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炼喽!」
烦躁地咬住嘴唇,司徒凤盏一想到可见的未来若没有那个温柔的友人作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炼楼?」女帝捏住他肩膀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但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徒凤盏丝毫没有察觉。
「那个人对你如此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是我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司徒凤盏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过这也是所有认识他们两个的人公认的事,萧炼楼就是天生下来陪伴司徒凤盏的人。从幼稚园起一直到大学学生会,司徒凤盏有什么事情不是萧炼楼一手包办的?大到学生会各项决策事务,小到学生会会长的生活起居,司徒凤盏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萧炼楼的……照顾过。
如果那个总是以自己为中心的男人被其他野蛮女人抢去,不管是从面子还是从里子上说来,都是让司徒凤盏憾恨不已的事实。早被列入司徒家私人财产的萧炼楼,哪怕是谈恋爱也必须经过司徒凤盏的许可,只是可怜的老兄至今都在司徒凤盏的奴役下根本没有时间去谈恋爱。
「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他,要不然就麻烦打了!我离了炼楼根本就活不下去啊!」
「那个人,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平稳冷漠的语气里蕴藏着蓬勃的怒气,匍匐在地的宫男们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为帝王的威严感觉到由衷的恐惧。
原先一味沉浸在自己恐慌思绪中的司徒凤盏,这时才发觉事情不对劲。刚抬起头,就看到那双原本冰冷的黑色眼眸里面怒气翻滚,司徒凤盏之感觉到,从女帝身上席卷而来,就算是费英昂或者是蔺寒都比不过的气势,压迫者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起来,但是他依然挺起胸膛,脸上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甜蜜温和的微笑。
人们常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猛兽以及危险的时候,微笑是最有效也是最有杀伤力的表情。野兽可能认为你对他是友善的,从而不伤害你。敌人可能认为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本来司徒凤盏采取如此举动非常自然而且正常,但是他忘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女帝只觉得胸中那股蓬勃的怒气随着那家伙的微笑燃烧得越发旺盛起来,他是什么意思?轻视她吗?看不起她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感想?
所有的怒气都化为发泄的行动,她再也顾不了什么大礼之后,才能碰触皇夫的鬼规矩,她俯下身子,决心非要让这个家伙好看不可!
浅浅的微笑在漆黑瞳孔中扭曲,随后扩大直到消失,司徒凤盏眼睁睁地看着女帝的面孔越来越大,等到他从呆愣中惊醒的时候,双唇已经被一样冰冷的东西堵住了。
司徒凤盏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勉强算是见过第二次面得人,居然一上来就是这么一个法式舌吻。就算他早就有陪皇上做床上运动的觉悟,但是去没有料到这个女帝竟公然在宫男面前表演。
谁说古代人一定含蓄内敛的?把他给我拖出去喂狗!
就因为这个吻来得突然,司徒凤盏一时没有察觉,只觉得口中香舌滑腻灵活如蛇,一阵热流混杂着电击的感觉,从两人接触的部位开始疯狂流窜,全身泛起一阵酥麻。
虽然没和几个女生有过这种亲密接触,但是根据书本上的知识,在加以零星的几次试验,司徒凤盏相信自己不是很弱。但他此刻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的吻而全身发软,这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司徒凤盏只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抱住自己的后腰,惊讶地挣开双眼,只见女帝眸中怒火渐淡,反而恢复了初次见到的冰冷。
当中跟他来个法式舌吻,吻完后竟然会是这种反应?司徒凤盏眯起了眼睛,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有些不快。虽然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也懒得计较,但是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对司徒凤盏来说却是像地雷,每踩必死。
于是他反手抱住面前女人的腰肢,唇舌老实不客气的纠缠上去,隐约听到一声闷哼响起,似乎对方也对于他纯熟的舌技而吃了一惊。感觉到抱住自己腰肢的胳膊僵硬了一下,随后原本就不牢靠的上衣向下滑落,乳白色的雾气中半个雪白肩膀若隐若现,挑动人心。清楚听到宫男们惊慌失措的脚步声,说明观众清场,接下来是狗就是放手大干一番?
既然自己已经下水了,那么为了公平起见,她也不去好好清洗一下吧。
司徒凤盏脚尖交错,顺着半倒的姿态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硬是强迫身高差不多的女人忠实依照地心引力原则,向他身上压去。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双双坠入池水中,随着「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有不少染湿了旁边垂落的宫缟红绸。
「咳咳……咳咳……这次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努力将自己口腔中的水吐出去,大部分时间阴险狡诈又不择手段,但是有时候却相当白痴的司徒凤盏带着些许猖狂的笑容,知道自己整到踩了自己痛脚的女人后心情好到了极点。
原本就湿漉漉的酒红色发丝此刻更是全部浸湿,透过淡色缝隙中可以清楚看到冷漠女帝此刻样貌。
原本束起的乌黑长发因为水的冲击力早就披散开来,丝丝缯缯蜿蜒在水面上,是难以忽视的风情万种。些许润湿的刘海垂下脸颊,让那张苍白如月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温柔恬静,也让浑身上下散发足以冻结别人的冷漠以及威严变得模糊。
这种孤月般清冷的魅力确实和以往接触的类型截然不同,本来只是充满了报复心态的的玩笑此刻也变得十分不平衡。司徒凤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浸透了水气的美丽,有些呼吸急促。
此时的女帝那双黝黑双眸睛看着无比惊艳的青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司徒凤盏也怔怔地看着她,难得的发呆。这种奇妙的感觉在心中发酵,随后变成了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心情,这一点让司徒凤盏很郁闷。
扑通、扑通。
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司徒凤盏歪着头思索着自己诡异的心情,恍惚间听到水哗啦哗啦的声响。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倒映在冷然双眸中自己的身影,衣衫不整,且带着些许的迷茫,甚至一点点的欣喜。
还不等到他细细想去,「啪」的一声,响亮的打断了他所有的思路。脸孔顺着作用力向一边歪去,飞扬的酒红色长发中可以清楚看到冷漠的容颜,以及黑眸中隐藏的比冰还要冷的怒火。
「贱人!」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却让司徒凤盏完全摸不着头脑。捂住火辣辣的右颊,他正想问个究竟,却不料面前的女人直起身子,向浴池边走去。
撑起身子,女帝由上而下,那双般挑起眼角格外威严的丹凤眼盯着他,宣告着他现在不得不遵从的事实。
「你最好给朕记住,你命中注定要成为父仪天下的皇父,不许想别的女人。主宰你生命的唯一个女人只能是朕、西梁国第七代国君晓帝繁流的人!」
烛火跳跃,为那浸了水而变得曲线玲珑的身子镀上了一层柔和淡金。她威胁性地看了泡在浴池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司徒凤盏一眼,随即扭过身去向入口走去。黑发垂落腰间,随着身子的前进而摆动,女帝突然出现以及莫名离去都让司徒凤盏大惑不解,深深觉得这个叫繁流的女帝,她的行为逻辑各方面都有很大问题。
这么说起来,女儿国本身应该就是不太正常的吧?
嗯?等等,听她刚才的意思,该不会是误会了自己和炼楼的关系?认为自己喜欢别的人,甚至给她戴……绿帽子?
「哈哈哈——不会吧?」
这才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司徒凤盏抱住肚子狂笑出声,一时间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狂笑声。
「娘娘,皇夫娘娘,您怎么了?」
刚才被皇上盛怒逼退的宫男们全被他的狂笑声召了回来,结果他们就看到那个总是笑眯眯、看起来非常好打交道又很可爱的皇夫大人,在浴池中笑得来回翻滚,还被他笑得拍打出不少水花。
自己和炼喽,哈哈——笑死了,自己可是出了名的恶魔,如果炼楼和自己是那种关系,那炼楼早就连半点渣渣都不剩了!
不过……
如果真要有什么亲密关系的话,繁流似乎是相当不错的人选呢。
手指仿佛拥有自己意识一般的抚摸上唇瓣,随后他眉开眼笑,心情好到了极点。光从这一点来看,她和他的个性绝对不和。一个冷漠下隐藏着烈火,平时行为怎么看都是严规正矩的女皇帝,和懒散成性、处处能偷懒就偷懒的司徒凤盏,不管怎么看都不是能够送作堆的合适人选。
「但是……如果真有个那样的老婆,搞不好我的下半辈子就不愁没有玩具玩了呢。」颇有感触地说出这样的话,司徒凤盏弯起了眯成细缝的眼睛。
不过,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吧?如果太顺利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
于是,西梁国的皇夫娘娘在水中轻轻巧巧的翻了个身,丝毫不理会池边上那些吓得半死的宫男们,专心想着自己未来的人生打算。当然,也包括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万年忠仆萧炼楼在内。
既可以让女帝气的跳脚,也可以让炼楼继续待在自己身边,何乐不为?
不过呢,既然他现在光明正大的惹火了女儿国的帝王,那么是不是接下来就意味着砍头示众?哦——不对哦,他现在应该是属于皇夫的地位,所以说该不会……被女帝打入冷宫吧?
「啧啧」两声,司徒凤盏对自己目前的遭遇非常满意。短短一天之内穿越时空、压死了皇上的宠妃并且被莫名其妙地奉为「皇夫」,随即被皇上发现不守「夫道」,盛怒之下赏了一耳光爽快走人,接下来很可能因为失宠而打进入冷宫。
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冒险家,都不会有这么诡异离奇的经历吧?
司徒凤盏抬起头来,仰面倒向还有些温热的水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身体自然飘浮。合上眼帘让世界变得一片昏暗的瞬间,最后浮现在脑海中地,却是那抹充满了孤独以及傲慢感的黑色背影。
这事,不管怎么看都不单纯呢!
那个该死的……该死的贱人!
繁流怒气冲天的从腾云宫走出去,心中不停翻滚而上的怒火让她的大脑难得的一片混沌。从有记忆起似乎就不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这一切还真是拜那个只会嬉皮笑脸的家伙所赐。
从来没见过如此大胆且不要脸的男人,自己等了他那么久,甚至过了大婚年龄还是为他留着那个夫位,他却只是为了找寻他的情人?这么说就算嫁给自己,那家伙也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叫做「连楼」的家伙,随后远走高飞?
别开玩笑了!
越想火气越大,清冷夜风穿梭绿叶之间,扑在她因为怒火而变得炽热的容颜上,直到随着风声飘来的声音传入耳中,繁流这才稍微恢复了原先的冷漠。
「呦,皇上,怎么发那么大的火气?」
从繁花深处缓缓步行而来的妖艳身影让她的瞳孔收缩,三王爷勾起一边的眉打量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笑容是说不出来的轻佻。
「您该不会是去看未来的皇夫娘娘了吧?确实呢,您从小就盼望着他的出现,现在从空中掉下来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皇上您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呢。」
眼帘缓缓下垂,蕴藏在黑眸深处的怒火被理智强行压下,不管怎么说,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绝对不能示弱。
「不知道皇妹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就是贵为王爷,但这里是朕的后宫,纵然是你也不能随便进出。」
「讨厌,本王好歹也是皇上最亲的人啊,这么一点点小过错您就当看不见吧。况且我也是关心您才冒死跑过来的啊,一想到您见了那个一直等待的可人儿,不知道会不会把持不住,我可是担心的很呢。万一因为一时冲动破坏了古礼,我怕老天会责罚皇上的。」
三王爷嘻嘻笑着,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仔细观察着繁流的表情。拳头在袖中握紧,繁流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毫无反应。
「皇妹放心,朕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坏了国家大事。」
「那就好,我呀,就怕皇上看到那千娇百媚的美人把持不住,如果在成为一国之皇夫之前就和皇上有了肌肤之亲,老天可是会降下责罚。重的是各地天灾,轻的也要取了皇上的性命呢。」
繁流动也不动,任由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在一边张狂。
这个从小就喜欢和自己争东西的皇妹抱着什么心思,恐怕走在皇城的大街上随便抓过一个小孩,都能说得清楚明白。之前送上美貌妃子就是为了让自己沉迷美色之中,同时打探各种消息,本来打算将计就计好好教训她一顿,却不料天降佳人,将那颗培育了好久的棋子就这么压扁了。
皇夫的出现,先不说对整个国家的影响,单就对自己而言,就大的有些吃不消。
而现在这家伙打得什么注意?
这样毫不掩饰的挑衅代表了什么?
她究竟是不怕死还是把自己当作软脚虾?
而那个奇奇怪怪的皇夫,恐怕她也有意思去征服吧……
虽然说皇上是天之娇女,但是夺取了上天所赐予的皇夫,岂非是登上帝位的捷径?那么众望所归、命中注定为西梁带来繁荣安定的男人,如果夺到了,就意味着夺得了全国人民的信任、朝中大臣的人心,帝位唾手可得?
「流葶。」繁流皱起眉,提醒她最好不要太造次。
「从小到大,我似乎什么都争不过你呢,不过这一次,谁知道呢?」三王爷流葶发出张狂笑声,越过繁流身边,消失在雕龙刻凤的柱子之后。
夜风越发的冷了,繁流只觉得一阵寒意透过刚才弄湿的外衣直透肌肤,刺入骨髓。
流葶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在朝中已经拥有很大一股势力,如果现在真的使出办法对付她的话,没有成功就意味着——造反。这也就是她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有恃无恐的原因。
不行,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而老天在这个时候,将那个男人派到自己身边有意味着什么呢?
忍不住抱住臂膀,西梁国的帝王站在时值盛夏却寒冷入股的夜风中,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桃子 2005…05…23 11:18
第三章
不知道是不是祸害遗千年,又或者是司徒凤盏和那种冷清的地方无缘,总之完全出乎他意料的,那名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的女帝居然没有将他一脚踢去冷宫,反而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给他。
不过这也大概说明「皇夫」的事情是铁打的事实了。
一时间司徒凤盏心中五味交杂,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这种奇妙的复杂心情。
看着堆满了大半个宽大房间的各种纱绸之类的布匹,以及各式各样镶嵌了无数珠宝玛瑙的成衣,还有梳妆台上金光闪闪的首饰宝石之类的东西,司徒凤盏看到这堆东西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这堆东西丢个学生会里的铁公鸡,不知道能换来多少活动经费。
随后才想到关于切身利益的最大问题。
「这些是……?」
「禀娘娘,这些是皇上特地赏赐给娘娘的。」
「你能不能不要把『娘娘』两个字挂在嘴边?」这种听起来让男人直掉鸡皮疙瘩的称呼,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