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陈残 作者:束竹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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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陈残 作者:束竹令-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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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踱着方步,走向房门。 
  “相公,你好早啊!” 
  杨志宗骇了一大跳,转头看处,原来是店里的小二,正贼秃兮兮的朝自己傻笑,笑得杨 
  志宗心里发毛。 
  “唔!你早,我是起来登厕的!” 
  小二嘻嘻一笑道:“我说呢!早觉不睡,起来赶天光!” 
  杨志宗尴尬的一笑,向房门走去,门是虚掩的,正想推门而人,忽地那小二自言自语道 
  :“我小子阅人多矣!却从未见过这么标致的娘们,这相公好福气,我小秃子修十世也别想! 
  “ 
  说着,径自去了! 
  杨志宗一听,这话分明是指自己说的,不由狐疑万分,要想把那三分傻七分土的小二唤 
  回来,问个究竟时,但那小二已嘟嚷着转过角门去了,只好作罢,轻轻推门而入。 
  一看之下,不由愕在当地,做声不得。 
  床上和衣躺着一个女人,好梦正甜,香泽微闻,那女人是面朝侧卧,看不出是美还是丑, 
  但从堆在枕边的乌云也似的秀发,颈项间微露的白皙皮肤,和那玲珑曲线看来,即使丑,也 
  丑不到哪里去。 
  杨志宗心念百转,就是想不出这女子的来路! 
  为什么趁自己不在时,睡到自己床上?不由纳闷不已。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与儿时伴侣“黑面小神丐”出去喝酒时,已是二更过外,那这女子 
  可能是三更以后才来! 
  她是谁? 
  她为什么不避男女之嫌而睡到自己床上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奇怪透顶的事。 
  于是—— 
  杨志宗在无可奈何之下,故意干咳了一声! 
  “咳!” 
  那女子被这一声咳嗽惊醒,一骨碌翻身而起,倚壁而立,双掌作势,看她这动作,干净 
  利落已极,显然具有绝佳身手。 
  杨志宗不由被吓了一跳。 
  “宗哥,是你,害我等了一夜!“ 
  “咦!琼妹,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但你又不在,这一夜你到哪里去了?” 
  “哦!碰上一个儿时旧友,痛饮达旦!“ 
  原来这女子正是武林双奇之一,南海鸟石岛“南痴愚骏钓叟尉迟若彰”的孙女,尉迟琼 
  姑娘。 
  “宗哥,你记得当你离开乌石岛时,我驾舟送你登岸,在舟中我曾向你说过一句什么话 
  吗?” 
  说着,粉脸含笑,梨涡浅浅,更觉妩媚动人。 
  杨志宗尴尬的一笑道:“琼妹,我忘了!” 
  尉迟琼笑容一敛,变为一种薄嗔之态,噘起嘴道:“哼!我知道,你连我都忘了!“ 
  “哪里话,令祖父对我有授艺之恩,在岛上时,又蒙琼妹照料,怎能忘得了呢!只是…… 
  只是……” 
  一连几个只是,逗得琼姑娘“噗噬”笑出声来! 
  “只是什么?” 
  “只是我记性不好!” 
  “哼!骗鬼,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 
  尉迟琼话方出口,顿觉不妥,一个黄花少女,这种话怎能出口,但已无法收回,只羞得 
  一张粉脸,直红到耳根,缓缓的垂下头去。 
  这一份娇羞之态,我见犹怜。 
  最难消受美人恩,尉迟琼的心意,杨志宗何尝不知道,只是他的一颗心,已交付与了红 
  衣女上官巧,红衣女上官巧,与他同赴南海,求取“千年灵龟”之血,以解杨志宗所受“招 
  魂蝶秦媚娘”所施的“春风一度丸”之毒,不幸中途遇风,船毁人亡,伊人常伴波臣,杨志 
  宗痛不欲生,若不是因为本身许多事未了,他早已死酬红颜知己了,所以,他并非无情,而 
  是他的情感已枯竭了。 
  “琼妹,千万别气恼,我委实记性不好!” 
  “哼!谁气恼来着,要我提醒你吗?” 
  “好,琼妹说说看!“ 
  “我曾说有一天我会到中原来找你!” 
  尉迟琼头一抬,情深款款的瞟了杨志宗一眼,又低下去。 
  “对,有这句话,琼妹,坐下来谈谈好吗?” 
  尉迟琼嫣然一笑,移身坐在床沿上,杨志宗搬椅子,对着她坐下,两人似乎都感到无话 
  可说,不,不然,尉迟琼有满腹的相思意要向他倾诉,但,女人多半是被动的,她有话说不 
  出口。 
  而杨志宗确实是无话可说,但心里难免有点歉然。 
  片刻之后,杨志宗抛开话题道:“琼妹,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 
  “残肢令的事,轰动了整个江湖,我猜想,你可能也会起来看这一场热闹,所以就向长 
  沙而来,刚到,就听人说‘冷面少年杨志宗’独斗‘苗疆五毒’和‘天山龙女’大闹‘正阳 
  酒楼’,找你还不容易!” 
  杨志宗点了点头,忽地一个意念,暗闪心头:“不知‘南痴愚骏钓叟’是否同来,如果 
  这老儿来了,也插手的话,对自己的打算,大是不利!” 
  当下低声道:“琼妹是一个人来,还是……” 
  “嗯!我一个人来,我公公说要过些时才来哩!还说要了却当年一段小小因果,我可不 
  知道是什么因果!” 
  杨志宗心里感到一宽,至于所说的因果,恐怕就是指赴武林一异之约的这回事,但他却 
  不说出口来,稍停又道:“琼妹离开乌石岛,曾得到尉迟老前辈的同意吗?” 
  尉迟琼小嘴一噘道:“你问这干吗?” 
  “那你是偷跑出来的了?” 
  “哼?偷跑?才不是……” 
  尉迟琼像是受了无边的委屈,她为了爱他,不惜私离南海,抛下祖父孤零零一人在荒岛 
  上,而他却不领这份。。。。。。 
  情。 
  她本想说:“还不是为了你!”但毕竟说不出口,只好顿住。 
  杨志宗想法又是不同,他担心这会成不了之局,同时,他现在是以双重身份出现江湖, 
  而且敌方环伺,他要办的事情很多,有她在身边,岂不是一个累赘。 
  他真不知该做如何安排? 
  “琼妹,你投宿哪家旅店?” 
  “我,还没有投店呢!” 
  蓦然—— 
  前院传来一阵喧嚷之声—— 
  “你们简直是狗眼看人低,欺负我小化子交不上朋友是吗?” 
  “后院都是些贵客,侵扰了不太好……” 
  “废话,我自去找那小白脸,侵扰了什么人?” 
  “你撒野耍赖也得看地方!” 
  “嘻嘻,我小化子就是着准了这地方!“ 
  “你想讨打?” 
  “嘻嘻,我小化子旁的没能耐,可就是能挨!” 
  “别和他多说,赶出去吧!“ 
  杨志宗一听,是“黑面小神丐”的声音,忙向尉迟琼道:“琼妹,我去去就来!” 
  声落,人已到了院中。 
  三步二步的朝院门外奔出,只见几个小二,气势汹汹的围定了嬉皮笑脸的“黑面小神丐” 
  在穷嚷。 
  杨志宗晒一笑道:“小黑,别和他们混闹了,来吧!” 
  “黑面小神丐”咧嘴一笑!走了过来。 
  店中人见客人出面,谅来这小化子访友不假,只好罢了。 
  两人一道向后院房中走来,“黑面小神丐”一脚刚踏入房,瞥见房中坐了一个如花似玉 
  的姑娘,忙电闪往后缩身。 
  杨志宗一把拉住道:“小黑,不是外人,我来引见!” 
  “闻呀!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我小化子生平见不得女人!” 
  他这一嚷,声音不小,杨志宗窘得脖子通红,房内的尉迟姑娘也听到了,忙起身外视, 
  竟然是一个又黑又槛楼的小化子,怪模怪样的,不由奇道:“宗哥怎的会与这小化子打交道?” 
  但她自幼即受她祖父的熏陶,对江湖上的一些奇立异人,虽没有见识过,可听得不少,并未 
  存半分轻视的心,反而微微一笑道:“请进!” 
  “黑面小神哼”嘴咧眼挤,向杨志宗做了一个鬼脸,只好硬着头皮住屋里走,坐定之后, 
  杨志宗替两人介绍一番。 
  尉迟姑娘这才知道这小黑化子来头不小,竟然是丐门长老,当代丐帮掌门人的师叔,不 
  由肃然起敬。 
  尉迟琼是武林双奇之一的“南痴愚骏钓叟”的孙女,单凭这一点,就可使小化子不敢存 
  轻视之心。 
  杨志宗向“黑面小神丐”道:“小黑,有何贵事清早登门?” 
  “嘻嘻,我看你是睡昏了头了!” 
  “什么事值得你大惊小怪?” 
  “阴魔教下‘刑司殿’所属五个司刑‘苗疆五毒’,昨晚被‘残肢令’宰杀,悬尸西门 
  外的树上,这事已轰动了整个长沙城!“ 
  杨志宗故作吃惊道:“有这等事?” 
  “难道还有假的?” 
  尉迟姑娘惊奇的道:“我从南海一路来,江湖中纷纷盛传‘残肢令’的事迹,真有谈虎 
  色变之概,看来这神秘而恐怖的人物,将导致天下大乱!“ 
  “黑面小神丐”又道:“阴魔教前后算来已有十二个高手,丧命在‘残肢令’下,却不 
  知该教与‘残肢令’是何怨何仇!” 
  杨志宗淡淡的道:“当然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局外人焉能得知!” 
  尉迟琼接口道:“听说这“残肢令“心狠手辣,功力深不可测,从未失过手,而且神秘 
  莫测,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杨志宗微微一晒之后,向“黑面小神丐”道:“小黑,‘阴魔教’总坛设在什么地方?” 
  “这个日前我还不大清楚,不过‘阴魔教’有三个分坛,分设在‘九岭山’、‘云台山’、 
  ‘青龙坪’这三个地方,经本门弟子查探属实,确有其事!” 
  “阴魔教对于属下屡遭‘残肢令’所伤,有何反应?” 
  “听说教主得息,极为震怒,已派出数批高手人江湖对付‘残肢令’,即以目前长沙城 
  而论,该教高手就不在少数!” 
  杨志宗怎么也想不透“阴魔教”为什么要全力对付他,而且还透露出“残肢令”并非昔 
  年的甘露帮主等话来,这个谜团,一直盘据在他的心里,无时或释,暗自忖道:“阴魔教对 
  付自己,决非无因,我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同时,昨晚杨志宗在西门外,毁去“苗疆五毒”中的四毒,而另一毒却不知被何人杀死, 
  显然这神秘的人,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也使他忧虑不已。 
  三人正在谈话之间,只听院中传来一阵格格荡笑,和一阵粗犷苍劲的嘎嘎怪声,这两种 
  声音和在一起,刺耳之极。 
  杨志宗不期然的掉头一看—— 
  只见“招魂蝶秦媚娘”,伴着一个高大狞猛,面红如火的老者,一路往跨院而去,“招 
  魂蝶”不停的搔首弄姿,口中发出格格浪笑,令人作呕。 
  杨志宗一见“招魂蝶”之面,脸上不自禁的泛起杀机,他恨不能马上把这淫毒双绝的女 
  人毙在掌下,才觉称心。 
  “黑面小神丐”低声道:“小子,看清楚了,那高大狞猛的老者,正是‘烈阳老怪’, 
  这魔头年已九十开外,但看上去还不到五十!” 
  杨志宗激动的重复道:“烈阳老怪?” 
  “小子,老魔头在江湖确是跺足风云失色的人物呢!” 
  “唔!” 
  杨志宗口里唔了一声,心中却在转着念头:“这老怪是甘露帮五个特级仇人的第二名, 
  但不知他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自己是否斗得过他。。。。。。 
  ?……” 
  尉迟琼满怀关切的向杨志宗道:“宗哥,我看你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是否辛劳过度, 
  我看你该休息一会儿了!” 
  “黑面小神丐”故意装成愁眉苦脸的道:“唉!我小化子六亲无靠,孤于一身,也没有 
  个人关心我,但生来是化子命,如果受人关注,岂不折杀阳寿,我看我真该回城隍庙去压石 
  板了,你们俩有话慢谈,再见!” 
  说着,站起身来! 
  “小黑,你真的要走了?” 
  “不走,多碍眼!” 
  嘴一咧,嘻嘻一笑,踢踏踢踏的走了! 
  杨志宗和尉迟琼被“黑面小神丐”半真半假的调侃,都感到脸上一阵红,汕汕的不是意 
  思。 
  小黑丐走了以后,两人又谈了许久,随命小二在院落西厢房替尉迟姑娘开了一个房间住 
  了下来! 
  一连三天,杨志宗坐拥愁城! 
  尉迟琼寸步不离的盯住他,使他心中原定的计划,无法付诸行动,但一时之间,却又无 
  法摆脱她的纠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杨志宗未始不被尉迟姑娘的至情感动,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 
  不能接受她的爱。 
  如果他此刻接受尉迟琼的爱,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而非幸福,因为他的感情,已全 
  部给了红衣女士官巧,而红衣女不在人间,爱是不能分割的,否则就不是真的爱,他不能欺 
  骗自己,但如果他断然拒绝了尉迟琼的爱,将严重的伤害了她的芳心,他不愿这样做,痛苦, 
  一直在伴随着他! 
  善良的尉迟姑娘,哪里会知道扬郎的心中事呢?她满怀喜悦的陶醉在单方面的初恋里, 
  她憧憬着幸福的未来! 
  这一天早晨,像平常一样,杨志宗漱洗之后,在房中等待着尉迟姑娘共进早餐,但时已 
  人午,伊人芳踪竟然不见。 
  杨志宗由不耐而变为焦急,他想:”“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吧?” 
  他无可奈何的踱到西院,尉迟姑娘的房间空空如也! 
  他大感惊奇,尉迟琼决不可能不告而别,但事实俱在,她到哪里去了呢?这事使他如坠 
  五里雾中。 
  又一天过去,他断定尉迟姑娘已不辞而行,可能是临时有什么急事而使她向自己告诉一 
  声都来不及,他心中感到一丝矛盾的轻松,他可以放大胆去实行他的计划了! 
  他却想不到,尉迟姑娘,此刻已遭遇到了可怕的危险。 
  她已落在邪魔的手中。 
  长沙城——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空气沉闷得使人窒息。 
  那些为了“残肢令”而来的黑白道高手,经过连日来的嫂寻索探,始终不曾发现这代表 
  着神秘、恐怖的人物的踪迹。 
  他们像是张网待鱼的渔夫,但却探索不到鱼的影子。 
  “残肢令”是否还在长沙城,或是已远走高飞?无人知道。 
  有的人开始气馁了,等待,摸索,使他们不耐。 
  这是“残肢令”出现长沙城的第九天—一 
  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 
  同时也意味着一场庞大的血劫,已拉开了序幕。 
  长沙城最大的酒楼“正阳酒楼”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两尺见方的字帖,字帖的上 
  方,画了一柄亦刀亦锯的怪兵刃,字帖的正中,写了几个拳大的字: 
  “明晚三更,七里坪候教!” 
  这是一种大胆的挑战! 
  “残肢令”已向聚集在长沙城的黑白道高手们下达了战书。 
  这种行为,几近疯狂! 
  除非你是神,一个人纵使功力通天,也不敢狂妄到视这数百武林顶尖高手如无物,公然 
  挑战! 
  但,事实上,“残肢令”已这样做了! 
  于是—— 
  全城鼎沸—— 
  所有专为“残肢令”而来的各**的高手们,在惊诧之中,怀着凛惧“残肢令”这一着, 
  使他们震惊莫名。 
  他们都怀着同一个心思—— 
  “残肢令”明知强敌环伺,而仍然敢公开应战,其本身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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