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他们就会不费吹灰之力地占领你的皇宫,而且,现在冬神宫的外面也都是我们的人,你还是识相一点,主动交出皇位吧!丕”
众人大骇。
这是要反了吗?
凌澜低低笑。
终于沉不住了。
“终于不用再打着各种幌子、借用各种名义、颠倒黑白、捏造事实了是吗?朕早就说过,想要皇位,直说嘛,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直说你会给吗?”
“不会!”凌澜斩钉截铁。
“那不就是了,”锦弦冷笑,“不管你给不给,今日我们是要定了。”
前面兜了那么多圈子,他的耐心早已磨光殆尽。
本来还想着夺天下的同时,能师出有名、收获民心。
既然没有得逞,就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曾经用铁血政策夺过一次江山,也不在乎再来第二次。
“要定?”凌澜唇角一勾,轻轻笑开,“那就要看你们的能耐了。”
“你就不怕皇宫失守?我说过了,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皇宫。”
“包围好啊,朕就怕你们的人不去呢,影君傲带着啸影山庄的人等在皇宫里,就为了瓮中捉鳖,你们这些鳖不去,他们岂不是白等了?”
凌澜缓缓说完,锦弦脸色一变。
边上的影无尘跟严仲亦是吃惊不小。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帝王凌澜为了此次出行的安全跟排场,不仅宫人跟太监基本上都倾巢而出,禁卫也没有留下几个在宫里,全部随行带着。
所以,他们觉得防备如此薄弱的皇宫可以是个突破口,他们人来冬神宫,拖住凌澜一行,而兵力则前往皇宫,将其占据。
所谓夺宫夺宫,不就是夺取皇宫吗?
占领皇宫等于成功了一半。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早有防备。
难怪这么久了,还没有收到消息,指不定他们的人早已被啸影山庄的人控制,影君傲岂是善类?
这般一想,三人皆是大惊。
互相看了看,又都扭头看向门外。
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于是,他们彻底慌了。
是不是这边他们的人也已经被控制了?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情况不妙。
锦弦眼梢一掠,快速掠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湘潭”。
“湘潭”无动于衷。
锦弦微微疑惑。
前方帝王的声音优雅流泻:“请问是在找铃铛吗?”
锦弦一震,帝王唇角一勾,“忘了告诉你了,此刻她在天牢呢。”
锦弦再一次变了脸色。
“要不,你们去天牢找她?”略带揶揄的话音落下,凌澜蓦地声音一沉:“来人,将这三个犯上作乱的贼人给朕抓起来!”
三人一惊,还未及反应,禁卫们就手持兵器蜂拥而至。
严仲瞳孔一敛,瞟了一眼坐在前方早已神情恍惚的蔚景,眉心一拧,转眸看向边上的凌澜,大声道:“难道皇上就不想知道蔚向天的下落了吗?”
凌澜眼波一动。
蔚景徐徐抬眸。
影无尘垂目摇头。
众人都看向严仲。
终于亲口承认自己不是蔚向天了是吗?
凌澜扬手,禁卫们便停了下来。
原本喧嚣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静谧。
凌澜凤眸微眯,远远地凝向严仲。
严仲唇角冷冷一勾,“放我跟无尘离开,我便告诉你!”
边上的锦弦一震,愕然看向他。
三人一伙,他竟然只说他跟影无尘。
就算曾经是死敌,此刻却是盟友不是吗?
竟然如此翻脸无情!
严仲没有理会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凌澜,等着他的答案。
将蔚景的手松开,凌澜举步,缓缓朝严仲走过来,白袍轻荡。
一直走到距严仲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你先告诉朕,他在哪里,朕再决定放不放你跟影无尘离开!”
严仲嗤嗤而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告诉你了,我们还能离开吗?”
“那放你们离开了,你还会告诉朕吗?”凌澜同样轻嗤。
“那要不这样,”凌澜眼梢轻掠一眼严仲边上的影无尘,“你跟你儿子先只能有一人离开,等朕找到朕的父亲,会再放另一人。”
“谁会相信你?”
“你大可以不信!朕是九五之尊,文武百官当前,君无戏言,说话算话。”
凌澜负手而立,笃定而语。
严仲微微怔忡,似是有些动摇,转眸看了看边上的影无尘,见影无尘也在看他,眸光微微一闪道:“要不,无尘,就先委屈一下你,留下来。。。。。。”
影无尘垂眸苦笑,没有吭声。
场下却是唏嘘声一片。
凌澜凤眸夹着促狭,似笑非笑地看着父子二人,忽然一拂袍袖,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沉声吩咐禁卫。
“将三人抓起来,关进大牢!”
严仲脸色一变,不意他会如此。
明明不是说好的,一人可以先离开,怎么又。。。。。。
“你不要蔚向天的下落了吗?”
望着凌澜的背影,严仲急急而问。
凌澜脚步未停,衣袂翩跹,冷冽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你有他的下落吗?”
“你也没有吧!”凌澜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凤眸深深。
严仲脸色一滞,瞟了身侧锦弦一眼。
锦弦眉心微拢,若有所思。
禁卫们已经蜂拥上前,七手八脚将三人钳制住。
很奇怪,除了严仲做了一些无谓的反抗外,影无尘跟锦弦二人都未有一丝挣扎,直接束手就擒。
只不过,影无尘一脸颓败,就像是整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一般;而锦弦则是一副思考问题、心事重重的模样。
凌澜目光轻凝,在锦弦脸上一顿,亦若有所思。
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冷喝,“严仲——”
随声飞入的是一抹素色身影。
众人一惊,待反应过来,素衣女子已经翩然落于被禁卫钳制的严仲面前,并伸手掐上严仲的颈脖。
“快说,向天在哪里?”
女子素衣素袍,素纱掩面。
目光触及到女子熟悉的眉眼,严仲脸色一变,愕然瞪大眼睛。
凌澜眸光一敛,转身快步上前,俊眉微蹙道:“娘,你怎么出来了?
娘?
众人一怔,早就听闻,这个帝王找到了自己的娘亲,是啸影山庄庄主的姑姑。
终于得以一见。
没想到竟是这么年轻。
女子没有看凌澜,只是死死盯着严仲不放,“快说!”
“倚冉。。。。。。”
严仲怔怔看着女子,声音有些恍惚。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女子嫌恶地将他的话打断。
严仲有些受伤,微微苦笑道:“我不配
,蔚向天就配吗?”
论口才,蔚向天不如他,论谋略,蔚向天不如他,论抱负,蔚向天同样不如他。
蔚向天唯一优越他的地方,就是一个皇子的身份而已。
其余的,有什么好,让这个女人宁愿堂堂的啸影山庄二小姐不做,宁愿离家出走,宁愿隐姓埋名,宁愿在山上过着清苦的生活,也要跟蔚向天不离不弃。
若不是前段时间,无尘跟他讲起这个女人的事情,他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她竟是啸影山庄的人。
当时没人知道。
或许蔚向天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明白,蔚向天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当日悬崖那般决绝的一跳,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哪里都好!”女子一字一顿,字字笃定。
末了,还不忘补一句,“哪里都比你好!”
严仲脸色一白,下一瞬又咧嘴笑开:“那又怎样?你们终究走不到一起。”
女子手中力道蓦地加重,眸色转寒,咬牙切齿道:“那还不是拜你这个卑鄙小人所赐!”
严仲的脸色因为窒息而微微发红,他却也不惧,继续笑着。
“你应该感谢我所赐,那日听无尘说,这些年,你生活在啸影山庄缠云谷中的一个四季如春的小岛上,且不能离开那个小岛,想来,那套‘拈花笑’的武功你已练成。”
“严仲!”
凌澜脸色一变,想要阻止他的话。
而严仲哪里会听,话音继续。
“拈花笑的武功练成,任何花瓣皆可以用来作为兵器,杀人于无形之间,天下无敌。可是练成此功的人只有三年的安全时间,三年后必须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气候里,否则就会气血逆转心田,走火入魔。倚冉,你应该感谢我当初给了你那本‘拈花笑’的武功秘籍,毕竟,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春天里的。。。。。。”
“够了!”凌澜再一次厉声将严仲的话打断,眼角余光担忧地扫了一眼前方的蔚景,见蔚景低着头,不知心中所想,可坐在软椅上孱弱的身子明显有些摇摇欲坠,他眉心一皱,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臂。
“娘,严仲也不知道爹在哪里。娘放心,孩儿心中自有打算,一定会找到爹的,娘身子不好,先回缠云谷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孩儿来处理。”
女子正被严仲的话气得不轻,哪里听得去凌澜所讲,扬臂,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同样对着严仲冷冷笑。
“是!的确,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当年送我那本武功秘籍,感谢你让我这十九年来都生活在没有四季的春天,更感谢你让我有了个好儿媳。。。。。。”
“娘——”
凌澜痛声低呼,想要阻止,却终究没能阻止住女子的最后一句话。
“她将陪我生活在春天里,一辈子。”
严仲浑身一震,愕然看向蔚景。
凌澜慌痛转眸,同样朝蔚景看过去。
其实,震惊的又何止严仲一人,所有人都惊错。
包括锦弦,包括影无尘,包括桑成风,还包括叶炫、康叔、高朗。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子,又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蔚景。
虽然,虽然女子跟严仲的对话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众人还是听得明白。
就是严仲曾经送了一本叫《拈花笑》的武功秘笈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照着秘笈练成了武功,而练成此武功虽威力无比,却只有三年安全时间,三年后,必须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气候里,否则就会走火入魔而亡。这个女人不仅自己练了,还让严仲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蔚景也练成了此功,所以才会有那句,感谢你让我有了个好儿媳,她将陪我生活在春天里,一辈子。
是这样吗?
相对于众人的反应,当事人自己反而很平静。
是平静吧?
只见她坐在那里,略低着头,微微轻垂着眉目,纤长而卷翘的眼睫将眸眼尽挡,看不到眸中情绪,而面上又无任何表情。
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场下讲了什么,又似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不受外界影响。
凌澜眸色一痛。
只有他知道她有事。
越是这样,越说明有事。
转眸,他吩咐康叔,“速速送我娘回啸影山庄的
【309】他背负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女人又不知说了句什么,康叔没有听清。
忽然,他想起另一件事,回头看向马车垂坠的帘幔:“夫人,皇上是真心爱皇后娘娘的。”
一路走来,别人不知,他却是都看在眼里。
爱上仇人的女儿,注定比别人艰辛婕。
凌澜是几时爱上的,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得知严仲想要借蔚卿跟云漠和亲之名,在半路杀死蔚卿,挑起战争的时候,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而当得知锦弦设计,蔚卿被换下,和亲之人是蔚景时,那个男人却说,他要去救人,蔚景有用,日后可作为对付锦弦和严仲的棋子。
或许在那时就已经爱上了吧。
也许更早。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蔚景的确可以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可是凌澜却从未让她发挥过棋子的作用,从未。
对锦弦,不仅没有利用她威胁到锦弦一丝一毫,还经常被锦弦反过来利用她让他们被动。
他不是傻子,鹜颜也不是。
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他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虽然凌澜从未说过他爱。
虽然他也极力隐忍自己的爱。
可是,他却很清楚地知道,凌澜在保护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他反对,鹜颜也反对。
都极力反对。
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怎么可以爱上仇人的女儿?
起先,凌澜否认。
并用各种理由来告诉他跟鹜颜,他不爱,蔚景只是留着有用。
不爱吗?
不爱会不顾暴露的危险,同时让六房四宫失火,只是为了不让那个女人被锦弦碰?
不爱会跟这个仇人的女人有了夫妻之实,可对于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锦溪,却碰都不愿意碰?
鹜颜是女人,自然比他更加敏感。
为了断掉凌澜的念想,不让他越陷越深、越走越远,鹜颜动了杀意。
她要杀掉蔚景。
被凌澜洞察。
他们姐弟二人之间也发生了从未有过激烈的争吵。
鹜颜妥协了。
鹜颜跟他说,康叔,我们随他吧,我怕杀了蔚景,等于杀了这个唯一的弟弟,算了吧。
那时,他看到了鹜颜的无奈,却没有看到凌澜的挣扎。
因为凌澜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交心的人。
话很少,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鹜颜,这一点,跟他的父亲蔚向天很像,睿智内敛。
直到有一次,他忽然问他,康叔,我是不是很不孝?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问他这句话时的样子。
那是一个清晨,他进去给他送账本,他站在窗边,似是整夜未睡。
他忽然回头问他这个问题。
布满血丝的眸子里纠结着很复杂的神色,就像是承载了千年的风霜。
那一刻,他才惊觉过来。
这个男人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是不顾忌,不是不挣扎,是根本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他也终于理解了鹜颜的心情。
这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男人。
他永远只让人看到他表面的坚强,却从不让别人看到他背后的隐伤。
他背负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对于蔚景,鹜颜释然了,他也试着接受。
其实,一路走来,他也发现了这个女人的不同,的确,能被凌澜这样冷情的男人爱上,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坚韧,她善良,她勇敢,最重要的,她同样深爱着凌澜。
自从那次凌澜宁愿暴露司乐坊的密室,暴露九景宫的暗道,宁愿自己被抓,也要救出蔚景后
tang,凌澜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或许人就是这样,经历了生死,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再后来,他跟鹜颜就彻底接受了这个女人,早已忘了她的身份,早已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儿。
凌澜保护她,他跟鹜颜便保护她。
凌澜爱她,他跟鹜颜便也爱她。
在后来面对严仲的时候,鹜颜说,严仲死也不肯说父亲在哪里,要不,我们让蔚景出面?
凌澜坚决不同意。
凌澜说,上辈子的恩怨跟蔚景无关,在蔚景的心里,她的父皇是天神和英雄一般的存在,那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