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君明和仲康二子,皆已返回许都,言邓叔别已掌控海西,站稳了脚跟。”
“迁海民,屯田?”
曹操露出惊奇之色,半晌后突然勃然大怒。
“独臂参军好不知事,如此妄为,实不可原谅。文若,你立刻手书一封,即日送往海西,对牟叔剁严加斥责,命他休得在海西,再生事端。”
曹操这突然变脸,让花厅里众人不由得一怔。
既然曹操翻脸,那就没有必要再讨论平去,所以众人也就随之闭口不谈。
又商议片刻,众人散去。
曹操却唤住了郭嘉和董昭二人,领着他们来到了花园里。
“公仁可知,我刚才为何发怒?”
董昭摇摇头,表示不太明白。
而郭嘉却笑道:‘主公,所为虎邪?”,
“举孝果然知我。”
曹操一扫先前在花厅里的冷厉之色,哈哈大笑起来。
“公仁,你且与我细细讲来,这海西的事情。”
董昭身为司空祭酒,等同于秘书长的角色。所有过往公文,都熟记于心,对于海西的事情,倒也不算陌生。于是,他把海西发生的种种事情,详细告之曹操。哪知道,曹操却眉头紧蹙。
“这邓叔孙身边,似有人为之谋划啊。”
“哦?……
“听之前文若和奉孝所言,邓稷此人虽有才学,但毕竟小吏出身,这格局有些狭小。我原以为,他若能站稳海西,至少需半年时间。哪知短短数月,他不仅站稳了脚,还将海西控制于手中。此当非他所能……若真有此大才,只怕文若和奉孝,早就想我推荐,是也不是?”
“这个……”
曹操笑了笑,“那稷身边,有何人相随?”
“初时,只陈留濮阳闺为其佐吏,除此之外,似只有一个内弟相随c”“内弟?”
“就是河一工坊监令曹隽石之芋,名叫曹朋。据说此子颇有才学,早年间还得到鹿门山庞德公所重。只是后来因得罪了黄射,举家逃离,所以并没有拜入鹿门山。哦,这曹朋就是那小八义的发起者,也是小八义中年级最幼者……不过那份金兰谱,就出自于他的手笔o听说此子不但与子廉相熟,连妙才也非常赞赏。”
“是吗?”
曹操闻听,顿时来了兴趣。
郭嘉笑道:“此前叔剁赴任途中,曾助妙才将军剁灭了一伙山贼。据说,乓是这曹朋带人潜入贼穴,将贼人全歼。妙才请他饮宴时,这孩子却不告而别,只留下一首五言诗。我爱其诗词豪迈,故也记得内容。主公若有闲暇,嘉可试记之……”
“赵客馒胡缨,吴钩霜雪明……”
郭嘉负手,在曹操面前吟诵,一阙侠客行,自口中出。
曹操静静聆听,脸色如常。
待郭友背诵完毕之后,他一言不发,走进园中凉亭坐下。
“果是隐墨之子啊。“他突然一笑,并未作出评价。
可就是这一句话,郭嘉就明白了曹操的心意。
“如此说来,邓叔孙之谋者,就是那小曹朋吗?”
董昭搔搔头,轻声道:“未曾想,曹隽石有子若斯邪?主公,我可是听说,这小曹朋武艺高强。此前在下郊时,曾独斗吕布帐下八健将之一的宋宪。”
“哦?”
曹操顿时又有了兴趣。
从九月起,他先功袁术,后打张绣。
几乎很少歇息,所以消息并非特别灵通。似曹朋和人交锋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去专门禀报,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小了”卜的曹操根本不可能去关注。
郭嘉说:“我也听人谈过此事……而且还听说,他和吕布交过手?”
董昭不由得笑了,“若他真有此等本领,当初又怎可能被黄射逼得逃走?只怕刘表也不会答应。不过,他的确是和吕布交手,但并非他一人,而是和典满许仪两人联手。”
曹操极有兴起的问道:“他们支撑几合。”
“这个……连一个回合都没能撑住。据说如果不是吕布手下留情,他三人如今怕已丢了性命。为此君明和仲康恼怒不已,把典满和许仪紧急召回,并严令二人不得出门,在家中苦练武艺。”
“连一招都没能撑过……”
曹操这兴趣,顿时少了许多。
他搔了搔鼻子,话驿陡然一转,“刚才公仁所说之策,奉孝以为如何?”
“我以为,甚好。”
“可是……”
“我知主公心中所忧,但依我看,并不足为虑。”
“你是……”
“狮儿之勇,难与相争。但他性情暴烈州直,多随其父。
征伐江东以来,剔伯符与江东士族,颇有龌龊。当地宗帅,大都是迫于其淫威,不得不低头。
我有一计,可令狮儿丧命。”
“哦?”
“不错此事非一蹴而就,需细细筹谋。若主公信我,可将此事交与嘉谋划。不出三年,嘉必令狮儿,命丧九泉,为主公除此心腹之患。”
曹操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眸光闪烁,盯着郭嘉凝视许久,突然间呵呵笑了起来。
儿i命不久矣。”
他起身道:“此事就交由奉孝,但愿得我能早一日听到佳音。”
“嘉,必不负所托。”
郭嘉躬身应命,董昭也在一旁,轻轻点头。
他开始为孙策感到悲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孙伯符锋芒太露,如今被郭奉孝盯上,只怕这小命,真不久矣!
可钱了!
初春时节,万物萌生。
曹朋一行人在班春日的第三天,与那稷洒泪而别,离听了海西。
本来,吕蓝也想跟着曹调一同前往广陵县,却被祈儿阻拦。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吕布的女儿!
如果真去了广陵,不晓得又要惹出什么祸事。
再者说,呆在海西还好,广陵距离下那就显得有些远了。
莫说吕布不会答应,恐怕貉蝉也不会赞成。
无奈之下,吕蓝只好留在海西。不过与曹朋分别时,她还笑嘻嘻的拉着曹朋,要曹朋回来时,一定要去下郊找她,与她说一说广陵的趣事。曹朋无言以对,只能搪塞着,答应下来。
也不知这一走,还能再见吗?
至少曹朋心里没底儿!
他知道,曹操断然不会放过吕布。
如果说此前曹操还对吕布有几分爱才之意,那么现在……刚打了袁术,便又和袁术来击刘备。如此反复之人,莫说是曹操不会放过他,就连曹朋也觉得吕布这举动,的确是有点犯傻。
倒也不是说不可以打刘备,关键是你怎么能和袁术联手?
那可是反贼!
即便袁术出身四世三公,但反贼就是反贼。你没看见连袁绍都急急忙忙要和袁术划清界限,你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偏偏又自己跳进去。
曹操若不打你吕布,他又如何奉天子以令诸侯呢?
唉,这无脑的吕奉先啊!
这些话,曹朋也只能心里面想一想,却无法说出。
离开海西之后,曹朋等人沿着游水南下,在淮浦停留一日,等到了陈群。
曹朋这次前往广陵,也是做了准备。除了夏侯兰王买之外,还有步莺和郝昭随行。同时,在曹楠的一再要求下,曹朋这一次还带上了一个女人。就是那随着曹楠一起来海西的郭寰。
曹楠的理由很充分:你一人在外,总需要随身有个人照顾。
别的人,她不放心!郭寰一家都在曹家,自然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若不同意,我跟你去广陵!
开玩笑,曹朋怎么可能让曹楠随行?
若真是那样,第一个和他翻脸的,肯定就是那稷。
没办法,曹朋也只好带上了郭寰。
不过他也必须承认,郭寰的确是一个懂事儿的女孩子。至少走了这一天,她也没添什么麻烦。
其实,郭寰挺能吃苦。
在铜鞍的时候,她就是家生子那种性质。
郭永祖世都是侯家的家臣,所以郭寰也吃了不少的苦,懂得察言观色。
她看得出来,曹朋似乎并不想带她去。可既然跟上了曹朋,那她就必须要懂得曹朋的习惯。
一路上,郭寰坐在马车上,看护着濮阳闺送给曹朋的那一箱子书,一丝不芶。
与陈群在淮浦汇合之后,第二天便渡过淮水,算是进入谁南o淮南的地势,与海西有大不同。丘陵密布,此起彼伏,水道纵横,河路复杂。
好在步莺是土生土长的淮南人,所以这一路上,倒也没走什么弯路。加之曹朋这一行人人数众多,郝昭和他那二百部曲,更是透着刻悍气质。有些山贼盗匪,看到了也会远远躲开。
“友学!”
渡过淮水之后,步驾突然拉住了曹朋。
“我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什么事?”
“我……想去一趟盯台。”
“吁台?”
曹朋不由得有些疑惑,便问道:“子山先生去吁台做什么?”
“这个……”
步莺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友学,你有所不知。我家中没有什么人,父母走的也早。卜时候,多亏了我族中一个婶婶照拂,所以才有今日。以前我是没什么条件,所以也帮顾不上。而今……我想去探望一下我那婶婶,顺便给她留些钱帛,也算是报答昔日恩情。”
“你老家,不是在淮阴吗?”
“本是在淮阴,只是前些年淮阴动荡,加之我那叔父病故,婶婶便带着女儿,返回肝台老家。”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同前去。”
曹朋笑道,而后对陈群说:‘,兄长,迟一两日到广陵,太守当不会责罚吧。”
“哈,怎会有责罚?但去无妨。”
“旺台!”
曹朋冲着夏侯兰喊道:“夏侯,咱们改道,去吁台……”
慢着……
当‘肝台,二字出口的时候,曹朋心里突然一动。
他猛然扭头,看着步驾问道:“子山先生,打听一件事情……你可知道,旺台有一家云山米行吗?”
步莺,茫然摇摇头,“云山米行?我不知道!我对吁台,并不是很熟悉。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曹朋默然没有回答!
三更毕,一万三千字,还差两千,日后补上。');
卷一 第164章 仇人?
在陈留的时候,曹朋捣毁了雷绪的老巢。
从雷绪的老巢里,他得到了一个锦匣,里面除了马蹄金之外,还有一副白绢。在白绢中,提到了一个名叫‘成,的人,更提到了吁台(即吁贻,古时台音出)云山米行这个名字……
在海西的时候,曹朋一度以为,那个‘成,就是王成。
但王成就是薛州,这个推断旋即就变得无法成立。按照这个时代的通信习惯,如果王成就是写白绢的人,那么他的落款不应该是‘成”而应该是,州,因为薛州和雷绪并非不认识,薛州不可能在他们的通信中使用一个化名。除非,薛州不想招揽雷绪,甚至提防雷绪。
这不符合习俗!
而且王成一直在海西。
海西,就是现在的江苏省连云港市谁南县。
它位于淮水入海口以北,属于淮北地区:而吁贻则在淮水下游,位于淮南地区。虽说相距并不是特别远,可一属广陵郡,一属下那国。
薛州又如何出现在淮南?他并不是一个商人,也没有什么商人的天赋。
这一点从薛州在海西的情况,大致上能看出一丝端倪。如果换做陈升的话,曹朋倒是有可能相信。可是薛州……‘,曹朋是万万不能相信,他会在吁贻做生意。
好吧,薛州并不是白绢里面的那个‘成”那么这个‘成”又会是谁?
当海西的事态平定以后,这个问题便开始困扰曹朋。
只不过,曹朋认为这个‘成,和他没有太大关系,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去考虑,刻意去琢磨。
如今,当步莺提出想去旺贻的时候,云山米行这个名字,就一下子浮现在他的脑海。
要不,去看看?
“兄长,咱们绕道一行?”
曹朋笑呵呵的问道。
能当得曹朋‘兄长,称呼的,也只有陈群了。
这一行人当中,如夏侯兰和郝昭,曹朋都是直呼其字:而步骂呢,则是在其表字后,加上先生二字,表示尊敬。至于王买,曹朋对他的称呼就更加随意和亲近,都是唤王买的乳名。
陈群笑道:“我亦久闻吁贻之名,今春方生,我等正可以借此机会,前去一游。
闻破荼塘景色秀美……阿福、咱们索性在那里停留一两日。
还可以泛丹破圣塘,你看如何?”
破釜塘,是位于淮水下游的一个浅水小湖群。
古时,破釜塘又名富陵湖。而在千年之后,这里将会更名为洪泽湖……
曹朋倒是不太清楚破圣塘的来历,自然也不清楚这破圣塘,就是日后的洪泽湖。事实上,他的地理知识并不是很好,前世虽知道洪泽湖的名字,可这洪泽湖究竟在哪儿?却不清楚。
故而,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陈群这种文人骚客的情怀,倒是可以理解。
虽处战乱年代,可并不会影响这些文人骚客们的心情。甚至由于战乱,还会给他们增添许多素材。
不见,大凡是瑰丽诗章,总伴随着动荡。
李白的诗词雄本,不正是因为他一声飘荡,又逢安史之乱?若无这些经历,只怕他也未必能做出那许多瑰丽的诗篇吧。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七”曹朋微微一笑,与陈群答道。
陈群的兴致,在一刹那间,似乎变得高涨起来。
吁贻,位于淮水下游,是一座古城。
其地势西南高,多丘陵,东北低,多平原。整个地势呈阶梯状倾斜,其海拔相差足有曲米。
故而在后世,吁贻有,两亩耕地一亩山,一亩水田一亩滩,的说法。
时值初春,正是耕作之时U一路走过来,可以看到农人们,在辛苦的耕作。
比起下郊等地的荒凉,吁胎还算安宁。只不过由于连年战事,所以吁贻也出现了大量的人口迁徙。不仅仅是吁贻,整个淮南地区的人口,在短短数年之间,锐减三成,大都迁往江东。
不过,总体而言,倒也不算太荒凉。
肝贻的历史很久远,远在春秋时期,吁贻名‘善道”属吴国治下,曾经是诸侯会盟之所。
后来越灭吴,吁胎又成了越过的领地。
直至楚国东侵扩地至洒上,吁昭又成了楚国所有。
秦始皇一统华复,实行郡县制度,始建旺台……楚汉之交,旺台归属西楚东阳郡。秦二世二年六月,项粱拥立楚怀王的孙子熊心,也就是半心为王,仍尊楚怀王,就是建都于旺台。
西汉年间,汉高祖在广陵置国,历经荆、吴两个国号。
景帝前元三年,发生七国之乱。汉景帝废吴国,将吁台改属沛郡。后又被武帝改为临淮郡所属,成为临淮郡的治所。东汉光武年间,临淮郡被并入东海郡。不二十年,有改属下郊国。
不过,由于战乱等种种原因,下郊国历经陶谦、刘备、吕布之更迭后,对于淮南地区的属地,已无暇顾及……
总之,旺台是一个经历过许多磨难的古城。
然则由于其地理位置的缘故,所以在整个两淮地区,占居极为重要的地位。
曹朋一行临近肝台后,便立刻派人前去通报。虽说只有两百兵马,可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却足以引发出骚丵乱和动荡。特别是当吕布对淮南地区失去约束力的时候,动荡也就变得格外频繁。两百悍卒……如果真的发生冲突,那么必然会对整个两淮,造成巨大的危害。
曹朋很小心,也非常谨慎。
“海西曹朋请来登境?”
吁台府衙中,肝台长凝视门丁,疑惑问道。
“那个,曹朋是谁?”
“曹朋!”
花厅里,一个青年呼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