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的意思是,帮我盯着这小子。”
贾星有些不友理解,但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这贾诩,太可恶了!”
曹朋回到府中,在佛堂里暴跳如雷,“我又为招惹他,他竟然差一点坏了我的财路。”
李儒身披一件裘衣,颇为悠闲的掏着耳朵。
等曹朋骂完后,他才不阴不阳的开口道:“依我看,你何止是招惹他,还坏了他的大事呢。”
“此话怎讲?”
“曹孟德多疑,心机之深,少有人可比。
贾文和初来许都定想着韬光养晦慢慢来,可你却好死不死的在曹操跟前说了一句想要拜他为师的话,等于把他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公子,你可不是那市井小民你一篇《八百字文》,得天下人赞叹……你想拜贾文和为师?岂不是把他给抬到了桌面上,下不来吗?”
“下不来,就呆着。”
曹朋气呼呼的道了一句,旋即又笑了。
“若非先生提醒,我险些不知这其中奥妙。”
“那家伙,不谋则已一谋必杀,他倒也没太大恶意,就是想出口气,恶心你一下吧。”
“那我,就给他恶心回去。”
“哦?”
曹朋搔搔头,苦笑道:“不过我还没想好,怎么才能恶心到他。”
李儒眼睛顿时澄亮,轻声道:“这还不容易?他越是不想出风头你就越要让他出风头……”
曹朋一怔,不由得嘿嘿直笑。
“说得好,说得好!”
这心里面就盘算起来,该怎样恶心到贾诩当晚,曹朋在府中设宴,宴请魏延。
两人自汝南一别之后,已有两年多没见过,这一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更生出许多感慨。
想当初,魏延不过是一个大头兵。
而今”他已成为曹操眼中的大将。回来这一段时间里,曹操几次召见他,询问他很多事情。
看得出”魏延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家伙,即将飞黄腾达。
为此”曹朋和他连干了好几碗。两人谈起九女城,说起夕阳聚,还聊到了当初死战不退的唐吉。
“阿福,还记得咱们当初的誓言吗?”
“恩?”
“总有一天,咱们要马踏江夏,拿住那黄射,千刀万剐。”
在曹府门前,魏延拉着曹朋的胳膊。
曹朋郑重的点点头,“魏大哥放心,我没有忘记!”
可是,这心里面还是有些矛盾。黄射,断然不能放过…………但我答应了月英,会饶他性命。
可昔年头阳武卒的仇,却不能忘却。曹朋送走了魏延之后,不禁心事重重,彻夜难寐“……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月英,我该如何选择?
建安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大河两岸,突降暴雪。
这也是建安四年,最后一场雪吧!
刘延登上了城头,举目眺望苍茫原野。之见大耳上下,千里冰封,茫茫苍原,染成了白色。
这两天,河对岸的袁绍军很安静。
安静的让刘延心里面有点发慌……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不太可能出现什么战事,毕竟马上新年,大家的心思未必集中在这上面。可对于即将决战的双方而言,每一次时机的出现,都有可能产生出极为严重的后果。
这么大的雪,万一袁绍军攻过来的话,那还真不太容易防御。
“城中百姓,可迁移完毕?”
刘延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问道。
曹操把东郡交给他,使得刘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东郡,是最前沿。一旦双方开战,东郡首当其冲…………所以,刘延决意,将白马县的百姓全部迁移至濮阳。这样一来,双方即便开战,也能有足够的缓滟想到这里,刘延又叹了一口气。
哈气从口中喷出,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太守,大事不好!”
就在刘延准备下城的时候,就见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上来。
“袁绍军,袁绍军………
一股寒气从腰间升起,顺着脊粱骨直冲头顶。刘延一个哆嗦,连忙冲上去一把抓住了斥候。
“袁绍军怎么了?”
“袁绍军,渡河了!”
“啊?”
刘延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眼前直冒金星。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袁绍居然出兵了?在这个时候出兵?
“可看清楚有多少人马?”
“大约有数千人,正朝这边赶来。”
刘延连忙跑到箭楼上,头伸出垛口向下观瞧。一批批百姓,正携家带口的鱼贯往城外走出去。
这如果要被袁绍军追上的话,必然是死伤惨妻。
“传我命令,立刻让他们回来。”
“可是………
“休得赘言,马上传令……来人,即刻向濮阳求援,恳求徐晃将军出兵援救。来人,给我抬刀备马。”
说话间,就听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刘延忙凝神观瞧,只见天尽头,一股雪尘滚滚而来。
“是喜绍的骑军!”
有军卒一眼便看出了那雪尘的来历,大声嘶喊。
此时,城外的百姓,已经开始往回走。只不过,出城容易,进城却难。许多人聚在一起,堵着城门口,使得城门一时间也无法关闭。看那雪尘扑来的速度,估计很快就会抵达城下。
刘延也顾不得许多,跨上马,抄起大刀,率领军卒冲出城门。
这一路上,他连砍了十余个堵在城门口的百姓,而后才算是清出来了一条通道。
“我乃东郡太守刘延,尔等速速列队进城,不得慌乱。某家会领兵卒在城外阻拦敌军,但有一人未入城,刘延绝不退兵。”
“大人,“”
也许,是刘延的这个保证产生了作用:也许是生死关头,百姓们也知晓轻重。
城门外的百姓,开始有序的进入城内。与此同时,刘延命人列阵在城下,一个个紧张万分。
“若我战死,可由白马令暂领军事,闭门不出,静待援军。”
“喏!”
刘延吩咐妥当之后,立马横刀,站在阵前。
风很大,卷裹着雪huā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一队铁骑似洪流般,出现在视野当中。为首一员大将,黑盔黑甲,胯下马,掌中一口大环刀,就好像是踏踩着狂风暴雪般,冲向城门。刘延的瞳孔,骤然一缩,心里更加的紧张,…
“快关城门!”
刘延突然大声叫喊。
也就在这刹那间,飞骑而来的大将爆出一声巨吼:“我乃大将颜良,敢拦我路者,杀无赦!”
卷一 第291章 河北四庭柱(1/3)
风雪止息,天地间白皑皑,一派苍茫。
深冬时节的太阳,看上去似乎很明媚,但实际上,却散发出刻骨的寒意。这也是严冬在建安四年的最后一次肆虐”可是却冷得骇人,冷得让人感到难受,冷得让人……,…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从濮阳到白马的官道上,一队军士正飞快行进。
战马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冰寒的气温下,格外清晰。呼气成冰,似乎并不是一句形容词。
徐晃不停的催促兵马加快行进,心中更感到焦躁不安。
袁绍军在年关突然发动攻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前袁绍按兵不动,甚至还后撤百里,让许多人都以为,至少在年前,袁绍不会出击。这些人当中,徐晃也算其中之一……谁也没想到,袁绍这一手以退为进,竟迷惑了许多人。就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强渡大河。
袁绍这一出手,颇有雷霆之势。
至少在徐晃看来,与此前袁绍的行为方式,有巨大的变化。
高明啊!
徐晃不禁由衷感慨”同时又觉得奇怪,是什么人,为袁绍出了这么一个计谋呢?
“距离白马,尚有多远?”
“回将军,照这个速度,大约在正午之前,就可以抵达白马。”
“也不知道,刘太守能否坚持住。”
徐晃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下身后行进中的兵马,沉声道:“传令三军,加快行进速度,务必要在正午前抵达白马。”
“喏!”
传令兵飞马而去,可徐晃心中,却更觉不安。
但他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所以只能催促兵马,加快行进速度,尽快夺回白马。
自濮阳至白马,必经一处干泪的河滩。
此地因战国时期,赵国大将廉颇屯兵驻守,故面名为赵营。
河滩地势平坦,无甚险要地势。加之河床干涸,使之城外一块方圆数十里的旷野,极为冷清。
赵营距离白马,有三十六里,距离濮阳,四十里,正位于两地中垩央地带。
行至此地,徐晃呼一口浊气,正要下令加速前进。忽见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在他面前停下。
“将军,前方有一支人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哦?”
徐晃一怔,沉声喝道:“是何方兵马?”
“看旗号,似是袁绍麾下大将,颜良所部兵马。”
颜良?
徐晃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露出警惕之色。
早在杨奉帐下效力的时候,他就听说过袁绍麾下猛将如云。其中,尤以四人最为显赫,号河北四庭柱。这四个人分别就是河间的张邻高览,邯城的颜良文丑。其中”又以颜良文丑最为悍勇,号称河北双臂。意思就是说”这两个人,就如同袁绍的左膀右臂,地位显赫。
想当初,二十二路诸侯讨伐董卓。
在记水关被华雄阻拦,连斩关东盟军十数员大将。
袁绍就曾言:若我上将颜良文丑在,那容得华雄张狂?后来,这华雄被孙坚设计,斩杀于关下,孙坚也因而成名,成为诸侯之中的翘楚人物。但也因此,孙坚和袁术结下了仇怨……
徐晃是个很稳重的人,闻听颜良率部拦住去路,就知道事情不妙。
难道说,白马已经告破了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下令,“三军止步,列阵迎敌。”
在这个时候,徐晃不能退,只能前进。
他若是撤兵的话,颜良定然会趁势掩杀……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己方势必溃败。所以,先稳住阵脚,而后再做打算。
徐晃刚下令列阵,颜良率领兵马,已逼近跟前。
那颜良,跳下马,身高八尺开外,生的膀阔腰圆,威武雄壮。胯下一匹乌雅马,掌中一口大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两军列阵对垒,颜良催马就冲出旗门。
“某家颜良,徐公明可在?”
徐晃这时候,自然不可能露出半点怯阵之意,催马就到了阵前。
“颜良,徐晃在此。”
“徐公明,废话不与你多说,今我家主公奉天子之诏,出兵讨逆,要清君侧,振朝纲。白马如今已经被我拿下,刘延也已成某家刀下亡魂。你若是聪明,即刻下马投降”我可在主公面前为你美言,保你高官厚持……,…但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某家,送你与刘延作伴。”
刘延”果然被杀!
徐晃心中一颤,突然大吼一声,“颜良休要张狂……曹公奉天子以令不臣,乃众望所归。你家袁绍老儿,出四世三公之家,受朝廷厚恩,却不知报效朝廷,拥兵自重,方才是真正的国贼。某家得曹公厚爱,焉能做那袁本初跟前的恶犬?颜良,待我杀了你,与刘太守报仇。”
说罢,徐晃摘下铁矟,催马就冲向颜良。
颜良也是勃然大怒,轮刀迎上。铁蹄踏踩河滩,建起冰屑飞溅……虽然没有交过手,可是两人这一冲锋,徐晃就觉察到不妙。颜良人马合一,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般,气势惊人。
这种阵前交锋,气势尤为重要。
颜良大刀一出来,徐晃就知道,这家伙比自己强上一筹。
可是,他却无法后退,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没有退路……若后退,必然是一场溃败接蹲而至。如今所能寄托的,就是自己胯下这匹宝马。但不知,凭借曹汲的马中三宝,能否与颜良周旋?此时,曹级所献的马鞍,马镫和马蹄铁,只在小范围内使用。除虎豹骑之外,就是曹操麾下那些心腹大将,或者超一流的武将可以配备此等装备。徐晃,也正是其一。
两匹战马长嘶,刹那间照面。
徐晃二话不说,挺铁捎分心就刺。
这一矟刺出”撕空带着一声历啸,快如闪电。
而那颜良却嘿嘿一笑,大刀向外一翻,正劈在铁矟矟脊之上。巨大的力量,令徐晃在马上不由得一晃,手臂顿时发麻。铁矟向下一沉,便失了方向。而两匹马继续冲锋,颜良大刀压着徐晃的铁矟,扑棱一翻,顺着矟杆刷的向上一堆,横抹而出。由凝重而轻灵,转换自如,令徐晃格外难受。只觉手上铁矟一松,紧跟着大刀就抹了过来。吓得他连忙竖起铁矟,一式铁门闩,锁的崩开了颜良这迅猛如雷电般的一击…随后,二马错蹬,便分了开来。
手”微微有些颤抖,徐晃咽了。唾沫。
他拨转马头,一咬牙,再次策马冲出。
而颜良大笑道:“徐公明,身手不弱,可惜非某家对手。,比力气,颜良比徐晃要强横许多。两人虽然都属于那种超一流的猛将,可超一流之内,也分有登基。似颜良,几近超一流的中等水准”而徐晃却只是超一流的末流。虽说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差距,在对阵时,却足以要了人的性命。若非马中三宝,徐晃刚才就有可能丧命。凭借着马镫的承重力,使得他在马上坐稳身形。这一次,他再也不敢留有半分力量,与颜良斗在一处。
斗将,是一种极能提升士气的战法。
虽然自有汉以来,讲求阵法和战术,可斗将仍然是两军对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凭借着马中三宝,徐晃和颜良斗了二十余合,仍不分胜负。颜良大刀忽而快如闪电,忽而凝重若泰山压顶,快慢轻重,变幻莫测……徐晃咬着牙,一杆铁矟上下翻飞,呼呼作响。
两人斗了三十个回合之后,徐晃忽听本阵后方大乱。
他连忙虚荒一矟,跳出战圈。
抬头向本阵看去,只见一支铁骑,大约有千人左右,呼啸着冲入阵中。
那为首大将,黑盔黑甲,胯下一匹青鬃马,掌中一杆丈八蛇矛……
“徐公明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是张飞!
徐晃大惊,连忙拨马想要救援。
可是颜良又岂能容他逃走,催马便把他拦住。
“徐公明,你的对手是我,要往哪里走。”
大环刀呼呼作响,挂着风雷之声,刀云翻滚。徐晃本就比颜良弱两分,靠着装备才算是打成平手。可现在,一头猛虎出现在他的身后,徐晃哪里还有心激战,只七八个回合,便被颜良杀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而另一边,张飞蛇矛翻飞,枪枪见血。
颜良的部曲也发动了冲锋,把曹军杀得几近溃败。
张飞狞笑着,挺矛冲向徐晃,“徐公明,拿命来。”
一个颜良,已经让徐晃快要抵挡不住,若是在加上一个张飞……
徐晃也不是不知道进退的人,手中铁矟猛然发力,枪疾马快,一连三枪逼退了颜良之后,拨马就走。
他这一走,曹军更是群龙无首,瞬间溃不成军。
颜良和张飞合兵一处,二话不说,直追击十里,方才罢休。
徐晃这一败,可真是凄惨。
他从濮阳出发时,带了近四千人,可杀出重围之后,身边只剩下寥寥六七百人而已……
白马既然已经失掉,那必须尽快返回濮阳,呈报许都。
想到这里,徐晃不敢逗留,带着残兵败将,朝濮阳方向败退。
到傍晚时分,濮阳城已入眼中。
徐晃长出一口气,马上加鞭,来到了城门外,厉声喝道:“城上何人值守,速速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