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江尘骆,蓉儿脸上自信满满地道:“那是因为太医不懂得对症下药,太子才会一直昏迷。”
听到这,达宁只觉眼前一亮,惊奇地道:“你的意思是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蓉儿决然地点头。
达宁惊喜的道:“如果有大哥出来帮二哥作证,二哥就能够不受怀疑,不用继续被软禁在青王府了。”
她想到的,也正是蓉儿想到的,所以此去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所以,你可以帮我忙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二哥呢?”问道这个,达宁就不得不想起水欣蕾说蓉儿跟青王‘私奔’的事。
若非有情,蓉儿大可不必这么做啊?双眼盯着蓉儿,只听蓉儿慢慢地道:“你二哥是我姐姐的夫君也就是我的姐夫,既然我能够帮帮他们,为什么不帮呢?好歹大家彼此之间都有血缘关系,本应相互帮助,相互扶持。”
达宁对她回答表示满意的点点头,“我最不喜欢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人了。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三嫂
蓉儿苦笑一下,“我也是。”
达宁似是找到知己一样,握着蓉儿的手嘻嘻笑了,继而抬头望着水晶帘外,大声叫道:“碧儿蓝儿快过来给本公主梳妆。”
两个衣着白衣的婢女匆匆走过来,跟在大宁身后走向铜镜前。
蓉儿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思绪不停地旋转着,想着待会到了东宫,见了太子后该怎么做…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达宁一身黄衣盛装,云髻上金色的步摇,摇来晃去的来到了蓉儿面前,伸手拉起蓉儿的手,欣然道:“走吧三嫂。”
打扮了一番后的达宁精神抖擞,白璧无瑕,蓉儿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个公主有救了。不过听她叫自己三嫂,感觉怪怪的,“你是公主,我只是平民女子,就叫我蓉儿吧。”
此话一出,立时迎来了达宁的瞪眼,“我不管父皇说了什么,但是我三哥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你,只要他还当你是他的娘子,我就当你是我的三嫂。”
蓉儿看她态度坚决诚恳,认输的道:“那好吧,你就这么叫。”
“三嫂,嘻嘻,这下好了,我的三个哥哥通通成亲了,就不知道谁会抢先当了爹?”达宁兴奋的说着,望着前方的眸光里满是憧憬。
蓉儿莞尔一笑,“谁会知道呢?”
达宁立时回头来,喜滋滋的道:“怎么会不知道?三嫂,我看好你哦。大哥,二哥新婚过了都还没好消息,你跟三哥还有机会,而且又是新婚燕尔,说不定再过一两个月你们会最先有了小宝宝。”说话间,达宁在蓉儿肚子上摸了一把。
蓉儿听了一时哭笑不得,任凭达宁拖着往房门走去。
两人才要出房门,两只手臂倏尔拦了过来,“皇上有命,若非传召,公主不得出宫。”
达宁松开挽着蓉儿的手,怒目瞪着两个侍卫,忿忿道:“我现在要去见父皇,你们也要拦着吗?”
两个侍卫急忙缩回手,低头站在一旁。
达宁立时白了他们一眼,嗤之以鼻道:“算你们识相。”
太子妃
出了雪阳宫,两人手挽着手朝太子东宫匆匆走去。
一路上有达宁的公主身份开道,倒也没遇上什么难题。
抬头望了眼星光点点的天空,但见皓月如钩,弯弯的悬在半空,皎洁的月光如同地毯铺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顿觉脚下朦胧如雾。
进了东宫,宫里的人听说是公主来了,个个都对她礼遇有加,而对处在她身边的蓉儿自然也是。
进了大堂迎出来的是太子妃叶采蝶,叶采蝶脸上泪痕尚犹在,见真是达宁来了脸上笑靥自然开,“四妹这么晚了,来东宫有事吗?”
看她眼眶红红的,达宁急道:“大嫂,你哭了?”
叶采蝶抬手如蜻蜓点水般擦了擦脸,笑答:“没有的事。”转身欲躲开,达宁伸手拉住她,关心的道:“大嫂不用遮掩了,我知道你是担心大哥醒不过来。”
回头一把将身后的蓉儿拉过来,喜滋滋的道:“但是有她在,大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叶采蝶停止擦泪,经泪水洗涤后无比澄澈的眼眸望向蓉儿,看她豆蔻年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大有惊艳之色,清眸流盼间问道:“她是…”
达宁微微一笑,卖起关子来,“你猜猜?”
叶采蝶细细打量了蓉儿一下,朝达宁摇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达宁一乐,挽住蓉儿的手,喜道:“她现在是我三嫂了,大嫂没想到吧。”
叶采蝶惊得美目圆睁,“三弟成亲了?”
达宁欣然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大吃一惊的。”
蓉儿有礼的跟叶采蝶道个万福,轻声叫道:“大嫂。”尽管不是很习惯,但是以后迟早会习惯的。
叶采蝶伸手拉着蓉儿,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的看了看蓉儿,由衷的感到欣喜,“能娶到你这样天香国色的女子,真是三弟之福啊。看到你,我好像只有自卑的份了。”
过谦
“大嫂过谦了。”果如达宁所言,叶采蝶是个比较好相处的女子。看她韶颜雅容,自有一股令人望而生叹的风姿绰约,蓉儿是打心里喜欢她。
达宁看着她们俩一见如故的样子,眉开眼笑的。
叶采蝶拉着蓉儿一旁坐下,真是越看蓉儿她就越喜欢,回头望了眼达宁,招手道:“来,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是新上供来的雨前龙井,你最爱喝的。”
“嗯。”达宁笑着走过来坐下,端起茶盏,眸光闪烁间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关怀的开口问道:“大嫂,大哥怎么样了?最近有好转没?”
说到这个,叶采蝶忍不住叹口气,语气幽幽的道:“他还是老样子,没日没夜的睡着,不说话不睁眼不起床。”
蓉儿抿一口茶,下意识地问道:“大嫂,大哥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叶采蝶蹙眉深思了一会儿,才道:“五天前就已经这样了。”
“五天前。”蓉儿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继而伸手算了算日子,五天前就是她和江若飞从胡家庄出来的那天。
那天和江尘骆在胡家庄分开逃离,如此想来,当初他只是一个人,要想知道他是如何昏迷的,恐怕唯有他自个清楚。
但要是依着江若飞说的,他就是胡三郎背后的后盾,他现在的昏迷一定装出来的!
既然是装,但那些人有三急,会饿会渴的事就没法子装了吧。
抬眼看看一脸茫然的叶采蝶,蓉儿一脸关切的问道:“在这五天里,大哥可有吃过什么东西?”
叶采蝶如实答道:“就喝了些清粥燕窝之类的。”
蓉儿轻“哦”了一声,心有所想地瞥了眼达宁,提醒的道:“我们进去看看大哥吧。”
听蓉儿这样说,达宁自知是时候了,放下茶盏,轻声问道:“大嫂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叶采蝶点点头,眼含期待的看向蓉儿,“你真的有办法救醒尘骆吗?”
试探
“老实说,我拜过一位大夫为师,跟她学了点皮毛,兴许一会儿用得上。”
天,真是撒谎不用打草稿,什么拜师啊,才拜完师,师傅就神奇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根本就是一丁点医术也没学到手嘛。
不过眼下太子是装的自然不用医术,只要用点技巧就行,叶采蝶不知详情也没多大关系。
要是让她知道,她肯定吐血身亡不可…
三人沿着长廊一直走,走到靠近书房的卧房时,叶采蝶伸手推开门,先行进去。
蓉儿紧跟叶采蝶身后,生怕会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细节。
毕竟叶采蝶跟太子是夫妻,两人联手骗人可就是天衣无缝了。虽然她很喜欢她,但也不能对她放松警惕。
达宁走在最后,却是第一个走到躺在床上的江尘骆身边的,“大哥,大哥,达宁来看你了,大哥。”
蓉儿见达宁说话,连忙伸手将达宁一把拉过来,贴着她耳朵轻语了几句,但见达宁紧蹙眉头,脸上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
蓉儿对她的疑惑不以为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转身走向叶采蝶,在叶采蝶耳畔轻语了几声,硬拉着叶采蝶走出去后,才回头看向江尘骆。
脚步轻轻地走过去,深吸一口气时,刻意的哑着嗓子朝他叫道:“大哥,大哥,我代替王爷来看你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的二弟妹水欣蕾。
自从上次在王府匆匆一见后,就没能来好好拜访你,真是弟妹疏忽了。”
细细地观察着江尘骆的脸,蓉儿讶然的发现他眼睫毛微微的颤了颤,似乎对水欣蕾的名字,水欣蕾的声音真的很有感觉。
他此刻在想什么,蓉儿立时心知肚明。
有意的伸手拉着他胸前的锦被,慢慢地慢慢地拉上一点,红色的水袖如流云一样下垂,刻意的拂过他的鼻尖,在他鼻上留下一阵幽香。
没反应
蓉儿相信他一定没能忘记在青王的新房里,扶住即将跌倒的水欣蕾时,曾嗅到过她身上的香味儿,那是一种清清淡淡的檀木香。
紧紧盯着他的脸,唯恐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他露出蛛丝马迹的大好时机。
不过这个太子挺沉得住气的,面对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来到了身边,仍旧保持着昏迷状态,看来要他自动露出狐狸尾巴,还要下点功夫。
昏黄的灯火照在江尘骆苍白的脸上,立时染了一层黄色的光晕,蓉儿咬牙想了会,从怀里掏出一方丝绢来,边故意紧张的说着边弯下身,抬手往他的额头擦去,“你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
紧闭的双眼,睫毛抖了抖可仍旧没有如蓉儿所愿——醒过来。
恶狠狠地瞪着他,真没想到江尘骆还有柳下惠的精神,坐怀不乱啊。
她的身体都和他仅隔着两三寸的距离,他居然仍旧没有反应,看来她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太子的理智。
直起身,眸光凝视他的脸,伸着食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在胡家庄,她所看到的太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既然他暗恋姐姐,那么听到姐姐来了,他怎么会没反应呢?
抬起手,凑过头去闻了闻袖子。
没有弄错啊,是跟姐姐一模一样的檀木香。
这就怪了,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够好,才让太子察觉出了差异?
如此想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声音!
虽然她刻意要模仿出跟水欣蕾一样的腔调,但是再怎么模仿也是有些差距的。尽管她自认可以以假乱真,但是江尘骆为什么就是不睁开眼呢?
“二嫂来了!”
达宁响亮的声音从房外传来,蓉儿吓了一跳,虽然她起先有嘱咐达宁,在她第一步没有成功时,让她在适当的时候冲进来叫她二嫂,好让江尘骆信以为真。
但是现在她也叫的太突然了…毕竟时机未到啊。
妈呀,真的来了
“二嫂啊,二哥现在怎么样了?”
“你二哥很好!”
“是嘛,好久没见到二哥了,二嫂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只要有时间我就出去看他。”
听到这番对话,蓉儿心跳立时加速,如何也没想到真的水欣蕾会在这个时候来?
天,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可就惨了。
转头在房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蓉儿瞅准了右面水晶帘里置放的屏风,立时飞快地躲过去。
待她躲好时,水欣蕾和达宁刚好踏步走了进来。
届时,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宣示着新的一天快要开始了,昏黄的灯火在此刻几近显得多余。
达宁一进房门,就举目四望,蓉儿心知她是在寻找自己。
刚刚若不是达宁有意的用大嗓门说话,恐怕这会她早就被水欣蕾撞见了。
虽然说撞见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江尘骆不就起疑心了么?
不过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江尘骆是注定会知道刚刚的水欣蕾跟此刻的水欣蕾绝对是两个人。
好歹人是没有分身术的,总不能前一秒还在房里,后一秒就跑到房外了吧…此行真是失策,谁能想到真的水欣蕾会突如其来,将假的水欣蕾打了个手忙脚乱。
不过她相信水欣蕾此次来的目的跟自己的是一致的。
一身绿色碎花裙的水欣蕾抬头看着达宁道:“达宁,我想单独待一会,你能出去吗?”
一直东张西望的达宁愣怔地“哦”一声点头。
也不知蓉儿躲哪儿去了,刚刚她前脚跟叶采蝶出了房门,水欣蕾后脚就来了东宫,她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拖延住水欣蕾的。
真不知蓉儿的目的达成没有,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仍然昏迷的江尘骆,不用想也猜得到蓉儿失败了。
水欣蕾转身走向江尘骆,双眼凝视着他平静祥和的脸,很难想象会是他将她所爱的人推向了地狱之门。
证明
虽说她没在朝中为官,可是苏扬多少知道些朝中的事,据苏扬说此次拿出证物证人指证青王勾结胡家庄的人,大部分是跟江尘骆有来往的人。
如此一来,其中玄妙她岂会不知呢?
所谓功高震主,青王一身显赫,能文能武,十六岁就打了一场胜仗,其今后的战斗力自是不可限量。
在江尘骆没坐上皇位前,青王极有可能是他最大的阻碍。
想到这些,水欣蕾少不得透心凉,明明是亲兄弟,可在个人权势面前,竟比不上两个陌生人来的相安无事。
坦然地坐在圆桌旁,面无表情的望着明亮的房外,口吻淡漠的道:“我不想看到你所谓的证明了,你起来吧,我要跟你好好的谈一谈。”
证明?
证明什么…
蓉儿耳朵紧紧贴着屏风,势要将事情听个清清楚楚。
房里静了,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能听见声音,这样的静谧对蓉儿来说,只会令她心急万分:
快说话啊,快说话啊!
房里依然死一样的静寂,蓉儿忍不住抬头望向水晶帘外的卧房,见水欣蕾背对着床而坐,床上的江尘骆依旧保持着昏迷状态。
蹙起眉,轻咬下唇,蓉儿真不明白水欣蕾到底在和江尘骆打什么哑谜?
而这静寂对水欣蕾来说,亦是可怕的。
在青王回府后,被皇帝用体恤青王最近公务繁忙需要休息的理由,下旨只能在青王府走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及江尘骆真正的用心。
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急切,水欣蕾忽然起身,缓缓转身看向江尘骆,慢慢地走近床沿,眸中渐渐升腾起耀眼的火焰,“我记得你说过的,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照着去做,难道现在你已经忘了吗?”
姐姐到底跟江尘骆发生过什么事,她的话让人听着听着感觉好怪异,不由得想到他们之间有过什么…
是装的没错
依着姐姐的话,江尘骆装昏迷的事已经毋庸置疑了,但是他为什么还是不醒过来呢?
是因为他知道房里除了水欣蕾还有我吗?
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经意的瞥见有一个黑影趴在窗户外时,蓉儿心头一紧,回头看去,正好对上通过戳破的窗户纸瞧见她的一只大大的眼睛,明亮异常。
不自觉的叫出口:“达宁”说完意识到此刻的处境,连忙伸手捂住嘴,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水晶帘外,见没什么动静,蹑手蹑脚的走向窗户。
达宁看到蓉儿的藏身之地,这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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