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闪栓的意思。
阴司秀士倾力侧翻,险之又险地从阴云夫人那三十二击下抢得了一丝空隙,穿来的劲道振动波束,嗤啦地把他一只袖子给拉离振碎,虽是躲了过去,却已是狼狈万分。
红符放出的红灵气滚滚而动,牵锁住阴司秀士的气机毫不放松,袖袍翻飞中,飞越到了阴司秀士的头顶,拉扯的真元力量把阴司秀士已经不稳的身形牵得又一个踉跄。
阴云夫人并指弹弦,长音震颤中力化浑浊,集劲聚气对准阴司秀士的背心就是十八击,力道摆荡剧烈,让阴司秀士想再问已是不敢尝试。
同时煞剑追魂长剑再动,又是连出九十九剑,嗤嗤嗤地锁住了阴司秀士周遭空间,莹莹点火如散烟花,在空中宛如点点流星,空幻中蕴含着致命的威力。阴司秀士身陷险境,不得已,咬牙切断阴风扇上放射而出的气机,一百九十几道鬼影立即在红烟中消散无踪,阴司秀士气脉受伤,挣来的一点空间拳身缩腿,回手困起气势大不如前的鬼影四道,分四向锁定,挡拒住煞剑的九十九道剑气。左手倏出,十六掌飞抵阴灵夫人的摆荡十八击。
砰然连震中,阴司秀士左掌立断,闷哼一声,身躯从下方飞滚而出。
煞剑追魂的九十九剑几乎是立即劈散了阴司士勉强祭出的四道鬼影,然而就这么一个稍顿的空档,阴司秀士已是滚身而过。九十九剑化力为一,嗤然一声,就对着阴司秀士滚动的身躯射去,左手袍袖侧翻,也宛如大鸟一般的蹑追而上。
红符法师双手箕张,红云烟气冲出十股,从另一边穿向了阴司秀士。
阴灵夫人琵琶倒拿,弦上放出长吟般的响音,周身配合音波律动长掠而来。还没聚力出手,那滚身而出的阴司秀士已是嘶声大叫道:“住手!住手!我有话说……”
说完翻身跳起,右袖碎裂,左臂断骨,被头散发,那个狼狈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就是原来的阴司秀士。
其实这也难怪,在红符法师、鬼音阎罗、阴灵夫人和煞剑追魂合力连击下,想不狼狈实在也是有点困难的。
本来依照四人的意思,同时齐上手脚并施,就先把他给弄躺下再说,只不过此时阴司秀士的模样实在是有够灰头土脸了,而且断臂处鲜血淋漓,在翻滚的过程中沾洒得满头满脸,其状之凄厉倒也颇为吓人,倒是要小心这个家伙拼命反扑。好在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再怎么样也是不容易有什么皮调了,于是四人暂时收住攻势,分四边围住了阴司秀士,煞剑追魂嘿然冷笑道:“怎么样,你这个叛徒难道还有什么遣言交待?”
阴司秀士边忍着推心的断臂痛苦截脉去痛止血,边抽着冷气说道:“你们如此以多欺少,算得什么英雄门派?好歹大家也算同门一场,七宝副宗主已经遁离,你们就算逮住了本秀士,又有什么用?我愿意说出神遁宗和七宝副宗主的渊源,但是你们必须放过我,不以叛门之罪对付本秀士……”
鬼音阎罗哼地一声道:“你倒想得美,等把你拿下之后,用上九鬼尸虫蚀脑大法来伺候你一下,还不是你知道什么,就得说什么?只不过九鬼入脑,想变回正常人也没什么机会了,难道本宗们还会为你操这种心不成?”
阴司秀士额上冷汗涔涔,他当然明白本派的三大酷刑中,就以这九鬼尸虫馈脑大法最为恐怖吓人,逼问讯息最为有效。
在九鬼逐分逐分地啃吃脑髓时,神智随之逐渐散去,最后会连心志都消失无踪,更别说还记得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的了。
在那种非人的酷刑下,人是绝对没有还能活着的。
只不过九鬼尸虫蚀脑从眼睛鼻孔耳孔等身上九窍爬入,从开始吃蚀脑髓起,到最后肉体活活地被孕孵而出的九鬼尸虫破体而出为止,期间之长,几可长达半月,因此也可以说,这种酷刑是把一个人的死亡瞬间,给整整拉长成十五天。
也因为这种尸虫蚀脑的过程非常非常地缓慢,所以有时候甚至还能听得见尸虫在自己头骨内刮刮刮地啃食脑髓的声音,日夜不绝。
那种非人的折磨,从九幽鬼灵派立派以来,就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熬得过十五天的。最后不是活活吓死,就是被那刮刮吃脑的恐怖感觉弄得自断心脉而亡。
阴司秀士当然明白这种酷刑有多么折磨人,故而实在也无法认为鬼音阎罗说的这个话有哪里不对,故而只好硬着头皮说:“不用等你们从丧失自我的本秀士这儿获得任何讯息,本秀士就自断心脉,让你们什么都捞不着……”
鬼音阎罗龇开森森的白牙,嘿嘿阴笑道:“好,横竖阴司你的那条命又不是本座的,咱们就来试试也是无妨的……”
说完举起银亮的阎王箫,又准备动手。
阴司秀士大急道:“鬼音阎罗你又不是宗主,凭什么做这种决定?可见你专横拔扈,根本没把宗主放在眼里……”
听着阴司秀士的话,不但是鬼音阎罗,连一旁也准备动手的煞剑追魂、阴云夫人和红符法师三个人都谨慎地暂时收了手。
本来相打无好口,四人原是可以不用去理会阴司秀士的话,但现在对方已经表明了放弃抵抗的意思,而反还提出了交换的条件,状况就有点不大一样了。虽然今天是九幽鬼灵派订出的抢宗日子,照理而言没有人是宗主的。
即使是之前的七宝阴师,在这一天也只是副宗主身份。
一定要等到新宗主接位,这种暂时没有领导人的现象才算结束。
然而以现在的情势看来,鬼符就任宗主,大约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了。
在这般的状况下,虽然鬼符尚未就位,还算不得是九幽鬼灵派正式的宗主,阴司秀士的话严格说来是说不通的。
可是虽然这样,阴司秀士如此地把话叫出来,例也让四人不得不有所顾忌。别真的让鬼符宗主还没接任,就生起自己桀傲难驯,不尊重鬼符的感觉,那可就是大大地不上算了。
四人想到这里,提起的真元又不由得收住了势子。
而且话再说回来,阴司秀士既己放弃抵抗,还提出了条件,差也不差在这一时,还是先看看鬼符有什么决定再说也不暹。
阴司秀士眼力敏锐,当然是把四人的反应表情看在眼里,连忙赶紧说道:“各位先别忙着把本秀士放倒,就让本秀士先和鬼符长老说句话,总是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围在阴司秀士的四人对望一眼,煞剑追魂正准备请鬼符长老过来,不料眼里一花,还没想到发生了什么事,鬼符紫红飘飘的高大身形已经站在阴司秀士的面前了。阴司秀士和围在周围的四位九幽鬼灵派高手,被鬼符这种来无征兆,去无痕迹的速度,生生地唬得吓了一跳,忍不住就瞪起大眼,望着突然现身的鬼符。煞剑追魂和阴云夫人,之前见到九鬼姑婆和阴风剑王追着逃出鬼殿的七宝阴师,被鬼符这种瞬间出现的身法给拦了下来,二人本还以为注意力不在鬼符,因此没有见着鬼符的动作。
可是现在四人成围,鬼符居然也是这么哗地就出现,那种速度,生就像是他整个人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般。
即使是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煞剑追魂和阴灵夫人还是但觉眼里花,依旧是什么也没有看清。
两人才明白鬼符的速度,实足到了一种人眼不及追摄,无法想像的地步。煞剑追魂和阴灵夫人之前见过鬼符的动作,都依然生生地被吓了一跳,那就更别说一直在缠战的阴司秀士、鬼音阎罗和红符法师三个人了。
他们三人双眼大睁,几乎差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我就在这里……”鬼符说话的语气还是不带一丝火气,就好似是在和一个朋友说话那般:“你有什么话,可以说给我听听……”
阴司秀士压下被突然冒出来的鬼符速度引起的惊骇,勉强定下心道:“鬼符长老,看来长老获得了大部份同修的支持,就任宗主之位大约是确定的了,既是如此,想来本秀士提出一个简单的条件,宗主应该是可以答应的……”
鬼符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友善:“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阴司秀士见鬼符的模样平和:心中更定:“刚才本秀士听见九姑长老认出了七宝副宗主的身法,正是北方真人界以飞遁大法冠绝天下,而狙击之术又不逊于‘黑天禽派’,著名的‘神遁宗’不传绝技‘吸劲神遁术’,想来鬼符宗主和诸位同修一定奇怪七宝副宗主如何会精澶神遁宗的绝技。现在本秀士在煞剑长老等四人的合围下,遁逃无望,但是虽然本秀士不懂得神遁宗的飞遁秘技,无法像七宝副宗主那般脱出重重包围,不过本秀士却是明白七宝副宗主和神遁宗的关系,故而本秀士提出一个和鬼旁宗主交换的约定,既然七宝副宗主已是离开了九幽鬼灵派,算是已和鬼灵派正式决裂,本秀士若是继续待在宗内,大约也是必受排挤,无甚意思的了,宗主新任,正是大喜,故而阴司大胆向宗主请离,若是蒙准,日后必定来向宗王透露说明七宝副宗主和神遁宗的关系……”
对于阴司秀士的话,鬼符还没来得回答,鬼音阎罗已经是大怒喝道:“你这秀士敢是晕了头,竟然提出这种条件?莫说七宝和神遁宗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就看本座四人把你拿下后,尸虫伺候下,你又还能保住什么秘密?”
鬼音阎罗的话正说出了现场大部份人心中所想,于是不少人已经忍不住点着头,在心里暗暗骂起阴司秀士的痴人说梦了。
鬼符听到了鬼音阎罗的话,倒也没什么同意或是不同意的表示,只是望着阴司秀士道:“鬼音副宗主的话你听见了?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你认为呢?”
阴司秀士想起了鬼音阎罗既号阎罗,一向就以手段狠毒着称派内,不由得立即大声辩道:“方才本秀士已经说过了,本秀士不会等到酷刑加身,立刻就会在神志丧失前自我了断的,至于七宝副宗主和神遁宗的关系,绝非你们想像中的那样简单,其中的秘密牵涉极广,甚至还包括了正邪两派中重量级的宗派之秘,连七宝副宗主也不知道本秀士明白的……若非此时迫不得已,本秀士也绝对不打算说出来的……”鬼音阎罗又嘿嘿地阴笑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听你的意思,居然是要宗主先把你放了,以后你再来找宗主说明那个什么秘密了?天下焉有这等好事?莫说你阴司秀士谋同七宝,企图叛宗,是本派逆徙之一,须受‘九鬼尸虫蚀脑大法’蚀脑吃髓整整十五日而亡,便算是让你以某些宗派的内情交换一个好死罢了,也没有这等先放你去,再等你以后来说的事儿……阴司秀士你之前枉为本派长老,如何竟会提出这等的可笑请求?”
阴司秀士有点无奈地道:“本秀士也自知这样的要求似是有点强人所难,但九幽鬼灵派列属十三邪之一,一向就不大讲什么信义承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本秀士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而且本秀士向宗主保证,日后本秀士向宗主所说的秘事,绝对并非只是那一派的内情而已,其牵涉之广,诸位必定是难以想像的。”
一旁的红符法师这时也插话说道:“阴司长老这个话有点问题,既然你认为若是宗主只是承诺,无法让你相信,可话说回来,宗主又怎么能相信你阴司秀士,日后会自守回来说明的条件?”
边点着头赞同红符法师的话,鬼音阎罗边恶很很地说道:“酸秀才你可别认为制服了你之后,本派的‘九鬼尸虫蚀脑大法’就能让你这么轻松地想自己了断就自己了断……虽然此大法从来没有人能坚持到最后真正是让尸虫蚀脑而亡,也是因为自我了断虽然困难痛苦至极,而尸虫蚀脑的恐怖却又更大,你可别认为在九鬼尸虫拘束之下,想自我了断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哩……除非你现在就在我等制住你之前,能马上自断心脉……”
阴司秀士自己见过不少身受“九鬼尸虫蚀脑大法”的人,那种恐怖痛苦的模样,大部份的人一开始就想要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那时九鬼尸虫已从九窍驻身,心智与肉体分离,不但手脚动作己无法由自己控制,连真气脉络都被尸虫接手,想自杀也是办不到的,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尸虫在自己体内嘎吱嘎吱啃食脑髓的非人恐怖持绩不断地进行……后来的人会自寻了断,责是因为其时神智已失,潜在意识里残存最后强大的自杀意念终于自动执行之结果罢了。
加上他对红符和鬼音阎罗的话,责是无法从道理上去驳倒,故而只得一边淌着汗珠,一边有点困难地说道:“红符长老和鬼音副宗主说的话都没错……我也是不能对自己的承诺提出什么保证的,所以我能求的,也只是宗主一念下的慈悲,否则本秀士确实是只有趁着现在还有能力的时候,自己了断了。”
鬼音阎罗哼了哼道:“现在就自己了断?本座实是难以相信阴司秀士你会在情况尚未到最后时,就有这等的魄力的……”
阴司秀士有点苦涩地道:“本秀士说了这些话,正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己到了最后开头,若是宗主不准本人所请,那就是情况已至开头,我自己想不承认也不行的了……”鬼音阎罗依然撇嘴道:“本座瞧你还是死心吧,干脆这就自己了断算了,也免得我等动手,宗主岂会答应你这种无理的要求?”
话音才落,不料鬼符忽然开口说道:“嗯,我正打算告诉阴司秀士,不用自己了断什么了,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待在派中,那么这就走吧……”
鬼符的话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听得大吃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殿中突然就这么静了下来,连提出请求的阴司秀士都有点傻眼了。阴司秀士自然明白九幽鬼灵派对付叛徒的恐怖手段,那真是邪派之中,顶顶出名的严厉残酷。
他会这么罗哩罗嗦地说这些话,实是大部份想藉着他们这些人的话,坚定自己了断的决心罢了,哪预料鬼符会答应他的希望。
可是出乎他以及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个即将接位的鬼符宗主,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连阴司秀士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宗主……你的意思是……”阴司秀士睁着血污狼藉的双眼,有点呐呐地道:“宗主的意思是……愿意放本人离去?”
鬼符点着头,很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再留在本派之中,那么徒留你下来做什么?反正你也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损失,真的不想留下,自然是只有让你离去啦……”
鬼音阎罗一直到现在,才真的弄明白了鬼符宗主的意思,是真的打算放阴司秀士离开,不由得惊讶得呐呐说道:“宗主……宗主……这这这……这个阴司秀士可是本派的叛徒呀……这么放他走……似乎是……似乎是……”
鬼符摇了摇头,还是很平静地说道:“我觉得还好啦,阴司秀士只是心急他们那一派没有做成宗主而已,并不是页的和什么其他的人串通好来,要消灭或者是伤害我们,所以应该是算不上什么叛徒的……”
鬼符话声一顿,指了指殿旁已经被制住的鬼火符王说道:“就算是鬼火副宗王好了,我也认为他不致于算是叛徒的……他找来邪不死、吸日夺月和阴阳和合派的朋友来,只能说是与我们长久以来的习惯不合,而反他并不是在之前七宝担任宗主的时候,就这么找了些人来要对我们不利,想把七宝挤下来自己当宗主,而是在规定他也有这个资格抢位时,找些朋友来帮帮场,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我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