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之宝(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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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之宝(典心)-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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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眉。

  他的眼,

  他的鼻。

  他的唇……

  那薄薄的唇,有着些许的凉意,她挪开指尖,忍不住凑上前,怯怯的、轻轻的,用她的唇去温暖他的唇。

  软嫩如花的唇,甜美得像是梦。

  齐严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吮住她红嫩的舌尖,像是一个饿极的人,需索着她的甜蜜。他粗糙的大掌也探入绸衣下,摸索着她的娇躯,重温每一寸的温香嫩软。

  久违的火苗,引发阵阵战栗,她软弱的迎合,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在他霸道的爱抚下,几乎连骨头也酥软。

  带着厚茧的指,刷弄着她雪白丰盈上红嫩的蓓蕾。

  她娇喘着,攀紧丈夫的颈项,随着他的每一次爱抚轻轻颤抖着,红唇逸出娇怯轻吟。

  「夫君……」

  瞬间,齐严僵住了。

  他停下所有动作,黑眸睁大,每块肌肉都僵硬如石,仿佛那一声柔唤,其实是当头棒喝,敲得他陡然清醒过来。

  宝宝兀自轻喘着,困惑的睁开眼睛,看着丈夫。

  他的样子,像是吓坏了。

  她眨眨眼,疑惑的开口又唤。

  「夫君?」

  这次,齐严迅速松手,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暖暖的软榻,把衣衫凌乱、唇儿红润的妻子独自留在原处。

  「我该出门了。」他甚至不肯看她。

  「出门?」

  宝宝困惑极了。

  天还没亮,外头不但风雪交加,还黑漆漆的,连路都瞧不清,他为什么要这么早出门?

  「去哪里?」她忍不住问。

  「处理几笔有问题的帐。」

  「夫君,那——」

  齐严打断她。

  「你再睡吧,我走了。」说完,他就大步的踏出门了。他走得那么急,甚至忘了要穿上那件搁在椅子上的外袍。

  天那么黑、风这么大,他却趁夜离家,落荒而逃。

  坐在软榻的宝宝,睁着乌黑的眼儿,困惑又茫然的,看着那扇被齐严匆促关上的门,久久无法回神。
 



第二章

   破晓之后,宝宝才从丫鬟的嘴里听见齐严已经离城的消息。他带了几个人,赶去镇远县,天还没亮就出发,要数日之后才能回来。

  她沮丧又挫败,不明白自个儿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她左思右想,愈想愈是难过,吃不下饭菜、喝不下汤药,吓得丫鬟手足无措,急忙跑去找救兵。

  隔日一早,宝宝在丫鬟的伺候下,才刚梳洗完毕,门外就传来女人们叽叽喳喳、高声谈话的声音。

  「我这盅啊,可是刚熬好的鸡汤。」

  「唉啊,鸡汤太油腻了!」

  「对啊对啊,来,你看看,我可是准备了薄粥,清清淡淡的。」

  「太清淡也没味道啊!」

  「别担心,我特地带了酱菜。」

  「酱菜太咸,吃多了要口干的。」

  「所以我说啊,还是我这盅鸡汤——」

  「都跟你说太油腻了!」

  女人们吵吵闹闹,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跟困脂花粉的香气,全都进了主楼,把屋里挤得满满的。

  宝宝连忙起身。「娘——」

  站在最前头的两个女人,立刻街上前去,扶住她的左右手。「唉啊,别起来别起来,快坐下!」

  「是啊是啊!」劝坐的声音此起彼落,像大合唱似的,听得宝宝的耳朵嗡嗡作响。

  眼前这群娘子军,全是前任当家齐仁所留下来的妻妾,个个风姿打扮,皆有不同,有的美艳、有的秀丽,足足有二十四人。

  听说了宝贝媳妇一整天滴水未进,她们心疼极了,天一亮就跑来集合,急着要探望她,带来的鸡汤、薄粥、酱菜,以及各式各样养身的、开胃的菜肴,摆了满满两大桌。

  「乖,听话,多少吃点东西。」秋娘哄着,舀起一匙白粥,先吹凉了,才送到宝宝嘴边。

  她温驯的张了口,咽下白粥。

  更多的调羹盛着食物,全都凑了上来。

  「来,也吃点这个。」

  「先吃我的!」有人插队。

  立刻有人抗议。

  「我排在你前头耶!」

  「唉呦,我心疼媳妇嘛!」

  「就你心疼,难道其他人都不心疼吗?」

  「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身穿红衣的艳娘与绿衣的秀娘,正忙着争论,其他人也不理会,把握机会乘机上前,继续「喂食」宝宝,喂得她终于再也吃不下。

  「娘——」

  十几张脸全凑上前来。

  「什么事啊?」

  「乖,别怕,说啊!」

  「对对对,说给娘听。」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捣着小嘴,眼里满是歉意,轻声说道:「我、我吃不下了……」

  女人们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失望,但还是纷纷搁下调羹,不再逼着她进食。头上簪着凤钗的柳娘,坐到她身旁,握着她的小手,满脸温柔的问道:「身子还不舒服吗?」

  宝宝摇头。「我已经好多了。」

  「丫鬟怎么说,你昨日不吃不喝,仿佛又要病了。」

  小脑袋垂下,她轻咬着唇,那张花容月貌上满是忧色,让人瞧见了,就要觉得心疼。

  「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有事?」柳娘又问,疼爱她就像是疼爱自己女儿似的。「来,说给娘听听。」

  闷在心里头,藏了一整天的疑惑,这会儿再也压抑不住了。宝宝抬起头来,眼里泪花乱转,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怯怯的问道:「夫君他……他……」

  仅仅只是提起这件事,她就心如刀割,忧虑得好想哭。「他是不是很生气?」

  柳娘一呆。

  「生气?气什么?」

  「气我不小心、气我没能保住孩子、气我……」她哽咽着,心里乱槽槽的,白嫩的小手,绞着月白色的绸裙,富贵人家,继承人格外重要,她猜不透丈夫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不是气她没有乖乖安胎,才害得胎儿不保。

  大伙儿全慌了手脚,艳娘挤过人群,也靠了过来,忙着安慰。

  「不会的,你别乱想,严儿哪里舍得对你生气?」放眼双恫城,哪个人不晓得齐严对娇妻可是又爱又怜,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是——」小手绞得更紧。

  「但是什么?」

  「他、他的话变得好少。」

  「呃,可能是太累了吧!」秀娘说道。

  「他再也不对我笑了。」

  「大概是正为几桩生意在操心吧!」紫娘忙着帮腔,

  「白昼里,他就算回府,也不进主楼。」多少次,她看见窗纱的身影;多少次,她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

  水娘抢着说话。

  「年关将近,他太忙了。」

  宝宝的小脑袋,愈垂愈低,声音也渐渐小了。「他、他、他……」

  「嗯?」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她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不肯让我碰他。」想起前夜,齐严夺门而出的景况,她就好难过。有生以来,她头一次尝到被遗弃的滋味。

  女人们都愣住了。

  秀娘蹙着眉,不敢置信的摇头。「怎么会呢?是不是你误会了,还是——」

  「不是误会,前夜当我……当我……」她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又补了一句。「他就连夜出门了。」

  脸皮太薄,对于夫妻闺房里的事,宝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好在大伙儿瞧见她粉颊上的红晕,就已心知肚明,猜出齐严出门前,夫妻二人正在「忙」些什么。

  紫娘还想打圆场。

  「我想,那可能是老早就安排好的行程,非得那时候离开不可。」

  蝶娘却连连摇头,提出不同的意见。「什么老早安排的?!根本就是严儿决定临时出门。」她挥舞着手绢,指证历历的说道:「前晚,我儿子就从床上被挖了起来,跟着严儿去办事了。」

  其他人都噤声不语,只剩蝶娘还在说。

  「我儿子说啊,那几笔帐,他就能够解决了,根本不需要严儿出面,更用不着急着大半夜赶路。而且,明明只需一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严儿却非要在那儿待上七天,这实在太——唉啊!」她痛叫一声,瞪着身旁的紫娘。「为什么要踩我?!」

  紫娘赏了她一个白眼。

  「你再说下去,宝宝都要哭了。」

  柳娘深深叹了一口气。「已经哭了啦!」

  柔柔的啜泣声,听得每个人心都揪紧了。她捣着颤抖的唇,水汪汪的眼儿滴出一颗颗泪,像是断线珍珠似的,止都止不住。

  指责的目光,瞬间像是无数飞箭,全往蝶娘射去。她倒退几步,贴到了墙上,还不忘替自己辩驳。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闭嘴!」

  「但是——」

  「闭嘴!」

  「我是说——」

  「闭嘴!」

  蝶娘难敌众怒,只能乖乖闭上嘴,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

  柳娘掏出手绢,仔细的替宝宝把泪滴都抹干,温柔的哄动着。「别再胡乱猜想了,这么猜一回、哭一回的,身子肯定养不好。」

  「是啊,你们夫妻都还年轻,你快养好身子,很快就能再怀上一个的。」

  宝宝泪汪汪的抬起头来。

  「但是,我们很久……很久……都没有……那个……」她愈说愈小声,乌黑的大眼里写满了无助,脸儿也羞得泛红。

  蝶娘又开口了。

  「哪个那个?」

  宝宝的脸更红了,羞得说不出话来。

  「说啊,到底是哪个那个?」蝶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是问够了没有?」紫娘看不过去,没好气的开口。「别再逼她了。」

  蝶娘插着腰,捏着手绢儿,理直气壮的说道。

  「唉啊,总是要问清楚啊!她说的『那个』,跟我们想的『那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情,是没牵手呢?还是没亲嘴,还是说——」—颗豆沙包,猛地塞进蝶娘的嘴里,成功的制止她的发言。

  柳娘松了一口气,先咳了几声,才握着宝宝的手,柔声问道:「有多久了?」

  「从大夫宣布,我怀孕后就……」小脑袋又垂了下去。

  哇,算一算,起码有半年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这才明白事情有多么严重。齐严对妻子的疼爱,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深爱如斯,却能苦忍半年不碰娇妻,也难怪宝宝会担心,开始胡思乱想。

  「这可不行呐!」艳娘连连摇头,半眯着眼儿。「夫妻间的——呃,相处,可是最重要的!」她体贴的挑了个最含蓄的词。

  赞同的声音此起彼落。

  「是啊!」

  「有道理有道理!」

  「没错。」

  女人们连连点头,全都没有异议。

  成为意见领袖的艳娘,细腰袅袅,坐到软榻上,牵起宝宝的另一只手,慎重的说道:「我说啊,你该更主动些,替严儿制造机会。」

  「但是,前夜他……他……」

  艳娘挥挥手,不当一回事儿。「肯定是你方法用得不对。」

  宝宝眨了眨眼,羞羞的咬着唇,好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那么,我该怎么做?」

  倏地,所有女人都笑了。

  「放心,我们会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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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时分,一个神色慌张的小丫鬟,咚咚咚的冲进齐府,用火烧屁股的速度,飞快的跑回主楼。

  「少夫人!少夫人!」她边跑边嚷着,入门的时候,还绊着门槛,咚的一声,摔趴在地上。她狼狈的爬起身,嘴里不忘报告:「少夫人,爷已经回城了,司徒先生正在拖延时间,派我先回来通报。」

  主楼里立刻陷入备战状态。

  丫鬟们加快速度替宝宝梳妆打扮。大病初愈的她,嫩如丝萝,侍儿扶起娇无力,更教人怜爱。

  「午膳准备好了吗?」她轻声问着,小手揪紧绸裙,紧张得呼吸困难。

  「备妥了。」

  「在偏厅设席。」这是水娘的提议,为的是降低齐严的戒心。「另外,把酒烫暖,备着。」一来,外头天寒,暖酒可祛寒;二来,水娘千交代万交代,酒不可缺。

  娇妻与美酒,双管齐下,有多少男人能够抗拒?

  悉心打扮妥当,丫鬟扶着宝宝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灯火通明的的偏厅。桌上早已备妥午膳,每样都是齐严偏爱的吃食,四方角落都摆放暖炉,烘得人都暖暖的。

  宝宝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这才解开软缎系带,让丫鬟为她褪下保暖的披风。

  披风下头,是水娘挑的衣裳,嫩藕色的蚕丝内裳,绣着翩翩彩蝶,外罩着薄纱宽袖长衫,彩蝶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这衣裳原本是春装,水娘却保证这件最是适合,还告诉她,所有的系带全都不许绑紧。

  偏厅里有暖炉烘着,让她即使穿得单薄也不觉得冷。只是系带全没绑紧,她每走一步,就会觉得衣裳像是要从身上溜走似的。

  丫鬟才捧着披风,退出偏厅之外,大门那儿就传来男人谈话的声音,其中之一,是她最熟悉的低沈嗓音。

  宝宝心跳加速,有些坐立难安,竖起耳朵听着,直到谈话声从大厅终于来至偏厅门前,她才鼓起勇气,站起身来。

  门前,站着两个男人。

  一瞧见她,谈论立刻就停了。

  齐严神情古怪,黑眸紧盯着她,浓眉紧拧着。至于司徒莽,则是礼貌性的避开目光,嘴角微微上扬。

  「啊,既然少夫人已备妥午膳,我就不打扰了。」老早就收到通知的司徒莽,顺利把齐严带回府里后,立刻脚底抹油,转身开溜。

  偏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怎么不好好歇着?」齐严劈头就问。

  那严厉的口气,让她畏缩了一下。

  「我,我好多了……」她轻声细语,澄如秋水的眸子,怯怯的望着丈夫。

  这是实话,齐严离城的这七日,婆婆们一早就来报到,齐聚在主楼里,讨论各种「战术」,顺道也带来各类补品,督促着她进食。

  或许是因为连日的食补药补,发挥了功效,她不再虚弱,就连粉嫩的脸儿,也有了红润的色泽。

  而主楼里日日热闹,笑语不断,也驱逐了寂寞,她忙得连思念他的时间都没有,入夜后更是沾枕就睡。

  幽暗的黑眸微眯,仔细打量她,虽然浓眉仍旧拧着,但是厉色稍平。

  她忐忑的偷偷瞄着,见他神色稍缓,才松了一口气。「夫君,酒菜已经备妥,用膳吧!」莲步轻栘,她缓缓到齐严面前,踮起脚尖。

  微颤的的小手,为他拍去肩上的雪,再小心翼翼的为他解开御寒的外袍。娇小的身子就靠在他怀里,专心的解着外袍的系带,他能感受到娇妻暖暖的呼吸,甚至能够瞧见,她略松的领口下,软嫩的肌肤及半抹酥白。

  折腾了半天,宝宝才解开系带。

  呼,这可真不容易!

  她照着水娘的嘱咐,尽量放慢动作。其实,也不用水娘的吩咐了,久未亲近齐严,加上她「心怀不轨」,一靠近齐严就小手发僵,心儿猛跳,就算是想快也快不起来。

  「我自己来。」低沈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不,请让我来。」她很坚持,柔如春江的眼波,让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狠心拒绝。

  齐严高大过人,加上外袍厚重,她脱得格外吃力,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却还是不肯放弃,心里还不忘遵照水娘的指示。

  水娘说,得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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