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乘坐小船,沿着石山崖壁慢慢地往正面划去,突然小船被卡在一道水下的岩缝里,进退不得。
眼看天色渐晚,参加祭龙节的人们都各自散去,六虎既不敢声张,也不敢求救。
最后,大虎不耐烦了,逼着五虎六虎脱了衣裳下水去将船推出岩缝。五虎六虎刚到水中,就被一股不知从哪里来大力拖入水中,瞬间失去了踪影。
船上四人吓得不轻,想跑又跑不了,还是大虎胆大一点,叫道:“奶奶的,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敢暗算五虎六虎,兄弟们,操家伙,一起上!”
说罢,抽出大砍刀便带头跳入了水中,仍旧一下子便被那大力拖走特种兵在都市。
当长安六虎依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被湖水冲到了一个大溶洞中,洞壁上有星星点点发出微弱莹光的东西,可勉强看清洞内的情形。
六人浑身透湿,狼狈不堪,更不知是何时辰,大虎吆喝着其余五虎进入溶洞深处探路。
溶洞很快便到了头,没有了别的出路,六人又怕又饿,都以为这次死定了。
六人又哭又笑,做着临死前的最后表演,突然三虎指着右面的崖壁惊恐地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原来那崖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象游动的蛇一样不停向下流淌的液体,大虎壮着胆子上前,点燃最后一节干燥的火折子仔细察看,那液体竟是红色的,再加上一股浓烈的血腥性,不是鲜血是什么?
六人像是溺水之从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欣喜若狂,轮番地对着崖壁上流出鲜血的地方,刀砍手刨,终于让他们在崖壁上硬生生地挖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
排行最低的六虎不出意外地被其余几推举出来,最先爬进洞去一探究竟,谁知六虎进去后,“啊”了一声,就没了声息。
说到这里,大虎突然停了下来,用袖子不停地?{头上的汗水,显然洞里面的情形太过震憾,以致于事隔三年,大虎提起来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还是孙紫最性急,忙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全是金银财宝的大宝藏,六虎被当场乐晕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用鄙视的目光看向孙紫,这女子怎么如此财迷?似乎满脑子装的都是钱财。
大虎喘了一口粗气,苦笑着说道:“要真是大宝藏就好了,不瞒各位爷,我也是杀过人来的,可是当我第二个进到洞里时,看到的情形差点让我也像六虎一样被吓晕过去。”
实际上长安六虎看到的情形也不难猜测,他们看到的就是那历年来龙女们的埋骨之所。
新的骸骨和旧的骸骨重重叠叠,乱七八糟地堆满三间屋子大小的洞穴,上面几具新鲜的犹有余温,那鲜红的液体四处流淌,渗透到六虎所在的溶洞,才将六虎给引了来。
历届龙女被送进龙王洞后,除了极少数的几位侥幸生还外,其余的都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原来都是被人杀害后扔到这个洞穴中了。
“真是愚昧再加荒诞,好好地女子生生地让一群愚不可及的家伙给戳害了。若真有那龙王,估计也是个残暴无良的,大秦朝的这帮愚人居然还指望他给人间送雨水活命?”如童听完大虎的描述最先发出感慨。,如童的话招来岳子霖的怒目而视,幸好李靖言不在,否则这二人可能要先干上一架。
所谓无知者无谓,从前是只知龙王洞不是善地,但是不知那风险具体如何,现在知道了,孙紫不禁有点后悔答应扶筐和大夫人去那龙王洞。
若是扶筐那家伙也来个一时疏忽,她和扶瓶儿二人搞不好也得去和那堆白骨作伴。
扶筐突然问道:“那新鲜的尸体是如何死法?”
大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我幼年时跟随我师傅四处挖坟盗墓时也算是看过不少死人,可是像那种惨烈的死法却从未见过,那些女子俱都是被挖心破腹,而且明明是青丝黑发,身体上的皮肤却干皱如枯树,如**十岁的老太太一般,十分怪异恐怖!”
“既如此,你如何断定她们就是那些龙女?”扶筐又问。
“她们周围散落的衣衫都是红色的嫁衣,还有金冠霞帔,有新有旧”。
第八十章 动机()
大虎停了一下,略带惭愧地低声说道:“我们每年进入龙王洞中就是为了捡拾这些尸骇上的金银去换酒钱,有次被家中选了龙女的王御史家人发现其中一块玉佩与他们家小姐的一样,追查了起来,我们几个去外地躲了半年才敢回的长安。”
“呸,活该,谁叫你们连死人财都敢发!”孙紫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扶筐沉默了半晌,又问:“你们又是如何出那洞的?”
“因为怕再往里面去,遇到杀那些女子的凶人,我们只得又往回走,在被冲进洞的地方寻了二天,仍然没有出路,我们饿得实在不行了,抱着反正都是一死的想法,又跳进了进来时的水里,那水中有一个大漩涡,我们几个在里面被转晕后,又被那水流冲去了另一片沙滩,这沙滩却在那山峰的另一面,我们悄悄地偷了那些守洞道士的船才回了岸上。”
“后来,我们又回去过几次,再回去的时候,我们都是在晚间找了更大的船停在小船被卡住的地方,然后用长绳将我们自己和大船绑了,回去的时候又拉着绳子潜回去,倒也没出过大差错。只不过,此事一直是我们几个之间最大的秘密,不知各位爷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二虎他们遭暗算也是因为这事?”大虎沮丧地问。
孙紫忙道:“你休管我们是如何知道的,但是你那些恶虎兄弟之死却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想找你们问一些事,可没想过要你们的狗命,多半是你们平时太作恶多端,惹到了厉害的对头,你若是不想跟他们一起去作伴,你从今后安份守纪,在扶风楼好好做事,你的麻烦自有扶风楼给你出头,你可明白了!”
大虎连说:“小人明白,谢公子,谢小姐大恩!小人从此以后便听扶风楼的了!”
孙紫对大虎的态度基本满意,孙紫本人倒不是有那种劝人向善的爱好,只是不想代人受过而已,若是那大虎将其余几虎之死记在扶风楼或与六虎一直有过节的自己头上,那可就有点不太妙了,那大虎铁定是没胆量去找那扶风楼报仇的,可是若是自己不小心单独对上那大虎,倒极有可能被大虎报复一把,防微杜渐这种事是完全有必要随时记在心上,并严格实施的。
“你且先下去歇息,明日里我们也打算去看看那洞,还要烦请带路,至于你的兄弟,虽然人不是我们扶风楼所杀,但毕竟是在我们手中被人杀的,待我们调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当还你一个公道!”扶筐说道,大虎此时才露出真心臣服的表情,再次?
谢后,退出了清风堂星元界。
“明日里我有重要事,恐怕不能陪你们去了,我先在这里预祝各位一切顺利!”孙紫马上表明态度,开玩笑,明日里她不但要等待孙白的归来,还要等大夫人送那一万两银子上门呢。
谁知孙紫的话竟没人理会,扶筐,岳子霖,如童和鸠骄靡都在沉思之中。
“阴谋,这就是一个阴谋!根本就没有什么龙王,这纯粹是那玉真观在妖言惑主,戮害人命!”岳子霖最先激动地叫出声来。
鸠骄靡横了一眼岳子霖道:“这还用得着说吗?那群贼道士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亏你们那昏聩的皇帝老儿还把他们当祖宗,白白地害那些可怜的女娃儿去送命!”
“大胆,你敢辱骂圣上!”岳子霖立马拍桌而起,封建贵族们的思想中皇帝比亲老子还要大的观念可不是说来玩的。
如童忙拉住正要反唇相讥的鸠骄靡,“哟,岳公子,别动气,我家靡靡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岳公子千万别当真,再说了他又不是骂你的亲爹娘不是?咱们还是商量正事要紧!扶公子,本王子觉得这事不会如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哦,请王子先说说看!”扶筐忙接口道,直接把气得两腮鼓胀如青蛙的岳子霖晾在了一边。
“目的和动机!不管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有其动机和目的的。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龙女求雨纯粹是无稽之谈,那么玉真观搞这个祭龙节到底是何目的?当今皇帝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何种角色?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此事?还有那些龙女的死状也很蹊跷,说不定还有什么邪魔歪道的东西出现,我们要早做准备。”
如童不愧是现代社会里的哈佛高材生,分析起来倒是头头是道,孙紫不禁有点佩服起这富二代来,若不是不小心穿到了这不但落后,还到处是怪力乱神的大秦朝,在现世里特定是一位鼻孔朝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而且是玩基友的高层社会精英。
“王子分析得很有道理,记得王子曾说过一些奇特的工具,可否现在就列出单子,或者画出制作图,我扶风楼有专门的造作工坊,有些或许立刻就能找到,另一些特别的我想也能在祭龙节之前赶制出来!”扶筐认真的样子,比平日里的笑容满面更可爱,孙紫不禁在一旁看得呆了。
直到几个男人围在桌旁看如童画图,扶筐才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对孙紫低声说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先回去歇着,孙白会提前到今晚来寻你。”
孙紫被直接闹了个大红脸,好在脸皮厚也是孙紫的一大特点,嘀咕了句,“长得好看,又不许人看,纯粹是浪费资源,浪费可耻!”便讪讪地出了清风堂。
候在堂外的采儿和碧痕等丫鬟迎了上来,采儿为孙紫撑开一把画了荷花的油纸伞,再递过一把团扇,说道:“素月姐姐说了,若姑娘先出来,就告诉姑娘先回听涛小筑喝碗酸梅汤,再用中饭。”
“唔,还是我的采儿和素月最好了,知道我现在渴死了,扶筐家那么有钱,却让人喝那像药一样的苦里巴叽的茶水。”
跟在后面的紫薇却忍不住了,“原来姑娘不喜欢喝那云南滇池旁一年才得几十斤的普洱春茶,奴婢等一下就去回青稞姐姐,下次另给姑娘上别的茶。”
“哟,小丫头对你们家主子还真是忠心呢?亏得我先前见你聪明伶俐,想跟你家公子要了你来,若真是那样,你这小丫头可不得伤心死了?然后到了我身边,我还得隔几天送你回来看你主子一次,那我可亏大了!”
孙紫一边走笑嘻嘻地调侃道,那紫薇何曾见过这等没正形的主子,脸红得像个紫茄子,一句话不敢再说,
孙紫总算将刚才在清风堂扶筐给她的难堪在扶筐的丫鬟身上找回了场子,心情渐好。
第八十一章 酸梅汤()
回到听涛小筑,却见李靖言的随从站在厢房外的烈日下,汗透衣衫,其中有那位曾医治过落水的素月的中年汉子。
“彩凤,明月你去端些茶水给他们喝。也不知在这扶风别院,且是扶筐住的院子,有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在这里动你们的主子?”孙紫故意大声说道,自己手中的团扇狂摇仍觉得热,这些人却像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日光浴,那李靖言也太不把下人当人看了吧?
彩凤应声去了,素月忙从屋里迎了出来,对太阳底下的人说:“殿下要在这里用午膳,吩咐你们先退了,在院外阴凉处等候便是。”
随从们感激地看了孙紫一眼,全都退去院子外面,那会医术的汉子临走时欲言又止,孙紫忙叫住了他,问道,“?中先生,可有话说?”
那汉子忙惶恐地回道:“小人不敢妄称郎中,只是想告诉姑娘,上次小人也曾奉命随姑娘下崖寻找那位素弯姑娘,看到姑娘给那位素弯姑娘服用的伤药,请恕小人多言,小人一直觉得那药不太妥,那位素弯姑娘只是轻微的脏腑震动,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长期服用那治内伤的虎狼之药恐对素弯姑娘身体有损,还是用调养之剂比较妥当。”
“啊,那可如何是好?一事不烦二主,还请先生给我们另开一副方子,我马上买了药送进山去!”
“姑娘勿须客气,小人这就去写方子。”孙紫看着那汉子不卑不亢地离去,动起了心思,这李靖言纯粹是将一金疙瘩当瓦罐子踢,这种高级人才居然不知道爱惜,早晚得找机会将这人从李靖言手里弄过来。
“这大热天的,姐姐叫人给素弯送药去就行了,要不然姐姐不小心也给热坏了,你让我和采儿怎么办好呢!”
“素月你虑得极是,我们今日里还是先请人送药上去,等大夫人那里的银子到手,我们准备一番再去接素弯回来,啊啊,可热死我了,素月快给我酸梅汤!”
孙紫和素月先后进了屋子,屋子里除了李靖言,还有静月师太和扶瓶儿,几人正用着冰镇酸梅汤,早听见孙紫在院子里咋咋呼呼。
“孙姑娘可真是大忙人呢,为了等你用这一碗酸梅汤,你那好妹妹不知来来回回到门口看了多少回了,你赶紧来喝两大碗吧!”
孙紫听出了扶瓶儿言语中的酸味比酸梅汤还酸,看着原本是自己的好姐妹围着另一个顶了自己名头的人转,估计也没几个人淡定得了。
孙紫简单地给众人行礼后,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薄瓷碗,一股凉气从手心传至全身,孙紫一口气喝下半碗,然后脸上露出极惬意的表情,“果然爽啊邪魅冷少的替身妻!谢谢我的好素月,更要谢谢三小姐!”
“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扶瓶儿忙转过身子去,这实心眼的丫头是怕孙紫把她们互换的事说出吧,孙紫心中暗笑。
“谢谢三小姐告诉我素月如此关心我呀,三小姐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又如何去记我妹妹的好?所以我要送三小姐一样东西,以作答谢,请三小姐千万不要推辞。”孙紫诚恳的样子,连她自己都有点被感动了。
孙紫说罢不等扶瓶儿说话,便进了里间,将早就用布包好的金针绣技拿出来递给扶瓶儿。
扶瓶儿疑惑地接过来,掀开布角一看,立马神色大变,“你真的要将它送给我?”
“这还有假?这东西在我手上一点用都没有,没的糟蹋了它,你以后就自己好好保管它吧!”说话间孙紫已经两小碗酸梅汤下肚。
扶瓶儿默默地将布包紧紧地抱在怀里,神情激动。
李靖言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稀奇的宝贝?难道是连扶筐家里都没有的?”
“扶筐家里没有的东西多了去,就算是你们家也不见得什么都有吧,殿下若喜欢稀奇的东西,我这里倒还有不少,殿下只管准备好银子就是。”孙紫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挣银子的机会,尤其是遇到太子这样的豪爽金主时。
谁知李靖言竟不屑地看着孙紫说道:“连整个将军府都拿不出几样象样的东西来,孙姑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孙姑娘是给那扶筐给带坏了吧,成日里只知道银钱二字?”
“殿下可是说扶筐成日里只知道银钱二字?”孙紫坏笑着说,她早已听到了扶筐等人的脚步声,此时恰好到了院子里,更碰巧地将李靖言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难道不是?这家伙不喜读书,不喜做官,更不喜欢女子,唯一擅长的便是挣钱了。”李靖言故意将“不喜欢女子”几字咬得很重,这明显是说给素月听的。
孙紫一边仔细地盛大瓷缸里的最后一碗酸梅汤,一边冲着已跨进屋子里的扶筐高声说道:“殿下说得是极,只是若身为男子却不喜欢女子,那可不好,这男子一定会阴阳失调,性情怪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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