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时间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是我也知道,我的方冕,什么都难不倒他只除了甄柔。
机票和护照是我让徐清帮我准备的,你别怪她,是我求她的。
对不起,这一次,我要跟你说再见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后悔自责不该把黄菁菁卷进我们的是非,你也一直害怕我会因此而离开你。可是我的错误我不想逃避,要不是我她不会死掉。我也想过把她当做生命里的一个小插曲,过去就算了,可是我做不到方冕,我做不到。那是一条人命,血淋淋的一条命。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爱情会给别人带来伤害,还是这么大的伤害。方冕,
当爱情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还能称之为爱情吗?
每当我躺在你怀里,握着你的手,发出幸福的微笑,我总会觉得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责骂我,我不该这么幸福,我没有理由在伤了别人之后还理所当然的过的这么潇洒幸福。
所以,方冕,原谅我,我逃走了。留下一你个人逃走了。
方冕,我终于知道你当初离开是什么样子的心情了。谁都以为离开的那个人多么潇洒,留下的那个会那么痛苦。其实不然,最先离开的那个不是要抛弃,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罢了。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们没有遇到吴承宇该多好。他就像是条毒蛇,把我们的伊甸园给毁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
方冕,我知道我要说的,我所想的,你都懂。
方冕,我们的婚姻,那是一个永远不会磨去的结,那里拴着我和你。我失去过你一次,断然不会失去你第二次,只是我需要时间去求得原谅,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
请你等我,我知道你会等我。
手表我就不带走了,我怕看到它,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抑制不住的想你,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吧。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每一天都会为你祈祷的。即使我在最远的地方,心也会和你在一起。
请你幸福。
甄柔。”
方冕将信纸上下看了三遍才看懂意思,颤着手将信纸折叠好。僵硬的身子微躬,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我还以为她已经跨过那个坎了,我还天真的以为她马上就会没事了,想不到她心性那么纯然,难怪她刚进医院的时候一直抓着被子大哭大叫,说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作孽,都是她的错。她不肯让医生检查治疗,不肯吃饭,不肯说话。她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都往自己身上揽了。我还以为她已经好了,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她是怎么过的?心里该多么受煎熬?”
陈力帆走上前将哭泣的凌卉揽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她,转头对方冕:“我通知了机场,飞机延时半个小时。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这里离机场很近,开车十多分钟就能过去。
“不用了。”方冕缓缓在椅子上坐下,“让她走吧。她说的对,强留她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痛苦,离开也许是件好事。”
“你真的决定了?”
方冕没说话,转头看向窗外,一轮飞机缓缓划过天空,留下轻轻烟雾,袅袅飘过。
****
黑色商务车里,方冕将车门内关上,把甄柔的东西放在身侧,一手轻轻摩挲着。
老王去了洗手间,一会回来。
毛溉没有进病房,自然不知道当中发生的事情,见方冕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正无聊的待着,毛溉眼尖,指着窗外:“老大,陈
总来了。”
方冕抬起头,慢慢摇下车窗,陈力帆已经走了过来,面色凝重,递给他一张白纸:“这是医生给甄柔检查身体的结果,本来那个医生被敲昏不乐意给看,可是凌卉跟我说了声不放心,我们就把所有医生的检查结果都搜集来了。这是那个医生刚刚完成了检查,开的证明。”
方冕皱了皱眉,接过来,面无表情的面孔终于被迸裂。他死死地瞪着,许久许久才抬起头来,颤着音问:“大哥,这是真的吗?”
陈力帆点点头:“上午检查到一半医生被甄柔敲晕,不过检测的步骤倒是做全了,只差一个结果。”
“大哥,谢谢你。”方冕转头朝里,“毛溉开车,去机场,快!”
***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过节,机场里也没有这么多人啊?”毛溉一边踢方冕掰开人群一边喘着粗气说。
方冕眉头拧着,一路直奔前台。前台的几个工作人员被团团围住,人声噪杂,好不容易挤进去,方冕急乎乎抓着一个就问:“请问前往巴黎的飞机c_56号已经起飞了吗?”
工作人员记者翻找资料,一只耳朵似乎还通着话,听见方冕的问话,头都没抬:“没听广播吗?撞机了!”
“你说什么!”方冕揪起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说c_56号在西部高原和另一辆失灵的飞机撞机坠毁了,这些都是家属”
衣领倏地拧紧,工作人员战战兢兢的看着脸色骤变的男人,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嗜血的气息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大,老大!”毛溉连忙上前拽开他的手,将他拉在一旁,急吼吼的问工作人员,“人员伤亡呢?”
“还不确定,就往人员已经前往”
“对了,你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甄柔的登上这趟飞机。”
“可是现在我们一团乱,很忙”
“他妈的让你查你就查!赶紧查!”
“是是”工作人员没想到面容清秀的男子竟然如此暴力,忙不迭俯□子,“的确有一位叫甄柔的小姐,登记上了这一班飞机”
方冕紧绷的身子终于垮下来,再也没了方才的暴戾,轻轻问了一句:“你确定吗?确定她上了?”
机场里的噪音太大,方冕说的话很低,他没有听清楚,毛溉替方冕吼道:“你确定吗?百分百确定?”
“对。按理说登记了就代表着登机,不过也有例外啊!”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咽进嘴里。
旁边围绕的人群不断的发出惊叫声,毛溉连忙拉住对着柜台拳打脚踢的方冕:“老大,你冷静点,冷静点
“电话来了!就往人员的电话打过来了!”一句话,不止方冕静了下来,旁边的人群也默不出声。
“快接啊!”
“哦!喂好,知道了。”工作人员抽着脸抬头
,嘴角隐隐抽搐,“已经确实,无一人生存”
“啪!”
前台上摆的装饰物应景似的掉了下来,在静默一片的空地尤为刺耳。
方冕脸色从未有过的惨白,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像是要把前面瞪出一个窟窿来一样。
“老大”
方冕拂开他的手,颤巍巍的向一侧走去,像是孤魂一样,没有丝毫生气,被来往的人群冲撞了也浑然不知。
大厅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渐次增多,一个背着大黑袋子的女孩一边跟朋友打着招呼一边快速向外走,黑色袋子扫过方冕的脑袋,一下子将他撞到在地,发出砰的一声。
女孩吓了一跳,连忙查看,却见他手里紧紧地捏着一张纸,纸上的上面写着中文,她有些看不懂,唯独看懂也一下子看到了两个字“怀孕”。
窗外的太阳一下子被乌云遮了起来,硕大的飞机场陇上一层阴影,慢慢扩大,直到盖住整个大厅。
广播里的女声还在徐徐的念着,粗噶的声音在大厅上空,在每个人头顶飘荡:“c_56号在途中与另一辆货机相撞,在西部高原的一个地方坠毁救亡人员和记者已经赶到,已证实无一人生还。据悉,此次飞机烧毁连带着撩起一场不小的火灾,且愈发壮大,无法在短时间内扑灭”
☆、番外 吴承宇一
“哎呦小祖宗,慢点跑,可别磕着了”
“就不,哼!”我加快了速度,把追的直喘气的奶妈甩在身后。妈妈说的,我快快长大,她就回来看我,那些长大的孩子,个个都跑的那么快,我怎么能落后。
“小祖宗哎小心!”
“砰!”
“啪!”
脚下一滑,我险险越过桌角,拨弄的手却把桌上老爷子的宝贝古董扫了下来。
“这这可怎么是好?”奶妈看着同样吓坏的我,一脸惨白。
花瓶碎裂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佣人,个个怔愣的看着我们。
“怎么了?”老爷子苍老肃穆的声音传来,我们连忙低下了头。
“谁干的!”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眼角怯怯的看奶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奶妈看着我,犹豫了半响,惨白的脸血色全无:“老爷,是我的错,我没”
“是吗?”他看向众人。
众人全都忙不迭的点头。
“你的错?你也知道你犯了错!你知不知道这个花瓶是清朝嘉庆年间的,全国只有这么一件!”老爷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拐杖拄地砰砰作响,“管家,把她开除,扣一年年薪!”
奶妈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我婆婆还在医院躺着,我的孩子才刚刚上学,求您”
“赶她出去!”
奶妈哭叫着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和老爷子决绝的眼神下被拖了出去。我紧紧抿着唇站在花瓶一侧,看着她看向我时绝望而伤痛的眼神。
“承宇,跟我上来。”
二楼书房里,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是不是你砸碎的?”
爷爷知道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每次他生气,我都害怕。
“说,我不怪你。”他放软了语气。
我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预料着一顿教训,等了半天还不见耳光打下来,我慢慢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笑脸。
“臭小子,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
“爷爷,你知道是我打碎的,为什么还赶走奶妈?”
“傻小子!不把账算到她头上,我的花瓶谁来偿还?她一年照看你的费用,够买这个赝品花瓶了。”
我呆住,看着座子上笑的如同狐狸一样的他,将眼泪收了回去。
“不过!”他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承宇!你要记得,你是男人,要成大事,不能有妇人之仁,像今天这种情况不能再出现了知道吗?你想要得到的,无论用什么法子也要得到,今天这样,无论我怎么试探你,你就认定了不是你打碎的,那就不是你打碎的。记住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他眼中浮现出的一种骇人的精光,小手禁不住抓紧了衣袖。
*******
“承宇哥,等等我。”
我没有顿住脚步,却不着痕迹的放慢,不出所料,还没数到十,一个软乎乎
的身子就靠了过来,不错,十四岁发育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承宇哥,妈说今天下午她们都去采购,可能忙到很晚才下班,所以让我还是老样子,先跟你一起回家”
“嗯,好啊,我们赶紧做完作业,然后我带你去后山的小亭子玩。”我笑的温润。
“好啊,承宇哥真好!”
我看着采颜那青春清秀的脸庞呵呵的笑,是吗?
后山有个小亭子,算是我们家的后花园,老爷子从戎多年,退休下来再也不肯亏欠自己半分,连自己从不踏足的地方也要求尽善尽美。
我们并肩走在幽静的小路上,采颜叽叽喳喳的说笑着,脸颊在夕阳的照映下娇红一片。
我轻轻拉了她的手,感觉到她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我对她温柔的笑,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害羞?哼!装什么纯洁!
到了小亭子,她老老实实坐在我身侧,我笑的开心,握住她的手改揽住她的肩膀,从她的肩膀慢慢滑下
进去的时候,她痛的浑身都抽搐在一起了,我低声哄着她:“乖,忍忍就不疼了,明天我就去跟爷爷说,让他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样你跟你妈就不用受苦了。”
完事之后,我将自己收拾好,坐在一侧等她。
她娇红着脸不敢看我,颤着手往身上套衣服。
我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些告诉爷爷,难道她不知道吗?
男人为了把女人拐上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会有三。
周五傍晚,我们两个趁着佣人们外出采购的时候在床上鬼混,被返回来的厨娘,也就是采颜的妈妈当场捉到。
当然,这个“捉”仅限于恨不得捂死自己的采颜,我等她好久了。
看着她们母女两个,一个气得满脸通红,一个羞得满脸通红,我不得不装装样子,做出一副年少无知的懵懂少年模样。
吴俊和范雅回来的时候,采颜已经被她那个直嚷嚷着要寻死腻活的妈带回家了。
哦,我忘了说了,吴俊是我爸,范雅是我妈。
吴俊一身名牌西装穿在身上,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要不是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打了我一巴掌,我该称赞他几句的。
“你个混蛋!畜生!丢尽了我的脸!我打死你!”
吴俊还要打过来,老爷子将拐杖一拄:“够了!承宇,你怎么说?”
这话其实在采颜她妈抓奸在床时老爷子已经问过了,现在再问一次也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我冷冷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的范雅,低眉顺气:“爷爷,我错了,您惩罚我吧。”
老爷子咳了咳,眉头微挑,拦住要开口的吴俊:“错在哪?”
“我不应该早恋。”我说的字正腔圆,带着哽咽,“不该受不住诱惑,害了采颜。我是男生,应该以身作则把持住自己的,无论
总之,刘婶,采颜,是我的不对,你们要怪就怪我吧。刘婶你别怪采颜,都是我不好。”
刘婶怔愣半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呼天抢地,要死要活。
我看见老爷子眉头隐隐皱在一起,拧成了一个川,这是他不耐烦的标志。
我继续半耷拉着头,静观其变,态度已经表明,剩下的事情就靠老爷子出马了。
其实方法很简单,昨天晚上我跟老爷子就讨论过,无非是一个钱字。不过老家伙有点生气,这次不是小数目。
至于吴俊和范雅回来,那倒是在我意料之外。处理这件事的方法讨论出来后,吴俊不赞同的和范雅把我叫进卧室也出乎我意料。
临上楼之前,我看了眼被她妈拖着的面无表情的采颜,嘴角撇了撇,我的第一个是处女的女人。
“说,你这是跟谁学的?啊!”吴俊一关上门就开火了。
“吴俊,我不想听你们吵。”范雅一脸厌烦。
“他也是你儿子!”
“好吧,随你。”
我在心底里冷笑,眉眼温顺,“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这些年你搞出的事还少吗?这一次是为了什么?想我们了?让我们回来关爱关爱你?你可真给我长脸!我在那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这该问你自己了,生我的时候我可没在旁边看着。你真不知道我是跟谁学的吗?你在外面包二奶玩小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丢脸?你们两个一个玩女人一个就光知道弄自己的场子结了婚跟没结一样,你有没有觉得丢脸?你把自己的儿子丢在家里不闻不问光拿钱来砸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丢脸?生意做得那么大,我还以为你久经沙场,原来连这么点屁事都大惊小怪,还真是高估你了。”
“啪!”
嘴角一阵抽痛,我将流出来的血舔回嘴里,笑的温润:“谢谢爸。老爷子说过,你巴掌五千块,今天一万块了,记得留下给我。”
“你!”
我潇洒的转身,不再看那两张讨人厌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很快上来,慢慢耐心开采······
O(∩_∩)O~
☆、吴承宇番外二
认识方冕是个意外,我被老爷子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