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便有些神思恍惚,上早朝时有些心不在焉。而一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的朝书房奔去,还没进门就急匆匆的问宫内的侍从:“可见到雪儿飞回来了?”
众人皆摇头,皇甫瑾瑜失望以极,莫非那只鸟飞错了地方,找不到进皇宫的路了?
正托着腮拧眉苦恼着,忽然一个宫婢指着天边惊喜道:“皇上,那不就是您说的雪儿吗?”
小录子在一边叱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一面笑眯眯的说道:“皇上,真是雪儿回来了。”
皇甫瑾瑜又惊又喜的从御座上跳了下来,冲到了门外,果然一只雪白的鹞子从天而降,一声呼啸,稳稳的落在了门外的白玉护栏上。
皇甫瑾瑜小心的走过去,轻轻的摸了摸雪儿的头颅,雪儿圆润的小黑眼睛定定的看了看皇甫瑾瑜,发出一声清悦的叫声。
皇甫瑾瑜见雪儿足踝上的竹筒有被打开的痕迹,连忙将那竹筒从雪儿的腿上解下打开,果然有一封薄薄的信笺在里面。
皇甫瑾瑜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快去取肉干来!”
一面忙不迭的打开望去。
刚看了几行,就忍不住面色一变,微微吸了口凉气。
“居然会是这样?”
小录子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皇甫瑾瑜未答,却淡声说道:“给朕拿个火折子来。”
“啊?”小录子怔了怔,虽然不明所以,却依然将火折子找了来。
却见皇甫瑾瑜燃了火折子,居然将那封信随手烧掉了。
“皇上。。。。。。这。。。。。。”小录子惊讶到了极点。
皇上不是心心念念的在等待沈大人的书信吗?为何等到了却又烧了?
皇甫瑾瑜白皙如玉的脸孔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丰神如玉,眼眸中仿佛一闪而过一抹异光,见小录子一脸惊讶状,不禁淡淡一笑,将化为灰烬的信笺随意指了指:“让人来清理吧。”
小录子觉得自家主子真是越来越莫测高深了,虽然喊了人进来做清理,却忍不住心中胡乱猜测起来。
莫非是沈大人明确的拒绝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要斩断这段感情?可是看看那位主子的脸色,并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意思啊。
皇甫瑾瑜一眼瞅到小录子的神情,顿时忍不住喷笑出来,一脚踹了过去,笑骂道:“死奴才,又在乱猜测些什么呢!”
小录子陪笑道:“奴才见皇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凝重中还带有几分跃跃欲试。。。。。。奴才愚钝,真是想不出沈大人究竟写了些什么给皇上。”
皇甫瑾瑜轻笑出声,“你这奴才还真会揣摩朕的心思。”
他淡淡一笑,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沈殊说啊。。。。。。”
见小录子伸长了耳朵仔细听,他神秘的一笑:“我们要做一张很大的网,然后要捉一条大鱼呢!”
。。。。。。
天成七年,十月。
转眼,这已是皇甫瑾瑜登基的第七个年头。
今年二十一岁的皇甫瑾瑜,年轻俊朗,举手投足都显露出一股优雅的帝王仪态,顾盼之间,却又隐隐透露的傲睨天下的威仪。
早朝刚刚结束,皇甫瑾瑜离了崇政殿,缓步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
清秋的晨风微凉,吹拂在脸上,将刚刚在朝堂上酝酿的一点睡意一扫而空。
“皇上。”
一名内侍从远处匆匆而来,躬身说道:“太后身子又有些不好了,请皇上过去呢。”
皇甫瑾瑜颌首说道:“朕知道了。”
他至今并未立皇后,依然只有婉妃一个,但是皇宫各项事宜仍旧是由顾太妃所管理。
两年前顾太妃曾经找他说过几次,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既然他已有了妃嫔,哪怕就算只有一个,这后宫事宜也该交给自己的妃子而不是让她这个老太婆来管理。
谁知皇甫瑾瑜听了,当时笑眯眯的未作承诺,第二日便下旨,封了顾太妃为太后,掌六宫事宜。
所以,顾太妃便成了顾太后。
顾太后身子不好,皇甫瑾瑜又以仁孝治天下,一日三次去看太后,甚至太后的汤药也亲自品尝,亲手服侍太后服药。
有时忙碌起来,就连披奏疏、见大臣等事宜,都会安排在太后所居的养荣堂内。
如此一来,风国的仁孝之风遍布风国的每一个角落,凡是老无所依、无钱看病者的老人,均会由国库专门拨款建造善堂,收容这些耄耋老者。
一时之间,皇甫瑾瑜的孝善之名传遍天下。
听闻太后身子又不好了,皇甫瑾瑜立即摆驾养荣堂。
养荣堂前地势开阔,门前一览无余,进了大门便是一片绿意盎然。
皇甫瑾瑜目不斜视的进了内殿,只见顾太后悠然坐在暖榻上,正跟对面斜坐着的大宫女绿儿玩斗棋。
顾太后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哪里有半分凤体欠安的模样。
皇甫瑾瑜走上前,笑吟吟的行了礼,顾太后笑着说道:“皇上过来了。”
皇甫瑾瑜含笑道:“是,太后请继续,朕不敢扰了您的雅兴,还是老规矩。”
顾太后笑道:“哀家老了,眼花耳聋,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你一切随意,哀家可就不招呼你了。”
皇甫瑾瑜微笑颌首,后退了两步,朝着另一边的侧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会很忙,请假一天,周四恢复。
年前各种忙,等到临近跟前只怕会抽不出时间来写书,所以月下会尽快加快写作进度,如果能赶在年前完结最好,实在不行,只好等到年后再写了。
尽量争取日更,实在更不出会请假。
敬请包涵,感谢支持!
第70章
养荣堂的侧殿被改成了一间小型书房的模样;最前方是一张桌案,殿中有几张软椅相对而设。
皇甫瑾瑜示意跟随他一起进来的小录子在门外守候着,自己走到桌案后的软椅坐下,随手翻着一本书静静等候。
只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得侧殿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出一声轻响,居然开了一个小小的暗门;从里面鱼贯走出好几个人来,其中便有谢观云、傅文祥、李元享三个,甚至还有一个当年与谢观云不对盘的董鸿飞。
另有两个身穿武将官服的男子;年纪均在二十出头。
这几人个个穿着朝服,大概是下了早朝后就直接过来的。进来后对着皇甫瑾瑜躬身说道;“参见皇上。”
皇甫瑾瑜随意的说道,“在这里就不用多礼了;大家坐吧。”
几人熟门熟路的坐好,谢观云首先说道:“皇上,据臣的探子回报,最近城中进来许多来历不明的人,个个身怀武功,随身也携带着兵器,只是这些人很低调,也走得很散,暂时还不知底细。”
董鸿飞咬着一口细白的牙低低笑了起来:“你不是有“辣手”的称号么?居然连这点小事也会犯愁?没有名目抓他们,就创造一个名目好了,他们想要低调,你可以故意找点茬子给他们啊。”
谢观云狭长的眸子一转,哼笑起来:“故意找茬好像是董大人你惯做的事情吧。”
董鸿飞轻笑:“彼此彼此。”
这两人一向如此,众人一向见怪不怪,皇甫瑾瑜顺水推舟的说道:“好啊,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一起做好了,不管是故意找茬还是借着某种名义,务必将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
董鸿飞和谢观云互相瞪了一眼,躬身说道:“臣遵旨。”
皇甫瑾瑜笑道:“鸿飞这两年历练的也不错了,朕就是纳闷,你对谁都是谦和有礼的,为何偏偏对观云就是互看不顺眼?莫非还记着当年的事情呢?”
董鸿飞扯着唇轻笑道:“或许,前辈子就是冤家呢!”
谢观云撇唇懒得理他。
皇甫瑾瑜一晒了之,又问向那两个身穿武将服饰的人道:“王大通、张晋,你们刚从边境回来,可有什么异象?”
其中一个身材略胖的是王大通,他与张晋都是当年和皇甫瑾瑜算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皇甫瑾瑜后来因为李元享的提议,将这些拳头上颇有些功夫的少年们一个个提拔起来,全都放到了边境锻炼去。
几年来,一个个都建立了不少军功,如今王大通已是正三品的副将了,而张晋也是一名正四品的校尉。
王大通前日刚从边境回来,这两年风国与燕国总有或大或小的一些冲突与摩擦,渐渐上升到快有不狠狠打一场不罢休的地步。
如今两个国家对战事都很敏感,双方都在暗中部署着。
王大通躬身说道:“回皇上,虽然最近总是听闻燕国也有备战的准备,但是据臣派往燕国的细作探听回来的消息,却是燕国的老国主身体不好,身边几个皇子正在忙着争位,只怕一时半会这个仗,还打不起来。”
皇甫瑾瑜略略点头:“如今朕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国库如今也很充盈,就算打仗,朕也不惧燕国什么。只是。。。。。。”
他略略沉吟,又问道:“元享,你那边如何?”
李元享自从去了兵部,如今已做到兵部尚书的职位。
李元享淡笑说道:“一切如常。顾将军最近练兵很勤奋,看来已经做好要好好打一场的准备了。”
皇甫瑾瑜微微牵唇一笑,“是么。。。。。。”他顿了顿,不在意的说道:“无妨,你牵制好他便行,朕很放心。”
他最后才望向傅文祥,“傅卿,你可得到他的信任了?”
他,便是杨羡游。
如今傅文祥已升迁为通译大夫一职。他刻意与杨羡游交好,日日伴随杨羡游身边,为人处世通透,性格沉稳,如今已成为了杨羡游的左右手。
傅文祥躬身说道:“回皇上,杨相做事是极沉稳老练的,虽然如今他已将大部分的事情交由微臣处理,但是依微臣来看,他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微臣暂时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皇甫瑾瑜点点头,从袖袋中掏出一份奏疏,递给傅文祥:“这是他前日交给朕的一份任职名单,你们拿下去将这些人的底细都好好的查查,该如何做,就不用朕再说了。”
傅文祥上前接过,躬身说道:“臣知晓。”
皇甫瑾瑜看了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说道:“如此便散了吧,过些日子再聚聚,毕竟,太后不能总身子抱恙吧!”
一席话说得几人都轻笑起来,董鸿飞笑道:“反正皇上仁孝,太后身子不好了,皇上多来瞧瞧也是应当的。”
皇甫瑾瑜站起身,笑道:“行了,都散了吧,下一次太后凤体欠安了,朕再来'请安'”。
众人躬身说道:“是,臣等告退。”
他们又进入侧殿那个不起眼的小暗门中,悄悄离去。
这样的聚会,大概每隔几日便会有一次,每一次都是以“太后凤体欠安”为由,大家秘密聚集在养荣堂的侧殿商讨一些秘事。
原本事情不必这么复杂,按着皇甫瑾瑜原先的设想,既然一切事情是杨羡游做出来的,那就找个错,把他抓起来就好了。
却不想杨羡游做事点滴不漏,居然查不到他任何疏漏之处。
他如今想想也后怕的很,若不是当初红尘以命换来的消息,又怎能轻易的让杨羡游这样深藏不漏的人露出马脚?
只是杨羡游的手段果然厉害,当初刚刚为相的短短一年内,就不声不响的将许多重要位置上的官员换了一遍,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但皇甫瑾瑜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只秘密派人暗中监视着。
经过这些年的摸索,如果按杨羡游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所做的这一切,似乎也只是为了在等待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只怕便是与燕国最近的蠢蠢欲动,脱不了干系。
只是杨羡游的耐性未免也太好了些,蛰伏这么多年,莫非是想在燕国与风国两国兵戎相见的时候,动些手脚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皇甫瑾瑜未免还真的觉得,杨羡游此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他们用了近三年的时间精心布局,可不想网住的,只是这么一条不起眼的小鱼。
皇甫瑾瑜离开侧殿,顾太后依然在跟绿儿对弈。
他恭谨的朝顾太后行礼,又问了几句家常闲话,才退了出去。
这些日子都没有沈殊的来信,心中有些寂寥。
这几年他与沈殊的信件不算频繁,大概每隔一两个月,才会有一封。说得更多的,只是该如何布局,来控制杨羡游的所有行动。
他知道沈殊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
他更知道杨羡游在自己的身边放了不少眼线。
但是如今宫中人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心爱的宠物,是李元享不知从哪儿猎到的雪鹞子。
不仅毛色漂亮,而且极通人性。除了他亲手喂的食外,谁敢碰一下就啄谁。
当初婉妃不信邪,趁着他不在宫中的时候悄悄的靠近那只雪鹞子想摸一下,几乎被那只凶猛的鸟儿啄伤了脸颊。
幸亏她躲闪得快,否则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只怕早就被那铁喙破了相。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只鸟儿半步。
皇甫瑾瑜只觉得好笑,婉妃当真以为自己长的有几分像沈殊,那只鸟儿就会认得她了?
看来,鸟儿比人都要聪颖啊!
皇甫瑾瑜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小录子,跟朕去练功房!”
作者有话要说:69章的开头略改了一下,增加了几百字,自己看了也觉得原来那么写略有些违和。
第71章
练功房距离崇德殿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是两年前皇甫瑾瑜专门命人开辟出来的一间空房;不算很大。
皇甫瑾瑜选了一些身强力壮、武艺还不错的侍卫;教他一些最基本的防身功夫。
他认为自己就算没有很高强的武功,但至少也应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最起码经常练武功,也是一种健身健体的好方法。
有时看奏疏看的乏了;来这里活动活动手脚;确实能让精神为之一振。
经过这几年循序渐进的练习;偶尔杨奕和李元享也会过来指点他一些练功的方法;到了如今即便有三五个大汉同时围攻皇甫瑾瑜,只怕一时半刻也无法近的他身。
在练功房活动了约有半个多时辰;皇甫瑾瑜神清气爽的出来;就见小录子喜气洋洋的迎面走来,见到他躬身说道:“皇上大喜。”
皇甫瑾瑜皱眉诧异道:“什么大喜?”
小录子贼忒兮兮的说道:“雪儿回来了。”
皇甫瑾瑜顿时大喜,转身就朝崇德殿走去,刚走两步却回过身冲着小录子轻轻踢了一脚,笑骂道:“看你那猥琐的样子!”
小录子笑着受了,忙说道:“奴才冤枉。”
皇甫瑾瑜不理他,快步回到宫中,果然见雪儿神情欢快的站在玉石栏杆上低声鸣叫着。
这几年雪儿又长大了一圈,想必皇宫的饮食比栖霞山要好很多,雪儿身上的羽毛都披了一层浅浅的光泽。
皇甫瑾瑜命人快送肉脯来,又爱怜的摸了摸雪儿的背脊。
宫婢送上新鲜的肉脯,皇甫瑾瑜亲手喂着雪儿吃饱了,才轻轻取下它脚踝上绑缚着的小竹筒。
打开盖,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笺。望着那熟悉的字迹,皇甫瑾瑜的唇角不知觉的微微弯了起来。
只不过刚看了两行,眉头就微微一皱。
沈殊的来信从来不会透露出过多的情绪,即便他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事与情感,也从来没有做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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