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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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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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宜面色狰厉可怖,叫道:“天殇诀,当年我略施小计就能让羽翼浓万劫不复,如今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敢几次三番的戏弄我。哼,既然你参悟了天殇诀,那我就让你跟羽翼浓一样的死无葬身之地。” 
  天殇有憾,心意无缺。传承千年的魔教至宝,尽情的展示自己撼天动地的无敌神威,融日月精华,纳万古豪情,琴音铮铮里释放出无与伦比的光与焰! 
  一股不可名状的悲壮苍凉,交织着奇异的豪气柔肠,让所有人都无法自拔的融化在天殇神曲超凡脱俗的旷世意境里,就好像感受到了操琴者的心声和呐喊。 
  寂寞与落拓,欢融与踯躅,更有隐藏无语的那痛、那伤。 
  没有一句话,无需半个字,可人们清晰的觉得,这古琴仙韵,分明就是在对自己诉说倾吐——赫连宣的眼角溢出晶莹泪珠,合起双眸难抑心中的酸痛。 
  这段神曲,自己曾经是多么的熟稔,甚至能倒背如流其中的每一个音符。二十六年,二十六年后自己竟能再次聆听天殇一曲,上天待己委实不薄。 
  痛只痛,物是人非。那曾在枫亭中,与她琴萧相偕之人,如同黄鹤一去,再不复返!梦中执手,只剩泪眼凝望。 
  青光越来越浓烈,在高空逐渐凝炼出八道绮丽的光柱,长逾十丈冲天狂舞。 
  四周的云岚黯然失色,轰轰雷鸣,浓重的气浪像一座座山岳怒号,朝着四面八方摧枯拉朽似的涌荡。 
  百顷心斋紫波沸腾如注,激起千堆飞雪,恰似整座思微峰都在战栗晃动。 
  偌大的莲台在池面上起伏跌宕,随时都有倾覆之危,上面的人修为稍差一点,只怕就要给迎面迫来的庞大罡风卷入场中。 
  “叮叮”几声,琴音拔高,天殇琴上又泛起一层亮丽红光,吞没了八道青色光柱。那光柱迅即焕出耀眼光华,化作舞荡怒龙摇首吞云,将赫连宜围在正中。 
  赫连宜笑道:“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你有天殇易龙,我也有七曜天鹫!” 
  七窍之中同时冒出一缕淡淡紫烟,在头顶凝聚成大小有若婴儿拳头的丹丸形状,布成北斗七星序列,却亮起“黑、白、金、青、赤、银、碧”七彩光芒。 
  猛然七星爆裂,彩光迸流,幻化出七头硕大无伦的璇光天鹫。每头天鹫的额头生着一枚晶莹绚丽的光瘤,分别以颜色区分成“金、木、水、火、土”与日月七曜。 
  一双双流光溢彩的羽翼披被霞光,遮蔽天日,两眼里更是绽放出慑人的神采。 
  众人心旌摇惑,被灼烈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却谁也舍不得挪移开视线。数十丈的高空里,龙鹫啸天,风雷滚动,宛如一幅人间末世浩劫景象! 
  依稀里有一缕飘渺悠扬的箫声响起,赫连夫人手执黑晶魔萧,朱唇轻启,哀婉动人的萧韵和着天殇神曲的旋律萦绕。 
  丁原心弦震动,低声叫道:“玉儿!”却瞬即醒悟,这是娘亲在以黑晶魔萧同奏一曲天殇,为他助阵。 
  他只是略一分神,上空一头天殇易龙抖落一簇簇光鳞,险些教天鹫撕裂。丁原赶紧稳住心神,不敢再有旁骛,心念集中于天殇琴上,全力催动神龙猛攻。 
  赫连夫人手中的黑晶魔萧愈来愈亮,一蓬如水华光蔓延开来,与场内天殇琴散发出的青红光芒融合在一起。 
  天殇琴欢腾雀跃,琴心畅愉,好像一个在茫茫黑夜里跋涉了千山万水的孤独旅人,这刻终于寻觅到可相伴同行的知音。 
  两股韵律相依相偎,迸发出石破天惊的光辉! 
  天殇易龙齐声长吟,龙躯上焕起一层血红光焰,好似要把头顶的天空也一并燃烧。 
  七曜天鹫心有不甘的激越唳鸣,煽动如山的翅翼,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光澜铺天盖地,如同决堤的洪水朝四周汹涌。 
  数百仙山弟子仙剑齐出,在心斋池四面筑起一堵绚丽光壁。场内涌出的罡风光雾撞击在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似乎天地都在为之摇摇欲坠。 
  赫连宣在飓风暴浪之中,形单影只的飘然立在莲台之侧,灵魂早已飘荡回那座月夜枫亭。 
  隔绝了恩怨情仇,世俗红尘,只有一琴一萧,头顶明月,身外红枫,那里的世界,如此的恬静平和,令人沉醉。 
  她满头乌黑的秀发不知不觉里徐徐染白,从鬓角而始,犹如染上了一层秋霜。此际的她,哪里是用自己的真元与心在吹奏,更是在用如花的生命渲染尘封的记忆——一曲琴萧远天涯。天涯纵远,她也总可走到。 
  但流逝的故事,再难相握的手,无论走过多少岁月多少坎途,也不可能再次拥有。只剩下缠绵的天殇,与永不愿磨灭的记忆,常问心扉。
 
 
 
  
 ~第五章 兄弟~
 
  黄昏时分,思微峰停仙水榭的一间静室里,聚集了当今正魔两道过半的顶尖人物。 
  大伙儿的目光都紧盯着昏睡在竹榻之上的丁原,一旁的农百草,缓缓收回从鼻中吐出的两股轻烟。 
  盛年问道:“农医仙,丁师弟是否有事?” 
  农百草摇摇头,道:“他体内生机盎然,并无重伤迹象,自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姬雪雁急道:“那农医仙,丁原为何一直昏睡,久不醒来?” 
  农百草不紧不慢道:“如果老夫猜测的不错,他现在正元神出窍,魂游太虚。想来是催动平乱诀时,这小子悟得天道真谛,已臻至百日飞升的境界。” 
  农冰衣道:“爷爷,丁大哥他不会就此一去不返,真的羽化成仙了吧?” 
  农百草晃晃白头感慨的说道:“那有什么不好,多少人削尖脑袋还求之不得。” 
  农冰衣瞥了眼姬雪雁,小声咕哝道:“当然不好,他要是真的不能回来,姬姐姐可怎么办?” 
  年旃道:“他奶奶的,臭小子要走便走,还留个肉身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算什么?” 
  绝情婆婆冷冷道:“年老鬼,你少说两句屁话,老婆子没把你当哑巴。” 
  年旃何曾被人当面训斥过,除了丁原敢调侃他几句之外,老鬼头焉肯再吃旁人的亏? 
  他怒眉一耸,正要发飙,忽然想到自己的这副肉身还是拜绝情婆婆所赐。 
  所谓拿人手短,大丈夫恩怨分明,滚到嘴边的脏话转了几圈又吞回肚子里,道:“格老子的,好男不跟女斗,老子不与你斗嘴。” 
  萧浣尘皱眉道:“可这么等着似乎也不是办法,难道咱们就没别的法子可想?” 
  九真师太道:“淡一真人,贵派不是有一瑰宝名唤”还魂珠“,不知真人是否随身携带?倘若用它试着召唤丁小施主魂魄,或可收到奇效。” 
  农百草不等淡一真人回答,已摇头道:“没有用的。还魂珠只对阳间的魂魄有招引之力,可丁原的元神多半已过了大罗仙山。 
  “除非他自己兜了一圈复又回来,不然谁也没有法子。” 
  年旃奇道:“大罗仙山?” 
  想起丁原在潜龙渊里对自己曾说起过参悟《天道》上卷的遭遇,莫非这小子还真又去故地重游了? 
  不过上回他是修行不到,未能更进一步。这次却是参透天际,得窥大道,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仙道门槛,会不会再回来可就难说了。 
  云临真人道:“诸位仙友尽管放心,无论丁原何日醒转,他的肉身敝山都会有弟子精心照管护法,绝计不会有半点差池。” 
  无涯大师道:“掌门真人有所不知,丁小施主中了仙灵朱果的火毒,恐怕性命不过月余。倘若不能及时苏醒救治,纵是元神归窍也无济于事。” 
  说到丁原所受的火毒,众人一阵子默然。在座无一不是显赫天陆之人,可偏对此束手无策,坐困愁城。 
  淩云霄拔开塞子,灌了口烈酒,说道:“真要如此,老夫宁愿再见不着他,让他羽化飞天,与日月长存来得更好。” 
  安孜晴低声说出心头忧虑道:“怕就怕他魂魄在适才的恶战中已灰飞烟灭,如今只留下一副空空肉身,因着体内的诸般仙宝护持才维护着生机不灭,人其实已经没了。” 
  这话又引来屋内众人一起默然,安孜晴的话虽犀利,可说得也是所有人最担心的一种可能。 
  即使是农百草、九真师太、云临真人等人,也不敢担保丁原的元神是否在早先的激战里,为赫连宜石破天惊的反扑所吞噬。不然,为何大家当时都没有感应到丁原元神的飞升离去? 
  惟有淡一真人徐徐摇头,说道:“丁原很快便会回来。” 
  燃灯居士大奇,问道:“淡一真人,你为何说得如此肯定,难道已有所发现?” 
  淡一真人淡淡一笑,拂尘一摆,飘然出屋道:“尘缘未了,浩劫未尽。天道虽近,何堪流连?”话音飘荡在耳,人已不知了踪影。 
  屈痕疑惑的瞧着淡怒真人,问道:“淡一掌门这是打得什么禅机,所指为何?” 
  淡怒真人品味师兄所言,哑然失笑道:“屈掌门,若论禅机,你该问无涯大师才是,怎找起贫道来了?” 
  这功夫风雪崖神色凝重,从门外走进来。众人已知魔教变故,察言观色之下已晓得结果不妙。 
  风雪崖望着竹榻上的丁原,问道:“少教主,丁兄弟的情形如何?” 
  阿牛道:“淡一师伯说丁小哥很快便能苏醒,他老人家的话该是不会错的。” 
  风雪崖松口气,道:“这就好。” 
  但他眉头很快重新皱紧,道:“少教主,咱们与仙山弟子四处搜索了数个时辰,却毫无线索。 
  “我与雷三弟、殿四弟怀疑,一恸多半是挟持着夫人,躲藏进了仙山某一处禁地之内。却因没有云临真人的手谕,谁也不能擅自闯入,这才来向你通禀。” 
  云临真人不等阿牛开口,便吩咐道:“秋波,你亲自陪同风护法,率人搜索敝山九大禁地。若发现一恸大师与赫连夫人的踪迹,不可轻举妄动,一律听从风护法调遣,务须将赫连夫人安然无恙的解救出来。” 
  阮秋波应了一声,阿牛感激道:“多谢掌门真人鼎力相助,在下铭感肺腑。” 
  无涯大师道:“羽少教主,可要敝寺也派遣人手,协助贵教追查夫人下落?” 
  风雪崖回绝道:“不必了,谁晓得云林禅寺中,是否还有一恸的心腹会暗中通风报信,搅乱局面?有圣教兄弟和蓬莱仙山弟子助阵,已然绰绰有余。” 
  无涯大师暗自一叹,此种情景之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回蓬莱仙会,云林禅寺千年的盛誉只怕要扫地了。对于风雪崖的倨傲态度,他更是无话可说,尴尬至极。 
  阿牛心下不忍,道:“风护法,我看还是请云林禅寺高僧随行查找吧。毕竟,一恸大师出自云林,又曾暗害了无为方丈。” 
  风雪崖虽颇不赞成,可少教主既已开口,自己总不能抗命,于是颔首道:“既然少教主这么说,老夫遵命就是。” 
  无涯方丈意外的起身合十道:“羽少教主,贫僧多谢了。” 
  阿牛也赶忙站起还礼道:“大师千万别客气,说起来贵寺与本教同样都是受害者。” 
  无涯方丈道:“贫僧这就亲自率人随风护法前往,一切行动惟贵教马首是瞻。” 
  这话以他的身分说出,分量极重,等若是承认处置一恸大师一事的大权,云林禅寺甘愿退让于魔教之手。其中固有顺水推舟的无奈,也是感怀阿牛的宽宏。 
  淩云霄哈哈一笑道:“老夫也该去前厅吊唁任峥,为他烧上一炷心香。百年来咱们同列魔道十大高手,又同有魔教三宫宫主之尊,却没想他竟落得这般的结果。” 
  任峥与赫连宜玉石俱焚的经过,大伙儿已从姬雪雁口中得知。 
  想到赫连姐妹与羽翼浓、任峥情孽纠缠百年,几乎由此引发了天陆日后种种波澜大劫,未料,到头来均是惨澹收场,令人可悲可叹。 
  众人等风雪崖、无涯方丈与阮秋波走后,又闲聊片刻。见丁原仍未苏醒,便陆续起身告辞。最后屋子里仍还剩下盛年、阿牛、姬雪雁等十数人。 
  年旃、古灿也没走,像门神似的一左一右把在门口的座椅里。农冰衣和屈箭南、桑土公等人在轻声聊天打发冗长辰光。 
  姬雪雁将丁原软绵绵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坐在床边心中暗自祷告。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外面的光线渐渐昏暗。紫色的弧光静静照射在窗纸上,也透入屋中柔和的洒散在丁原身上。 
  姬雪雁的手心突然感觉到了轻微的颤动,丁原体内缓缓释放出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包裹着全身,逐步转浓扩散。 
  姬雪雁惊喜道:“他醒了!” 
  众人呼啦一古脑的聚拢到床边,十来双眼睛眨也不眨,紧紧关注着丁原的面庞。 
  年旃道:“大伙儿谁也别出声。瞧这模样,丁原的元神正在回返肉身。”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乳白色的光芒充斥了整栋屋子,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丁原背后六束彩光绽放,雪原仙剑的剑魄也从他唇间溢出,幻化成光剑盘旋在床头。 
  农冰衣大气不敢出上一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惊扰了丁原。 
  可耐心守候了半晌,丁原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反倒是白光渐渐黯淡,伏魔六剑也跟着收回了他的体内。 
  农冰衣实在忍不住,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老鬼头,你不是说丁大哥的元神回来了么?” 
  年旃受了绝情婆婆的气,到现在总算找到发泄的地方,哼了声道:“丫头片子,你又懂什么。等这小子将雪原仙剑也收回丹田,就是苏醒的时候到了。” 
  农冰衣心里稍安,可无端被年旃讥诮了一番未免难受,不忿道:“多活了一百多岁又有什么了不起,以老卖老,哼!” 
  “叮——” 
  雪原仙剑发出轻鸣,紫色光雾徐徐凝聚,炼成一颗大小如龙眼的丹丸,缓缓沉入丁原口中不见。 
  屋子里顿时晦暗下来,石玑娘娘取出夜明珠悬在空中。 
  丁原的眼皮在轻轻翕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触着丁原眼神的人都是一怔,原来他眼眸中早先所有的精湛深邃光华已经荡然无存,平静得犹如一个初生婴儿。 
  可再仔细打量,顿时又觉得那一双星眸竟是深不可测,仿佛其中蕴藏着虚空宇宙。 
  桑土公一块大石落地,吁口气道:“丁、丁小哥,你、你总——算醒了!” 
  丁原环顾床边一张张熟稔而关切的面庞,最后凝视在雪儿娇艳动人的玉容上,微微一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很久吧?” 
  姬雪雁也微笑道:“这儿乃是云临真人特意安排的一间静室,你也只睡了三个多时辰。先前许多人都来此探望过你,见你无甚大碍,这才散了去。” 
  丁原很是讶异道:“三个时辰?可我只觉得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毕虎道:“一盏茶?你这一盏茶喝的时间也实在太长了一点吧。” 
  盛年道:“丁师弟,你且猜猜她是谁?” 
  说着,从身后推出一位娇小玲珑,满脸喜悦羞涩的少女。 
  丁原莫名其妙的看着少女,总感到对方的相貌甚是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那少女被丁原瞧得娇羞低头,低声唤道:“丁公子!” 
  丁原恍然道:“你是芊芊?几年没见,一下子我竟认不得你了。” 
  看她真真切切玉立在自己面前,比之初遇时那种凄苦无依的模样,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丁原也由衷为她高兴。 
  芊芊突然盈盈跪倒,惊得丁原急忙起身,右手发出一股无形真气将她身子抬起,道:“芊芊,你这是要做什么?” 
  芊芊道:“昔日芊芊肉身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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