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无名,乃是罗刹转世,命中注定她将成为苗族的女王!但也因为如此而惨遭灭门之祸,为了保全性命,只好隐居在荒郊野外!自小跟猿猴一起长大的她,从未与外界接触过,因而拥有纯净的心。但这平静单纯的生活,在她遇见他对后却完全改观-他是第一个不畏惧她的男子,也是第一个让她情生意动的对象,莫非他的出现,也是上天刻意的安排?!
京城三公子中的财公子向来以医术高明闻名,为了学习苗蛊之术,他由驿道南下到了苗疆-没想到苗疆不似中原繁华,到处都有置人死地的危险!迷了路的他更误闯进的间黑店,也因此认识了她,单纯美丽的她彷复有股魔力,竟让他在一瞬间爱上她……他清楚地明白这一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唯有龙无名!
正文 楔子
十七年前,一个天狗蚀月的夜晚,一团黑雾笼罩著无量山。
苗族生性强悍,各部落与各部落之间,即使是同姓,也存有累世的夙仇,不停地打仗可以说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所以各部落莫不倚山设垒,踞险为安,不论男女老幼都随身佩戴腰刀,以备不时之需。
唯有无量山的各部落能和平相处,奉青龙寨的龙斗天土司为首领。
龙斗天因帮助镇守云南的黔国公平定苗匪作乱有功,得到宋朝的大量赏赐和武器配备,又杀了嗜吃苗人的千年巨蟒。雄视无量山;但在无量山以外的苗族却视龙斗天为汉狗,欲除之而快。
数日前,无量山来了一个白衣侠女,苏雪,外号白观音,专惩武林败类。
苏雪乃是龙斗天之妻苏云的亲姊姊,两姊妹是黔国公家臣之女,两女生性大相迳庭,苏雪允武,苏云允文;苏雪为了追求武功至高境界,远赴中原拜师学艺,一直到苏云大婚之日才返回苗疆。
在喜宴上,龙斗天从交谈中得悉苏雪深谙五行八卦,精通天文地理,再加上苏雪能以玉带化剑,枯枝破墙,武功出神入化,龙斗天对她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喜宴后,整整三年不曾见过苏雪,这次苏雪突然来访,龙斗天以为苏雪必定是掐指算出苏云即将临盆,前来恭贺……但是,苏雪在看过妹妹之后,与龙斗天到书房啜茶,原本欢喜的脸色变得愁眉不展,沉重地说:“斗天,不瞒你说,大事不好了!”
“难道是云妹会难产!”最近苏云常喊肚子痛,龙斗天故做此联想。
“云妹虽顺利产子,但仍然劫数难逃!”苏雪鼻子一酸,泪光在眼里晃转。
“大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整个青龙寨将在天狗蚀月的当晚被歼灭……”
“什么天狗蚀月?”龙门大急如热锅蚂蚁。
“上个月我观天象,发现无量山上的星图大乱,三日之后就是天狗蚀月的大凶之日,所以我火速赶来,见你和云妹最后一面。”
苏雪柳眉紧蹙,半晌又说:“坦白说吧,云妹将产下的婴儿就是唯一的生存者,因为她是‘红发罗刹’。”
龙斗天一听,整个人仿佛得了重病似的,脸色惨白,雄壮的身躯像棵摇摇欲坠的大树般倒下,幸亏苏雪眼明手快,将他扶到椅子上坐。
‘罗刹’一词是出自梵语,意指邪龙。相传在唐朝的大理国,也就是现在苗族的所在地,出现一条食人肉的邪龙,苗人死伤无数,后来被观音大士感化,苗族人民才得以存活下来。
龙斗天以为,天狗蚀月和青龙寨的灾难。都是由即将出世的‘红发罗刹’所带来的,把心一狠,咬著牙说:“看来我只好一剑杀了吾儿,大义灭亲。”
“门天你弄错了,红发罗刹将在她十七岁那年名震苗疆,十年后成为各部落拥护的女神,尔后成为苗疆女王;正因为如此,各部族才会联合起来,想趁天狗蚀月的夜晚,杀了刚出世的红发罗刹。”
“我懂了,大姊此次前来是为了救红发罗刹。”
苏雪点了点头。“斗天,你名虽为斗天,但没有人斗得过天意的!”
龙斗天默不作声,团结苗人一向是他的愿望,他曾发过重誓,只要能达成此愿,虽死犹荣,如今老天爷将“红发罗刹”转世在他妻子腹内,他应该高兴才对,但他无法亲眼看见女儿的英姿,心中难免遗憾……
正文 第一章
自从在八仙楼吐了欧阳凌一身脏之后,侬智高便由驿道南下到了苗疆。
他心知弃友而去实属不该,但反正在欧阳凌和单邑的眼中,他向来是个不长进的坏痞子,多一条罪状跟少一条罪状的差别不大,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开溜,一心只想著快点找个如花似玉的苗女抱抱。
到了苗疆,侬智高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苗疆不像中原那么繁华,到处都是原始的景象,人烟稀少不说,崇山峻岭,断崖危壁,密树丛林,蛇虺伏窜,恶棘毒草,还有那讨厌的瘴气,真可说是步步都有置人死地的危险!
最糟的是,苗人不太友善。不要说是美女,就连一般长相的苗女,看他一身汉人装扮,多半朝他脚边吐口水,吓得他躲都来不及。
侬智高想掉头回去,却不小心迷了路,越走天越暗,好不容易看见黑鸦鸦一片松林中微透灯光,长腿一夹,立刻驱马朝亮光处奔去;进了松林,有几间草屋,其中一间屋外搭著松棚,挑著招子,上面写了两个苗字,依常理判断应是食店之类。
侬智高赶紧下马,他已经一整天没进一粒米,饿得双眼发昏。
这时,一个紫绢包头、身材矮小的苗人,朝侬智高的衣著瞄了一眼,随即口操生涩的汉语道:“客倌,欢迎欢迎。”
“小二哥,有什么好吃的统统拿出来。”侬智高迫不及待地拉开圆凳坐下。
“本店虽小,但好吃的很多,只是不知道客倌带的银子够不够?”
“糟糕!我身上没带银子,银票行不行?”
一见侬智高从袖袋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小二哥眉开眼笑,一对小眼睛被笑容挤成一条细缝,适时隐藏住眼中的凶光。“小的这就去叫厨房热锅。”
“小二哥等等,请问有没有酒?”侬智高感到有点寒意。
“有啊,我马上替客倌端壶好酒来。”话毕,小二哥急忙走进布帘后,又随即端了一个放著酒壶和杯箸的漆盘,殷勤地放在侬智高面前,然后再回到布帘后,对著布帘后的另外一男一女的苗人挤眉眨眼。
“是肥羊吗?”手中拿著大刀的苗男压低声音问。
“快把刀子磨利一点。”小二哥点头,以同样的心声回答。
“他会不会武功?”苗男一边磨刀,一边不放心地问。
“看样子不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酒里加了料。”小二哥窃笑。
“要给他吃什么?”苗女偷偷掀开布帘一角。
“前天的老鼠包子。”小二哥走到放著大铁锅的灶炉旁,将一旁的干柴全扔进灶里,不一会儿火苗变成熊熊大火,发出狂野的火吼声。
“要怎么处理他?”苗女放下布帘,两颊透红。
“老规矩,汉人油炸,苗人清蒸。”小二哥毫不考虑地说。
“大哥,我看他长得顶帅的。”苗女舔了舔舌,露出一股贪婪之气。
“难不成你想……”小二哥挑高眉尾。
“先让我用一用,然后再照老规矩处理。”苗女央求。
“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小二哥点点头,但警告似的补充一句:“只要别生出杂种就行了。”
这三个身形矮小的苗人正是专门掠杀店家的矮鬼三兄妹,他们会假扮店家,杀害旅客,抢夺财物,最后再将店家和旅客做成包子吃掉,恶性重大,犯案无数。但三人经常流窜,一遇危险就开溜,令苗人和汉人深恶痛绝,都发誓抓到他们后,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侬智高虽没察觉到自己深陷险境,不过由于酒味太过呛鼻,他并未喝下去。
好一会儿,苗女端著一笼热得冒烟的老鼠包子走出来,一看到酒杯是满的,不敢轻举妄动,娇笑地说:“客倌,好吃的热包子来了。”
“谢谢。”一有女人出现,侬智高只要眼角一瞄,就能将女人的面貌和身形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现在饿得有些眼花,但并未将东施看成西施。
“客倌为何不喝酒呢?”苗女拉开侬智高身旁的圆凳坐下。
“酒有些呛鼻。”侬智高眉头皱了起来,分不出是对酒还是对苗女反感。
“客倌是第一次来苗疆?”苗女故意将身子欺近。
“是的。”侬智高不客气地将身子移开。
“难怪客倌你喝不惯苗酒。不过客倌你一定要喝,因为苗疆入夜后天寒地冻,只要喝下苗酒,保证客倌身强体热。”苗女舌粲莲花地说。
“我方才已经吃下抗寒的药丸。”侬智高敬谢不敏。
“你……”苗女气得说不出话来。
侬智高拨开一个包子,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包子馅的颜色看起来好像有些怪!”
“没有啊,又香又好吃。”苗女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地咀嚼。
“姑娘,麻烦你去通知厨房别再弄菜了,我还要赶路,这些包子我就带在路上吃好了。”侬智高突然提高警觉,因为包子肉馅,他一闻就知是老鼠肉。
“客倌你不喝又不吃,是不是瞧不起本店?”小二哥和苗男从布帘后走出。
“你们想干什么?”侬智高一见他们两人手上拿著大刀,登时从凳子上跳起来。
“留你过夜。”苗女笑盈盈地说。
“原来这是间黑店!”侬智高恍然大悟。
“既然你知道了,还不乖乖坐下来把桌上的东西全吃掉。”
“救命啊!”侬智高不谙武功,情急的时候只好大叫。
“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三兄妹同时发出狰狞的笑声。
这时,松林传来一阵怪吼声,系在棚架外的马嘶声大叫,侬智高还以为来者是三人的同党,脸色瞬间转白,但却看见那三个苗人脸色同时发白,正在纳闷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一股阴风吹灭松棚里所有的灯火,只见数对凶光熠熠的血睛越来越近……不知是什么怪物?侬智高吓得无法动弹,只感觉到怪物从他身边快速通过,然后便听见桌椅翻倒的声音和那三个苗人的尖叫声此起彼落,一阵混乱似的。
这时,突然月光从浓密的松枝中透了些光,照进松棚里,侬智高才看清楚怪物原来是体型庞大的猿猴!
只见猿猴们争相抢食包子,大概是被鼠肉的味道吸引而至!
至于那三兄妹则是睁大眼睛,衣服和脸都被抓裂,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猿猴吃完老鼠包子之后,转向侬智高,仿佛当他是石像般抬了起来,疾行如风似地走进松林深处,一路攀萝附葛。纵跃于危峰峻岭之间,最后来到一处布满苔藓的石壁前,一个隐身,将侬智高抬进夹缝内……侬智高不敢贸然出声,心中却叹,虎落平阳,不,是人到苗疆被猿猴欺!
不知道酒公子和色公子有没有像他这样——净遇到些倒楣的事?
***
洞身很长,猿猴抬著侬智高,越走越黑,什么也看不见,好一会儿才见到微光,然后越来越亮,终于走到出口了。
到了出口,石洞内别有洞天,像一座天然的花园,月光从天洞洒下来,一株参天古木立于湖中,藤萝缭绕像流苏般倒挂下来,和湖中的反影相辉映,不但湖里有鱼游声,古木上还有鸟鸣声,仿佛在欢迎猿猴们回家。
在湖的另一边也是石壁,从石壁上方垂落不少比男人拳头还粗的长藤,数只金毛小猿猴游荡其中,有几只母猿猴则是待在屋旁约三十步距离的枯树上,树心掏空,看起来像是这些猿猴遮风避雨的窝。
最奇特的是,在湖心盖了一间草屋,沿著屋身有一花槽,看到花,侬智高就联想到女人,屋主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年轻吗?貌美吗?侬智高想出了神,连猿猴将他放到地上,跑去跟妻子们团聚都不知道。
半晌,一张极丑、极恐怖的脸倒挂在他眼前,吓得他哇哇大叫:“鬼啊!”
“鬼是什么东西?”那张可怕的脸孔发出惊诧的女声。
“你别靠近我,我警告你,我会收妖伏魔大法。”侬智高以手撑著地,向后爬了数步,这才看清女鬼长得比鬼还丑、还恐怖,一头红发,五官颠倒……不,原来她是一脚悬著藤蔓倒挂,不过诡异的是,女鬼居然穿青色碎花衣服!
“我也会,我们去找妖怪来比划。”女鬼一荡,拉住他的手,别看这名女鬼的手腕那么纤细,她却能单手抓住侬智高这样的大男人,只靠一只脚的力量在空中荡秋千,但最重要的是——她的手热呼呼。
“你的手是热的!”侬智高松了一口气,由此可知她不是女鬼。
“我刚才偷偷烤了一只野鸟吃。你不要告诉别人。”
“你快放我下来,我的头快被荡昏了。”
“好吧。”丑女人手一松,侬智高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吃了一嘴的沙。
侬智高坐起身子,拍掉脸上身上的沙子,视线随著荡来荡去的人影移动,他发现东施和无盐在这个丑女人的面前都算得上是美女,她不仅长相丑陋,而且可怕,五官扭在一起,满脸血筋密布,脸色和头发一样红,身材却是亭亭俏立。
说不出来为什么?看仔细之后,他反而一点也不怕她……“你叫什么名字?”侬智高好奇地问。
“龙无名。”龙无名腿一蹬,翻身落到侬智高旁边。“你呢?”
“我叫侬智高,是京城三公子之一。”侬智高一脸骄傲。
“京城三公子是什么啊?”龙无名偏著头问。
“就是住在一个大城市里的有钱少爷。”侬智高身体被打败似地一斜。
“大城市是什么?”龙无名还是一脸百思不解地又问。
“你有没有走出山洞过?”侬智高质疑道。
“没有。”龙无名抓起一把沙子,不乐地说。“师父不准。”
“你师父是对的。”侬智高举双手表示赞同,龙无名的模样足以把人吓死。
“怎么说?”龙无名双手挤著脸,把两颊挤肿了起来,丑上加丑。
“山洞外的世界,人心险恶,你师父是为了保护你才不让你出去。”侬智高心生同情,龙无名虽丑,但她有一颗完全没受到污染的纯净心灵,他不敢告诉她真相,怕她伤心,像她这样不知美丑为何物,而能过得悠然自在的生活,末尝不是好事!
“我不怕坏人,我的武功高强,一百个坏人也不是我对手。”
“坏人不见得使用拳脚功夫杀人,他会想办法,不择手段达成目的。”
“‘不折手断’……好厉害,是上乘的气功吗?”龙无名傻气地问。
侬智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唯有点头敷衍了事,和太纯洁的人说话,真像是对牛弹琴,侬智高索性转移话题。“除了你师父之外。洞里还住哪些人?”
“这群猿猴,你别看它们一副老实相,其实它们最会告状。”龙无名食指伸到血盆大嘴的中央,小心翼翼地说。“所以我偷烤小鸟的事,你千万别告诉它们,否则我会有苦头吃。”
“你能跟它们说话?”侬智高饶富兴趣。
龙无名手指著刚才带队的猿猴首领,指头勾了一句。“阿肥你过来。”
只见那只壮硕的猿猴兴高采烈地抓住藤条,荡到龙无名面前。
“你嘴巴为什么是油的?”龙无名指著猿猴的鼻子问,猿猴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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