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番外) 作者:女君(磨铁中文网vip2014-06-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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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策+番外) 作者:女君(磨铁中文网vip2014-06-16完结)-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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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哀家没事,皇上不要担忧。”
  没事,没事……如果这样都叫没事,那什么才算是有事儿?
  孟月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何时才能不这么逞强?孟月,你当真是朕躲不过的劫……”
  脸上温热的湿润,让孟月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沉沉地睡了过去,再听不到半句话,再无半分知觉。
  刘瑜瞧着怀中女子手臂垂落的那一刻,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张口欲言,却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当玉秀引着太医进来的时候,便见着刘瑜一副混混沌沌的模样,玉秀不禁担忧的道,“皇上,太医来了。”
  刘瑜闻声蓦然转眸去瞧玉秀,他那方才还清朗醇厚的声音似是被置于砂纸上磨砺的顽石,粗粝得听不出本来的样子,“快请太医过来诊脉。”
  即便是太医上前诊脉,刘瑜亦是紧紧抱着孟月,不肯松开半分,玉秀忧心孟月身子的同时,亦担忧刘瑜这副样子传扬出去,唯恐生出流言蜚语来。玉秀斟酌了片刻,终是上前道,“皇上担忧太皇太妃的身子,也要多多保重自个儿,还是奴婢来伺候太皇太妃吧。”
  刘瑜恍若未闻,直直盯着为孟月请脉的太医。玉秀转眸瞧见林禄,便迎上前去,“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禄瞧了瞧孟月与刘瑜方向,见着暂且无事,便颔了颔首,两人出得房门,玉秀环顾四周,见宫人皆远远站着,这才放心的开了口,“公公,今个儿太皇太妃虽是出了意外,但奴婢身为太皇太妃跟前儿之人却不能只想着眼下。若是此事过了,皇上现下的反应一旦传扬出去,于皇上,于太皇太妃都是极为不利的。”
  林禄晓得玉秀说得极有道理,但是跟了刘瑜这么长时间,对于刘瑜的性子,林禄自然是一清二楚,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定是劝不动的,于是林禄便道,“此事急不得,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若是去皇上跟前说此事,怕是皇上也听不进去,你我二人在旁好生伺候便是,非必要之时莫要传唤其他宫人进来。若能如此,想来要瞒下此事,也非不可能。”
  林禄这么一说,玉秀不禁恍然明了,孟月中毒同刘瑜乱了分寸这两件事儿凑到了一处,玉秀不禁有些乱了神智,晓得何事不妥,却寻不出与之相应的合适处置方法。此时上前劝说刘瑜显然是不大明智的,林禄所道的封锁消息之法倒不失为值得一试的良法。
  林禄与玉秀正待回屋儿伺候,却听得屋里传来一声怒吼,“你方才说什么?”
  二人进去的时候,只见太医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太皇太妃她……气息微弱,中毒已深。臣医术不精,还请皇上请其他当值太医来瞧瞧吧。”
  听得太医的话,正跨过门槛儿的玉秀不禁脚步一滞,竟是绊倒在地,玉秀顾不得脚踝上钻心的痛楚,只是慌然抬头瞧着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的女子,她从前也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从未想过这一天怎会来的这般快?快到令她措手不及。
  林禄瞧着趴在地上玉秀,不禁心中哀叹,俯身将她扶了起来,小声嘱咐道,“玉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须知这样的时候更该谨言慎行,莫要再添乱子了。”
  玉秀一言不发,林禄却再不敢多言,唯恐这样的节骨眼儿上惹闹了刘瑜。
  刘瑜瞧着战战兢兢地太医,深吸一口气强自冷静下来,这样的时候责怪太医也是无用,当务之急,是怎么治好孟月。刘瑜转念想到前些年太医院里进了一对兄弟,他往常虽是多召用惯了的太医诊治,不过他曾听闻这对兄弟的医术在太医院中也算得是拔尖儿的,倒可以叫来一试。
  “小禄子,去传宋谦宋毅两位太医过来。”
  林禄领命退了出去,说来也巧,今个儿正是他二人当值,不肖两刻的功夫,便将两人请了来。刘瑜不忍去看床榻之上呼吸越发微弱的孟月,他一颗心高高悬起,瞧着上前诊脉的宋谦紧颦的眉头,问道,“如何?”

☆、第十一章 指间砂(十八)

  宋谦行了个三百九叩的大礼,跪地不起,请罪道,“请皇上恕微臣无能,太皇太妃的毒,微臣实是无能为力,请皇上责罚。”
  宋毅见兄长跪地请罪,随之也跪了下来,静待刘瑜发话,方才听了那太医模棱两可的回答,刘瑜勃然大怒,此刻得了宋谦如此肯定的回答,刘瑜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只觉心中空落落的痛,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方道,“你们都出去吧,朕想同太皇太妃单独待会儿。”
  宋谦宋毅二人礼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崴了脚的玉秀被林禄搀着走了出去,此时,外面夜色已深,方才还皎洁明亮的满月此时已然被乌云笼罩,天边雷声滚滚,冰凉的夜风迎面袭来。玉秀双脚一软,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林禄瞧着颓丧的玉秀,面上镇静的神色也开始土崩瓦解,哀伤的神色溢于言表,“玉姑姑节哀顺变,生死乃天命,岂非人力所能左右?”
  听得林禄的安慰,玉秀非但没有半分好转,想起从前的事儿,反倒是越发伤心了,抽噎着道,“太皇太妃她本来就……我明明晓得,却还是疏忽了,没能照顾好太皇太妃。如今太皇太妃成了这般模样,都是我的错……”
  林禄瞧着玉秀哭泣的模样,不禁暗叹:如果玉秀这般兢兢业业都是错,那么他这般为了一己之私险些将孟月置于死地之人,岂非是罪无可恕?
  林禄正欲张口再说些什么,却是俄顷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未关严的窗子被风吹开,房间里的蜡烛登时全被吹灭了,坐在床边儿的刘瑜借着闪电的光芒,瞧着床榻上的女子,他抬手抚着她的脸颊,颤抖着声音道,“月儿,都是朕没有护好你。你素来喜静,不过想要偏安一隅,是朕一次又一次将你带入是非之中,若朕的介入,你还是空庭苑那个与世无争的太皇太妃吧?”
  冷风吹入,刘瑜伸手为孟月盖被子时,竟发觉她脚上的鞋子还未脱掉,于是他便伸手为她脱鞋,然而一时不慎竟是将袜子也带了下来,极为巧合的是,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屋中被照得亮如白昼,刘瑜瞧见了孟月左脚拇指与食指间那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恍惚间,刘瑜脑海中急速闪现出一幅似曾相识的景象。
  一名赤脚少女坐在小溪旁戏水,她双脚白皙,脚趾间有着一颗嫣红的朱砂痣,少女面目清秀,巧笑嫣然,“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我瞧着明谨可比你要好。”
  少女虽是说着拒绝的话,面上的欢快娇羞,却无不诉说着“我愿意”。
  一声炸雷将刘瑜惊醒,大雨倾盆而下,他瞧着外面的风雨交加,哀伤之情更甚了几分,若说先前他与孟月早就相识之事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那么方才的记忆碎片便在无声诉说着切实存在的曾经。那张熟悉的脸庞,纵是稚嫩了许多,然而,他又怎么会认不出这个已然叫他爱入骨髓的女子?
  竟在这样的时候回忆起了曾经的片段,刘瑜只觉越发伤怀。颤抖着手解开衣襟上的扣子,将外袍除去,躺在孟月身旁,紧紧将她拥入怀中,似要将她嵌入骨子里,她温热的身子让他那颗如遭寒霜的心渐渐回暖了些。
  刘瑜敛眸瞧着孟月,她从未似此刻这般温顺过,可若是让刘瑜选择,他宁可她漠然相对,也不想见着她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刘瑜一直睁着眼睛,生怕自己一闭眼便再也见不着身旁的女子了,然而温香软玉在旁,折腾了大半宿,他又是困极了,终究忍不住沉沉睡去。待刘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下意识的向身旁瞧去,见孟月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待刘瑜意识清醒了些,便仍是忍不住提心吊胆,犹豫了良久,他仍是将手伸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刘瑜的指尖上,他不禁欣喜若狂。熬过了昨夜,或许一切尚有转机,刘瑜自行起了身,绕过屏风走到外间儿,唤道,“来人呐!”
  在门外守了一夜的玉秀与林禄早已经是草木皆兵,只待刘瑜唤他们二人进去,玉秀怔怔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还是林禄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而入,礼了一礼道,“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张贴皇榜,昭告天下,寻天下名医为太皇太妃治病。”
  景国一封皇榜,可谓震惊三国,引得多方心思浮动。
  苏尧得知孟月病重的消息时,凉国的皇权之争正处于关键时期,他根本无法脱身,然而他仍是私下离开了凉国都城,在凉国境内遍寻名医,然后命人护送名医前往景国。
  而端木华知晓孟月病危之时,他正骑着枣红色的宝马在西域疆土上驰骋打猎,听得下人禀报此消息的时候,他不过仰头瞧了瞧西域广袤无垠的天空,叹息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飞仙神舞了。”
  感叹过后,端木华一如既往的打猎、练兵,并无半分异常,然而,入了夜,他却在帐篷里喝得酩酊大醉,端木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一言未发,却默默陪在端木华身旁。
  端木离任由端木华靠在自己肩膀上,她瞧着广袤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子,叹息道,“事实哪能尽如人意?哥哥,你顾全了西域、顾全了我,可曾顾全了自己?”
  皇榜一出,在千两黄金、封官加爵的诱惑之下当真有不少名医跃跃欲试,然而鱼龙混杂,有些人的医术尚且不及太医院的太医,因此刘瑜便命太医院的太医同前来诊治的大夫说明病情,有把握的留下,没把握的离开。尽管也有十来个人通过重重选拔前来为孟月请脉,却始终未果,三日过去了,孟月仍是昏迷不醒,诊断不出原由,她始终吊着一口气,刘瑜欢喜的同时又不禁心惊胆战,既存了希望又提心吊胆,这样的滋味可见一斑。
  在林禄的劝说之下,除了第一日未上早朝之外,这几日来,刘瑜倒是照时照晌的上早朝,其余时间便呆在皇室宗卷库,林禄将奏折也搬到了此处,刘瑜一边看顾孟月一边批阅奏折。他虽是心浮气躁,无心处理朝政,然而想到若是孟月得以康复,他定然不能让她因了他的任性,而背上骂名,便只得日复一日将这些消磨人的事儿做下去。
  孟月虽是身子温热,气息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可是五日转眼即逝,她滴水未进,自是面色惨白,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形。他虽时不时的蘸了水为她湿润嘴唇,却只是聊胜于无。
  刘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是孟月一直不醒转,毒要不了她的命,怕是身子也承受不住了。如此一来,刘瑜的日子过的越发水深火热,整颗心似是被扔进了油锅里,煎熬的很。
  刘瑜瞧着床榻之上面色一天天苍白下的孟月,就在刘瑜濒临绝望边缘,以为事情会一直这么下去的时候,第七日夜里,孟月醒了。
  瞧着床榻之上挣开眼睛的人儿,刘瑜并未有太大反应,这些日子以来,如此这般的幻象,出现的太多太多了,让他不敢再一次次去相信,然后一次次失望,他唯恐绷断了最后一份坚韧,不敢再留在她身旁亲力亲为的照应。
  即便刘瑜晓得这一切或许是幻想,却仍是禁不住怔怔的瞧着孟月,喃喃自语,“月儿啊月儿……这些日子虽然煎熬,朕却希望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因为朕不知道,若是你真的去了,朕会如何。”
  孟月瞧着面前形容憔悴的刘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胸口处的刺痛让孟月连喘息都觉得困难,然而,她还是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来拉住了刘瑜的衣袖,自干哑的嗓子里挤出了两个字,“皇上……”
  刘瑜不可置信瞧着衣袖上那双消瘦苍白的柔胰,他颤抖的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这一刻,他心中暖暖的,然而,也是这一刻他决定一生一世都不再放开眼前这个女子,如此痛不欲生的感觉,此生他再不想尝第二回。当刘瑜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吻上孟月额头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极为疯狂的决定。
  刘瑜在床边坐下,轻轻抚着孟月苍白的脸颊,“月儿,朕要你做朕的女人,从此以后,朕会保护好你,再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而那些伤了你的人,朕一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刘瑜说得信誓旦旦,而对于大病初醒的孟月来说,他的话似是一场梦,孟月脑中一片混沌且无力说话,她除了付之一笑以外,不知还能如何回应。然而,便是孟月这一笑,给了刘瑜足够的信心和勇气,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份信念。
  “朕便封你为菀妃可好?”
  菀妃,菀儿,林菀。
  多少年了,而今……他在唤她的名字呢。
  孟月不禁勾唇笑了。

☆、第十二章 今夕是何夕(一)

  孟月再次醒来的时候,身子已经不似先前那般虚弱了,环顾四周,她打量着屋子里不甚熟悉的陈设,不禁颦了颦眉,唤道,“来人呐!”
  这时一名十四五岁、身穿绿色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笑着俯身礼了一礼,“奴婢见过姑娘,姑娘可是口渴了?”
  孟月上下打量着面前这女子,怎么都瞧不出半分面熟来,少女显然也瞧出了孟月的疑惑,于是便转身倒了杯茶送上前去,笑道,“奴婢红玉,是一位姓林的公子将姑娘送至此处,并叫奴婢前来伺候姑娘的。”
  孟月接茶盏的手不禁僵了僵,好在红玉机敏,若非如此定然难免打翻茶盏。孟月不禁抬眸瞧着红玉,瞧了许久,她终是不禁暗自感叹:熟悉的名字,就连眉目间,也同她记忆中的红玉有几分相似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时而灵动时而木讷的眸子,分明应当是极矛盾的形容,却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林禄,或者说是刘瑜,究竟从哪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女子?
  孟月低头喝了几口茶,待干涩的嗓子好受些,方才开口道,“瞧着你颇为面生,可是新晋的宫女?”
  听得孟月的问话,红玉不禁怔了怔,“林姑娘说什么呢?奴婢不大明白。奴婢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户女子,哪里有资格入宫做宫女呢?”
  孟月不禁怔了怔,而后问道,“让你来伺候哀……伺候我的,不是一个叫林禄的人吗?”
  红玉点了点头,“正是林公子啊!他说他是林姑娘的旧识,一开始奴婢还在想姑娘同公子是不是兄妹呢。”
  怪不得方才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孟月这才意识到红玉对林禄的称呼,竟然是林公子?如此说来,莫非……莫非此处不是皇宫?
  此猜想一出,孟月不禁惊了一惊,她先前醒来的时候还在皇宫的皇室宗卷库中,怎么再醒来便身处宫外?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孟月瞧着一脸茫然的红玉,终究没有再多问什么,她不知晓的,只怕红玉也不晓得,此时不知究竟处于何地,还是少透露些自身的消息为妙。
  红玉伺候孟月梳洗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这房间分明摆着一个做工极为精良的梳妆台,而上面却不曾镶嵌铜镜,孟月不禁觉着奇怪,若非是太贫穷的人家,房间里总会有面梳妆镜,不同的是铜镜被打磨得清晰与否,看着这梳妆台的精良做工,怎么也不似是穷困到连梳妆镜也置办不起。
  两日后,孟月的身子渐渐好起来,红玉偶尔会扶着孟月在庭院中小坐,晒晒暖儿,喝喝茶,日子倒是清闲得很,可孟月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着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而随着时光流逝,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越发浓重了。
  从红玉口中得知此处是禹州城外的一座小村庄,名叫冯家庄,庄子里多户人家皆是姓冯,红玉也不例外。
  红玉生性活泼,每回上街回来之后皆是笑容满面,偶尔也会同孟月说说村子里的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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