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阿罗异的追逼之下,自我崩毁了?
这,简直就是一件让人很难去相信的事……
也为了这样的缘故,因此除了伪装成“二十五到二十八”的四大灵将之外,在场绝大部份的生灵所属,都在眼中流露出了很难相信的眼神。
大灵将看着周围众族人们的反应,当然也明白他们眼中的那种“很难相信”的眼神,其实说得更直接一点,应该是一种“不愿去相信”的眼神才对……
因此,她只好再次叹了口气,似乎是很理解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不把这样的消息,告诉族人,就是知道,连我们这些个仅存的首脑们,都很难,或者该说很不愿意去接受这样的事实……那么那些目前只靠着对‘灵王’的信心,才勉强凝聚住生灵之气的族人们,又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呢?”
听着大灵将现在所说的话,绝大部份的生灵族人,都只有沉默的份了。
谁都知道,大灵将所提的,正是最真实的实情。
如果灵王已灭的消息一传出去……
已经够少的仅存族人,至少会马上少掉一半去!
不知道灵王的消息,就急着知道真正的结果到底是怎么样……
等到真正知道了……
众人却又开始觉得“宁愿不知道”了……
这种矛盾而又绝望的情绪,使得这个时候的气氛,变得非常沉郁。
勉强地,灵弼辅相努力想了想,最后还是质问道:“大灵将,你所得到的这个讯息,到底真实性怎么样?”
大灵将一听,马上就有点不高兴地说道:“辅相这么问,是不相信我了?”
灵弼辅相有点为难地摇了摇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因此只得有点尴尬地摊了摊手。
大灵将冷冷地瞪了灵弼辅相一眼,然后才又嘿然说道:“第一、妖魔界无须传出这样的假消息……如果这真的是假的,那就是针对我而来的,但话又说回来,若是它们真的知道我是假的,又何必还要绕这么一圈?直接把我们宰光了,岂非更合妖魔们的个性?”
灵弼辅相听了大灵将的这番说法,也觉得一时无法反驳,所以只好继续沉默。
而大灵将的解释却还是继续了下去:“第二,这个讯息,并不是所有的妖魔怪物们,都能够知道的……讯息的来源,就是从阿罗异那边的光怪军团所传来……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怀疑这个讯息的真实性。”
说到这里,大灵将便把说话的对象,直接指向了灵弼辅相:“辅相,我灵烟,和三位妹妹,敬爱‘灵王’之心,比你绝对只多不少……如果不是我非常肯定这样的讯息错不了,我比你还要不愿意接受,灵王已死的结果……你可以对我代摄时的作为,有你迂腐的意见,但是对于这样的讯息,你却没有什么资格指称我说谎——尽管,你的心里再怎么样不愿意去接受,灵王已死的事实!”
灵弼辅相被大灵将这么一逼,马上就有点身不由己地呆了呆……
大灵将的话已经说成这样,如果再多表示什么,显然她已经准备翻脸了。
这时,还是由织儿出头,叹了口气地说道:“大灵,如果‘灵王’真的已经寂灭,那么现在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斗气……你就别再针对辅相老师这么说话了吧……”
大灵将听了织儿的话,只好再次瞪了灵弼辅相一眼。
织儿才刚把话题拉开,当然马上就继续针对这一点接着说道:“如果,真的天意不佑我生灵,使得灵王已灭……但‘灵王’已毁,还有我这个后代呀……为什么我直到现在,还一点也接收不到‘灵王’的记忆与生灵的精华呢?”
织儿的这个问题才刚问出来,大灵将便也没有什么时间再去和灵弼辅相计较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大灵将似乎也没有什么很明确的解释……因此,她只有带着一些含糊的语气回答道:“这……这……织儿,你这一问,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肯定的答案……也许是你的修练还不够,也许是灵王的崩毁,寂灭得太彻底……”
织儿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才忽然冒出了一句:“会不会……灵王那边,另有后代?”
大灵将一听,也不由得愣了。
除了大灵将之外的其他生灵族人,也同样为了织儿的这话而呆住了。
如果灵王真的,有另外的一个后代……
而且,最主要的意识经验与生灵精华,如果也都在另外的那位后代身上的话……
那么,现在的织儿,又该怎么办?
以后她,还接不接“姮灵王”的位置呢?
这样的问题,后面所引来的困难,众族人们当然都清楚得很……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但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显然同样被织儿的这么一问给问住了。
灵弼辅相这时,倒没有针对织儿的问题,做出怎么样的回答,反而还意有所指地,喃喃说道:“是呀是呀……这么一来,灵王所属无法确定,织儿就更加不能接位,而大灵将也只好就这样地继续‘代摄’下去了……”
大灵将一听,立刻大怒道:“灵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灵弼倒是很自然地耸了耸肩:“我有说错吗?织儿姮灵姆的话,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回答……可是在这种我们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下,我们却总要采取某种态度的……这是无法避免的呀……”
大灵将虽然还是“椎灵”的妖魔外表,但她眼中的怒气却益加更甚:“你说得虽然不错,但也别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灵弼还是很坚持地耸了耸肩:“在一切都还没有明朗之前,我们一切还是保守小心一点的好……”
大灵将的样子简直快气炸了,在大灵将身后的二、三、四灵将,这时则是冷冷地说道:“奇怪了,灵弼辅相,你这么样处心积虑地,排挤我们四灵将,到底是何居心?”
灵弼辅相一听二、三、四灵将的说法,立刻就脸色微变,冷笑道:“三位灵将说得好严重……我辅相服侍灵王,时间也不比你们短,你们虽然目前是‘代摄’,但要这么样就把我扣上奸细之名,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让人相信吧?别忘了直到目前为止,一切对外的活动,完全是由你们四位所一手掌控的,别人根本连边都沾不上!这种奸细的罪名,再怎么也扣不到我灵弼的头上吧?”
二、三、四,三位灵将,同样嘿嘿而笑,只不过她们声音之冷厉,却比灵弼更甚……
这时,反倒是大灵将缓住了脸,压下怒气地说道:“原来辅相的意思是认为我们‘代摄’得不对了?更担心我们抓着织儿所提的这个关键,一直代摄下去?”
灵弼辅相哈哈一笑,但语意之中,却没有什么笑容地说道:“我身为灵王辅相,当然一切是为了灵王筹幄,在没有灵王之际,织儿姮灵姆就是我的灵王……虽然我相信,四位灵将应该没有不将代摄权交出来的念头,但这种事,还是在最恰当的时候,说说清楚,作作表态,会比较好一点的……”
灵弼的这段话,虽然没有明说“担心大灵将一直代摄下去”……
但是,那语气里的意思,却比明说出来,也没有差多少了。
因此,在灵弼辅相的这一段话之后……
在场的众生灵族人们,同时都将眼光移到了大灵将的身上。
看着众族人们,眼中那种隐隐的不信任,大灵将憋着气,转身对其他的众族人们说道:“你们,难道也和辅相一样,担心我一直代摄下去,不将权力交出来吗?”
众族人们在大灵将如此的询问之下,一时之间,依然没有什么人说话……
大灵将顿了顿,又开口问道:“族人们,你们真的,认为我代摄得不好不对吗?”
众族人们,又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地撑了好一阵于。
最后,终于有一位个子不大,外表是“锤妖”的怪物,以一种有些为难的语气回答道:“大灵将……这个这个……不是我们对你们代摄,有什么意见……如果在我们逃难初期,没有你们,可以说我们生灵一族,根本就很难再继续存在下去了……只是,这段期间已经超过万年……别的不说,就以我们每一个人,都得披着这层妖魔怪皮,就让我‘灵顿’,快受不了了……灵弼说,他觉得,我们好像已经可以不用这么做了吧?大灵将,别的人我灵顿不知道,但灵弼说的这一点,我倒是第一个赞同的……”
大灵将听着这位“灵顿”的话,脸色虽然阴沉,但也不得不做出回应道:“灵顿医佐,还亏我们所有人体内掩护的‘魔疫团’,都是由你所植……怎么反而你倒不能明白那种必要性了?妖魔们的感应何等厉害,如果不是我们在绝望之际,发展出了‘魔疫团’这个办法,我们又怎么能够这么安稳地,躲在妖魔群中,而又不被发现呢?”
大灵将所质问的那位“灵顿医佐”,被她这么咄咄逼人地一问,也不禁有点瞠目结舌地,支吾了一会儿才有点尴尬地回答道:“大灵将,你说的固然下错,但是……我们也这样过了一万多年了,到底,这样的生活,还要让我们过多久下去?”
对于灵顿医佐的询问,大灵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我们这样的生活,必须等到‘启缘使者’出现,才有办法改变……所以,对于你所问的这个问题,我们还要这样生活多久……我实在没办法预计……”
大灵将这样的回答,让灵顿医佐好像找到了一个施力点那般地,立刻接着说道:“是啦是啦……大灵将,不是我不支持你,我们在你的领导下,已经如此地过了一万多年了……只不过,请大灵将想想,眼前的这种情况里,我们已经快要没有办法再忍受如此生活了,所以,又怎么能够怪我们希望换个人来代摄看看呢?”
听着灵顿医佐的话语,大灵将只能闭上嘴,没有马上说什么话来回应。
但大灵将身边的二灵将,却在这时候冷冷地一笑之后,开口说道:“灵顿,是不是隐秘但是平安的日子你过久了,所以可能搞不清楚情况啦?我们的敌人不是别个,而是三间九界最让人害怕的‘妖魔’……妖魔不会管你喜不喜欢、适不适应现在这样的逃亡躲藏生涯:妖魔不会理你对于这样的生活,能不能忍受下去:更不会在意披着怪物‘魔疫皮’的我们,到底觉得怎么样……灵顿,妖魔对于我们,只有一个很简单,也很贯彻的反应,那就是:当它们发现到我们的踪迹时,马上就会毫不迟疑地,派出那些强大的妖魔怪物们来追杀我们……如果不是大灵将在最关键的时候,制住了一只重伤的锤妖,并且在它失去意识,即将死亡的那一瞬间,用我们的‘生灵精气’吊住了魔质的存在……最后并发展出用这种间接蓄养魔质的方式,来混过妖魔们的追索,我们现在又会变成怎么样?”
灵顿医佐听到这里,脸色也不自禁地变了变,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大灵将的做法,救了我们所有的族人、留住了仅存的生灵后代……这一点我们都已经知道,二灵将似乎也无须再提了吧?”
对于灵顿的反应,二灵将同样也是冷冷地没有什么好脸色,在灵顿医佐说完之后,很快就嘿嘿一笑道:“灵顿医佐,我灵雅又提起这一点,并不是稀罕你的感恩戴德,而是要你明白,现在我们依旧是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紧急状态中,随时都有被妖魔们发现,然后再次追剿而来的灭族危机……所以别为了你们自己的权力欲,而胡乱煽动其他的族人们,做出任何有可能危及生存的愚蠢念头……”
二灵将灵雅的这一段话,说到最后,不但是灵顿医佐,连最先开始提出异议的灵弼辅相,脸色马上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灵弼紧绷着神情,怒气已出地抢着立刻回应道:“二灵将现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就真的用这个当藉口,打算永远地‘代摄’下去了?”
对于灵弼的说法,二灵将干脆也不否认,依旧是淡淡地一笑。
只不过二灵将还没有针对灵弼的说法,提出什么回应,在二灵将后面,最小的四灵将,已经忍不住地插口道:“如果心中自己在暗打主意,准备接手‘代摄’的人,都是像灵弼辅相这么样地认不清真相的话……那么由大姊一直‘代摄’下去,自也并无什么不可……”
听着四灵将这么一番又直接又坦率的回答,灵弼辅相气得脸都快变绿色的了。
而且除了灵弼之外,其他周围的族人们,虽然并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但一个个眼中的神情光芒,却也都流露出了一些愕然与意外。
除了第四灵将之外,大灵将灵烟,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因此也不用等灵弼辅相再做出什么生气的回应了,她很快就正色地对着最小的四灵将说道:“灵妍,你说这话已经不是你应该说的内容了……还不赶快向织儿姮灵姆道歉?”
四灵将灵妍一听,同样也是微微一阵愕然。
但是很快她就恍然明白了大灵将所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大灵将要她向织儿道歉,显然这就代表了,某个程度上,大灵将也是同意灵妍某些说法的……
因此,很快地,四灵将灵妍马上就对着织儿躬身行礼说道:“织儿姮灵姆,四灵一时辩说心急,竟说出了‘永远代摄下去’的话,实在并非有意,还请姮灵姆别放在心上……”
织儿看到这样的情形,也只好耸了耸肩,表示并不在意了。
另一边的灵弼,则是非常夸张地冷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请织儿姮灵姆别放在心上?这种事还能够不放在心上的吗?四灵将看来根本就下怎么把我们的姮灵姆放在眼里嘛……”
灵弼的话才说到这里,大灵将已经插口把他的话打断道:“辅相无须在这种地方挑眼,我们培养织儿姮灵姆长大,所以其他三位灵将,一向都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是在关键的地方,最关键的时候,她们都一定还是会仅守她们身为部属的身份的……”
大灵将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灵弼辅相看样子还是非常不满,在大灵将语音稍停的时候,就张了张嘴,好像还要再说些什么。
不过大灵将这时并没有让灵弼辅相就这么样地接嘴下去,而是抢着继续说道:“至于灵弼辅相所担心的……”
灵弼辅相一看大灵将的样子似乎非常严肃地准备做什么宣示,便也不再去和灵妍挑眼,而是有点小心地接口顺着语气道:“我所担心的什么?”
大灵将稍微停了一下,双眼视线围绕着周边的众族人一眼,脸上的神色严肃无比,然后才接着继续说道:“除了把我们的‘代摄权’,交给其他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接手,是我们所绝对不允许宗族去冒的风险之外……等到织儿一届成熟期,无论那时对于‘灵王’的记忆收回了多少……我都会将我的代摄权交出来给她的……”
大灵将所说的这段话,气势坚凝,而且诚意具足……
因此尽管灵弼辅相对她所提的最前面那一段,感觉不是那么顺服,但是在这样的表达之下,却也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了。
至于其他的族人们,则是很明显地流露出了宽心的眼神。
这时候,反而是织儿有点愕然地接口说道:“大灵,我的成熟期,可能就是这几天而已了呢……你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匆促了?毕竟对于‘灵王记忆’,我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呢……”
大灵将这时眼光又回到了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