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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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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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叫淡晚,这名字响亮!” 
  他说话工夫,那婴儿突然咯咯的脆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动听悦耳。 
  丁原眼眶一热,默默道:“老道士,咱们都看你来了。你定也是知道的,所以才笑出声来吧?” 
  淡一真人小心翼翼怀抱着婴儿,道:“贫道再送令公子两句话,不知可否?” 
  妇人道:“道长请说,您是得道仙人,金口玉言,咱们一定用心记着。” 
  淡一真人微微一笑,道:“令公子这一生福缘不浅,却是富贵无门,登仙有望。” 
  丁原一乐,这两句话跟当年老道士送给卫惊蛰的说法几乎一模一样,还真不愧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 
  淡一真人说话时,掌心里碧光一亮,三甲子纯厚精深的真元汩汩绵绵流入婴儿体内,为他打通经脉,培本固原。这情形,只有丁原等人看得清楚,淡老五等人却是茫然无知。 
  阿牛说道:“师伯,弟子也想抱一抱这、这孩子。” 
  淡一真人将婴儿送入阿牛怀中,阿牛低头瞧着淡晚柔嫩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慢慢将嘴唇凑近孩子的耳边,似在柔声细语述说什么,眼圈已自红了。 
  转了一圈,孩子到了盛年手中。 
  盛年仗剑对敌之时,自是威风八面,洒脱豪迈,可抱着初生的孩子时反不如阿牛,笨手笨脚、紧张无比。他垂下头,在淡晚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胡渣弄痒了婴儿,淡晚又咯咯的笑起来。 
  盛年依依不舍将淡晚送回妇人怀里,说道:“淡老哥,我来得匆忙,也没备什么送给孩子的礼物——” 
  卫惊蛰闻言乖巧的从脖子上解下玉佩,说道:“师父,您准备的礼物不是放在蛰儿这里的么?”他现下修为初成,也不必再依靠玉佩灵气护持心脉,故而摘下也不会有事。 
  盛年心里一动,点点头接过玉佩,说道:“这枚玉佩乃是祖传之物,便留给贵公子作个纪念。” 
  淡老五还要推辞,盛年已经郑重的将玉佩戴到了婴儿的胸前。淡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低垂,一副酣入梦乡的恬然模样。 
  众人逗留片刻,淡一真人起身告辞。淡老五一家竭力挽留,说什么也要拉着他们吃上两颗喜蛋再走。众人谢绝出了村子,又回到小树林外。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都在美滋滋的回味刚才那场奇妙的与老道士的“重逢”之中。 
  天色早就黑透,背后的村落里响起狗吠,一轮明月挂上清空。 
  丁原走到淡一真人面前,突然毫无征兆的单膝跪倒,道:“师伯,谢谢您!” 
  淡一真人恬然微笑,一句话说得丁原暗道惭愧,淡一道:“丁师侄,恐怕十年以来,惟有这声师伯,你是叫得最心甘情愿。” 
  众人御剑回到紫竹轩,天刚好微亮。 
  姬雪雁与秦柔一宿没睡,见丁原、阿牛回来急忙迎了上来。盛年督促卫惊蛰去做早课,淡一真人也回返了翠霞观。 
  丁原虽经过一日一夜的奔波,十分疲倦,但精神振奋了无睡意,说道:“雪儿,你陪着我到竹林里走一圈,好不好?” 
  姬雪雁欣然应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在林中时隐时现,两个人手拉手,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和恬静,听着脚下竹叶的沙沙轻响。 
  走了一段,丁原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微笑道:“雪儿,你记得么,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遇见你。 
  “那时候你凶巴巴的要我向彩儿赔礼,我不答应,你便和几个同门将我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 
  姬雪雁噘起小嘴,含羞带嗔的瞪了丁原一眼,道:“谁凶巴巴的了,是你先欺负了彩儿和我,我才要你赔不是。谁知道你那么坏,让人家下不来台,还把人家压在身下——”声音越说越小,没一会儿她自己先娇笑了起来道:“坏东西!” 
  那种久违的无限温馨的感觉,让两颗年轻的心同时加快了跳动,丁原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深深的吻下。 
  姬雪雁热烈回应,缠绵良久,方才脱开丁原的魔爪道:“不来了,你又欺负人家!” 
  丁原故意拧着眉头道:“奇怪,我有欺负你么,怎么看你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姬雪雁大羞,顾不得骨伤未愈,使劲在丁原脚面上一踩,怒道:“你就是个坏东西!” 
  丁原拉起她的手,说道:“雪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更想听听你的意思。” 
  姬雪雁娇俏的眨眨眼,嫣然笑道:“说来也巧,人家也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丁原难得谦逊道:“雪儿,那你先说吧。” 
  姬雪雁摇摇头,道:“不,还是你先说,看看咱们在想的是不是同一样事情。” 
  丁原无奈,只得点头道:“好,那我先说。” 
  他收敛起笑容,闷闷的道:“我原本以为自己活不了太久,所以一直将此事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可是如今火毒已解,我已无法再逃避了。” 
  姬雪雁含着笑意,深蕴柔情的明眸凝望着丁原,听他继续说道:“雪儿,以你的兰心慧智,我早知道也瞒不过你。我和玉儿——” 
  他偷眼打量姬雪雁的反应,终于横下一条心说道:“我不能骗你,也骗不了自己。我总担心说出来,会伤害你,可是如果不说,这事就会像毒蛇般纠缠我一辈子,对你,对玉儿也都不公平。” 
  姬雪雁轻轻道:“丁原,也许你不相信,我一直在等着你说这句话。自从云梦大泽初遇玉儿妹子,我便晓得她对你情根深种,百死无悔。而我也感觉得到,她在你心底的分量,与我一样的沉,一样的重。” 
  丁原怅怅吐了口气,道:“可是你不知道,我曾经答应过要去南海找她,而我却没能做到。我总希望能够不伤害到你和玉儿,希望自己能想到好主意来解决这些问题。 
  “直到有一天,有位迷途知返、大彻大悟的高僧提醒了我,他说:”情爱绝非一个人的事情,更不是靠修为和智慧就能解决。“我以前,过于的自我,才酿成那么多的错事,连累你和玉儿也一起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姬雪雁如释重负的一笑,牵住丁原的另一只手。两人面对面站着,姬雪雁抬起头,声音还是那般轻柔,道:“不用说那么多,我相信你,丁原。既然你曾经答应过玉儿妹子,那就应该去南海把她找回来。” 
  丁原全身如坠冰窟,傻傻的哀求道:“雪儿!” 
  姬雪雁娇俏浅笑,说道:“傻瓜,你以为我是在和你斗气么?你若一辈子瞒着我,把这事闷在自己心里,扔下玉儿妹子不管,我才会真的生气。” 
  姬雪雁戏谑般的往上拨弄丁原僵硬的唇角,硬生生的在丁原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命令似的说道:“去吧,我和彩儿会在翠霞山等你。” 
  丁原真的傻了,本以为无解的问题,居然顺利得令他无所适从,上苍待他委实太好了。 
  两日后,丁原独自御剑南行,一路风尘抵达南海。 
  三年前,为救治自己的魔气噬体之症,苏真夫妇与苏芷玉也曾和他同来歧茗,此次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仙山依旧,海阔浪平。想着能马上重见伊人,丁原心里热乎乎的,加紧催动仙剑,前方云层里剑光一闪,一位陌生的天一阁年轻女弟子拦住去路,谦和有礼道:“这位仙友请了,敢问有何要事,惠临敝山?” 
  丁原还礼道:“在下丁原,特来求见仙阁苏芷玉苏仙子当面,劳烦通禀一声。” 
  那女弟子面露诧异之色,上下细细打量着这位如雷贯耳的瘦削青年,说道:“原来是丁公子,小妹失礼了。请丁公子到仙阁稍歇,小妹这便前往通禀。” 
  丁原入得天一阁,在一间雅致的小厅里入座,自有人奉上茶水。等了一盏茶左右,门外脚步声响,安孜晴与楚凌仙走了进来。 
  丁原不见苏芷玉身影,心感不妙,只得站起身抱拳道:“阁主,楚仙子!” 
  安孜晴与楚凌仙还了礼,三人分宾主重新落坐。 
  安孜晴开门见山道:“丁公子,你来得不巧。自蓬莱仙会后,玉儿一回仙山便闭入死关,以参悟大乘天道。如今,是谁也无法见她。” 
  丁原心道:“这么巧!老天爷难道还想再捉弄我一回么?”口中却无法唐突质疑,只得恭敬问道:“安阁主,不知玉儿何时能够出关?” 
  安孜晴摇头道:“这可难说,需看她个人的造化。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二十年,也有可能——” 
  虽然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丁原也晓得后面话里的意思,自然是指万一走火入魔,或许便会香消玉殒。 
  他呆了半晌,楚凌仙道:“丁公子,苏师妹她入关前留下一支玉箫,交代说倘若你来南海,便将此物转交与你,留作纪念。她想对你说的话,也尽都在里面了。”说着取出玉箫,双手交给丁原。 
  丁原捧过玉箫,忆起北地冰原,万里风雪中,苏芷玉俏坐石上,纤手执箫的醉人丰姿,心里边百般滋味像翻倒的调味罐子,一古脑的涌了上来。 
  他手抚玉箫,久久无语。 
  楚凌仙安慰道:“丁公子,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待玉儿安然出关,功德圆满,你们也总有再会之日。” 
  丁原站起身子,将玉箫还递给楚凌仙道:“楚仙子,这支玉箫还是劳烦你暂且保管。待玉儿出关,再将它物归原主。在下想对玉儿说的话,同样都在这箫中。” 
  楚凌仙含笑的目光凝视着丁原,道:“丁公子放心,凌仙会将此箫转托与芊芊,届时一定为你办到。” 
  丁原这才想到,明年正月,楚凌仙便该出阁了。 
  他点点头道:“多谢楚仙子,在下告辞了。” 
  安孜晴与楚凌仙将他送出天一阁,丁原神思不属,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歧茗仙山。 
  他御剑海上,但见脚下波涛浩荡,万里无垠,禁不住心中怅然之意,纵声长啸。 
 
 
 
  
 ~第十章 回眸~
 
  若干日后,丁原与姬雪雁带着彩儿辞别众人,前往东海水晶宫赴约。赫连夫人如今也已隐居宫内,青灯古佛,落发出家。 
  此后,人们便很少见到丁原的仙踪,纷纷传说他已偕着佳人隐居海外仙山,再不踏足尘世。 
  但每年老道士的忌辰,丁原与姬雪雁都会悄然回返紫竹轩,而后同盛年、蛰儿一起祭拜过墨晶的衣冠冢,再去向一个无名的小山村,远远的看上一眼在无忧无虑中渐渐长大的淡晚。 
  也有人说,曾经在南海上见过丁原,他行色匆匆,独自一人却不知要往哪里去。但这些传闻,都没有谁来证实过。 
  阿牛果然辞了魔教教主,与秦柔回归翠霞。 
  风雪崖勉为其难,暂掌了魔教的大权,他为人虽桀骜不逊,可也没什么野心,与正道各派尚能相安无事。 
  盛年束发出家,终生未娶,专心致志的教导卫惊蛰修炼,以继承老道士的遗志,将紫竹轩发扬光大。他为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渐渐竖立起极高的口碑与威望。 
  潜龙渊大战后一年,淡一真人羽化飞天,淡怒真人正式接掌翠霞。 
  再过数十年,淡怒真人隐退,出人意料之外的将翠霞派掌门之位传与了盛年。紫竹轩的千年历史上,也终于出现了第一位翠霞掌门。 
  曾山自然不必再空守后山,整日的天南海北游戏人间。 
  丁原走了,他老人家少了个相得的玩伴,未免寂寞了不少,但很快又找上了卫惊蛰,于是紫竹轩也成了他常来往的地方。 
  有时候他也会偷偷的去一次云幂宫,作客几日。 
  毕虎既已抱得美人归,也就不在乎曾山三五年不定的前来蹭饭,放开胸怀倒也其乐融融,但在下棋打弹子上,他老人家依旧寸步不让,常常气得曾山跳脚发誓再不来云幂宫。 
  对此石矶娘娘倒不担心,因为曾山年纪大了,记性未免不好,很快就会忘记自己发过的誓,屁颠屁颠的又跑来,照样的下棋喝酒。 
  正道七大剑派方面,云林禅寺低调了许多,乐行善事少惹是非,反而更能赢得别人的尊敬。倒是平沙岛一蹶不振,人才凋零,直到百多年后才缓过这口气。 
  最春风得意的人当数屈箭南,他如愿迎娶到楚凌仙,小俩口举案齐眉,携手天陆,越秀佳偶的传说一样的脍炙人口。 
  屈痕有孙如此,老怀畅慰,也大可颐养天年了。 
  魔道一边楚望天死后,忘情宫宫主由其大弟子继任,可声势远不如前。 
  凌云霄将冰宫托付给三弟凌云天,自己做了撒手掌柜,不见了踪影。偶尔的,会拉上年旃往来东海水晶宫,邀上盛年、丁原喝上几坛醉里真。当然,身边也少不了蓝婆婆。 
  苏真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样子,只是每隔半年,都会到南海天一阁小住几日。 
  虽然他依旧看不惯这里,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老婆女儿都在仙阁,也只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了。直到数年后苏芷玉出关,水轻盈回返聚云峰,他才算解脱出来。 
  至于农冰衣,则跟着爷爷云游天陆,悬壶济世。 
  那些朴实纯厚的老百姓,也最是喜欢这位心地善良、医术高超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医圣仙子”的名头就渐渐在九州四海里传开。 
  治病救人之余,农冰衣也忍不住会想到天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满心希望她的丁大哥能够永远幸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而恬静的过去,直到所有的故事都变成了传说——这天,太阳升得老高,毒辣的热浪烤得地面直冒烟。 
  城东玉水街的铺面大多已经歇市,几个庄稼汉子晃着肩头上的空竹筐,打从这里经过。 
  一对年轻的夫妇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在“锦衣堂”里随意翻拣着布料。 
  那少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火红的衣裳,像是画中的仙子。 
  她一面捡着布料,一面心不在焉的不时朝门外望去,小男孩吊着娘亲的细腰纠缠个不休,吵着要走。 
  在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挺拔修长的褚衣青年,清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静静望着自己的妻子,好像除了家人之外,便再没有任何事情是他现在想去关心的了。 
  那孩子向娘亲撒了半天娇见没得逞,便抬头转向自己的爹爹,小嘴嘟囔着道:“爹爹,我不要做新衣裳,我想去看街口的算命先生摆摊。” 
  褚衣青年笑道:“你这孩子恁的缠人,难得带你出来一回,便像撒开缰绳的野马,一心就想着到处乱跑。早晚也要闯祸。” 
  少妇听了嫣然笑道:“丁原,你却忘了自己当年,不也是和现在的安儿一般的调皮淘气,到处惹祸么?” 
  褚衣青年嘿然道:“你总是帮着他说话。不过这小子确有几分我当年的脾性,谁让他是我丁原的儿子呢?也罢,就让他出去玩一会儿吧。” 
  安儿一声欢呼,不忘道:“谢谢娘亲!”转头撒腿就往门外跑去,在这里待了半天,可把他给憋坏了。 
  丁原望着儿子蹦蹦跳跳的背影,摇头苦笑道:“这小子,没一刻想过安分。”话音带着三分责备,脸上分明挂着十分得意之色。 
  姬雪雁莞尔道:“到底是当爹的人了,说话的口气一下就变啦。” 
  丁原哈哈一笑,说道:“你别忘了,咱们在家里还收养着百多个像我一般无父无母的孤儿,不拿出一点为人师表的模样,怎么镇得住这群娃娃?也多亏有老桑和晏仙子照应,不然咱们两个还真顾不过来。” 
  姬雪雁点头道:“是啊,出来几天了,不知道这群娃娃是不是也开始想我啦。有那百多个孩子,咱们家也真够热闹的。” 
  丁原突然转移话题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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