不会轻易臣服。而且,山蛮大多趋利避祸,有好处的时候会奋勇争先,一旦遭遇危险,必然止步不前。所以,正以为yù定荆南,先取山蛮:yù取山蛮,先定五溪蛮。打了五溪蛮,山蛮自然动摇,而后止步而观望。
到那时候,公子再以怀柔之法,予以小利,则山蛮必然归附。”
“可是,五溪蛮人狡诈。”
曹朋苦恼的说:“这些人常年在山中生活,入山围剿,难有效果……………,但不知孝直如何教我?”
“既然入山不好打,那就把他们引出来……
只要打了五溪蛮,就算是断去了刘备一只臂膀。到时候他在荆南,单凭刘磐留下来的那点根基,又任何与公子对抗?”
法正的思路非常清晰,那就是先打山蛮,斩其臂膀。
想想,也颇有道理。
刘备有山蛮相助,如果在交锋的时候,这山蛮不停的袭扰,必然会给曹朋带来巨大的损失。
引出来打!
这就是法正的谋略……
与此同时,曹操已集结好了兵马,随时准备出击。
曹朋也不想山蛮在这种时候,拖住曹军的后tuǐ。既然如此,那索xìng谋划一局大棋!曹朋把这个想法,与荀或商议之后,荀或立刻表示了赞成。为了保证曹朋这一次战斗的顺利进行,荀或甚至自作主张,从路招和乐进两人手中,又各自抽调了五千兵马,合计万人交与曹朋指挥。
也只有荀或有这样的权力!
在这一次的行动中,荀或在最大程度上放权给曹朋,他只负责调派轻重和兵员,供曹朋指挥……
随着文聘兵马渡河,五溪蛮人再也无法坚持。
沙摩柯也惊慌失措,与魏延缠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后,猛然跳出圈外,拖着铁蒺藜骨朵就走。
有亲随拼死拦住了魏延,又为沙摩柯牵来了坐骑。
“小王,休要恋战,突围再说!”
沙摩柯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催马就走。
魏延连杀六名五溪蛮人,却见沙摩柯在火光中,已朝着南面远逍而去。不由得恼怒万分,顿足怒吼。
虬龙滩不适合骑军冲锋,的确是一桩头疼的事情。
若有战马在,焉能让那沙摩柯逃走?
不过……
你真的能逃走吗?
魏延冷笑一声:友学设下十面埋伏,为的就是要把你们这些蛮子一网打尽……………,既然来了,想走?
嘿嘿!
想到这里,魏延嘴角一翘,而后转身重又杀入战场。
沙摩柯骑着马,狼狈而逃。
在他身后,五溪蛮战士紧紧跟随,一路朝着壶头山方向退走。
身后的喊杀声,渐渐的弱下来。
沙摩柯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勒住了战马。
回头看。只见跟着他逃离战场的五溪蛮战士,甚至不足千人!沙摩柯不由得悲由心生,甚至有一种回身再杀入战场的冲动。
“小王,咱们怎么办?”
沙摩柯看着一个个精疲力竭的五溪蛮战士,咬了咬牙,沉声道:“去雪峰山!”
“雪峰山?”
“刘皇叔已派人在雪峰山接应,到时候咱们汇合了刘皇叔,再杀回来,报今日之仇!”
回壶头山?
哪有那个脸啊!
当初老爹就不同意出兵,沙摩柯一力坚持。
可没想到,还没有抵达益阳,就几乎全军覆没。这时候若回去了,再想要报仇,不知要何年何月。
以老蛮王的脾气,是断然不会再出兵。
毕竟五溪蛮人的人口就那么多,八千人没了哪里还有余力,继续出兵?唯有请刘备帮忙,才能报仇雪恨。沙摩柯想到这里,拨转马头,厉声道:“儿郎们,今日奇耻大辱,若不得报,焉有脸面回乡。咱们去雪峰山,到时候与那些汉家狗拼死一战,方能洗刷今日耻辱。”
“报仇雪恨!”
“洗刷耻辱……”
五溪蛮战士,不由得群情振奋,振臂呼喊。
沙摩柯点点头,刚要下令出。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隆隆战鼓声,如雷铁蹄声响起,从黑暗中,猛然杀出了一队骑军。那骑军清一sè的西凉大宛良驹,马上骑士轻甲短弩长刀。
为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掌中一口大刀。
火光照映下,他一马当先冲向五溪蛮人,颌下一部灰白胡须,随风面动。
“山蛮小贼,竟敢犯我家公子威风!
你家黄老爷在此侯尔等多时,还不与我下马投降。”
沙摩柯大吃一惊,忙舞动铁蒺藜骨朵而上。但见那老将军人如下山猛虎,马似出海蛟龙,眨眼间就来到了沙摩柯的近前。黄忠端坐马上,虎目圆睁。手中大刀抡起,挂着一股子罡风历啸,口中一声如雷巨吼,刷的就朝着沙摩柯迎头劈下。
沙摩柯举铁蒺藜骨朵相迎,铛一声巨响!沙摩柯只觉得两臂麻,两耳嗡鸣,两眼直冒金星。
这老儿好大的力气!
一双手,虎口迸裂,鲜血淋漓。
而胯下的战马,更希聿聿惨叫着,连连后退。
沙摩柯拼命勒住了战马,可是没等他回过神来,黄忠再次到了跟前。
小蛮子,好本事,再吃我一刀。“说话间,黄忠在马背上猛然间长身而起,大刀劈落,罡风更盛。
大刀撕裂空气,竟出一种刺耳的锐啸,一抹淡淡的残影,出现在沙摩柯的眼角。沙摩柯吓得,连忙再次封挡,只听铛铛铛,在眨眼间,黄忠连劈三刀,而沙摩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算是将那三刀给挡住。
挡是挡住了……
可是沙摩柯的脑袋,都已经木了。
手臂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一样,铁蒺藜骨朵再也拿捏不住,一下子脱落在地上。
“老头,好力气!”
判…子,你也不差“……黄忠大笑,催马上前。
二马错蹬的一刹那,他猛然反手推刀回斩。
沙摩柯这时候已经没了力气闪躲,眼睁睁看着那口明晃晃的大刀,照着他的面目看过来,可身子却无力闪躲。
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哪知道,黄忠脸上突然闪过一抹不忍之sè,大刀便推为拍,啪的一下子,便将沙摩柯拍翻马下。
沙摩柯被摔得眼冒金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可是黄忠已拨转马头到了跟前,手中大刀一落,刀背压住了沙摩柯的肩膀,往下一压,生生把沙摩柯给按在了地上。
六小子,若识相的,还是老实一点,否则休怪某家,刀下无情!”
那冰冷的刀锋贴在脖颈上,让沙摩柯顿时清醒过来。
“只这点本事,也敢助纣为虐”黄忠冷笑一声,突然间气沉丹田,厉声吼道:“五溪山蛮听真,尔等小王已落入我手,还不立刻弃械投降,更待何时?”a。
卷一 第670章 序幕
长沙郡,临湘。
刘备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小校,半晌后才开口道:“你是说,曹朋退兵了?”
“是!”
小校风尘仆仆,自益阳赶来。
他喘了口气,大声回答:“昨夜曹军营地中彻夜击鼓,至寅时也未止息。刘将军感觉诧异,于是派人打探。没想到偌大曹营,竟成了一座空营!曹军悬羊击鼓,悄然撤离……刘将军感觉有些不正常,所以命小人前来禀报主公。他已通知了太史慈将军,联手查探敌人行踪。”
悬羊击鼓!
刘备突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得知益阳被围的消息后,刘备就彻夜难寐。按道理说,而今曹军撤走,他本应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何,这心里面沉甸甸的,让刘备很不舒服。他已命吕吉和向条二人各领一支兵马,驰援益阳。没想到,这援兵刚派出,曹军便撤兵离去,而且走的是如此诡异和匆忙。
这件事里面,透着一丝yīn谋的气息。
刘备让小校下去,命人把马良找来,将事情告知马良。
“季常以为,那小贼究竟在耍什么手段?”
马良闻听后,也不禁浓眉紧蹙。
诸葛亮不在长沙,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马良的身上。这段日子,马良过的并不轻松,整个人显得清瘦了许多。
他沉吟片刻后,突然1ù出一抹惊骇之sè。
“主公,我们上当了!”
刘备先是一怔,旋即醒悟过来,脱口而出道:“你是说,五溪蛮?”
“正是!”
刘备毕竟是戎马半生,在大局观上虽略有薄弱,但在战术方面,绝对是一位大家。否则,他也不可能凭借着薄弱的力量,和曹操周旋了十几年。所以,马良一提醒,刘备就立刻现了不妙。
为缓解益阳的压力,刘备请出五溪蛮参战。
可如果曹朋的目标并不是益阳,而是五溪蛮……
刘备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站起身来,大声道:“请翼德前来。”
“主公,此时让三将军前往,恐怕已经晚了……曹朋小儿既然自益阳撤兵,说明他已经达成了目标。
五溪蛮,危矣!
若再冒然令三将军出马,弄个不好,反而会中小贼埋伏。
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应该尽快与五溪蛮取得联系,打探清楚消息,再做决断。同时,主公当立刻派人往辰阳两地,安抚当地飞头蛮。如果五溪蛮真的败了,恐怕整个荆南山蛮,都会随之改变态度。那小贼最擅长敲山震虎……他这次耍的好手段,主公还需尽快补救,否则必有变故。”
“可是……”
“主公,事到如今,已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