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说话呀。”对她充满期待的眼眸,叫人着实不忍心说个不字,直视她的眼眸,江若飞恳切的开口:“有的,一定有的救,只要有二哥在,哈耶就有的救。”
“二哥”达宁投在他怀里,心里稍宽。
“好四妹,你一定会幸福的。”紧紧抱着她,他咬牙说着,字字铿锵,“一定会!”
“二哥”她哽咽。
抬手亲昵的抚摸着她头,他嘴角挤出一抹微笑,“听二哥的,先回去休息。”
“嗯。”达宁转身要走,倏尔迟疑地回头,“蓉儿去了什么地方?”既然他和冷寒都在朝晖殿殿外,那么他们一定知道蓉儿在哪儿。
他脸色微变,低头,淡淡的道:“她会回来的。”看着医书的眸子精光一闪,她必须回来,一定要回来!
达宁看着他的满头青丝,“二哥,能不能答应我,只对蓉儿好,不要再伤害她?”
他深感意外的抬头,浅浅一笑,“我不对她好,还会对谁好。”
“子民可以有千千万万,可是蓉儿只有一个。”达宁已经有些肯定金阳国真的出了大事,想想,最大的事,莫过于皇位的归属。
那些深夜来访的人一定是江若飞的心腹,他们的到来一定带来了很多重要的消息,可是江若飞一点也不曾让蓉儿知晓,否则,蓉儿不会不懂她为什么说江若飞没有把蓉儿放在第一位的意思。
他眸光一闪,困惑的眉峰高耸,“二哥有些不明白四妹在说什么。”
阻止
“二哥,你懂,你懂的。”达宁语气恳切的说着,目光直视他幽深的眸子,“蓉儿真的只有一个。”
她的话像是一个警钟在他耳边敲响,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也许,她说得是对的。
“蓉儿会回来的!”他回过神来,依然是这句话。
达宁点头,“我先回去。”
他微微颔首,目送她离开,脑海里呈现出蓉儿的笑脸,凭借她的机灵,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蓉儿,原谅我…
“王爷”达宁前脚刚走,冷寒后脚走了进来,严峻的面容上满满的写着焦虑,“卑职等不急…”
他正襟危坐,此刻心里亦是焦虑不安的,只是脸上不露声色罢了,牙齿缝里蹦出三个字,“继续等!”
冷寒惊得抬头,眸中的急切愈显强烈,“王爷”
“等,本王说了,继续等!”他说着,脸上的威严不容抗拒。
冷寒抱拳作揖,转身要走,他连忙张口,“你若是坏了本王好事,本王决不饶你。”
“能够让蓉儿完好无缺,卑职回来后愿意负荆请罪。”
也许江若飞能够做到不管不顾,可冷寒不能,真的不能,毕竟他知道蓉儿会出什么事,而她一旦出事,他就是伤害她的刽子手。
等着他去承受的是无尽的自责和愧疚。他不要,他真的不愿看到蓉儿出任何事。
“拦住他!”凛然的目光凝视他的背影,冷冷的开口,两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从哪儿出现在眼前,挡在冷寒面前,一身的黑色,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目露寒光。
冷寒不顾一切地拔出腰间的长剑,跟两个黑影奋力搏杀,此战只宜速战速决,不然时间一过,蓉儿时刻会有危险。
然,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七尺男儿,武功跟他不分上下,长剑所刺部位虽是要害之处,却不曾真正伤他,只是错身而过。
急救
几十招下来,他倏尔明白过来,他们是要拖住自己,拖延时间。他心里不由更加着急,心想速战速决,此刻,不得不重新思量他们二人的突破口在哪儿?
凭着之前的剑招来看,两人剑法相辅相成,相互保护,他根本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瞧着冷寒敏锐的眼眸,江若飞忽然开口,“冷寒,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他们真想杀你,你不知会死多少次。”
“王爷,卑职得罪了。”冷寒不曾有要认输的意思,继续跟两个黑影周旋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挥洒开来,擦出嗤嗤地火星点点。
江若飞静静看着,一会儿后,径自出了殿堂,不经意的瞧见江若飞离去背影,冷寒大叫一声,使出浑身解数跟两个黑影继续激战。
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站在走廊里,静静听着,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他仿佛看到蓉儿掩映在雪花里的脸庞。
咬牙,目光炯炯地看着,手指一根根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努力压抑住对蓉儿忧心如焚的心绪。
闭了闭眼,他的眸子多出几分宁静,松开紧握的拳头,他的脸色恢复平静,心底深沉地呼唤:蓉儿。
****
白得耀眼的雪地,随着一个人缓缓走过,地面立时遗落了一片片鲜红的花瓣。那花瓣落在地面,很快就凝固,溶入到雪里,留下斑斑点点的猩红,夺人眼目。
“蓉儿,坚持住,我马上就去找太医救你。”寒风拂面,吹乱的青丝遮住了他的眼,“蓉儿,坚持住。”
她煞白的脸俨然快要跟雪地形成一色,他急躁的心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等着急救,期待有人能够赐予他神力。
比如说现在忽然出现一个懂医术的人,又或者出现一辆飞速地马车,载他们进城…
可是面前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雪白。
他不自觉地急得红了眼眶,“蓉儿,你不能有事,真的不能有事!”
最亮的星星
前方的路,在不停飘落的雪花里,变得茫茫一片,脚下的雪越积越深,越难以行走。
“蓉儿,坚持住。”
‘坚持住’好熟悉的三个字,触动了她心底一根久久不曾触碰的弦,残破的记忆里禁不住浮现出初见江浩宣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受了重伤,抱起自己疾走,当初就在耳边不停的说这话。
那个时侯,他的话在她听来,感到无限的温暖,觉得自己有人在乎有人看重的,那个时候她真的好幸福好高兴。
后来,他纯纯的爱上她,深深的恋上她,时刻让她感受到他有多在乎她。
而她也以为会跟他展开一段恋情,只可惜,她的心忽然急转弯,爱上了另一个人…让他的爱付诸流水。
微微睁开眼,她看到雪白的眼前有好多星星在闪闪发亮,在对她微笑,娘,最亮的那颗是娘吗?
娘,是你在召唤我,朝外伸出了双手,要拥抱我吗?
娘,你是不是想要蓉儿上去陪你!
“娘”微弱的声音从她翕动的唇瓣滑出来,艰难的伸出手,她好想抓住那颗星星,抓住娘的手,让娘给她更多的温暖,她好冷,彻骨的冷。
感觉身上有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在一点点脱离她的身体,让她越来越昏眩。
看着她朝空中伸起的手,江浩宣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那是漫天飞雪的天空,瞧着她专注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不曾看到的东西,忍不住发问:“蓉儿,你在看什么?”
蓉儿的眼神一点点湿润,凝望那颗最亮的星星,娘,我好想见一见若飞,好想,真的好想。
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走上雪坡,抬眼看去,前方豁然出现了宣古国城楼的飞檐菱角,江浩宣十分兴奋的低头望她,眼里闪现希望的星芒,“蓉儿,你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回到王宫了。”
费尽全力的踏出每一脚,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夺走她的生命,绝不!说着,身后渐渐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
夺权篡位
雪坡忽然晃动了一下,他惊得低头看去,一条裂缝忽然崩开,要抬脚,可哪里还来得及,惊叫一声,抱紧蓉儿,两人沿着裂开的缝口滑下去,滑下去,越滑越远仿佛下面是个无底洞…
当雪地上恢复宁静,杳无人迹,雪,渐渐的小了,空中的雪鹞扑腾着翅膀从王宫里飞出,飞往金阳国的方向。
***
第二天。
雪鹞到达了金阳城。
如今的金阳国对于江尘骆来说,可谓是大权在握。一招逼宫,让江山写下了皇位传给自己的圣旨!
自那以后,江山一病不起,只怪自己姑息养奸,一念之仁,助长了江尘骆的勃勃野心。
而对外的官方说法:江山殚精竭虑,终抵不过病痛折磨,特提前传位于太子,不日登基为帝。
然而这会儿在东宫,江尘骆龙袍在身,却不曾想过要立即登基,他在等,在等来自宣古国的消息,在等欣蕾的一句话。
几百年的传承,太子的意义就是将来要坐上皇位的最佳人选,所以江山的传位理所当然,他是迫于无奈才提前让他从皇位上下来,让他有机会享享福,轻松的度过晚年。
逼宫完全是被江山逼的,他怎么说也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可到最后——江山居然自知油尽灯枯时,拟旨要把皇位传给青王,并且等他一回来,就宣旨。
若不是宫中的太监拿了他的好处,他大概到宣旨的那天,还以为自己才是皇位继承人!
眼看到手的一切竟然被剥夺,他怎能咽下这口怨气?
所以,他反了,提前逼宫,抢占先机,杀了几个知道江山心思的大臣,夺权篡位。
此刻奄奄一息的江山,大概还期望着青王早一点归来,见他一面。
昨天听太医说江山孱弱的身体活不过五天了,这五天里,他相信江山一定再也见不到青王。
青王,他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回到金阳国。
离我远点
抬头望着蓝天,想象冷寒那边应该传来消息了吧。
果不其然,一只大鸟朝他远远飞来,忽然一个俯冲,朝江尘骆飞过来,停留在他的肩头,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地怪叫。
江尘骆唇角一勾,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拍拍它的翅膀,伸手解下他脚上的一小节竹筒。
看也没看,回头对身后站着的一个黑衣侍卫,“去把大小姐请来。”
“是。”侍卫匆匆转身。
秋日里,暖暖的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落在她的肩头,铜镜里照着她美丽的容颜,身后的子欣面带笑容的帮她梳妆打扮。
床上放的凤冠霞帔,已经两天了吧。
江尘骆的意思,她清楚,他登基为帝,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是她有言在先,蓉儿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会嫁给他,所以,那身深具意义的衣服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触摸,但不曾穿到身上过。
“大小姐,殿下有请。”黑衣侍卫很快来了多福宫,站在水晶帘外,恭敬的开口。
一阵难闻的气息窜入鼻子里,看到镜子里忽然多出的侍卫,她有些不高兴的高声道:“退后三步。”
侍卫虽有困惑,但听命的退后三步。
陡然起身,伸手拿起屏风上的衣服,一阵熏香立时随风弥漫,她闭了闭眼,满意地闻了会,悠然自若的穿上,来到他面前,“殿下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没有。”侍卫摇头。
她移步要走,错身而过的刹那停住脚步,在他耳边不满的道:“你身上有狐臭。以后离我远点。”
“是。”侍卫高声应着,她满意的径自走开。
身后跟着的子欣,路过他身边时,捂着鼻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急急跟了上去。
空地上,一株槐树朝周边延伸着枝杈,像是一柄庞大的伞绽放在地面,遮住头顶的烈日,洒下一片片绿荫。
——这周可能会爆发,因为下周我要全力为新书做努力,到时亲们表怪偶哈,下周偶还是会尽力更新这文滴
远道而来的手指
绿荫下有一张石桌,石桌旁边有四张石凳,江尘骆坐在靠南的石凳上,看着渗出晶莹水滴的竹筒,不停地波动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他很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尘骆”尽管他已经快要成为皇上,她一直保留着这样的称呼。
“欣蕾。”看着她走过来,他起身迎接,期许的望一眼石桌上的竹筒,“冷寒来消息了。”
“是吗?”欣蕾的双眸立时流光溢彩,目光凝视竹筒,激动的快步走过去,拿了竹筒,打开来,倒在手心,她吓得后退一步。
江尘骆看的触目惊心,“一根手指!”
欣蕾的手心被血水染红,眸光凝视那根手指,脸上的惊讶缓缓退去,随即一抹笑意缓缓在脸上绽放,开怀大笑,口中欢愉的道:“是她的,是她的!”
扔了竹筒,捻起那根手指,肃然看了个遍,仿佛是在焦急的确认,一会儿后,她大喜过望,“是她的,真是她的。”
那根短短的手指,仅有一根手指的一节骨节那么长,小指一般大小,中间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似是日积月累而留下的。
手指保存的十分好,此刻看着,像是刚刚从人身体上剁下来的一般,觉得很真实。
听说宣古国最近不停的在下雪,忽然想到渗出水来的竹筒,江尘骆立时意会过来,可能是冷寒为了保存好那根手指,在竹筒里塞了雪花,以达到保鲜的效果。
然,他想不起来那根手指是谁的,于是忍不住开口问欣蕾:“是谁的?”
欣蕾嘴角划过一丝狡黠,闭了闭眼,转眼看他,欣然一笑,“现在我可以做你的皇后了。”
江尘骆大惊,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根手指的主人——竟是她!脑海里呈现出她的面颊,内心隐隐感到愉悦。
“冷寒果然没让我失望。尘骆,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把自己打扮成你身边最美的皇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我现在就进去换衣服。”
输了一切
说完,最后看了一眼手中拈着的手指,抬头看向站在树枝上的雪鹞,随手一扔,雪鹞张口接住,一口吞下肚子。
她满意的“咯咯…”笑出声来,连眉毛仿佛都在笑,顷刻间她乐哈哈的笑声在空地上越传越远,疯狂而冷血。
子欣听在耳里,浑身不自觉的发颤,她也从欣蕾的话里听出来那根手指的主人是谁了!
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没想到作为姐姐的欣蕾居然真的要了蓉儿的性命。
想想,她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子欣还不快跟我进去,我说过,我要做最美丽的新娘。”
最美丽的新娘?想到嫁给青王的时候,曾听到蓉儿和小芸说这样的话,她的脸上倏尔变得阴狠:
蓉儿,你永远也做不了青王的新娘了。
就算你有了孩子,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个孤魂野鬼…
你大概没想到最后要你命的人会是我,也没想到就算你离我很远,可我的仇恨依旧不曾减退,反而更加浓厚。
虽然你抢到了江若飞,你已经赢了,可现在你死的这一刻,是我真正胜利了。
你输了!你输给了我,蓉儿,你输了。
在这场输赢里,你输掉了你的一切,输掉了你的所有。
“哈哈哈哈”想到这,她的嘴角漾开一抹阴邪的笑意,笑声久久不绝,让急忙赶上来的子欣见了,心头大骇。
她的笑声像是恶魔把子欣团团笼罩,让她找不到突围出去的缺口,内心感到一阵一阵的害怕。
她的手,还在淌着血,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蓉儿六指上流出的血。
她的手指居然能够令欣蕾如此高兴?恐怕不单单是这样,欣蕾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蓉儿死。
如今,若非心愿达成,她应该不会只因为一根手指才如此高兴。
夜幕降临的时候,宣古国的雪还在下,地面的雪越积越高,都快及膝高了。半空炸开的烟火,五光十色,久久不断。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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