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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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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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能不说是淡言真人苦心调教之功,才让丁原在遭受诸多不可想像的打击之后,没有丧失理智,成为杀人魔头。 
  风雪崖冷然道:“索性将那些人尽数杀光了又怎的?七大剑派里,原本就没几个好人。” 
  丁原微微一笑,问道:“风大哥,这些年你去到哪里,怎么一直没有露面?” 
  风雪崖嘿然道:“说来你不信,我受云二弟之托,找寻重玄金华香檀,几年问奔波万里,最后才打听到,此物原产于天陆西方的异域荒原之中。于是在三年前翻越柱天山,多方打探,终于在年前找到了一株。” 
  丁原大喜道:“这么说,赫连夫人是有救了?” 
  风雪崖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已将重玄金华香檀交给云二弟,只等他开炉炼丹,救回主母的性命。 
  “嘿嘿,等主母醒来,再有了少教主的消息,我圣教何愁大业不能重兴?” 
  丁原沉吟片刻,问道:“风大哥,有一件事情困惑我很久,今日见着你正想请教。” 
  风雪崖爽快道:“丁兄弟,你只管问就是,何必这么客气?” 
  丁原笑道:“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如你和布衣大师、雷老爷子,乃至羽教主这样的不世人物,都会皈依在圣教门下?即使圣教已亡二十多年,你仍念念不忘要中兴于它?” 
  在风雪崖面前,他改称“圣教”,也令对方听了舒服不少。 
  风雪崖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丁兄弟,你可曾有家?” 
  丁原一愣,不觉又回想起在那小镇郊外的茅草庐,那娘亲亲手烹饪的饭菜香味,彷佛又从风中飘来。他怅怅出了一口气道:“曾经有过,但现在却什么也没啦。” 
  风雪崖沉声道:“对于我和云二弟他们,还有羽教主和一干教中的好兄弟而言,圣教就是我们唯一的家。 
  “老夫自幼投入圣教门下,才不致饿死街头。更因修炼了圣教传我的惊世绝学,才有如今的成就。 
  “其他人的情形,大致也相差无几。所以在我们心中,圣教等同我等的父母,恩深如海,就算为它死上千回,也在所不惜。” 
  他顿了顿,说道:“丁兄弟,假如有人无端端毁了你家,侮辱甚至杀害了你的父母兄弟,你会如何待他?又假如你的家园已荒芜多年,你是否就从此不再挂怀呢?这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丁原点点头,开始了解到,隐藏在风雪崖冷傲孤独的背影之后的,那一股铁血豪情和切肤之痛。难怪魔教之人对七大门派少有好感,就如自己不也曾要一心一意杀了巴老三,好为娘亲报仇么。 
  想到这里,丁原又问道:“风大哥,你可曾在寺内探听到什么阿牛的消息?” 
  风雪崖道:“没有,少教主如今身在何处,似乎七大门派的人也不晓得,幸得如此他才能暂得安稳。 
  “不过,咱们也要尽快找到他。下月初八,正道六派就要兴师犯我圣教圣坛,群龙无首可是不行。” 
  丁原听说阿牛仍然没有下落,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风雪崖说道:“丁兄弟,虽然少教主暂时还没有下落,但我却给你带来了另外一个人的消息。” 
  丁原愣了愣,暗道:“莫非是雪儿或是玉儿?”不由心头一热问道:“是谁?” 
  风雪崖道:“我在天雷山庄期间,正赶上有人受你盛年师兄所托带来口信,他正与一个叫墨晶的姑娘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那个姑娘中了北地冰宫的寒毒,盛年要带她去寻农百草救治。又怕云二弟他们挂念,于是让人先捎了消息回来。” 
  “墨姑娘中了冰宫寒毒?”丁原顿时明白为何盛年会失约,不禁有些担心墨晶的病情。 
  他虽然对冰宫了解不多,但依照常理,假如墨晶所中之寒毒只是寻常,盛年应该将她带回天雷山庄,求布衣大师救治才是。 
  由此可见,墨晶的伤势非比等闲,只是不晓得那农百草又是什么? 
  更想不明白的是,盛年好好的护送墨晶返家,怎么又撞见了冰宫的高手?以盛年如今的修为,又怎么会让墨晶中了冰宫的道? 
  风雪崖答道:“应该不会有问题,农百草是正道十大高手之一,号称天陆医仙。与云二弟和鬼先生,并列医道三大顶尖人物,只是各有专长不尽相同。 
  “有他出手医治,那姓墨的女娃儿绝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好了。” 
  丁原说道:“就怕盛师兄找不到农百草,又或者那老头不肯出手救人。” 
  风雪崖笑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农老头和云二弟早年相交莫逆。不过是因一在正道、一在圣教关系,不便公开罢了。 
  “有这层因缘在,他绝不会为难盛年。至于农老头的住处,也不是什么隐秘,盛年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冒失的去找寻农百草医治墨晶丫头了。” 
  听风雪崖这么说,丁原心头一松。想到墨晶对盛年情愫暗生,只是限于女儿家的矜持,不能直说出口而已。假如能有她陪伴在盛年身旁,也总好过他孤苦一人漂泊天陆。 
  而且,一旦两人琴瑟得谐,墨晶说不准也会改变主意,为盛年的公案做证,那时即可轻而易举的洗刷了他身上的莫名冤屈。 
  可惜,盛年的心思如何,丁原也不得而知,看来自己日后还要设法探听,最好能有机会撮合才是,否则未免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冰心。 
  蓦然问,丁原的念头,由墨晶移转到了苏芷玉的身上,心弦猛震,思忖道:“可笑我还在这里埋怨担心盛师兄辜负了墨姑娘的一往情深,却没想到我自己比起他来更是不该。 
  “玉儿为了我出生入死那多次,始终无怨无悔,而我却一再的令她伤心失望。我难道就直︵能无动于衷下去么?” 
  回想起与苏芷玉从初识到日前别离的点点滴滴,丁原不觉又是甜蜜又是愧疚,心头血气一冲,暗下决心道:“亏我还以大丈夫自诩,竟然一味的辜负了玉儿,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苏大叔和水婶婶? 
  “说不得,只等为老道士报了仇,我娘亲重新苏醒后,我一定要放下一切去南海找她。从此只”心“意好好的对待玉儿,再不想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说来也怪,一想通这些,丁原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就好像放下了一块久压在心头的巨石一般。 
  想到玉儿与自己重逢时的情形,嘴角更是在不经意里,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风雪崖当然无法明白丁原何故而笑,只当他是得知墨晶伤势无碍,所以才会如此。 
  两人沉默片刻,茶馆里的客人渐渐稀少,伙计开始清理桌椅茶具。原来天色已经很晚,连茶馆都到了要关门的时候。 
  风雪崖起身说道:“丁兄弟,我们走吧。”付了茶钱,率先走出屋子。 
  丁原跟在他身后,门外夜风拂面,让人精神一爽。 
  风雪崖问道:“丁兄弟,下一步你打算往哪里去?” 
  丁原目眺东南方向,徐徐回答道:“我想回一次翠霞山,听说老道士的衣冠冢,就被安置在紫竹林中,我一定得去看看。 
  “如今阿牛不知身在何处,盛师兄也不在近前,紫竹林里必然寂寥得很。好在老道士一个人也清静惯了,不会觉得寂寞。” 
  风雪崖暗叹一声,道:“我陪你一起去,淡言真人对我圣教有莫大的恩惠,老夫去拜祭一下也是应该,顺便也好向翠霞派,暗中打听少教主的消息。 
  “毕竟,少教主出生翠霞,最后又是被令师救出重围,说不定翠霞派的人会知道些什么。” 
  丁原点头道:“也好,要是老天开眼,或许我还能在那里撞见一执那个老和尚,就不用再等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只是风大哥,你日后又准备去哪里?” 
  风雪崖嘿然道:“我自然是要回返圣坛,助殿四弟共抗六大剑派。” 
  丁原笑道:“云梦大泽的这场好戏,怎能少了丁某?风大哥,等拜祭过老道士,我与你一同前往云梦大泽,联手会会那些六派的所谓高人,你看如何?” 
  他虽不提自己与赫连宣的母子关系,但只凭这一点,也绝不能让人再把魔教的圣坛给灭了。 
  况且,如今阿牛又很可能是未来的魔教教主,而布衣大师、雷霆、风雪崖与自己和盛年、老道士之间,更有着极深的交情。 
  风雪崖闻言大喜,他何尝不明白,魔教此次对抗六大剑派联手攻击,实在是众寡悬殊之战,有丁原相助,无异于多了一个强援。只不过生性素来高傲,一直不愿主动开口提起罢了,难得丁原主动提出,他当下道:“老夫心所愿也,岂会拒绝?” 
  两人相对大笑,豪情纵盖四海,御起仙剑与玉如意,直朝翠霞去了。 
 
 
 
  
 ~第五章 祭坟~
 
  翠霞万仞,坐忘涛生。 
  日头刚从山后升起,紫竹林中云气缭绕,百乌脆啼。 
  沾满露珠的竹叶,在风中徐徐婆娑,沙沙作响,静谧里带着一种超脱的悠然。 
  一座新垒的坟冢前,静静伫立着一男一女。 
  那汉子身材高大,肩膀宽厚坚实,风霜铺面,难掩眼中的悲怆。 
  在他身旁的少女,一袭白衣如雪,冰肌玉骨,秀发如瀑,容貌美极,清澈冷冽的眸子里,却透着一丝莫名的落寞与寂寥。 
  她的目光,始终默默注视着那汉子,此时低声劝说道:“盛师兄,天就要大亮,你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先回紫竹轩歇息片刻吧。” 
  盛年“双虎目,只木然盯在坟前冰冷的纸灰上,整个人彷佛入定一般,半晌也不见反应。 
  墨晶心底里轻轻叹息一声,放弃了劝说。 
  这些日子,她未曾见过盛年流下一滴眼泪,但墨晶深深明白,这个神情坚毅、豪迈洒脱的汉子心里,比任何人都来得更痛、更伤! 
  他就宛如一座雄伟的火山,把灼热奔腾的熔岩,深深埋藏在最底,艰难的压抑着自己的悲痛与愤怒,却让它们如同毒蛇一般,时时刻刻折磨吞噬着自己的心头。 
  晨风过林,坟前那对红烛在风岚里燃为灰烬,脆弱的挣扎着散发完最后的光焰,归于寂灭。 
  墨晶从脚下的竹篮中,取出一对新的红烛,小心翼翼的插在坟头的黄土上,用火摺子点燃。 
  背后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那是脚步轻轻踏在落叶上发出的声响。 
  步音渐行渐进,却没有人说话。 
  盛年恍若未觉,此时来的人又会是谁? 
  来人一身褚色衣衫,正是丁原。 
  他的衣衫虽已陈旧见短,却从不愿脱下;虽已补丁累累,却也绝不肯换上新衣。 
  他徐徐走到坟前,凝望着墓碑上冰凉的字体,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强忍着激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久久不起。 
  这刻,紫竹林中的风岚云烟,好像都被浸染了无限伤悲,金色的晨曦,轻柔透过薄纱似的云雾,洒落在坟头。 
  那几滴露珠,悄悄的闪烁着晶莹的辉光,是老天爷落下的泪珠么? 
  丁原呆呆凝视新坟,回忆起与老道士相处的一幕幕旧时场景。 
  记忆中的欢乐温馨越是多,他心底的痛与恨就越是深! 
  他几乎从没当面唤过一声“师父”,老道士也从来没有怪罪不快。 
  而早在丁原心里,这个相貌丑陋、沉默少语的师父,就像他的再生父亲一般。 
  纵然他再倨傲不羁,可仍对老道士油然生出一股钦佩深爱之情。 
  只是,以丁原的个性,却从不屑于将这种的感觉说出口。只是,直到今日,终于永远没有机会,让老道士知道这一切。 
  痛彻心扉的恨啊,丁原的牙齿狠狠咬着嘴唇,恨不能重重扇自己几个耳光。 
  假如自己能来得及唤上一声“师父”,假如自己能告诉老道士,其实在心中是如此的尊敬爱戴于他,或许,他走时会更多份欣慰与坦然。 
  然而,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为何如师父这般的好人,竟会如此短命?而逼害死他的人,如今依然自命清高,堂堂然是替天行道的名门正派! 
  丁原一下下的重重叩头,就如同当年初上翠霞拜师之日。 
  时隔十年,物是人非,师徒之问阴阳两隔,生死苍茫。 
  一滴滴泪水溅落在黄土中,又迅速消逝,滚滚热泪从丁原的眼眶里淌落,一任风去吹乾,土去遮掩,却依旧无法倾泄尽满腔的悲愤。 
  “师父|” 
  迟来十年,他终究发出了一声响自心底的呼唤,只是那长眠的人,已然永远的闭上眼,永远无法听到。 
  稍远处,风雪崖肃然伫立,如同墨晶一般,从心底发出一声少有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盛年终于抬步走到丁原身旁,宽厚温暖的大手,有力的按在他肩膀上,低声道:“丁师弟,你来了!” 
  丁原缓缓抬头,嘴唇翕动不能出声,终于叫道:“师兄!”话音落时,泪已滂沱。 
  从他懂事以来,不论受到再大的打击与委屈,不论遭遇多绝望的挫折与不公,他都时时告诫着自己,绝不掉一滴眼泪! 
  而今,在老道士的坟前,在盛年的大手抚慰下,丁原竟如一个孩子,无法抑制任由热泪汹涌,染湿衣衫。 
  他的双手紧紧握起,手背上的青筋激越的跳动,彷佛将全身的分量和所有的沉痛,都倾压在上。 
  盛年默默拍打着他的背脊,压制多日的痛楚,终究如洪水决堤,眼中泛起泪光,却下意识的仰起头颅,好教泪水不能滴落。 
  墨晶守立一旁,悄然注视着这对同门师兄弟的重逢之景。没有声嘶力竭的号哭,甚至也没有太多的言语,但她分明感觉到,这竹林中的雾岚竟是那么沉,那么冷。 
  莫名的,墨晶眼中酸涩,急忙拾袖,轻轻擦拭眼眸。 
  她从竹篮里又取出一把香来,轻步走到丁原跟前说道:“丁师弟,为淡言师叔上灶香吧。” 
  丁原接过香,低声说道:“谢谢,墨师姐。”郑重的燃起香头,双手执香,朝着坟头再次拜下。 
  墨晶心中一震,全没想到丁原竟会称呼自己一声“墨师姐”。显然,他已真心原谅了自己,在他师父的墓前! 
  风雪崖待丁原祭拜完毕,也走到坟前一躬到地,沉声道:“淡言真人,风某平生除了对羽教主外,从没向第二个人行过此大礼。但今日这一拜却是心甘情愿! 
  “风某素来自诩率真任情,无愧天地,可比起你来,实在是差得太远!奈何你我已无缘再谋一面,风某心中之憾,永无弥补之日。 
  “昔日曾多有得罪,望你不要见怪,来生风某定要交上你这朋友,咱们痛饮慨歌,不醉不归!” 
  说罢,喟然而叹,一抖衣袖迳自去了。遥遥传来他悲凉冷冽的歌声道:“荒草何茫茫,紫竹亦萧萧,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这是一首古人送别之辞,风雪崖稍作改动悲怆吟出,正合此情此景,不由让人心弦悲颤,泪难自己。 
  歌声远去,盛年扶起丁原,沉声道:“丁师弟,师父走的光明磊落,无惧无憾,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口,原来是自己忍不住欲将泪落。 
  丁原点点头,再在师父坟头拜了三拜,起身转视盛年,目中射出森然杀气,徐徐道:“盛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还要留着这有用之躯去找阿牛,更要让那些害死师父的人,血债血偿!” 
  盛年没有说话,只拍拍他肩膀。 
  他怎能不知现在丁原情绪激动,自己说什么恐怕他也是听不进的,既然多说无益,还是等师弟心情平复一些后,再慢慢开导不迟。 
  师兄弟两人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丁原才想起问道:“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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