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所有的百姓跪了下去,“殿下英明。”
“妖僧法海,枉为道义之师,残害库伊族神师在先,欲夺萨玛真身在后。本殿在这里宣判去妖僧法号,和萧伯善一起葬在那罪恶深重的石屋之中。”语毕,手指向青石屋的方向。
活埋?萧伯善口吐白沫,眼睛看着青石屋的方向定了格。
随着一抹人影利落的从青石屋飞出,只听‘轰’的一声,感觉得到脚下的地抖了三抖。紧接着,青石屋亦是塌陷,阵阵石灰飘上空中。
“哦哦哦!”百姓们举起手臂欢呼着,继而相互抱着失声痛哭。
冷袖凑近龙睿的耳边,“一切按殿下吩咐。”
活埋仍旧过于残忍,龙睿终心有不忍。是以吩咐冷袖摧毁地下室之前,先结束了法海和萧伯善的生命。
太子殿下到晋地,破了如此大案,自是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因救了库伊族的神师萨玛,龙睿更得库伊族民心。库伊族的前任神师因了法海的毒害病卧二年,终是不治而亡。在龙睿亲自主持下,萨玛接下了库伊族神师的位子。
龙睿身上缠的彩色锦缎最多,说明他最得库伊族人心。不停的和库伊族人喝着酒,不停的亲切交谈,熊熊篝火映着每一张笑脸。
萨棋和岁岁一见投缘,知道今晚的酒会之后,龙睿和岁岁要归京,自是不舍,拉着已换回男装的岁岁,“小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晋地啊?”
“有机会就来。”岁岁如今也有些舍不得这个小男孩了,“如果你愿意的话,随着本岁回京也一样啊。”
“不成。我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如果离开姐姐,姐姐会伤心的。”
“这样啊。”岁岁拍了拍萨棋的脑袋,“本岁在京城有一个杂货铺。到时候,我让我店里的伙计长来这里采购当地特产到京城倒卖,时不时的给你带信来,也时不时的给你带一些京城的好玩意过来,你看成不?”
“好。我喜欢小哥哥。”说着话,萨棋还在岁岁脸颊上亲了一口。
岁岁亦无所顾及的在萨棋的脸颊上回吻了一口,“真乖。”她万不想她的此举尽落某人眼中,黑了某人的脸。
看着远处一派融洽的情景,龙睿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萨玛,“以后,这晋地的风调雨顺可就都交予你了。相信不久之后,父皇会另派大臣前来治理晋地。到时候,你得好好的辅佐他。”
萨玛含笑点头,“太子殿下放心。萨玛定竭尽全力,以毕生之学,帮助新来的地方官治理好晋地这大好沃土,不负殿下救命之恩,不负殿下重托之义。”
“明天,不必送了。”龙睿看了眼远处小书僮和萨棋难舍难分的情形,“否则,萨棋肯定会哭死。”
萨玛亦是看向岁岁和弟弟胡闹一团的方向,“小公子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一个公公。”
是啊,他的小书僮怎么可能是公公?马车上,看着不时的东张西望,看着骑着马,一路上对风土人情诧异不已的小书僮,龙睿苦笑不已。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坚定了小书僮男孩子的事实,眯眼想来,应该是从在合州碰到的第一眼起罢。那个时候,小书僮暴粗口、挑衅的气势从来没有让他多做它想,认定他是男孩。
初次相遇。
“NND!一身红衣,想抢本岁的风头……何伯大神要的是童男,你……啧啧……顶多只能当个少男。”
“我娘说了,我在十八岁之前,不能和人共浴,否则,会短命……我娘还说了,我在十八岁之前,除了她外,不能有人帮我沐浴,否则,一样会短命。”
“我……我也不想和你睡一张床。因为……因为……你睡觉喜欢趴在人家身上……是真的。人家有时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还有那常利用上课期间往茅厕方向跑去的一抹小小的身影……
想到这里,龙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他后知后觉,还是她掩藏了太好?
再次相逢。
“不用了,不用了。”庭杖后的小书僮慌乱的摆着手,阻止着一众人为她疗伤。
“不热……就一床被子,大海边夜凉,公子爷小心着凉……本岁穿得多,不怕冷。”
他也时有觉得小书僮抵触他,只当是分开一段时间后的不适应,不想……
回到现实,看着骑着马陪在冷袖身边的小书僮,仍旧叽叽喳喳的问着冷袖一些问题,龙睿再度眯上眼。
“楼姑娘会伤心……不过,说实在的,楼姑娘挺可怜的。就算公子爷你有佳丽三千,但也可以三千宠爱在一身啊,多疼点楼姑娘不就成了?”
“那……那他有没有对你说是谁会发起宫闱之乱?我们早知道、早预防啊。可不能因为那帝后星之变的事,你真的去为她死了啊……快,公子爷,我们快些回京,保护好楼姑娘,帝后星就不会遭劫。帝后星不遭劫,你的江山就会稳固。”
“杀了他就可以解决一切吗……你以为杀人可以解决一切吗?不要忘了,你曾经说过,如果不善待你的兄弟,你将得不到你的帝后星。”
龙睿猛地将眼睛睁开,小书僮如此维护楼惜君,如此促使他和楼惜君在一处,是为了什么?是小书僮心中无他?
将心比心,自从他心中有她后,他容不得她的身边有任何男人,即使像萨棋那样的小屁孩,他也不允许,看着碍眼。而她呢,似乎一劲的将他往楼惜君的身边推。
“公子爷,能不能够让我出宫……唉呀,有时间,我还是会来看看公子爷……哦,不……来看看殿下啊。”
自从再次相见,小书僮极力的想出宫离开他?自从他怀疑小书僮的身份,在他刻意为难的日子里,小书僮从起初为他沐浴的脸红心跳、左右躲闪到如今的正大光明、目不斜视……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小书僮心无城府?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包括这次在萧老爷子墓地的青石屋中,他再也控制不住小书僮的‘僮言无忌’而恨恨的咬了她一口,可小书僮对这一口似乎毫无感觉。
他似乎爱惨了她,而她似乎对他无动于衷?难道,他之于她的感情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是他一厢情愿?是他自做多情?
也就是说,他上一次患得患失所想到的结果‘她不喜欢他’仍旧一如以往般的残酷,即使在他和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对他毫无感觉可言?
“无痕?神秘主人?天牧?”龙睿有些痛心的说出几人的名字,似又不甘心,“不可能,不可能,老天即将你送到我的身边,即然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能放弃,绝不能。”
他从来不曾这般霸道的想得到一个东西,因为所有的东西之于他而言无关紧要。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也不过是为了保全性命而不得不为之。只有小书僮,他想用尽所有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即使她心中另有他人,他绝不妥协。
马车颠簸了一下,将沉思中拿定主意的人惊醒,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马车,看着自己不自觉捏起的拳头,龙睿的眼前突地浮现另一个女孩儿的身影……
“惜君?”
龙睿蹩起眉头,他怎么能将那个玲珑八面的小人儿给忘了?
“掌好你手中现有的三成兵力,让这三成兵马全都变成你的人、只忠于你的人。如此就当是感谢惜君了,因为只有这样,惜君才会知道帮的人没有错。殿下是一个值得惜君付出一切的人……这样一来,外有这三成兵马和父亲的兵马帮忙,内有我替你惩恶除奸,殿下的前程一定会一片光明。骆姨娘九泉之下当不再担心。”
“惜君知道岁岁在殿下心中的分量。可殿下应该清楚明白殿下在惜君心中的分量。殿下以后是一国之主,要以一国为念。万不可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
如当头一棒打在了龙睿的头上,龙睿霍地惊醒。是啊,在对于小书僮的事情上,他有太多地方的感情用事,那是身不由已,情由心生。
可对于楼惜君呢,那个一出生就注定是他的帝后星的女孩,从小抛弃一个小孩子该拥有的一切,努力的学着权谋之术,就是为了以后成为他得力的助手的女孩。那个他不介意宠着、疼着的小女孩也长大了,看他的眼神……他懂,那是用情之深。深得他时常躲避,因为他觉得对不起她,因为他觉得他对她的感情没有她对他的感情深,他心中觉得愧疚。
他不介意像虞姨娘疼他般疼着楼惜君,他不介意三千宠爱在一身。可如今……
龙睿再度看了眼骑马跟随在外的小书僮一眼,他的心中有了小书僮,无论小书僮心中有没有他,他只想将万千宠爱给小书僮,如此一来,对楼惜君是不是不公平?
如果要对楼惜君公平,将万千宠爱给予楼惜君,却不是他由心而发,特别是在他的心里有了人后,只怕他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小书僮将他的心塞得已是满满的了,容不下别人,包括从小就为他战斗的楼惜君。
“世上有一种感情,任天荒地老、任海崩石裂、任日月倒转,那份感情却始终不变、亘古永存。”
“东傲皇朝第二十八代帝王之帝后星遭劫,帝王会为她生、为她死……无论是谁发起宫闱之乱,要我好生善待。要我必须放他们一命。”
“如果不放呢?”
“我将永远得不到我的帝后星。”
“……”
帝后星?龙睿心中猛地一阵抽疼。楼惜君就是他的帝后星,他会失去她?那个小巧依人的女孩儿?那个没有自我只为他活着的小人儿?那他怎么舍得?情何以堪。
“遭劫?遭劫?难道不是师傅所言的兄弟之劫,而是……”龙睿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而是情劫?”想到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了我对岁岁的感情,所以会失去你?失去你的同时,我方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可以生、可以死的感情?”要知道,人总是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
一想到可能会失去楼惜君,龙睿心中升起一阵犯罪感,如果因了他对岁岁的感情而失去楼惜君,龙睿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的罪人。到时候,只怕不光他觉得自己是罪人,而且善良的小书僮也会认为她是罪人。
与其楼惜君的离去让他和小书僮二人痛苦,莫不如……“岁岁,就让本公子一人痛苦罢。好在你现在心中无我,好在我的争取没有获得你的心,好在……”好在他还未犯下大错,没有揭开小书僮的身份,否则,小书僮一定不能待在他的身边了。
出于私心也好,出于霸道也罢,“那就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放你出宫罢。”至少目前,他舍不得小书僮离开他。
一想到小书僮终会离开他的身边,虽然还有数年的时光,可他的心仍旧泛着丝丝的疼,手捏得更紧了。“惜君,我,我不能对不起你。不能!”
他,只能忍痛割爱。
爱?龙睿再度睁开眼,眼中满泛着痛苦之神,看着马车外意气飞扬的小书僮,“岁岁,岁岁,现在我对你是好奇、兴奋,还是对你真的产生了感情?”他开始有了一丝不确定。他的爱应该是帝后星啊,那个他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帝后星楼惜君。
可为什么,他觉得对小书僮的爱已入骨髓?可生、可死?
135章御封大内总管职
当朝太子殿下在晋地收服妖僧、阵法萧国舅的事在民间广为流传,龙睿在民间的威望与日俱增,不少东傲子民在龙睿回京所经官道是挟道欢迎。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龙睿下令所有的侍卫人马走无人的小道,以避开那些热心的民众,也避开那些刻意讨好的官员。
不出一月的功夫,一众人回到京城,已是初冬时节。龙睿在晋地的事早已传至京城,京城中的人亦是挟道欢迎。
“太子殿下在送赵妃灵柩回玉门关的同时,解决了晋地妖僧之惑。”
“听闻萧国舅当场发难,想置太子殿下于死地,好在殿下睿智,早有防犯。”
“不想晋王爷在晋地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国舅贪赃枉法。”
“听说国舅丁忧期间不守清规,不孝之人,不足怜惜。又起犯上之心,不忠不义。这种不忠不义之人,按我朝律例,应该凌迟。”
“是啊,太子仁义,留得全尸。”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太子爷能不能够避难呈祥?”
“太子爷是帝星转世,有天神护体,当然能够避难呈祥。”
“……”
听着大街二旁欢迎的人群窃窃私语,龙睿俊眉微蹩,“避难呈祥?”说到这里,他看了眼一同坐在马车中的冷战、冷袖,“是不是京中又出了什么事?”
“属下等人这段时间一直不离殿下左右,京中的事暂时不知。”
也是啊,冷战兄妹一直追随在他的身边,能够知道什么事呢?龙睿掀起车帘,对着一众向他举手示意的民众笑着摆着手,却是看向小七的方向,“眼睛放亮些,看看小九在不在人群中,估计小九会给我们传话。”
小七因一直护驾在马车外围,听大街上的议论自是多些,是些什么‘帝后星’、‘五行宝衣’之类的事,只是他也不懂,什么是五行宝衣。既然龙睿要他眼睛放亮些,那一定有重要的事。是以,睁大眼睛,看着过往的人群。
果然,一双清明透彻的大眼睛出现在小七的眼前,小九故意撞翻了一个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引起一阵骚乱。小七趁机走上前,推了小九一把,“往后靠,不要惊了殿下大驾。”
“是是是。”小九低着头,趁机将手中的纸条交到小七手中,全身而退。
手拿纸条,小七顺势扶起那倒地之人,“快起来,有没有伤着?”
“谢军爷,谢军爷。”受伤之人急忙站了起来,“没事,没事,是小的站得太前了。”说着话,亦是往后退去。
见龙睿的先锋官如此爱民,欢迎的民众更是群情激昂,“支持太子爷,找到帝后星。”
“是啊,太子爷仁义,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帝后星。”
“可是,谁能说现在的太子妃娘娘是假的帝后星?”
“……”
挟杂着七言八语,不甚明白,小七直是蹩着眉头,不经意间回到龙睿的马车旁,“殿下,天牧有信。”
龙睿再度掀开马车车帘,向着街道二旁的民众示意,冷战手快的从小七手中接过天牧的信,递到了龙睿的面前。
一时后,龙睿重新收回手,放下车帘,回转身,接过信细读起来。俊眉越蹩越紧,继而拧成一股绳。‘啪’的一声,将信扔在了马车内的案几上。
从未见龙睿发此脾气,岁岁疑惑的将天牧写于龙睿的信拿了起来,“五行宝衣丢失一事传入民间,民怨沸腾。陛下着何英韶接任刑部尚书,联合六部全力查实五行宝衣一事。名扬大将军、楼致远太尉难脱嫌疑,虽未罢官,但已削兵权。在家中随时候审。名扬大将军军务暂交大皇子翼王殿下打理。楼致远的军务暂交五皇子湘王殿下打理。”
“公子爷,这五行宝衣一事,怎么传入民间去了?”岁岁听龙睿说过五行宝衣的事,只是后来再怎么问龙睿,龙睿只说未寻到,至于其它的事都不再告诉她,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下落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龙睿叹了口气,闭目揉着额头,这不仅仅是五行宝衣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如今东傲的兵力出现三分现象。三成在他的手中,三成在大哥龙卓阳手中,三成在五哥龙行知手中。还有一成在父皇手中。
“怎么办?这对楼姑娘会不会有影响?”要知道,楼太尉都削权候审了?岁岁将手中的信再细读了一遍,“楼大少呢,这信中怎么没有提及楼大少的事?”
“父皇做事一向公正。五行宝衣的错既然出在名扬将军和楼伯父身上,自是不会追究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