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姬莫名其妙的笑了笑,“隋司长,这件事完全是顾荣临时起意喊得顾兴,我是不想让他和顾兴玩,看他恳求的小眼神,我没忍住就帮他喊了顾兴。”
那天虽说是她和顾荣一起喊得顾兴,但她真没想顾兴出什么事情。
隋凌烟沉思一下,“这样说,这件事情你是不知情的。”
隋凌烟还是指设计好吓唬顾兴。
丽姬真是不懂隋凌烟再想什么?她能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就对顾兴动手吗?
那不符合她做事的风格,至少,她不会把太子牵连进去,这是她的底线。
被隋凌烟一问,丽姬倒是有些怀疑了。
“我记得荣儿说过,是皇后给了他一副好钓竿。”
皇后?
隋凌烟眼前浮现出那个静默寡言的皇后。她平日里就是与青灯古佛为伴,宫中的事情,她是不问的。
这只是皇后以前的一贯作风。现在太皇太后已经死了,皇后也意识到她的靠山倒了。后宫内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打理了。
现在的皇后已经和以前的皇后大不相同了。
可是后宫的众人都还以为,皇后仍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弱不禁风的女子。
“皇后还给荣太子说什么了吗?”
隋凌烟警醒的问道。
丽姬当时只是听太子说了这么一句。她压根就没把皇后放在眼里,只嗯了声,其他的都没问。
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蹊跷。
一向不理俗事的皇后怎就拿了个钓竿给顾荣?还有顾荣怎就非要顾兴跟着他一起?
丽姬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不忍心拒绝顾荣的哀求。
难道她被皇后利用了?做了她的替死鬼?
丽姬心事重重的摇了摇头。皇后怎会有那么大的心机?
隋凌烟哀叹了一声。
这下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只一副钓竿能说明什么呢!况且所有的人都认为皇后一向不理宫中俗事,只知道她的青灯古佛。
那日的事情,辛志也觉得蹊跷。
她赶到的时候,丽姬也才赶到,而且看她的样子是十分惊讶的。辛志看的真切,那种惊讶是真切的流露,并非假装。
辛志敲了敲桌子。
“晓米,你打听到太子的钓竿是皇后给的?”
晓米也感到诧异,皇后怎会给太子一个钓鱼竿。
辛志思忖了半日,决定去一趟皇后处。
晓米虚扶辛志来到皇后处,皇后正在诵经。
“云绮来了!”
皇后的一言一行,总让辛志觉得她变了。
是的,她变了。从她把她留在宫中起,她就变了。
辛志恭敬的向皇后行礼。皇后则是笑了笑便赐座。
皇后的笑那么深沉,让辛志恍觉看到了太皇太后的样子。
辛志并没有打算和皇后弯弯绕,便直接道:“皇后娘娘,此次云绮来是为了问娘娘件事情。”
皇后淡淡道:“问吧!”
“皇后娘娘,顾兴这个皇子,你可喜欢?”
皇后娘娘眼里充满了喜爱。
“云绮,顾兴人见人爱,我怎会不喜欢呢!”
辛志冷眼瞧着皇后的样子,答的倒是情真意切。
“那为什么你要给太子一副钓鱼竿借着太子之手,吓傻了顾兴?”
辛志直视着皇后,冷冷的,直直的。
薄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她为什么呢?
是她生不出孩子么?还是皇帝对这个孩子太好了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么伶俐的孩子活在宫中?
“云绮,没想到你竟这么聪明,识破了我的局。是,是我吓傻了顾兴。我借着太子的手,吓傻了顾兴。”
皇后也是直直的看着辛志,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我没有孩子,没有亲人,你和我原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后来呢!后来你疏远了我,你们人人都去巴结那个盈美人,连皇帝也对她爱不释手,还有那个兴儿,所有的人都很爱他。”
辛志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薄皇后,自从太皇太后去世后,她竟苍老了许多。
原本清澈的眼睛也便道黄浊。
“皇后娘娘,这些都不能成为你害了兴儿的理由。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辛志的这句话毫不客气。
薄皇后倒是没有任何的生气,反倒是大笑了几声。
“云绮,今儿个若不是因了兴儿的事,你也不会到我这里来吧!我自己的问题?对,我不应该进宫,不应啊!我在宫里孤苦一人,却还要维持着皇后表面的排场与气度,我心里苦啊!”
在薄皇后的心里,她始终都觉得自己不应进宫。这是她永远的心结。
第一百四十章会不会跟我走()
“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这天底下所有的孩子都是您的孩子。您为什么想不开要害了兴儿?您可知道盈美人差点自尽了!”
辛志想着那日辛谊儿的样子,心头像被扎了刺一样难受。
她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顾兴,竟然拿了条白绫上吊了。可幸亏皇帝及时发现,救下了辛谊儿才保住了她一命。
薄皇后怎会不知?
在她看来,辛谊儿这招高明啊!这招苦情戏演的妙!为了顾兴上吊那怎就被皇帝救下了呢?怎就那么巧,刚吊上皇帝就来了呢!
薄皇后冷哼声。
若不是事事都安排妥当,怎会如她所愿。
“云绮,你怎就事事向着她?你不觉得这是她自己上演好的吗?”
辛志没有回答。
薄皇后对辛谊儿和顾兴的偏见着实不少。
“皇后娘娘,云绮告退了!”
辛志福了福就要走。
可是薄皇后却拉住了辛志。
“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
薄皇后的意思是那时曾把辛志用春酒灌醉,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
辛志垂了垂眼睫毛。
怨恨!
于她自己的一生而言,她是怨恨的。她这一辈子都要被禁锢在未央宫里。
于她的家人而言,她是不怨恨的。若没有薄皇后把她留在宫中,她的家人终是逃不脱一死。
陈年往事,事已至此,此生已定,再提什么怨恨与否!
辛志对着薄皇后一字一顿道,
“沁柔,你我之间,相识一场,对你怨恨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算计辛谊儿和她的孩子。”
薄皇后冷笑一声,松开了辛志的胳膊。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辛谊儿。”
辛志冷声道:“谊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如若以后你再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休怪我不念相识的情谊。”
辛志的话一字一句都进了薄皇后的心里。她是妒忌辛志称辛谊儿为姐妹的。她们的相识倒也比不上这个辛谊儿。
可是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现在能拥有的就是皇后的位子,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保住皇后的位子而已。
未央宫依旧一切如常。
周瑜生来为辛谊儿安胎。
“盈美人,您这胎的气血不顺,且胎儿位置不正,我给您开几幅调气血的方子,平时再多深呼吸,多走动走动,摸要思虑了。”
思虑,宫里的女子,特别是有些位分的女子,总是思虑颇深。
辛谊儿赏了周瑜生。
辛志亲自为辛谊儿熬药,端药,直到药进了辛谊儿的肚里,她才放心。
辛谊儿的这胎怀的极其辛苦。
时常梦魇,时常梦语,还时常水肿。
辛志又找到周瑜生。
“谊儿的这胎特别不顺利,从怀胎开始就一直不舒服。”
周瑜生也在纳闷,药都是辛志亲自抓亲自熬的,不会出什么纰漏。
“盈美人这胎和上一次不一样。从怀胎之日起,她就思虑颇多,现在月份大了,盈美人的担心却也一日未曾减过。这一胎终是不顺利的。”
辛志经常去开导辛谊儿,虽说现在的她比以前好多了,可是心理的阴影一直没有彻底除去。
辛志担心道:“周大哥,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让谊儿不去想那些事情?”
辛志曾经想给辛谊儿尝试安神香,可是孕妇不宜啊!
周瑜生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什么东西。
所有安神的东西都或多或少的刺激神经,而辛谊儿正在怀胎,若用安神的东西,与胎儿是不利的。
“眼看谊儿的月份就要到了,我真是担心,到时候不会出什么状况吧!”
辛志开始胡思乱想。
皇后和丽姬对辛谊儿一直是虎视眈眈的。她们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辛谊儿下手。
辛谊儿的身体自这次怀胎后就一直都不好,如若她们在此行动,则是最好的时机。
周瑜生也说不准辛谊儿那时的状况和事情,他安慰辛志道:“盈美人的这胎只是气血不顺,吃些药调理一下就可了,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辛志笑了笑,但愿她想的严重了。
周瑜生望着辛志,欲言又止。
辛志道:“周大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周瑜生并没有立刻回答辛志,他思忖着。
皇帝因了司马门事件,把张释之调到了淮南。前日,张释之来信说,淮南王顾尝正在秘密的集结人马准备对大汉反击。更确切的说是向皇帝报仇,报曾经的杀子之仇。
淮南王顾尝的儿子曾因一盘棋与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发生了口角。两人争吵起来,愈演愈烈,没成想最后还动起手来。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炙手可热的淮南王之子,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怕谁。
两个人打来打去,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一怒之下就抡起棋盘朝淮南王的儿子的头部砸去。淮南王儿子的头部受到重创,大笑了两声后,也要拿棋盘砸太子,谁知道棋盘刚举到半空中,就一命呜呼了。
淮南王之子血流成河。
淮南王接到这个消息时,愤怒的要找皇帝讨要个说法。他唯一的儿子怎就说死就死了?
可,辗转反侧,淮南王终是顾忌当时皇帝的权力,虽气愤、痛恨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多年后,太子做了皇帝,淮南王觉得他为儿子报仇的机会来了,他不想再臣服于这个杀子仇人。
张释之传信给周瑜生请示周瑜生的意见。
是不是跟着他们一同造反?
周瑜生是大汉三皇子,是最有能力也是最正统的可以当皇帝的人选。
淮南王万分希望这次的领袖是周瑜生。
朝堂风波,周瑜生不想参与。
周瑜生想着这些,又看了看辛志。
如若这时候,他说出来,趁乱,让辛志跟他走,辛志会答应吗?
这里有辛志的孩子,有她的姐妹,况且辛谊儿怀胎即将临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辛志并不知道周瑜生再想什么,只笑了笑:“周大哥,什么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周瑜生佯装无事的笑了笑,尽量轻松道:“志儿,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跟我走,你会不会跟我走?”
第一百四十一章见红()
辛志被周瑜生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还能跟他走吗?
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皇宫,可是现在皇宫里又多了一个令她牵挂的人。
辛谊儿,她临产在即。她需要她的照顾。
辛志望着周瑜生,有些羞涩道:“周大哥,我会跟你走,不管天涯海角,可是如今,谊儿她离不开我,如若我走了,我担心她会有生命危险。”
周瑜生深情的拥住了辛志。
她已经记不清他上次抱着她是什么时候了。他的肩膀是那样的温暖,他的胸膛是那样的温热,辛志觉得自己只被拥在他怀里就面红耳赤了。
辛志真想时间静止,可是,她现在已是皇帝的美人,她知道她不应该再贪恋周瑜生的肩膀和温柔。
辛志想推开周瑜生,可周瑜生抱的更紧了。
“周大哥,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辛志想跟周瑜生说,现在她是白美人。
周瑜生却是不放。
辛志的心砰砰跳的更厉害了。辛志挣了挣,脸颊红晕。
周瑜生就是不松开辛志。
辛志又不能喊,只能在周瑜生的怀里挣扎。
“白美人,白美人!”
晓米边喊着,就冲了进来。
正好撞见辛志和周瑜生面红耳赤,两两相拥。
晓米张大了嘴巴,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周瑜生竟然抱着白美人。这??????成何体统?
辛志趁着晓米愣怔的片刻,连忙挣脱了周瑜生。
“白美人,晓米,什么也没看见,没有。”
晓米觉得撞见这样的事情,她离死期不远了。她吓得哆嗦着嘴唇。
辛志倒是没有晓米那般惊讶,但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被人看见了,她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事?”
晓米这才想起来,她这么冒冒失失的进来,完全是因为她有重要的又很急的事情。盈美人早产了。
“盈美人见红了。”
辛志一个机灵,忙道:“快,带我去!”
路上,晓米已经把辛谊儿见红的事情说清楚了。
辛谊儿早上去后花园散步,正走到一个石子路上的时候,迎面窜出来一个大黑猫,直接窜到了她的肚子上。
辛谊儿虽说不怕猫,但是猝不及防的跑出来一只大黑猫,且窜到了她的肚子上,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整个人一个趔趄。幸好辛谊儿扶住了旁边的蝴蝶兰,才没摔倒。
惊了这样的事情后,辛谊儿就速速的回到了住处。
可谁知刚到住处,刚坐到软榻上,就见软榻上沾满了血。
辛谊儿惊吓过度,一路上并没有感到肚子疼。可是到了住处见红了后,才觉得肚子痛。
辛志疑惑道:“后花园的石子道不是有专人看管的么?”
因为辛谊儿想多去后花园散步,皇帝便专门命人调来一个宫女,专门看管打扫这段石子路。
晓米继续道:“是的,原是这样的,可是那个人正好闹肚子去了茅厕,谁知道那么巧她一走,就出现了大黑猫。”
许久,辛志道:“晓米,去查一下这个宫女的吃食,是不是宫里的饭菜还是另做的饭菜?或者别人赏赐的饭菜,饭菜查完,再查一下糕点,有没有吃什么糕点。”
早不闹肚子,晚不闹肚子,偏偏辛谊儿散步的时候,闹肚子。
辛志说完看了晓米一眼。
晓米吓的一个哆嗦。
辛志知道是因为刚才她和周瑜生相拥的事情,如若不是辛谊儿的事情紧急,她真想当时就跟她说一说,她和周瑜生的事情,推心置腹的说。因为,在宫里,能够得到一个这么忠心耿耿的婢女,真是不容易。
再说,辛志也没把晓米当做婢女,她把她当做姐妹。
晓米默默的观察着辛志的表情。
虽然额头上汗珠直冒,但仍旧有条不紊,不慌不燥。
当他们赶到辛谊儿的住处时,皇帝也已经在了。
他的样子相当焦急。
“周太医,你快来看看。盈美人,疼的厉害。”
此时,辛谊儿的身下已流了许多血。
周瑜生为辛谊儿把脉。
脉搏无力,气息柔弱,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启禀陛下,盈美人必须尽早生产,虽不足月,但有生的希望,若一味足月、保胎,恐怕有生命危险,小皇子也有可能不保。”
皇帝自是下令同意了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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