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杀了他?”影君傲微微眯了眸子,眸中寒彻一片。
“是,是朕的禁卫杀了他,可是,你啸影山庄的人就死了他一个,而朕的禁卫,却死了五人。”
影君傲一震,蔚景亦是一惊。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影君傲又沉声开口:“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把话说清楚!”
两人的对望帝王尽收眼底,垂眸弯了弯唇角后,帝王抬起眼帘再度看向两人,鼻子里发生一声冷哼:“还真是会装!”
“请皇上把话说清楚!”影君傲又沉声重复了一遍。
虽然用了一个请字,可语气之冷冽,态度之冷硬,丝毫没有谦恭之态。
帝王却也不以为意,低头掸了掸自己的袍袖,一字一顿道:“既然,你还要佯装不知,那朕就将昨夜的事再跟你讲一遍。”
昨夜的事?
蔚景蓦地想起昨夜湘潭急急过来禀报说出事了,莫非跟这事有关?
不知为何,心里面忽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厢,帝王又举步朝前走了几步,确切地说,是朝蔚景走近了
几步,站定。
“朕已经答应你,今日给你答复,没想到你连壹夜的时间都等不了。”
凤眸深深凝落在蔚景的脸上,帝王忽然开口,声音丝丝苍哑。
蔚景心尖一抖,却有些懵。
正问张嘴询问,帝王已移开视线,看向影君傲,再度出声。
“昨夜,啸影山庄劫走了朝廷重犯蔚向天!”
父皇!
蔚景浑身一震,愕然睁大眼睛。
影君傲一怔一懵之后,便笑了。
“所以,皇上方才说找人,找的就是蔚向天?”
“是!如若啸影山庄识趣,将人交出来,朕,或许可以看见曾经的交情上,既往不咎,倘若,庄主要一意孤行,那么,就休怪朕不客气!”
帝王说得不徐不疾,口气清淡,可是话里话外、浑身上下倾散出来的那股气势,却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或许,这就是王者。
随随的一个负手而立,就霸气天成。
影君傲微微敛了眸光。
“如果我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蔚向天在皇上的手里,更没有带人进宫劫人,现在也并不知道蔚向天人在哪里,皇上是不是不信?”
“当然不信!”帝王笃定而语。
蔚景还沉浸在帝王的那句“昨夜,啸影山庄劫走了朝廷重犯蔚向天”的话里,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我父皇被人救走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向帝王。
帝王没有吭声。
“你的意思是我跟啸影山庄联手救走了我父皇?”
“难道不是吗?”帝王挑眉反问。
“蔚向天关的地方,极其隐蔽,根本就没有外人知道,而昨日白日就带出来见了一下你,夜里,他就被人劫走了。”
蔚景不可思议地看着帝王,帝王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在从昨日你们父女见面的地方到关他的地方这中间的路上,发现了蝶迭香。”
蔚景一震,蝶迭香她听说过,原是产自西域,此香虽唤做香,可常人却闻不出来,只有一种火蝶可以闻见其气味,且深爱,所以,有些人便将此香用来作为变戏法的道具,涂在身上,或是哪里,召唤火蝶。
“你的意思是,是我在见面的时候,给了我父皇蝶迭香,然后,我父皇一路留下,然后,啸影山庄又通过火蝶的引路,找到我父皇关押的地方,将我父皇救走?”
“朕也希望不是。”帝王微微绷直了声线。
可是事情太多的巧合。
白日里她忽然拦轿随他进宫,她要求见她的父皇,在他们见过的地方到关押的地方,路上有蝶迭香,她的父皇被人救走,救人的那些人来自啸影山庄,当他回到九景宫,她却已不在,湘潭跟她说,她接到孩子病重的消息连夜离宫回庄,而他来山庄看到的是,暖暖安然无恙。
让他拿什么说服自己,她跟这件事情无关?
“不管你信是不信,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里,蔚景本能地竟然想解释。
其实想想,她应该高兴才对,又何须解释。
就算不是她和影君傲,肯定也是她父皇的人。
只是,不能连累啸影山庄。
“不是我,也不是啸影山庄,跟影君傲没有关系。”
她笃定而语。
帝王低低笑出声来,凤眸的眼底掩匿着丝丝受伤。
“蔚景,你可以肯定自己,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不是别人?若跟影君傲无关,若跟啸影山庄无关,那他怎么解释?”
帝王扬袖一指,直直指着担架上的那个男人。
“他可是昨夜在双方打斗的时候,断后掩护那些人离开的人,难道他也跟啸影山庄没有关系?”
帝王沉声而问,胸口微微起伏。
他试图说服自己,
也许,或者,可能真的跟这个女人无关,她的确不知情,她只是被人利用,而利用她之人目的很明显,一,帮她救出她父皇;二,制造他跟她之间的嫌隙。
想帮她,而又不想他跟她好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就是影君傲。
而恰恰那个啸影山庄的男人证明了这一切。
“影庄主,请你合理解释一下!”帝王依旧指着担架上的男人,转眸看向影君傲。
影君傲眉心微微一拢,却也不为所惧。
“肯定有人栽赃!”
“栽赃?”帝王嗤然一笑,摇头,正欲再说什么,忽然,担架上的那个男人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惊全场。
帝王的话也戛然止掉。
所有人都惊错看向担架。
竟然没死!
竟然又活了过来!
帝王和影君傲同时快步上前。
“小四,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谁指使你们去宫里救人的?”影君傲抓起男人的手,迫不及待问道。
男人缓缓睁开眼睑,虚弱地看了一眼影君傲,眼神有些闪躲,并未回答他,而是又吃力地转眸看向边上的帝王,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蓦地抓住帝王龙袍的袍角。
“皇上。。。。。。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众人一惊,帝王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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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缓缓睁开眼睑,虚弱地看了一眼影君傲,眼神有些闪躲,并未回答他,而是又吃力地转眸看向边上的帝王,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蓦地抓住帝王龙袍的袍角靥。
“皇上。。。。。。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众人一惊,帝王脸色大变。
蔚景更是心头一撞,震惊看向帝王。
帝王连忙蹲身反手将男人的手握住,“你说什么?朕认识你吗?朕几时答应过你什么事情?”
男人却是看着他,紧紧抿着唇,默不作声仿。
帝王急了,大手一把抄起他的衣领,嘶吼道:“谁让你这样说的?是谁?”
男人终于动了动唇瓣。
全场四寂。
所有人都看着男人,帝王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君。。。。。。无戏言!”
吃力地吐出四字,男人头一歪,脑袋耷拉在了帝王的手边。
帝王一惊,提着他的衣领摇了摇他,“不许死,把话说清楚!”
一抹殷红顺着男人的唇角溢出来。
众人大骇。
咬舌了。
那个叫小四的男人竟然咬舌自尽了。
但是他说的两句话,在场的每一个人可都是听得清楚明白。
第一句是“皇上答应我的事别忘了”,第二句是“君无戏言”。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就是栽赃!
只不过栽赃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天子,如今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个帝王。
啸影山庄虽然历来跟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却一直也是朝廷忌惮的一股势力所在。
每个帝王都想除掉吧?
更何况这个天子的女人还跟山庄的庄主有牵不清扯不断的关系。
贼喊捉贼!
这个少年天子只是要找个由头,一个对付啸影山庄、端掉啸影山庄的由头,是吗?
“小四,小四。。。。。。”
影君傲皱眉摇晃着男人,又大力将帝王抄在男人衣领上的手挥开,伸出手指探他颈脖处的动脉。
已然断气。
帝王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一切,好一会儿才怔怔回神,猛地想起什么,下意识地看向蔚景,果然就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那种眼神。
失望的眼神。
轻视的眼神。
憎恶的眼神。
“蔚景。。。。。。”他哑声开口,想解释,却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
蔚景却是略显疲惫地出了声。
“这便是你今日要给我的答复吗?”
帝王一怔。
“你若不想放我父皇,大可以不放,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演一出戏给我看吗?被人劫走?”
蔚景低低笑,“在你戒备森严、固若金汤的皇宫里,一个坐在铁椅上,手脚都被缚的人,有那么容易被人劫走吗?”
帝王没有吭声,只看着她,沉默地看着她,凤眸逆光,万千光华流转,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还有,我跟你两个人的恩怨,为什么要扯上影君傲?为什么要扯上啸影山庄?这就是你昨夜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堂堂帝王,想要端掉一个啸影山庄,轻而易举,理由多的是,这便是你找的理由吗?”
所有人都看着帝后二人。
影君傲吩咐两个守卫将小四的尸体抬走,缓缓起身,凤眸中冷色昭然。
“凌澜,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小人,算我看错了你!”
影君傲寒冽的声音落下,一直沉默不响的帝王骤然嘶吼出声:“算我看错了你!”
众人一惊,却发现,他对着的不是影君傲,而是蔚景。
他压根看都没有看一眼影君傲,
tang自始至终目光都牢牢锁在蔚景的身上。
嘶吼之后,他又垂眸苦笑,整个人的气焰瞬间消失不见,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蔚景,算我看错了你。”
“三姐说的对,你从未真正信我,从未!”
他轻轻摇头,轻轻笑。
骤然,扬袖一指,直直指向正被山庄守卫抬走的男人,腾起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蔚景,他咬牙,一字一句,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他受人指使的你看不出来吗?他故意这样说的你看不出来吗?这么明显的陷害你都看不出来吗?你的心呢?你的心盲了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出声。
蔚景一震。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住。
蔚景抿了唇,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强自敛了心神,她同样咬紧牙关,灼灼回视着帝王。
“我的心是盲了,是被你弄盲的!我也曾对你卸下心防,我也曾给过你全身心的信任,是你,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帝王身子微微一晃,高大的身形就像是瞬间矮掉了一截。
“所以,你就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
方才,铁的证据摆在面前,她说,不是我,也不是啸影山庄,跟影君傲没有关系。
如今,就一个陌生人故意丢的两句话,她就那般相信,如此肯定是他。
原来,这世上之事,没有真理可言,只有信与不信。
蔚景没有吭声。
帝王忽然放声而笑。
“好!既然你那般肯定是我,那我便如你所愿!既然你说我亲手毁了这一切,那我便干脆毁得彻底!”
话音落下,帝王决绝转身,白袍轻荡。
凌厉目光一扫全场,他厉声吩咐道:“所有禁卫听着,啸影山庄劫走朝廷重犯,还杀死了朕的五名禁卫,其罪昭昭,你们现在就给朕踏平啸影山庄!”
蔚景大骇,影君傲瞳孔一敛,高朗脸色大变。
“唰唰唰”响声一片,是禁卫们拔出兵器的声音。
就在蔚景准备冲过去阻止帝王的时候,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娘亲。。。。。。”
随着声音一起的,是摇摇晃晃奔出的小身影,蔚景一震,脚步顿住的同时,小家伙已经来到身前,抱住了她的双腿。
是末末。
蔚景大惊,连忙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娘亲,有糖!”在蔚景惊错地将小家伙的脑袋扳过面朝自己怀里的时候,小家伙将一颗包装很漂亮的糖果非要给她。
蔚景只得伸手接过。
前方帝王回头。
而原本扳着小家伙脑袋的手去接糖果去了,得了自由的小家伙也在这时转过头去。
于是,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双方扭着头的情况下,就这样在相隔几步之遥的地方不期然相撞。
那一刻,竟是天地俱寂。
帝王愕然睁大眼睛。
小家伙也盯着他看。
忽然,小家伙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朝帝王,声音清脆道:“糖。。。。。。”
如遭雷击的帝王怔怔将目光移向他伸着的小手上。
嫩白手心,一颗糖果静陈。
帝王转身,颤抖伸手,手臂似有千斤一般,伸得缓慢而沉重。
眼见着大手小手就要碰到,脸色早已苍白如纸的蔚景,陡然伸手将小家伙的手臂拉了回来,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转身快步往山庄里面走。
帝王怔怔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好半响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下一瞬,便拔腿追了过去。
众人都莫名地看着这一切,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来了一个小孩子,叫蔚景娘亲,然后要给糖给他们的帝王,蔚景不让,然后,一个跑,一个追。
当然也有眼尖之人,譬如,离得比较
近的高朗。
他惊错地发现,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家伙,那眉,那眼,分明跟他们的帝王长得。。。。。。
像得吓人啊。
莫非。。。。。。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然后就是激动,替帝王激动,激动到不行。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禁卫,见禁卫们都亮着手里的兵器,不知该怎么办的模样,他连忙笑着扬手道:“莫急,等皇上指示,等皇上指示!”
禁卫们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那厢,影君傲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眉心微拢,轻轻抿起了唇边,忽然,眼梢又缓缓一掠,掠过人群中。
站在人群后的晴雨,心头慌跳,影君傲那一瞥,是什么意思?
那样极快极淡的一瞥,是什么意思?
是看出来,她故意放出末末吗?
是,她就是故意的。
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对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心里没有他,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的女人。
为了那个女人,他受尽委屈,为了那个女人,他饱受痛苦,如今,还要为了那个女人,让啸影山庄成为朝廷的屠杀场吗?
不,她不允许。
她看不得他那般骄傲的男人被动,她看不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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