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到这里,她向花厅外看了看,见管家正好经过,“管家,你过来。”
“夫人有何吩咐?”
“准备一些冰镇的果子,我要去名府一趟。”
“是,夫人。”
少时,虞姜仅带着二名丫环,坐着马车,来到了名府。很快的,名府的人进去通报,希雅满脸含笑的迎了出来。
“姐姐。”虞姜急忙下了马车,走到希雅的面前,直是拉着希雅的手,指着天上的毒日,“这日头毒得狠,晒着了,姐夫又该怨我了。”虞姜、骆冰雁、希雅这群闺蜜见面向来以姐妹相称,是以人们不以为怪。
“哪这么经不起日头毒晒?”希雅笑着挽着虞姜的手,指了指自家园子的方向,“走,我们姐妹好久未聚,到后面的园子说说话。”
“知道姐夫宠你,为你耗尽万金打造清凉园。”虞姜故意作出羡慕状,直是靠在希雅的肩头,“妹妹我羡慕死了。”
“你呀。”希雅用手捏了捏虞姜的鼻子,“都是有二个孩子的人了,惜君也快成太子妃了,你这个当娘的,还这般皮?”
“你是姐姐嘛。”说着,虞姜凑近希雅的耳边,“再说,我就剩你一个表姐了。”
表姐?希雅的眼红了红,拍了拍虞姜的脸颊,又回首看着身后跟随的一众仆人,知道他们手中提着的一定是冰镇的果子,这是虞姜来名府常带的东西,“你们将那些果子放在桌上,下去罢,这里不用你们招呼了。”
眼见着一众仆人远去,虞姜扶着希雅坐下来,亲自将冰镇的梅子取了出来,一一送到表姐的口中。
“好吃。”希雅吃得舒心,直是拉着虞姜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这是我们海岛的镇岛之宝,多少年了,自父亲送给了我,皓枫也不愿意再拿回。正好,送给惜君作嫁装罢。”
“真漂亮。”虞姜将玉簪接了过来,仔细的看着,是一支纯红色的玉簪,偏偏上面有一紫色的结节,状似盛开的桃花,“海岛的镇岛之宝呢,这么尊贵,只怕我们惜君受之不起。”
接过虞姜递过来的玉簪,希雅将紫色结节轻摁一下,一条银丝冲出玉簪,缠上了附近的大树,希雅再轻轻一带一用力之下,大树拦腰而断。眼见虞姜惊讶的眼神,希雅轻轻一笑,又将紫色桃花结节轻摁一下,又见银丝亮过,全部回到玉簪中。
“原来,这里有机关?”而且可以杀人于不眨眼之中。
闻言,希雅点了点头,重新将玉簪递到虞姜的手中,“这是难得的宝物,自先祖留下来,就是我海岛历来的镇岛之宝。如今皓枫不收,我也不能据为已有。”说着,直是将虞姜还待推回的手捏紧,“再说,惜君就像我的孩子,我送给她,只当……”
眼见希雅的眼红了,知道她想起那失去的孩子了,虞姜急忙接过玉簪,“好好好,我收下了,你别伤心了。惹真出个什么事,姐夫会劈了我的。”
虞姜的一番话,惹得希雅‘噗哧’一笑,伸手抹了抹泪,再度伸手捏了虞姜的脸颊,“就你会说俏皮话。难怪致远那般疼你。”
终是上了年岁,虞姜有些忸怩,“姐姐。”
“姐姐知道惜君要大婚了,不知道有多高兴。无形中就会想到我那苦命的囡囡。”说到这里,希雅的眼睛又红了些,“只可惜……”
“都是我不好。”忆起当年往事,虞姜眼露愧色,“如果不是我让万灵送吃的予你……”
“不怨灵儿。”希雅拍了拍虞姜的手,“更不怨你。”眼见虞姜还想说什么,希雅轻叹一声,“这都是命。”
“可是,如果不是我让万灵送海鲜予你,如果你没有出来迎接万灵,就不会踩到冰粒,也就不会摔倒,更不会……”
“好了。”希雅拍了拍虞姜的脸颊,“都说了过去了,过去了,你也是一片好心。知道我喜欢那海鲜的味急急的命人送了来,唉……只能说,是我犯了海岛的大忌,海岛的先祖在惩罚我……唉,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说到这里,希雅强颜欢笑,“再说,看到惜君,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了,只当囡囡一直在我的身边就是了。”
虞姜有些感动的握着希雅的手,“嗯。”
“倒是灵儿,怎么自从惜君出生后不再见到她了?这么些年了,可有她的消息?”
虞姜摇了摇头,“这些年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万灵。哪知道她的消息?唉,你们海岛的规矩也太残忍了些。”
“灵儿也命苦。”
“还不是你们海岛上的规矩不好?什么一年只见几次面,一次只几天?哪就那么巧,能够生下孩儿?”说到这里,虞姜又看了看四周,凑近希雅的耳边,“再说,皓枫碰都不碰万灵一下,万灵是守活寡,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到了年岁,还不是得让你们海岛给送到其它的地方?”
闻言,希雅低下了头,“都怨我。”
“哪能够怨你?”虞姜拍了拍希雅的手,“当年是皓枫一厢情愿对你痴情一片。可你喜欢的是姐夫啊,皓枫发誓一辈子不进京也就罢了,还害得万灵也跟着……”
不待虞姜的话说完,希雅苦笑一声,“所以说,还是怨我。”
“我看是万灵也太执着了些。”虞姜轻叹一声,眯起眼睛,似回到过往,“她时有和我说恨你的话。可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心的姑娘。只是一片芳心错许,害得要孤老一生,难免心生偏激。”
“噢,我想起来了。罗素呢?似乎她也是惜君出生那年后再也不见她了。”
“万灵留信予我,说和罗素一起走的。”似乎回想到过往,虞姜脸露眷念,“罗素的厨艺闻名京城,她进府侍候我二年是我的荣幸。可惜啊,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了。”
“是什么事导致她们二个要一起离开?”这个问题,希雅一直想不明白。
“万灵呢,估计因了囡囡的事一直有自责之心,时常对月叹气。而罗素呢,好像是接到你们海岛的命令不得不离开,我想着,万灵和罗素情如姐妹,所以就随着罗素去了。”
闻言,希雅似乎明白了,“这个灵儿,我都不怨她了,她干嘛还要那般自责?苦着自己?她知不知道,她越是苦着自己,我就越是不能心安?”
“好了。”虞姜拍了拍表姐的手,“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还什么心安心不安的?一如你方才所言,过去的就过去了罢,不再提了。”
希雅抬眼一笑,点了点头,“是啊,这般喜庆的日子,说些开心些的。”
见表姐神情清爽,知道她的身子大好,虞姜不无高兴,“大婚那天,姐姐能够亲身出席不?”
“当然能。”希雅站了起来,转了一圈,“瞧瞧,我现在好得不得了。”接着,她又坐了下来,“再说,就算我病入膏肓,我也要托着身子去看我们惜君大婚。”
“呸呸呸……”虞姜急忙吐了几口吐沫,“什么病入膏肓?以后再也不许说了。”
“好,不说,不说。”希雅喜欢这个天真无城府的表妹,摸了摸表妹的头发,“我们啊,就唠叨唠叨孩子们出生时候的事。”
“这还差不多。”
“我还记得啊,我的囡囡出生的时候,右肩背上有一个胎记,好像一朵莲花呢。”说到这里,希雅的眼睛眯了起来,神情似乎回到她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发现孩子右肩背上那抹胎记时候的情形。
看表姐又眼露痛色,虞姜急忙陪笑,“你还说呢?”见希雅不明白的看着她,虞姜继续说道:“想当初,自从知道囡囡没有了,我时常过府探望姐姐,听着姐姐讲些什么囡囡右肩背上有一胎记状似莲花的话,所以啊,我生惜君的时候……”说到这里,虞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虽然我痛晕了过去,可是啊,我居然也看见惜君右肩背上有一个胎记和莲花一模一样。可不是状似,而是一模一样。”
希雅闻言,一扫眼中的痛色,伸手掩着鼻子笑了起来,“又来逗我开心,说惜君是我的囡囡转世,是不?”
“如果真是的话,就真是囡囡转世了。可惜,等我清醒的时候,致远抱着惜君站在我的床边,唉……”她当时急切的检查过,惜君的右肩背上没有莲花胎记。她当时还说了一句‘莲花胎记呢?’那个时候,却见自己的丈夫震惊的看着她,没有言语。只是和她说,替爱女取名‘楼惜君’。
似乎回想到过往,虞姜的眼神似乎迷茫起来,“告诉你啊,有些事我对谁都不曾说过。”眼见表姐感兴趣,虞姜继续说道:“不过,痛得昏迷过去的我真的看到惜君可不止右肩背上有一朵莲花,而且……”说着,捂着嘴笑了会子,又凑近希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闻言,希雅睁大眼睛,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虞姜,“你疯了?”
虞姜直是笑着摇头,“可不是?你瞧瞧,果然,如果我说出来,你们肯定都会认为我疯了。所以啊,这些话连致远我都没有说。”
希雅笑着摇头,轻轻的嚼着梅子,“好在你没有说,要不然,致远一定会说你中了我的毒。”
“是啊,这件事我就当是梦罢。再说,我虽然昏迷了,可致远赶回来了啊,他抱着惜君,怎么可能会有错?”说到这里,虞姜眼神黯然下来,“不过,说真的,我总觉得对不起冰雁姐姐。”
“为何?”
“惜君打小身子不好。”虞姜轻叹了声,替希雅剥着梅核,将剥好的梅子放在托盘上,“如今睿儿虽然不再如原来操心,可如果惜君生不下一男半女,终究……”
希雅瞪了虞姜一眼,“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虞姜眼睛红了起来,“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小妹纯子?”
纯子?那个一笑就露出二颗小虎牙,一身蜜色的肌肤,一头卷卷的头发的可爱小纯子?希雅眯起眼睛,“能不记得?小时候,只要看到她的笑啊,我什么烦心的事就都没有了。”
“可是啊……纯子方方七岁,就重病过世而远离了我们。”虞姜的眼睛红了许多,用手擦了擦,“所以啊,我想着,惜君的病只怕是遗传?”
“呸呸呸……”这一回,换希雅直是吐着口水了,“纯子在天之灵会保佑惜君长命百岁的。就算是遗传又怎么样?如今有了千寻的救命仙药,惜君活得不是好好的?如今都要大婚了?如果真是遗传,惜君的病也不怕,有千寻,什么都不怕。”说着,她拍了拍虞姜的手,“妹妹,不怕,什么都会有的。”
虞姜破涕而笑,“是啊,我是担心多余了。再怎么说,惜君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提起纯子,我和你说啊,还是睿儿在合州读书的时候,有一年我去看睿儿,忽地发现一个孩子,那模样和我们的小妹小时候一个样啊。”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是?”虞姜眼露兴奋之彩,“那模样,特别是那一头卷发。”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又黯然下来,“所不同的是,那个孩子是个男孩。而且所留的头发是短短的,不似我们的纯子那般长长的披在肩上,似波浪般。”
“你呀,是想纯子想疯了。”希雅心痛的摸了摸虞姜的脸颊,“我知道你的心思,自从姨父、姨母他们过世,你这个长姐就如同母亲了。可偏偏纯子过世,给你的打击非小。”眼见虞姜低头不出声,希雅继续说道:“再说,天底下长得想像的人多了去了,有个别长得像纯子的也不奇怪。”
“是啊,当年,我还想认那孩子当义子呢。只当是养着纯子的。如果纯子不死的话,现在只怕也是儿女成群。”说到这里,虞姜眼睛一亮,“噢,对了,那个孩子就是睿儿的小书僮啊。”
小书僮?希雅眨了眨眼睛,她听说过龙睿和小书僮的事,“是那个不见了的小书僮?”
“天下的事也真够巧的。”说着话,虞姜将从楼惜君口中听来的关于岁岁的一切都告诉了希雅。
“万岁岁?”希雅虽然知道岁岁的事,可第一次听说名字,倒也忍俊不禁,掩嘴而笑,“如果去掉一个岁字,只怕要杀头的。”
虞姜也笑了起来,“可不是,第一次听到那孩子的名字的时候,我也是笑得前仰后翻。如今吧,因了这孩子对惜君的救命之恩,我更是喜欢他。偏偏的,老天不长眼,让他净了身,唉……”
“这些事啊,怨不得老天。都是命数。别人的事啊,我们少说些,倒是说说,惜君的五行宝衣你可有见到?”
“五行宝衣?”虞姜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提起,这事我还一直忘了,那五行宝衣我从来就没见到过。”
“致远没有让你见过?”
“我一直以为在你们名府呢,想着你看见五行宝衣就如看见囡囡般,所以我一直没有请求陛下让你们将五行宝衣送往楼府。”虞姜笑着吃了一粒梅子,“照你方才所言,五行宝衣莫不是在我们楼府?”
“神师说,五行宝衣克我和囡囡的命。为了让我恢复神智,名扬当天就独自一人送了那五行宝衣去楼府,并且亲自给了致远了。”
“咦?”虞姜的眼神疑惑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致远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事啊。”
“好妹妹。”希雅捏着虞姜的手,“惜君从小到大,我可是将她看作自己的孩子对待的。”眼见虞姜点着头,希雅继续说道:“你认为,姐姐可会有私心私藏五行宝衣?”
虞姜摇了摇头。
“你可会认为,姐姐是因了孩子不能当太子妃了,而私心的将五行宝衣和囡囡一起下葬了?”
虞姜又摇了摇头。
“可现在,致远却说我和名扬因了忌妒之心,将五行宝衣和囡囡一起下葬了。”眼见虞姜睁得越来越大的眼睛,希雅继续说道:“所以,为了证明清白,我和名扬决定,当着陛下、楼府、名府的面将囡囡的墓打开。”
“什么?”虞姜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猛地站了起来,神情由激动转为迷惑,“可是,可是,致远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啊。”
“妹妹,你别激动。”希雅拉着虞姜的手,“先坐下来。”看来,虞姜也不知道这回事。“这件事,是件无头公案,唯一的法子就是打开囡囡的墓证明一切。”
虞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楼府。如果让她怀疑自己的丈夫,那是她最不愿意的事情。可是,如果让她怀疑希雅,似乎也不是她愿意的事情,毕竟希雅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姐妹了。如果按照希雅所言,问题肯定不是在名扬身上就是在丈夫身上,毕竟希雅当时的神智不清。可是,希雅相信名扬一如她相信楼致远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儿!”
听到丈夫熟悉的呼唤,虞姜猛地回神,这才知道马车已到楼府门口了,而丈夫正揭着车帘,看着她笑着。
“相公,你回来了?”
“听管家说,你到名府去了?”楼致远一边扶着妻子下马车,一边问着话。
虞姜瞄了丈夫一眼,点了点头。“相公,我有事,要问你。”
似乎知道虞姜会问些什么,楼致远对着身后跟随的人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不要随着我和夫人。”
“是,老爷。”
见一众仆人远去,楼致远扶着虞姜步入花厅,又亲自扶着妻子坐了下来,“怎么,是希雅又病了?”
“没有,姐姐好得狠。”虞姜看着丈夫,猛然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只是,姐姐说了一件事,我……我有些疑惑。”
看妻子刻意闪避的眼神,楼致远扯唇一笑,“是五行宝衣,是不?”
见丈夫这般大方说出五行宝衣之事,虞姜猛地站了起来,“相公。我相信,姐姐不会骗我。”
“所以,你认为,为夫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