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历史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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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历史和文化-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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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方法》证明了,高雅的数学也可以解决领带问题。


第三部分 集市山以南第27节 托马斯·格雷搬家

    学院的院长们是12名灰发绅士族,个个骄傲得要命;院士们是些嗜睡、好饮、迟钝和不识字的家伙。    
    —托马斯·格雷致霍勒斯·沃波尔,1734年    
    下雨天时,两条小溪沿着特兰平顿街宽宽的石槽向下流淌。石槽建于1749年,为的是将水从源头引进市中心。这两条引水槽分别叫做波特河和佩姆河,像迪德杜姆和迪德代一样容易区分。佩姆河流在彭布罗克学院这边,波特河流在对面的彼得豪斯学院那边,也叫做波特豪斯学院。剑桥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学生时代,科律勒治曾经帮助过两位跌进了特兰平顿街奔腾的排水沟里的醉鬼。“救救我朋友;”一位口齿不清地说道,“请您先救我的朋友—我会游泳!”    
    彭布罗克学院学生的自行车属学院所有,它们也很容易辨认。车子上面刻有“V”字标记,那是彭布罗克子爵夫人玛丽·德·瓦伦斯的名字缩写,她于1347年创办了彭布罗克学院。从正面看不出这一古老历史来了,因为建筑物被彻底翻新了,于18世纪初期建起了磨光的石墙和雉堞。自然科学和东方学是彭布罗克学院的强项。维多利亚时代的物理学家乔治·加布里尔·斯托克斯在这里教过课,他发明了斯托克斯荧光屏和摩擦定律、统一时间单位“小时”、斯托克斯积分原理。    
    彭布罗克学院是剑桥的诗人角,是出诗人最多的学院,足够编一部自己的诗选:埃德蒙·斯潘塞、理查德·克拉肖、托马斯·格雷、克利斯托弗·斯马特、特德·休斯……有50名彭布罗克诗人;还没算上戴维·亨利·威尔逊,他笔下的杰里米·詹姆斯几乎和哈利·波特一样有名;还有校园讽刺作家汤姆·夏普,他让门卫负责人这个角色永垂不朽:“斯库里翁,他像只徽章动物站在学院大门旁。”    
    1951年特德·休斯靠一份助学金来到剑桥学习英国语言文学。在第三学年,当每周一篇的作文又开始折磨他时,他梦见一只受伤的狐狸跛着腿走进房间,将它血淋淋的人手一样的爪子放在空白的稿纸上,说道:“别写了—你在毁灭我们。”年轻的抒情诗人释解他的梦,认为文学理论有违他的诗人本性,就另选了考试科目—人类学和考古学。当特德·休斯毕业后结识了西尔维亚·普拉特时,这场作文危机就再容易解决不过了。    
    离开入口大院,你就经过食堂走进了艾维院。托马斯·格雷在17世纪扩建的南配楼里找到了他寻找的东西:一座卡尔特会僧侣修道院的宁静。他的《墓园哀歌》使这位文静的教师受到的欢迎超出了他的期望。和特德·休斯不一样,托马斯·格雷拒绝了桂冠诗人的荣誉。自1756年起他就住在希察姆楼的二层,I单元。据说,他深居简出,偶一露面,学生们就放下饭碗跑出去看他。他待在楼上的三个房间里到底都在干什么?格雷在为他从未举办过的讲座做笔记,为一部他从未写的文化史搜集资料,研究血统学和中国的朝代,将林奈的昆虫分类译成拉丁语的六音步诗行,一句话:他是个学问高深的怪人。换成今天,没有哪所学院,包括彭布罗克学院,还会容忍他。“我是一种蜘蛛。”他这么讲自己道,“除了织我的网,或爬去其他地方织网,别无多少事可做。”    
    格雷著名的《墓园哀歌》的手稿被珍藏在位于入口大院西北角的老图书馆里。这里是原先的学院礼拜堂。今天的礼拜堂是从前的一位院士资助的。马修·雷恩,艾利主教,在清教徒统治下被关押了18年,为感谢从钟塔中获救,他资助兴建了这座礼拜堂。1663年,马修·雷恩将建筑任务交给了一位新手—他的侄儿。这是一场结局完美的任人唯亲,因为这位侄子名叫克利斯托弗·雷恩。彭布罗克学院礼拜堂是雷恩的处女作,落成于1665年,早于同时开工的牛津的西德尼剧院。这是一座罗马式庙宇,山墙上方建有一座巴洛克式顶塔,这座学院礼拜堂位于特兰平顿街上,其古典风格令剑桥耳目一新。西墙表明了,在设计他的处女作时,雷恩对比例和节奏的感觉是多么敏锐。科林斯式壁柱的柱顶,山墙华饰和骨灰坛:最出色的石工活儿,这也是后来的雷恩造教堂及其完美手工的一个标志。最初这座礼拜堂是单独的,没有附加建筑;临街正面使用的是块石,侧墙使用的是砖头。室内朴素,呈长方形,是为不足80名成员的学院全体人员设计的,1880年被向东延伸了;新圣坛采用科林斯式大理石柱,出自乔治·吉尔伯特·斯科特之手。    
    礼拜堂的圣坛里有张雕工精美的靠椅,一名新教殉教者的遗物。里德利之椅—假如这张椅子是真的话,它让我们回忆起彭布罗克学院曾经的院士和院长,尼古拉斯·里德利,他于1555年在牛津被处决。他在最后一封信中希望的学院花园的“甜蜜芳香”尚未彻底飘散。植物学家威廉·特纳是里德利的同时代人,他在这座花园里研究过植物,率先给它们取了英文名字。英国的系统植物学研究始于特纳的《新草药》(1551~1568)。彭布罗克学院最新的学生宿舍就位于花园东南角的一排梧桐树后面,由伦敦的埃里克·帕里建筑师办公室设计(1997年),是对维多利亚时代海伦·沃特豪斯单调的学院建筑的可喜补充。    
    1773年,威廉·皮特于稚弱的14岁时住进了彭布罗克学院的格雷的房间里。10年后他成了英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相。皮特以青铜塑像的形象返回了母校,塑像比真人还要高大,身着古罗马式宽外袍。图书馆外的这座纪念碑收到的捐款很多,1833年又用余下的钱修建了那座皮特楼,就是特宁平顿街上大学出版社的新楼。由于它的钟楼采用了哥特式尖顶,这座新都铎楼看上去像一座教堂。让新生去“新生教堂”做弥撒,是个很流行的大学生玩笑。但我们去的是菲茨比利店,那里有传奇式的切尔西小圆面包;黏滋滋的科林斯小甜面包,有可能是全世界最黏的。菲茨比利是一家高档面包店,和它所属的彭布罗克学院一样,也是创建于1922年。菲茨比利店的巧克力水果点心畅销世界各地,它们在遥远的新西兰还在舌头上变幻出对剑桥的回忆,和普鲁斯特的长圆形小甜糕一样。    
    在雷恩的学院礼拜堂对面,一条胡同从特兰平顿街延伸开去—小圣玛丽胡同,和它的名字一样可爱。胡同一侧的小屋粉刷成了白色,另一侧是一座带小教堂的公墓—人们说这种角落富有浪漫气息,但这里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从1925年起,附近的居民和教区成员就开始保护三一学院的一位教员在教堂大院里修建的这座野生花园:曲曲折折的小道,优美迷人的风景,生命在坟墓之间怒放,金链花、风玲草、香堇菜、发臭的嚏根草、首乌和肥皂草、老鹳草和婆罗门参。不算苔藓和地衣,一位野生动物托管公司的植物学家在这座公墓花园里数出了近200种植物。那里也盛开着浅黄色的剑桥玫瑰。小圣玛丽巷里的煤气灯可是剑桥的稀罕物,我们得感谢古典语文学家阿瑟·佩克。他收集维多利亚时代的煤气灯,将他的房间里挂满了。    
    隶属这座野生花园的教堂叫小圣玛丽教堂。小圣玛丽教堂有一扇哥特式的火焰式花格东窗和18世纪早期的一位牧师、戈弗雷·华盛顿的纪念碑。由他的徽章里的星星和条条形成了美国国旗上的星条,这是徽章学故事的内容,来自美国的游客们很喜欢听这些故事。另外,这位牧师确实是乔治·华盛顿的叔祖。    
    直到14世纪中期重新修建,这座教堂一直叫做圣彼得教堂,它的旁边坐落着剑桥最古老的学院—彼得豪斯学院。它由一位本笃会教徒,艾利主教休·德·巴尔夏姆,创建于1284年,“为了集体利益”。圣彼得学院是全城最早的学生宿舍,它实行的是慈善捐助的新形式。伟大的名字像学院栅栏的镀金铜尖一样包围着彼得屋。在此学习过的有物理学家亨利·卡文迪什和向我们预言地球会热死的开尔文勋爵,计算天才查尔斯·巴比奇,电影明星詹姆斯·梅森,不幸的托利派政治家、又名波利的迈克尔·波蒂略,伊丽莎白时代的、谱写了优美动人的琉特曲的诗人托马斯·坎皮恩,还有工程师弗兰克·惠特尔,学生时代他就为他的喷气式发动机申请了专利。了不起的彼得豪斯学院出了这些毕业生,虽然它一直是所舒适的小学院,只有250名学生,是剑桥最小的学院,他们的影响却是伟大无比。它早就成了王室同情者和忠于教会者的中心了,而且极其保守,直到1985年才接受女生。自汤姆·夏普的校园讽刺作品诞生以来,彼得豪斯学院就受到“看门人学院”形象的损害,这不是平白无故的。为了摆脱这一形象,学院甚至邀请麦当娜来做报告。她比教员们以为的要聪明,因为她没有来。    
    我们站在街上所看到的左边为一座砖式建筑,有尖顶和哥特式凸窗,是伊丽莎白时代的图书馆;右边为一幢带威尼斯窗户的古典式住宅区;中间是礼拜堂的东端,有着垂直线和文艺复兴风格的大胆搭配—这就让人不由得对彼得豪斯学院风格的多样性产生了兴趣。一座13世纪的斋堂,18世纪的帕拉第奥式,19世纪都铎时代的哥特式,20世纪60年代的一幢高楼—在700多年之后,谁还能期望什么比这更统一的呢?    
    在入口大院的柱廊后面,老大院的绿色正方形微光闪闪,它要比院中乔治时代的木棂窗和石墙给人的印象古老得多。1286年,在这位学院创始人去世的那一年,修建了南配楼里的食堂,是剑桥现存最古老的学院建筑。从那以后这座食堂经历过几次审美观的变化,直到乔治·吉尔伯特·斯科特于1870年将它修建成了我们今天见到的样子。威廉·莫里斯以其迷人的1861年造春白菊磁砖装饰了那座1501年的都铎式烟囱,墙壁上绘有花卉模板画。他的拉斐尔前派朋友爱德华·伯恩-琼斯和福特·马多克斯·布朗设计了这些玻璃画。隔壁1460年修建的教师公用室也是威廉·莫里斯的一件艺术作品:贴有橡木墙裙的墙壁,闪光的壁炉磁砖,福特·马多克斯·布朗和爱德华·伯恩-琼斯的玻璃画—它们的主题将雏菊花和乔叟《良家女子的传说》中的人物联系在了一起。1997年,在这个色彩暗淡的房间里,彼得豪斯学院的财务主任遇到了两个学院幽灵之一、他的前任弗朗西斯·道斯的幽灵。1789年,道斯吊死在一根钟的绳子上。令人惊奇的是,学院至今一直使用着这根绳子。    
    彼得豪斯学院1632年才拥有了一座自己的礼拜堂,此前都是由一条长廊前往隔壁的教区礼拜堂小圣玛丽教堂做礼拜。学院礼拜堂两侧壁柱裸露,我们不知道这座礼拜堂的建筑师是谁。它的风格拼贴及其布置同样不寻常。礼拜堂东首耸立在入口大院里,垂直线尖塔和古典式山墙,西墙为巴洛克式弧形山墙,朝向老大院。我们仅从丰富的室内装饰中列举一个细节:东窗上原为佛兰德式的耶稣受难像(1639年),1855年又添加了慕尼黑玻璃画师马克斯·艾恩米勒的彩窗系列—早期基督徒的虔诚和高教会派运动值得注意的结合。    
    礼拜堂旁边的帕拉第奥式宿舍由剑桥的一位业余建筑师设计—詹姆斯·伯勒男爵,凯厄斯学院的院长。1742年搬进伯勒楼中的第一批彼得豪斯人中包括托马斯·格雷。法学考试结束后他一直留在那里,直到被学生的骚扰赶走。他们称他“格雷小姐”,他对火怕得要命,时刻准备着一只防火梯。一天夜里,“救火!”的呼叫声将他吵醒了,格雷爬出窗户,据说掉在了一只水桶里。这则轶闻的可信部分你可以从特兰平顿的街上看到:顶层窗前的铁栏杆是格雷固定软梯的地方。在1756年的这个玩笑之后,这位诗人搬去了街对面的彭布罗克学院—他一生中惟一一次搬迁。    
    彼得豪斯学院的花园里盛开着数千朵水仙花。我沿着科沼泽的边缘穿过公园,直到20世纪30年代学院还在这座花园里养着一群赤鹿,我顺着菲茨威廉博物馆背面走向威廉石楼。莱斯利·马丁男爵和科林·圣约翰·威尔逊两人都在剑桥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建筑学教授,1964年,他俩设计了这座8层楼的砖式学生宿舍—一排排窗户,严格的几何划分,受阿尔瓦·阿尔托的影响。“太粗暴了,”戴维·沃特金,建筑史家和彼得豪斯学院的院士,发火道,“这座高楼彻底破坏了庭院建筑的学院式传统,极端愚蠢、荒唐!”


第三部分 集市山以南第28节 菲茨赞助一切艺术

    在一家社会画廊里展出裸体雕像总是件有点尴尬的事情。    
    —威廉·休厄尔,三一学院院长,1855年    
    你见过比菲茨威廉博物馆前的狮子更傲慢的狮子吗?它们威严地端坐在两侧台阶旁的底座上,台阶通向一座壮观的柱廊,从低级的特兰平顿街进入较高级的艺术庙宇。对面的小屋多么寒酸啊,但历史性的差距比棚屋和宫殿的反差还要大。在1848年的革命年,当人们在欧洲大陆上斗得头破血流时,剑桥人建起了这座菲茨威廉博物馆。作为大学的机构,它最初只向大学成员开放,一星期中有三天允许其他人参观—前提是,他们“衣着得体”。服装规定代替了阶级斗争。    
    对于菲茨威廉博物馆的建立我们得感谢三一学院从前的一位学生,爱尔兰的理查德·菲茨威廉子爵。他是一位古典行家和音乐爱好者,一生都在收藏意大利和佛兰德的画作、铜版画、图书、中世纪的花体字手稿。在单身的他1816年去世之前,菲茨威廉子爵向大学捐赠了144幅画—包括提香、韦罗内塞和帕尔马·维科的作品,一万本图书和其他收藏,又捐赠投资得来的百万财产兴建一座博物馆。乔治·巴塞维—约翰·索恩男爵的一名学生,在这场建筑师的竞争中胜利了。巴塞维的菲茨威廉博物馆动工于1837年,是欧洲伟大的古典式博物馆之一,被设计成了克伦兹的慕尼黑雕塑作品展览馆和斯默克的伦敦大英博物馆那样的艺术庙宇。但巴塞维向两边扩建了古典式门廊,使建筑群呈现开放式,或前突或后移,将巴洛克式舞台风格融进了新希腊式门面。巴塞维未能亲眼看到他的博物馆的落成,他从艾利大教堂的一座脚手架上跌下来摔死了。楼梯间和门厅最终由科克雷尔和巴里(1846~1875年)建造,使用了很多大理石和黄金,庄严而华丽,好像置身于一座典型的维多利亚风格的庄园。    
    菲茨威廉博物馆简称菲茨,是一座小型卢浮宫。几乎所有的世界文化和时代都有代表作品在这里展出,但又不像大博物馆里那样展品多得吓人。展品的范围从希腊瓶画到日本瓷器和朝鲜陶器,从文艺复兴的雕像、音乐作品和诗人的手稿到家具、硬币、马约里卡陶器。在这样的宝库里,我像爱丽丝一样,喜欢听从红心皇帝的建议(“从头开始”)。我来到了地下室,站在古董厅里,见到了埃及的《未刮胡子的石匠》。这幅画是公元前12世纪画在一块石灰岩上的,画面上一位石匠正在干活,是古埃及发达艺术背后的日常生活片段。这是在代尔迈蒂奈发现的无数碎片之一,那是底比斯河畔的一座村庄,在国王谷里装修坟墓的工匠们就住在那座村庄里。    
    这座古老建筑的中心大厅专门展览英国艺术作品。在这里和隔壁房间里能集中性地粗略了解到英国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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