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婷眨眨眼,眸光泪花神奇般的不见,换作一张笑脸,“这位是蓉儿姑娘。”
哈里瞄了她几眼,继而转眼看向江若飞,“里面坐吧。”
“陛下,既然人都来齐了,臣妾这就去吩咐人传膳。今天做的都是臣妾的家乡菜,你可别吃不惯啊。”她柔媚的秋波似是能够勾魂摄魄一般,让哈里看了心痒痒,忍不住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亲昵的道:“爱妃的家乡菜,寡人一定吃得惯。”
这丫头
抬手轻柔的拿开哈里的手,眸光不舍的在哈里脸上流连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到一旁,吩咐女婢道:“快去让人传膳”
“是。”女婢应声下去。
几人分别坐在长桌旁,哈里瞅了瞅哈耶,困惑的蹙眉,“你不是说你妹夫也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人?“
“妹夫他今日病了。”哈耶郑重答道。
妹夫!
看来哈耶已经将江浩宣的事情告诉了哈里,那么哈婵呢?她知道了吗?她会喜欢江浩宣吗?
蓉儿静静想着,不由牵挂起病卧在床的江浩宣,也不知此刻有没有人在旁照顾他,嘘寒问暖。
当然那个人不可能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愿浩宣能够快快好起来。
眸光一转,哈里看向江若飞和蓉儿,笑容可掬,“今日之宴实属平常家宴,你们不用拘谨,大可吃个痛快。”
两人同时朝哈里笑着点头,江若飞抱拳作揖道:“得陛下厚待,我等受宠若惊。”
美酒佳肴相继摆上桌来,都是自己平常吃的菜,蓉儿看了别有一份亲切感,如果不是碍于哈里在,她真想毫无拘束的大块朵颐。
江若飞一直对蓉儿留了个心眼,怕她一不小心做出让哈里不高兴的言行举止。这个丫头除了不受约束以外,什么都好。
宣古国一行,她为他做的,他何尝不知呢?
为了能够跟他长期相伴,她不辞辛苦的去学骑马,摔了一跤又一跤也不曾想过要放弃。
在她心里,自己的份量已经重过了一切。
这个傻丫头,今生赖定他了。
想着,不由笑了起来,看她此刻静如处子的模样,他觉得很是欣慰。明白厅堂和厨房的区别,她算是让他省心了。
就这样看着她的侧脸,他心里很是满足。
跟蓉儿经历了太多事,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岂会让任何人来破坏?幻婷…他会让蓉儿明白,他对她不再有任何感情。
喜欢吃什么
毕竟伤害到蓉儿,也等同于伤害了自己。
她可以为他,放弃了三弟那样的好男人,他自然能够放下那段只能作为回忆的感情。
蓉儿,今生我也赖定你了。
察觉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蓉儿不由奇怪江若飞今天干嘛老盯着她,抬手摸了摸脸,脸上又没带花。
转头看江若飞时,他咳了几声,打破寂静,故作没事人一样。弄得蓉儿莫名其妙的。
“咳咳咳”对面哈耶王子同样抬手放在嘴边,故作不舒服的咳嗽,其实他是在笑,笑江若飞和蓉儿两个…
听到他的笑声,蓉儿抬眼看去,见他眼睛鼻子都在笑,更加莫名其妙,困惑的蹙眉,再看看江若飞,看他一脸肃然,连忙什么也不管的坐着。
她明白今天虽然哈里说是家宴,可以不加约束,但是这里毕竟是宣古国的地盘,万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哈耶忽然起身,绕过长桌朝蓉儿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从容问道:“蓉儿,达宁最喜欢吃什么?”
“呃?”他怎么想到问这个的?而转念一想,蓉儿喜上眉头,看来哈耶对达宁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嘴角一扬,笑着开口,“她什么都喜欢吃,不过不爱吃太过油腻的,就像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哈耶立时蹙眉深思起来,“那怎样才能说不是太过油腻?”
蓉儿扑哧一笑,他此刻内心一定相当急切的,想来他应该是想要讨好达宁,才来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能对她多用点心,就知道区别了。”
哈耶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他这样,蓉儿都能够预见他和达宁以后幸福在一起的情景了。
真好,从此天底下又多了一对相亲相爱的有情人。
而哈耶想到的是跟达宁第一次见面时,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能够想到就是要多多的疼她。
他的身体
她的害羞她的美,已成为他脑海里不可磨灭的一幕。
听了哈耶和蓉儿的对话,幻婷也敏感的察觉到哈耶对达宁有心有意。心头一喜,她禁不住羡慕起未曾见过面的达宁。
哈耶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有些偏执。当初初闻联姻之事,他不只一次的跟她抱怨过哈里只顾大家,不顾小家,为了国事不惜牺牲儿女幸福,将两个不相识的人捆绑到一起。
现在倒好,他对达宁看对眼了。
想想自己初来宣古国,所遭受的是一连串的冷遇,没人接待,没人理会,独自守在冷冷清清的昭阳殿里,泪水屡屡湿了枕巾。
当时的她,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孩子,孤独无助。
那是一段十分惨淡残酷的经历。
哈里的后宫,年轻貌美的女子多得是,但是为他产下的儿女的并不多,听太医说,是他常年饮酒过度而导致…
来这里五年了,她也一样没有怀上孩子。
母凭子贵,这个道理她自是明白的。而这点对于来自于金阳国的她更是重要。可惜就算哈里近来夜夜留宿昭阳殿,她也没有从太医那儿得到好消息。
很多用来撩起男女情欲的东西,她都用过了,依旧一无所获。
绝望,有时她真的感到好绝望。
但是现在,她在绝望的边缘找到了一丝希望,这个希望将会是她人生里最为重要的转折。
看一眼蓉儿,幻婷垂眸,伸手拿了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哈里碗里,“今天在的都是自家人,陛下可不能端架子。”
听她如此说,仿佛不小心睡着的哈里立时醒了过来,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菜肴,却没人动筷,不由热情的伸手招呼:“大家吃啊吃啊”
江若飞和蓉儿笑笑,才拿起筷子。
江若飞坐在哈里身侧,看的真切,刚刚哈里是真的睡着了。作为一国之君,在招待邻国使者的时候竟然睡着,这…太不合常理了。
跟国王比酒
看他身子健壮,不像是染病之人。
瞧着若有所思的江若飞,幻婷面容一僵,心知他自然不知哈里虽然正值中年,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宣古国的未来迟早会交到哈耶手里。
膝下无子的她,心急万分,毕竟她才十九岁,她不希望在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成了哈里的陪葬品。
然而天可怜见,将江若飞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让她原本无望的心重新获得生机。
再次捕捉到幻婷两眼盯着江若飞,蓉儿心里不由得窝火。
一旁的哈耶看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抬手握起面前的酒杯,伸手碰了碰她的香肩,“陪我喝一杯吧。”
“好啊。”蓉儿笑着握起酒杯,跟他碰了杯后一口饮尽。
哈耶惊讶之余,不由朝她竖起大拇指,女子喝酒这样豪爽的,当真是少见,“你可真不赖。”
蓉儿倒放酒杯,表示喝了个干净,嘴上才不跟他废话,“该你了。”
哈耶举起酒杯,仰脖饮尽,同样对她倒放酒杯,兴致勃勃的道:“咱们来玩猜拳怎么样?输了的就喝酒。”
“好!”蓉儿答得爽快。
她虽然不能带着哈里的面,跟幻婷争风吃醋,但是跟哈耶比喝酒总可以做到吧。
他们疯狂的举动立时引起了哈里,江若飞,幻婷的注意,三人目光纷纷朝他们看过去,见他们玩得起兴,哈里不由来了兴致,刚才的睡意立时消失不见,兴致勃勃的握着酒杯,起身来到他们跟前,“要猜拳怎么能不叫上寡人?”
看到胖乎乎的哈里走过来,蓉儿连忙起身,笑脸相迎,“陛下”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蓉儿姑娘既然能喝,不如跟寡人来比一比。”人活在世,莫过于醉生梦死最为快活。
说到喝酒,哈里的眼眸不由朝蓉儿发光发亮起来。
“父王…”原本是跟蓉儿开个玩笑,看看她是不是有胆量,没想到将酒鬼父王扯了进来,现在可就不好收场了。
中计
“陛下”江若飞心头一紧,立时起身,“蓉儿毕竟是个姑娘家,哪能跟陛下比酒?不如由在下跟陛下对饮几杯。”
才来了兴致的哈里,此刻心痒难挡,如何按耐得住?
光是看着蓉儿,他就有些醉了,跟美人比酒,一定比起那些跟自己喝酒的男人来得有趣,来得有劲。
眸光看着蓉儿,哈里一脸笑容,“跟女子比酒,寡人还是第一回,寡人敬重你的勇气跟魄力。寡人保证,此次比酒,不管输赢,点到为止,所以大使不必顾虑。”
说完,朝江若飞略略看了一眼。
幻婷看着,心里就知道在哈里眼里,最最重要的莫过于杯中酒。
如果说国事在他心里排第一,那么第二的绝不是他的三宫六院,而是酒!永远喝不醉的境界是他今生最大的追求。
所以蓉儿跟他比酒是非输不可。
蓉儿这会儿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回头看一眼江若飞,毕竟他是不赞成她答应的。
幻婷心知自己不能坐视不管,起身走到哈里身旁,如蛇一样圆滑的双手抚上哈里宽大的胸膛,笑脸如花,“陛下,她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魄力和胆气呀,她是在跟哈耶开玩笑呢?陛下千万别当真。”声音柔媚入骨,让人骨头都要酥了。
说完,充满轻视的眼眸在蓉儿面上一扫,一脸得意。
蓉儿看在眼里,气由心生,抬眼看向盯着幻婷看的哈里,“谁说我是在开玩笑?陛下,我跟您比。”
“好,好”哈里将怀里的幻婷推到一旁,大喜过望。
“蓉儿”江若飞惊诧的叫着,心里不明白这个傻丫头究竟怎么了?
幻婷听了,嘴边划过一丝狡黠,黄毛丫头就是黄毛丫头,沉不住气。
“父王”看蓉儿动了真格,哈耶心急的看向哈里,走到他面前,眸光恳切,“喝酒伤身,请父王以身体为重。”
*在这卷里,幻婷是个狠角色嘿嘿,我的票票啊什么时候多起来~~
六指惹祸了
哈里疼爱的看着哈耶,心下欣慰,面上慈祥的道:“皇儿勿怕,你父王我正老当益壮,喝几口酒伤不到哪去。”
“陛下真的可以吗?”她是不会输的,蓉儿如此想着,自信满满的瞄了一眼幻婷。
放下手里的酒杯,哈里伸出双手,“谁的点数少了就是输。”说着,挽起袖子,一脸欣喜。
挽好袖子的蓉儿高兴地点头。张开双手,蓉儿准备好好一搏。
然哈里看到她的那双手,愣住了。
她居然是六指!
忘不了两年前的一个夜晚,他的一个妃子曾用一只有六指的手,持着长剑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他不由心悸,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来人,来人,来人!”大声叫着,殿外立时奔进来五六名持剑侍卫。
听他声音里透着急切,蓉儿吃惊的抬头看他,但见他脸色大变,神情紧张,大惑不解。
哈里看到侍卫,连忙吩咐,“把她给抓进大牢。”
“是”侍卫应声朝蓉儿气势汹汹地走来。
不明所以的江若飞一把将蓉儿拉到身后,紧皱眉头,“陛下这是何意?”
“是啊父王”哈耶同样不解的看着哈里,脸上更多的透着疑惑。
哈里谁也不管,只是对侍卫大声下令,“快,快把她抓进大牢!”她又活过来了吗?
不,这不可能的。
经此变故,江若飞心里不停的冒出问号,虽然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于蓉儿,他是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慢着!”挺身上前,江若飞面容阴沉,搂着蓉儿的肩,对哈里言道:“陛下要抓她就连我一起抓。”
作为邻国使者,他的身份对哈里而言,应该还是值得顾忌一下的。
哈里眸光闪烁不止,内心似乎在承受很大的煎熬,神情激动,“抓,都给我抓进牢房去。”
口中之物
“陛下”幻婷见状,连忙上前,大惑不解,“陛下,你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想跟蓉儿姑娘比酒吗?为什么这会又想着抓她了?”
“爱妃你快让人将他们抓进牢去,快…”
哈里是那么的激动,隐约还可从他的脸上寻到一丝害怕的痕迹。
他在怕什么,又在激动什么?
这些江若飞和蓉儿都不得而知,彼此握住对方的手,紧紧的,不愿松开。
哈耶连忙来到哈里面前,郑重的提醒,“不能抓啊父王,明日就是儿臣的大婚之日,若是大婚前晚抓了公主的亲哥哥。这传出去会让人觉得我们欺负金阳国,后果不堪设想。”
原以为哈耶是个不务正业的王子,没想到关键时刻,他还是想得很深入的。
江若飞这才真正觉得达宁嫁给哈耶是正确的。
至少他将来会是一个有头脑的国王。没头没脑的人,纵然让他坐了皇位,他也当不好皇上。
哈里双眸若火一样瞅着蓉儿,恨不得将她烧的灰飞烟灭一般。
迎着他恐怖的眸光,蓉儿心里一阵不安,才眨眼功夫这国王就有喜悦转变为愤怒,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握紧自己的右手,她很难想像自己的六指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以导致哈里忽然变色。
十七年了,她一直都是六指,可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哈里的目光就是一只发威的老虎,而她变成了他眼中的一只小兔…
现在只要他挥一挥爪子,她就会成为他的口中之物。
不自觉的握紧江若飞的手,她好怕,面对哈里,他笑起来的样子还算可爱,但是发起怒来,让人不自禁觉得自己被一团杀气包围着。
他要把自己怎么样呢?
时间慢慢的从手指间流逝,一会儿后,她发现他眼里的怒火正在慢慢消退。但尽管如此,他脸色还是很难看,让人看了依然会心生惧怕。
香雪楼
昭阳殿里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
死一样的静寂人所有人都心生忐忑。
站在哈里面前的哈耶,双目目不转睛的瞅着哈里,微微跟他摇着头。
他眼里的父王不是个没有理智的人,他相信父王会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幻婷一旁伸手安抚的抚在哈里胸口,希望他能够平心静气,毕竟她可不想让江若飞陪着蓉儿遭受牢狱之灾。
抬手拉着幻婷柔软的小手,哈里这才静下心来,声音缓和下来后抬眼看着侍卫,吩咐:“将蓉儿姑娘带去香雪楼侍候。”
“香雪楼!”哈耶惊诧的瞪大眼,“父王是要…”
抬手打断哈耶的话语,哈里表现得很劳累的样子,微眯着眼,“寡人要去休息,皇儿勿要再说。爱妃,我们走。”
说完,搂着幻婷,往内殿走去。
“不可以!”面对欺上前来的六名侍卫,江若飞搂着蓉儿连连后退,他是不会让他们带走蓉儿的。
哈耶见状,几步走到跟前,“让蓉儿随他们去香雪楼吧,我以后再想办法让父王将她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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