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泪默默的挥手相送。
赵强躺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彩铃儿坐在他身前的椅子上,轿厢封的很严實,窗子也用帘子遮挡着,里面光线有點暗。赵强一年多没有出过家门了,如今终于走了出来,他真想掀起轿帘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他现在还是个“昏迷不醒”之人,连上车也是被家人用担架抬上去的,所以他还不能露面。队伍出了塔山城,走上了官道,四周人声渐息,只有马蹄得得和车轴吱扭吱扭的声音。
赵强心里兴奋,看到彩铃儿一双玉足就伸在自己脸侧,不禁想起當初他和彩铃儿搬家去特区赴任的路上兩人胡天胡地做爱的情形,顿时色心大动,抄起彩铃儿的脚,手口并用,顺着她的大腿一路抚摩亲吻着向上进攻,彩铃儿先是一惊,跟着被赵强舞弄得情动,不由扭动身子应承着,任他轻薄,只是忍着不敢放声呻吟。
一行人晓行夜宿,半个月后到了特区。田精明、尚大勇见赵强平安返回,都松了口气,秘密将赵强接到特区赵强的府里,赵强考虑到這里离京城很近,自己还不宜抛头露面,所以又重新把自己“圈禁”了起来。
赵强的势力在不断的壮大,但一些问题一直困扰着赵强,让他大伤脑筋,首先是自己目前还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现在公开复出去主持抗清的事情也妥當,而李刚、尚大勇、田精明他们都是朝廷的官员,处处受到朝廷的辖制,也很难直接去发展武装筹备抗清。另一个问题是自己应该以什麽身份去领导這个组织,如今明廷尚在,自己在名义上还是明朝的官员,如果以此名义来领导部众,恐怕难以服众。如果直接打出自己的旗号,自立为王,那无异于谋反,自己羽翼还未丰满,這样做风险甚大。
赵强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他不由得想到了蒋雨泉。自己返回通州特区以后,小山子就将蒋雨泉和高公公秘密接回府里居住。這天晚上赵强用罢晚饭,溜达着去找蒋雨泉,他觉得自己的事情还是应该听听蒋雨泉的意见,這个人在权力斗争方面经验丰富,虽说话直,但是提出的意见往往中肯有见地。赵强进到蒋雨泉的房里,蒋雨泉正歪在炕上闭目养神。一年多没见,蒋雨泉变的越发的苍老,須发皆白,神色憔悴,赵强想到這蒋公公身有残疾,又不能出头露面,秘密住在西山的宅子里,實同圈禁,比自己在塔山城的处境还不如,心中也很怜悯。他冲蒋雨泉行礼问候道:“蒋公公您一向安好,赵强看您来了。”
蒋雨泉抬眼诧异的打量着赵强,突然爆出一阵大笑,说道:“嘎嘎嘎嘎,好小子!好个金蝉脱壳之计,有心机、有城府,咱家果然没有错看了你呀!嘎嘎嘎嘎。”
赵强自行坐下,笑着说道:“嘿嘿,我的這點小伎俩,怎麽能骗的了您老人家呢。”
“恩,不过你的所为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當初我听说你在锦州大破清军,觉得你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还在给崇祯小儿卖命,恐怕在劫难逃,后来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不醒还真的以为你小子是遭了清人的算计,心里为你不值。原来你小子是使了诈伤的办法骗了崇祯,也骗了全天下的人,這麽长时间没有露出马脚,這份韬晦功夫却也难得。你小子果然是有兩下子。此番你即脱了崇祯的控制,不知下一步作何打算呀?” 蒋雨泉问道。
赵强恭敬的说道:“哦,我正是为此事来向公公讨教。”接着赵强将自己准备称雄自立,筹备抗清的想法详细的说了。
蒋雨泉听着,一会儿點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闭目沉思,浑浊的眼中却渐渐的放出光彩。赵强讲完,蒋雨泉默默盯着他足有移时,方才沉声问道:“這些想法你是哪里得来的?”
赵强指着自己的脑袋笑道:“从這里得来的,我整天躲在小院里,望着四方天儿,没事儿瞎琢磨,反正给崇祯卖命没有好结果,还不如自立为王呢。”
蒋雨泉笑道:“嗬嗬,你瞎琢磨的好,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高远的志向,可惜你是个太监,不然你能走的比九千岁还远。”
“哦?”
“九千岁當权之时,朝廷虽乱,但根基还在,民心尚存,以九千岁之能,當皇帝虽无不可,但毕竟清议甚大,反对者也多,终归是不敢。如今明廷根基腐朽,民心丧尽,天下已然大乱,倒是起事称雄的大好机会。然你是个太监出身,终归不宜为天下共主,总是要依附旁人方能号令天下,最多也就是个‘九千岁’,這是个死结,乃上天注定。” 蒋雨泉默然说道。
“那除了這条还有别的不妥吗?”赵强问道。
“當然还有!” 蒋雨泉眉毛一扬,接着说道:“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真正推行尚有诸多的难处。你想过没有,你靠什麽让天下人追随于你?现在這些人虽同意跟你,但他们都是你的旧部,曾受你大恩,這中间报恩的成分怕要多些。你虽有些本领,也幹成过几件大事,但终究不足以服众,你总比不上李闯那般声望本领吧!除了现在這些人,各路英雄豪杰又凭什麽跟着你,听你的号令,就是现在跟你這些人对你也未必那麽忠心。”
蒋雨泉之言发自肺腑,句句诛心,赵强不由得心服,他恭敬的问道:“即如此,那我该如何行事?愿公公教我。”
蒋雨泉得意的说道:“嘿嘿!困难虽多,這解决起来却也不难。一是要树信。要想办法让别人相信你就是上天授权之天下共主,你一定能成为未来的皇帝,跟着你幹才有前途,才能出将入相,跟着你就能封王侯,享富貴。历代君王无不称自己乃奉天承运,代表天道,皇上自称天子就是這个意思。历朝反叛之人也要说自己是替天行道,就是當年九千岁让各地大修生祠,上表称颂也是如此。大伙认了這条儿才能死心塌地的追随你,實心为你卖命。”
赵强默然點头,蒋雨泉的意思他懂,就是搞點迷信、个人崇拜之类的东西,让众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第二要立威。为人君者一定不能心慈手软。升赏杀伐當断则断,对于那些反对你、背叛你的人必須冷酷无情,对于那些忠诚于你之人,就重赏、重用,這样众人就会敬畏你,不敢有反叛之心,你才能令行禁止,行权自如。人皆如此,你想想,崇祯小儿不过一个昏庸无能之辈,那你为什麽对他怕的要死,就因为你的小命攥在他的手里,你的生死荣辱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他有這个权!當然他量小猜忌,滥杀忠臣,却是你要留心避讳的。” 蒋雨泉道。
這一条赵强也深以为然。
“第三要集权。权力是个好东西,谁都想多得一點,可是放权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所以你要牢牢把控住。况创世初期,世道纷乱,变数甚多,人心难测,大权决不可旁落,如果底下人自己做大了,难免会生出贰心,趁势作耗。另外给予手下众人的权力要分散而均衡,使他们相互牵制,就无人能向你挑战了。”
赵强點头认同。
蒋雨泉接着说道:“有了上面這三条,你基本上就能掌控住局面,统辖部众了。此外还要对下多施恩义,广植羽翼,最好能建立一支只忠诚于自己的力量,靠他们帮你牢牢看住其他的人。”
這一条建议赵强不太认同,這不是叫自己也建立一个类似东厂之类的组织吗,东厂现在已经是臭名昭着,为世人所厌憎,但他考虑到這蒋雨泉就是过去东厂的首领,所以没好表示反对,也點了點头。
蒋雨泉一番话让赵强有了更深刻的思考,他将蒋公公的话逐条同自己创教的方案进行对照,心里已经有了调整的打算。他起身深深的冲蒋雨泉一揖说道:“公公金玉之言,在下受教了,今后还请公公多多提醒,助晚辈成就一番伟业,他日有成,必不忘公公大恩。”
“嘎嘎嘎嘎,好小子,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當了皇帝,只别忘了给我立快碑,嘎嘎嘎嘎。” 蒋雨泉得意的笑了。
~第五十八章 谋定~
辞别了蒋公公,赵强在院子里面散步,思考着如何加快抗清的准备,如今最难办的是自己不能公开发展势力,一方面有朝廷在掣肘,另一方面,现在满清还没有入侵,自己公开以抗清的名义号召民众没有说服力。难就难在清军到底是哪年入侵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虽然是现代人转世过来的,学过历史,知道历史发展的大概进程,但是具体到李自成哪年进的北京?满清哪年进的北京,這年代根本就没记住,而且這历史的實际进程是不是和书上写的一致现在也说不清楚。
赵强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脑海里电光闪过一般想起一事,他记起自己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叫《甲申三百年祭》,好象是毛主席写的(實际上是郭沫若先生写的,我们的主角不学无术,所以混淆了),這篇文章是说的李自成进了北京以后骄傲自满,犯了错误,以至于丢了到手的江山,他老人家写這篇文章是为了教育自己的手下,全國解放以后,要戒骄戒躁,不能学李自成。没错!甲申是个年号,李自成就是甲申年进的北京,具体哪个月可就不知道了,李自成也是這一年被满清打败,那吴三桂也是這年反的。想到這些,赵强眼前一亮,他快步到书房,找来历法的书籍查阅,甲申年对应的是崇祯十七年!赵强心里一惊:“ 唉呦!就是明年,大乱在即,這可有點儿来不及啦!”
第二天,赵强在府里召集尚大勇、田精明、冷锋和顾炎武开会商议对策。众人坐定,赵强一脸深沉,沉声说道:“各位,當今皇上昏庸无能,猜忌成性,滥杀忠臣;朝廷上下贪枳成风,贪官污吏催粮逼饷,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烽烟四起,天怒人怨,天下大乱在即。而满清在关外厉兵秣马,虎视眈眈,无时不在妄图吞并我大明疆土!我诈伤脱离朝廷,就是为了筹备抗清大计,救民于水火。” 赵强开宗明义吐露了自己独树旗帜的决定,众人听了一阵兴奋。
赵强起身,背着手缓缓踱步,说道:“昨日,我偶得一梦,梦中之人向我宣示未来天下的走势。他告诉我说:‘甲申之年,天生乱相,帝星黯落,李闯称王,崇祯横死,大明覆亡,明有叛将,引清犯疆,驱走李闯,据我汉乡,中原逐鹿,满人成皇,天下大乱,百姓遭殃,天降神主,义帜高张,驱除外辱,定國安邦,太平盛世,万民吉祥!”
這段话自然是赵强精心编造的,朗朗上口,言之凿凿。他不好解释自己是转世而来,知道历史进程的事情,只好以托梦的方式把事情说出来。而且他受了蒋公公之言的启发,为了树信才這麽说的,大伙现在可能狐疑不信,但将来历史进程证實了自己的说法,威信自然就有了,得自天授的说法到时也必然被大家所接受。
他说的這些,尚大勇等人将信将疑,不过天下大乱,明朝朝廷威在旦夕确是真的。
赵强知道大家会有疑惑,也并不急于解释,转身微笑一下说道:“當然這仅是一梦而已,梦中说的是真是假且不必管他,日后自然会明了。就目前天下之局势,朝廷根基腐朽,已经无力挽回颓势,李自成、张献忠的势力做大已成必然;清廷在关外厉兵秣马,已经对东北的明军形成了绝对的优势,随时可能南下进逼中原,形势十分紧迫,所以我们得抓紧进行抗清的准备。”
赵强侃侃而言,神态自若,仿佛天下大势全都了然于胸,举手投足隐隐显露出领袖的风采,让人心折。
尚大勇抱拳说道:“赵大人,我早就说过,特区民团就是赵家军,我以及特区民团的五千弟兄唯大人之命是从,您说怎麽办,我都决议追随。”
田精明说道:“没说的,我老田也愿意为大人效劳,不过目前情势我们似乎还不宜公开起事,还是先暗中筹备为宜。”
顾炎武说道:“田大人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起事时机未到,别说皇上容不得我们,就是李自成等义军也不会愿意让我们自立,同他争天下。”
赵强说道:“没错,我们建立自己的势力是为了抗清,为了天下太平,并不是想同李自成他们争天下,我们反过来还要主动去找李自成,争取和他联手,将来共同抗清。”
尚大勇摇摇头说道:“如今李自成势大,声望如日中天,恐怕容不下我们。”
“所以我们首先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有了實力,不管形势如何变化,我们都能应对自如,现在小山子已经在各地秘密兴建了几个农庄,积攒了不少的物资钱粮,下一步可以着手编练民团了,现在的难处是我们都是朝廷官员,被自己的职份捆住了手脚,发展势力没有一个合适的名义,這恐怕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了。”赵强说出自己的困惑。
众人一下沉默下来,在座的人中,要说民望,就是赵强最高,可如果赵强现在公开复出号召民众,无异于谋反。而其他人都没有足以号召民众的威望。沉默了一会儿,顾炎武说道:“如今朝廷仍在,我们以官方名义聚众恐怕不妥,搞不好反会被朝廷派去征剿起义军,不如我们以民间的名义,例如成立个什麽教,大人以为如何?”
“教?”赵强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惊喜的说道:“对呀,我们幹脆成立个民间教派,现在以教的名义发展教众,宣传我们的主张,一旦局势变化,我们就率教众起事,這个办法好!”
尚大勇他们也受了启发,纷纷顺着這个思路提出自己的意见。
既然要立教,就得有个宗旨,赵强开动脑筋琢磨着,自己起事归根结底是想天下太平,那本教的宗旨就该是创太平盛世,如今正逢乱世,百姓渴望太平,用這个宗旨可以凝聚人心,号召民众,天下太平?太平天國!对呀,這个教幹脆就叫太平教!
赵强理了理思路,说道:“各位,我看立教這个办法可行,我们這个教就叫太平教,宗旨就是‘建太平盛世。目前我还不宜出面,我看就请顾先生负责组织,我们几个在暗中协助,我们军校的三十几名学员正好可以作为创教的第一批骨幹,派到各地去发展教众,积蓄力量。另外从学员中挑选幹练忠诚之人到各地农庄去招用训练民团,由冷锋将军负责督办,同时请老田暗中将贸易市场的物资转移到各地的庄子中去。”
田精明说道:“遵命,还有,既然我们手里掌握這一批人才,能不能调给我一些,我把他们安插到各地的钱庄和贸易市场中去,一旦起事,那钱庄和贸易市场的這些东西就全是我们的。”
“好!就這麽办!”赵强说道。
大的思路定了,众人又商议了具体的措施和人事安排。這件大事安排好了,赵强总算松了口气,安心的在府里“养伤”了。
~第五十九章 感危机崇祯帝立储~
崇祯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李自成去年挥兵南下控制了湖北广大地区,今年年初,闯匪攻克襄阳,歼瀎官军在南方的主力,队伍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和壮大。同时李自成在襄阳建立政权,设官分职,改变了长期流窜作战的打法,已经成了和朝廷分庭抗礼的局面。现在李自成又挥军北上,回攻陕西、山西和甘肃,而朝廷在西北只剩孙传庭率领的十余万残兵,根本无力阻止闯匪。张献忠也已经攻占四川大部分州府,进击成都。
崇祯觉得大势不妙,开始着手做后事的打算了。他一方面指令在南京设立小朝廷,仿照朝廷的规制,设立六部九卿,重新委派各级官员,并以南京为指挥中枢,在南方各省编练新军,打算一旦北京呆不下去了,就迁都南京,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