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一样待我。
☆、第三章 情势(9)
紫翎一路扶我去了她的屋,清儿见我们回来了,连忙拿出伤药。待我坐下后,小心翼翼的处理着我的双手。我虽觉得疼,但没有叫出来,因为心里甜,真的好甜。
倒是清儿嚎啕大哭道:“小姐,花梨的手里,全嵌着碎瓦片,呜啊~”
本想安慰她,紫翎却突然怒喝道:“不准哭!若是心疼,还不快帮花梨把碎瓦全取出来。”话音刚落,清儿忙是擦干眼泪,全神贯注的处理我的伤口。
我笑着说道:“你们放心,我没事。何况手若伤了,还可以免去弹琴,休息几天,没什么不好的。”我又垂下头,阴阴地说道:“若是我们哭了,笑的的就是她们,称心如意也是她们!”
清儿应着我说“对!不哭!才不哭给她们看呢!”
紫翎则是低头淡淡念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还犯我,斩草除根。若是花梨有意,我可…”
没等紫翎说完,我夺声道:“不必!这是花梨自己的事,姐姐今日帮我出面,早已惹上祸端,别再为花梨劳神了。”
她抬头对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好,答应你,但你受伤的几日就住我这吧,我和清儿好照顾你。”
清儿又应着她的话道:“对!等伤好了再回去。”
我爽快的答应了,因为我也想和紫翎住一起,我不想回去,不想出去面对那一张张虚伪的脸,去看那些人是怎么笑我的,不过,我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受伤的几天来,我的双手连一个饭碗,一双筷子都提不起,吃饭都是清儿一口,一口亲手喂我的。慢慢的,我开始会学会了恨,我好恨,好恨,为何一再的退让换来的只有伤害,我恨!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恨王辰封的绝情!
其后,我整日呆在紫翎的屋子里,不出去,也不见客,即使是阿严来,我也不见。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剪不断的伤感从我心里不断涌出,我只能望着天,想看看,能不能看到那无情的老天究竟生的什么摸样!
而紫翎每晚都有客人寻她奏曲,清儿也会一同去伺候。可今日,紫翎去会客了,清儿却没跟着去,她就坐在我一旁,出着神绣着花。
我看出她有心事,便开口问她:“怎么了?清儿。”
清儿回过神来,冲我傻傻的笑了一笑,突然间,却大哭了起来。
见她如此,我着急了,连忙又问:“清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别哭了。”
“小姐,小姐,她…”清儿止不住抽泣,咽哽着继续说道:“她不让我告诉你。”
我这下真的燥了,气急败坏的冲她吼道:“你现在就告诉我!紫翎不让说什么?别再给我说什么废话!”
清儿像是被我吓坏了,止住哭声,流畅的说道:“那个曹大人不仅时常对小姐动手动脚,还不止一次要小姐伺候他,小姐次次婉拒,就最近一次,他发怒差点打了小姐。”
“清儿,王辰封今天来了吗?”我冷冷的问着清儿,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我的这颗心好似被黑色的墨一点,一点,侵蚀着。
“来了。可花…”没等清儿说完,我听到前两个字时,就起身冲出了屋子。我像是发疯了一样,随手拉住了一名丫鬟问道:“王辰封,王公子现在何处?”她畏畏缩缩的指向正前方道:“天字房右手边第三间。”
“多谢。”说着,我拔腿就跑,在走廊上横冲直撞,惹怒了不少人,可最多也不过两字“疯子。”我是疯了,为了阿严,为了紫翎,我可以疯,只要他们好,别说是疯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三章 情势(10)
我寻到了王辰封所在的客房,没有经过通传便直闯了进去,守门的侍女是拦也拦不住,随我一同挤了进去。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王辰封身边没有舞鹤相伴,且没有一名女子与他共饮。
“王公子,她…”未及侍女说完,他抬手一挥,那女子便退下了。
我傻愣愣站在外室,隔着屏风,开口问道:“就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你吗?”他慢悠悠的说着,实有心情的独酌。我绕过屏风走到他面前,他放下酒杯抬头注视着我。
“王公子,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在‘要’字上我故意加重了声音,我不会求他,我讨厌他,满心的讨厌他。
听到他问了句“什么?”我便继续说道:“紫翎上回为了救我,欠下了那个曹大人一个恩情。现在那姓曹的,几次三番找紫翎麻烦。”
他大概是抬头太久了,脖子酸了,扭了扭脖子,低着头说:“这是在帮她忙,我为什么要帮她?”
我不能胡编乱邹个理由,只好大胆猜测说:“因为她帮你了一次,她上回帮你救了我,不是吗?”
果然被我猜对了,他稍有诧异的问我:“你怎么知道,上回我本想帮你。你不以为,我绝情没帮你吗?”
其实,他猜也对了,起初我是这么想的,可方才见他屋里没人,我就知道他在等我,虽然不知道他等了我几天,可他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他!“这不要你管,总之你现在给我起来,去帮紫翎。”说着,我想拉他起来。
岂料,他却轻轻抓住了我的手腕,起身说道:“小心你的手,还会疼吧。要跟我一起去吗?顺便帮你出口恶气。”
我低下头,抽回了手,坐下说:“你快去吧,我不去,在这等你。”
“那我很快回来。”说着,他冲出了房门。我虽嘴上说不去,但也好奇的起身走到房门口,探出脑袋想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只见他竟像我方才跑来一样,拉了一个人问了话后,横冲直撞的冲进了一间客房,没过不久,他就拉着紫翎出来了。
他与紫翎说了几句之后,便又像疯了一样冲回我这儿,我看到他来了,连忙坐了回去。他气喘吁吁的走到我面前,待平息后,方坐下道:“那曹小人,我想再也不敢招惹你们了,就是便宜他了。待有机会,我定帮你加倍奉还给他。”
“不必了,这样就好了,多谢。”我有些心虚了,一直以来,我都在利用他。“我想问你…”
他没有等我说完,着急的胡乱解释道:“你那次脚受伤了,我没来看你,那是因为舞鹤对我说,这全是你自己设计,起初以为你不想与我再有牵扯,可后又想想,你怎么会呢?但只要一想到你对我的不在乎。我便想冷落你,让你知道我的好。可你倔强,比我想象中的高傲好多。”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这个问题在我的心中已徘徊许久,我不敢问,更不敢想,但总是,总是不断的从心中这个念头。真心?在这烟花之地,对一名妓女来说,可以谈这个词吗?
☆、第三章 情势(11)
“真心?这世上有真情吗?会来芙蕖楼的客人大都只是来寻欢作乐的,我也一样,第一眼看到你有趣,就想逗你玩~”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吗?还是没事找事……
“但是。”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花梨,你对于我来说,稍有不同…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了,可我身边的人总是只有其中一样,下人对我的惧怕,妻妾对我娇嗔,父亲对我的严苛,母亲对我的宠溺。而你,不仅会对我笑,会生气,会害怕,还会哭…你总是以你最真诚的一面来与我相处,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真实。”
在不知不觉中,我眼中早已噙着泪水,他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没有这么好,我一心想着要利用完他后,摆脱他。“我是一个坏人,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他双眸犹如泛着光芒一般注视着我,淡淡问道:“是吗?”
我连忙闪躲着他的视线,身体却躲不过他温暖的双手,他的怀抱就如阿严的一样温暖,我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道:“花梨,或许只是现在,或许只是一瞬间,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颤抖着嘴唇,泪水已止不住落了下来。我喜欢的是阿严,这辈子都不会变的。可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个现在抱着我的男人,说是真心喜欢我的时候,我哭了。我不该哭的啊。“王辰封,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他…只喜欢他。”
我以为告诉他我心中真实的意愿,会对我俩都好。可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能依稀的感觉到他越抱越紧,像是要将我闷死在他怀里。
我开始害怕,开始用力想要挣脱,他却仍无动于衷的问我。“你是真的喜欢他?”
“为什么!”他语气突然变得凶狠,完全没有方才一丝的柔情,我甚至怀疑,现在抱着我的人已经不是王辰封了。
“对不起,请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用尽全力的想推开他,此时,他突然放手,我重心不稳,连人带椅一起摔在了地上。
王辰封还不罢休,俯身抓起我的双肩,目光如炬的看着我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又为什么问我是不是真心的!为什么还要亲口告诉我,你喜欢别人!”
“因为,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你再对我好!我明明在利用你啊,你为什么还觉得我好。”
我说话声音渐渐变轻,因为哭已经没力气了。他却越发来气,一摔开我,起身拿了茶杯就往我这扔。我吓得双手捂住面容,只感觉耳旁一声巨响。“砰!啪~”
才鼓起勇气睁眼,居然见他高高举起木凳,怒不可遏的问我:“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喜欢谁!”
“我就是喜欢阿严,就是不喜欢你!”我气话一说完,他“啊!”的一声,木凳就朝我飞我,我怕得忙是蜷成一团,捂住脸,谁知,他又打歪了,并没有砸中要害,只是擦到了手臂。
虽然见他被我气的脸发红,可我也不愿就这样被他欺负,握着生疼的手臂,嘴硬朝他大吼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别装腔作势!”话虽这么说,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是你说的。”他一把拽起了倒在地上的我,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刹那间,窒息的恐惧感充满了我整个大脑,手脚仿佛是没了使不上力……慢慢的我看不清了,看不清他的那凶狠却又他那个痛苦的眼神,我想如果我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当我渐渐的失去意识的时候,门外突然隐约的传来女子的声音,她用力的拍着门板,朝里喊着我的名字:“花梨~”话音刚落,两名女子突然冲了进来,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竟是紫翎和拦着她的侍女,随之,她惊得连忙跪下求他放过我。“王公子,息怒啊~花梨有什么放肆的地方,还请公子宽恕。”
说罢,王辰封甩手放开了我,将神智仍是不清不楚的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除了痛就觉得紫翎连忙扶起了我,将我抱在怀里,哭着小声安慰我。“没事了,花梨,姐姐在这。”
我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瞪着一脸惘然的王辰封,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痴痴地望着我。过了半响才开口对我说:“原来,真只是一瞬间…”说着,他转身离去。
我明白他话中之意,他对我的真心,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紫翎嘴里仍说着安慰我的话,可我能感觉到,王辰封走之前说那句话时,她的身体不由得一晃。我虽然喉咙口难过,但很清醒的知道她在害怕。强开口声音沙哑的说道:“没…事了。”
她拭去泪痕答应了一声,便扶着我去了她的住处,沐浴更衣。
然而,我到那时热水早已备好,似乎这一切都像是刻意安排好的,紫翎温柔的替我擦拭着后背,开口问我:“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成这样了呢?
”我没有回答,反问她:“为什么?紫翎会来救我,水为什么也已经准备好了?”
她有些许犹豫不决,站在一旁咽呜的清儿无心的解释道:“是一个龟奴来…”
“清儿!我来说…”紫翎掩过了清儿的声音,继续说着:“是阿严,他来找我的,我想,他是猜到了,怕你有个什么,所以,来找我的。这水,也是我来找你前,吩咐清儿准备的。”
我没有哭,心已经痛的哭不出来了,阿严,他从来都没有欺负过我,从小,他就当我是宝贝一样,疼着,爱着。起初,我虽一直拿他当哥哥看待,可是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他,是真的不想背叛他。
可我却在那一刹那,对他有了二心。而令我对他有二心的男人,方才却像发狂了一样欺负我。是我活该,老天应该要惩罚我,是我自己不要脸,是我伤害了阿严,伤害了王辰封,也伤害了自己,好在还有紫翎,我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负她了,也不想她再为了我的事情受到伤害。
☆、第四章 曲殇(1)
只过了一夜,我便收拾好衣物,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虽然,紫翎没有半分埋怨我,但我也不能总是赖在她那儿~不肯走吧。
回到屋里,我辛苦的整理着自己的物件,手虽大致好了,可除去昨晚那场风波带来的手臂淤青不说,脖子上的一圈红,真是让我无言以对,为了掩人耳目,我只好大热天的围着根不适时的丝巾。
就在这时,舞鹤与琥珀两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我对她们微微一笑后,便又埋头整理衣物。舞鹤上前,热心的叠起我的衣裳。“我来吧,你手伤未好,如今怎么能做这些个细活。”
琥珀接着说道:“舞鹤,你就别帮她了,就是她活该,谁叫她不知道如何为人处世,先惹了悦瑟,听说昨儿个又惹怒了王公子~真是小人是非多,哈哈~”
“琥珀!你怎么这么说话的,花梨已经受伤了,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嘛!”舞鹤总爱假作好人,我原以为是她识大体,却没想到她真是如此爱用心机。“无妨,琥珀说得对,是我不懂如何与人相处,这楼里上上下下都好好地,就我事最多。”
琥珀或许见我不与她闹了,稍有不惯,也过来一起整理,轻着声说:“我也不是全怪你,其实,是他们不好,狗仗人势,就知道欺负你,下次,你叫上我还和舞鹤,我们一起帮你,叫她们还敢欺负你!”
舞鹤脸色稍有一惊,但也是稍纵即逝。“琥珀说的对,你下次若有事,就告诉我们,大家伙一起面对。就是~花梨似乎和那紫翎姑娘挺好的,近日来不都在她那养伤吗?”
“对呀!花梨你怎么和那个大木头紫翎,也能相处啊?那日听说还是她出手救得你。”
面对她们俩的询问,我仍是淡淡的笑着说:“我与紫翎只是淡水之交,至于,她为何救我,我就不得而知了。”其实不然,我言下之意便就将紫翎救我的心意,转向成了,紫翎故意要与悦瑟作对。只有这么说了,舞鹤才会对紫翎稍作无视。
半月,王辰封都没有来,而我也没看见阿严,说真的,对那日之事我早已释怀,看不透的只是那一个个说喜欢我的男人罢了,我不是自命清高,亦或是恃宠生娇,只是就如章朔所说“情字难堪,我能奈何?”
想来章朔前些日子找我好几次,我不是因心情不佳,就是伤势未愈为借口推脱了。可我并不讨厌他,反倒是喜与他畅谈。他也倒是不介意,今晚,一来芙蕖楼便又指名要见我。真不知琥珀这会儿在哪愤愤不平,但我真是要谢她,让我认识这个良师益友。
现在,我闲得很,自然不会再去推脱。或许前几日我是真的太过分了,他见了我,实为不满的讥讽道:“你倒是!终于肯来了啊~花梨。”
我笑着在他身旁坐下,倒了杯茶,向他举杯赔罪。“章朔,章公子,是花梨不对,在此以茶代酒,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