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快到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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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快到宫里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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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志是一心求死,她哪里能听进去葬儿的话。只是一味的使出浑身力气要挣脱了出去。

    葬儿和辛谊儿完全没有想到,几天来粒米未进的辛志还有那么大的体力挣扎。她不顾葬儿的劝说,依旧挣扎。

    也许,人在受到巨大打击,在聚集所有力量奋力一搏时,爆发出的潜力是无可估量的。

    眼看就要挣脱辛谊和葬儿的手。说时迟那时快,葬儿迅速的抬起手一巴掌打在辛志脸上。辛志被打的有些蒙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眨眼睛不出声,不动更不再挣扎。

    “你看看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你不吃不喝,想没想过俗儿?她现在没了,你又要死要活同她去?你以为你走了你就解脱了?你想没想过我们?想没想过我?想没想过谊儿?你死了,活着的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谊儿该多难过?”

    葬儿一口气说完,脸上已然流下泪水,只是很快被雨水冲刷而净。

    “阿姐······”

    辛谊儿摇了摇辛志的胳膊。辛志缓缓的放下手,直勾勾的望着那张坏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那张床。虽然那张床离她很近,但是辛志却觉得像隔了几个世纪一样遥远,总也走不到头。

    辛谊儿想去再次拉住辛志,但是手上一抖再加之雨水手滑,竟没有拉住。辛谊儿紧张的和葬儿对视一眼,在她看来,此时的气氛令人窒息到了极致,葬儿也是睁大了眼睛直视着辛志。

    此时的辛志全然不顾雨水的冲灌,她的眼里、她的心里甚至是她的耳里都只是金俗。几个世纪的路程也挪完了。

    她闭着眼睛抚摸着那个坏床,床头放着她为金俗制作的安神香包,上面是她熬了一个通宵为她一针一线绣上的名字“俗儿”。床尾是她为她赶制了两天两夜的棉衣。俗儿发烧,她坐在床边抱了她一整夜,她就这样担忧的望着她,摸着她。

    摸着摸着辛志似乎感到了金俗的气息尚在。

    不,她没有死,她的俗儿还活着!

    “俗儿,俗儿。”嘶哑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兴奋,然而话一出口就被淹没在雨水中。

    辛志带着兴奋睁开了眼睛,她的俗儿还像昔日一样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咿咿呀呀的逗着她笑。她的俗儿向她招手了,“阿娘,阿娘”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诱人。

    “俗儿、俗儿······”辛志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住金俗。许是她太想抱住金俗,却没料到脚底一滑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挣扎着抬起头叫了声“俗儿”便不省人事。

第七章 拿纸墨() 
李炎一想到十五那天被设计陷害,心里就莫名烧起股怒火。他太想离开?13??个鬼地方了。四面宫墙把他围起来,他去哪里都不方便更要命的是还要跟人请安、避嫌。他李炎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他气哼哼的拿着一根草随意敲打着朱墙。

    这时迎面来了位清丽脱俗的宫女,李炎正打算要避嫌。可仔细一看肤白脸小袅袅婷婷,楚楚可怜,正是采薇姑娘。

    李炎心下有些激动。又可以见到采薇姑娘了,又可以带来情报了!前几天,周瑜生要的皇后这边的情报终可以水落石出。

    只见采薇一路沿着宫墙到一个朱圆门便拐了进去。她又紧着快走了几步,来到隐蔽的草丛处。

    “采薇姑娘与我见个面不要这么小心吧!”李炎都怀疑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采薇姑娘是从小被吓大的,至于这么隐蔽吗?

    “事关阁主我不得不小心。”采薇一想到周瑜生便心里一动,脸颊不由得微红。

    “你交待的那件事发生后,皇后一直都在沉默,而对于当年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偶尔会拿着一个蛇纹金玉托盘看着,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采薇很是佩服窦皇后的定力,可以临危不乱、镇静自若。

    “金玉托盘?干什么用的?”李炎拿着草蹭了蹭采薇的朱钗。

    采薇斜了一眼李炎。“我也看不出来,现在宫里端东西的托盘没有这样的,像是以前的贡品。”

    李炎听到贡品不由得身躯一震,“贡品?以前的贡品?”

    “嗯,应该是的。我问过珍宝局的人说是在二十多年前,有些边陲小国互赠。”

    李炎听的有些模糊,他才十八岁,二十多年前的事对于他来说当然不知,更何况是两国友好互赠的事。可关于男女双方友好互赠,他却是知道的。

    “伸出手来。”

    采薇不明所以。只愣愣的望着他。

    “伸出来啊!”说完他像个大哥哥一般刮了下采薇的鼻子。

    若是说周瑜生交待的正事李炎还是一本正经的,采薇忽觉李炎对她有些过于热情,便转身道:“我得走了,皇后还等着我拿衣服呢!”

    李炎原本觉得给姑娘家送个东西是件极简单的事,可没想到实地送起来竟是这般艰难。他表面佯装轻松,心里的紧张却到了极点,再加之采薇忽的转身离去,他手里的梳子还没送出就“啪嗒”落地。

    李炎心疼的捡起梳子,小心翼翼的收好,便一路找到了周瑜生。

    “师傅,出事之后,皇后并无异样,只是偶尔拿着一个金玉托盘看着,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

    周瑜生背着手,望了望窗外,红彤彤的石榴挂满了枝头,个个硕大、圆满。九月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而对于他来说,似乎收获甚微。他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的定力还那般强。

    入宫以来,他专为皇后苦心布置的一场计策,花费了近两个月时间,他以为以他的准备定能将当年之事查的水落石出,谁知道竟只得到了蛇纹金玉托盘的消息。

    于此事,焉知不是他操之过急了。

    “蛇纹金玉托盘。”周瑜生努力的回忆着儿时在宫里的那段记忆。可是那时候他还小,并未对什么托盘留意过。

    “去查一下这个托盘的来历。”

    “哦,采薇姑娘说珍宝局的人证实是在二十多年前,有些边陲小国互赠。”

    “何时何地何人因何事赠送”

    “何时何地何人何事,得令。”李炎得令之后,还是不愿走。

    “师傅,你······你······。”

    “说!支支吾吾。”

    李炎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闷着头一口气道:“师傅有心仪的姑娘吗?给她送过礼物吗?”

    这回该轮到周瑜生支支吾吾了。”这······这······。”他脑子里忽的就窜出了那日救他性命的蓝衣女子,淡然的样子,带着几许哀愁与悲痛。

    “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喃喃的低语声温柔的响起。

    “师傅?”李炎觉得周瑜生自从十五号竹林遇险回来后就怪怪的。上次是独自微笑这次是支支吾吾又喃喃自语。

    难道师傅在竹林遇险后,五步蛇的余毒还未清除?

    天高云淡,正是逮蛇的好时机。胖表叔在药山忙活了一会,就逮着几条大花蛇。

    “这一趟还真没白来,搁以往我连一条蛇也逮不到。可见那女子还真是我的福星。”胖表叔边看蛇边说。

    他这趟来是来催葬儿的。眼看进宫的日子眨眼就到,这女子怎就又病了呢?

    葬儿心里也是着急的很,自打辛志上次经历大火又被大雨淋后,便一病未起。她一面偷偷的照顾着俗儿,一面还要兼顾辛志,着实累的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阿姐。你好歹吃点吧!”辛谊儿端着一碗银耳红枣糯米粥焦急的说道。

    俗儿没了,她唯一的希望没了,她怎么有胃口吃这些东西。她眼前出现的一幕幕幻象,俗儿睡着时候的样子,香甜的进入梦乡原以为可以好梦,谁知竟燃烧起了大火。

    她一遍一遍的想,她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把蜡烛熄灭,她的俗儿都睡着了,她为什么还要点着蜡烛,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那些没用的中药?

    那些中药再美好,再承载了她的感情但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缘何她不能放手非要抓住这点气息折磨自己,最后反而将自己女儿的性命白白搭了进去?

    “是我害了俗儿啊!”她激动的捶胸。她的目光散淡、毫无生机,气息像游走在水面上初春的小蜻蜓,相当虚弱。

    “阿姐,你千万别这么想,折磨自己了。那是个意外,俗儿会这样谁也不想的!”

    葬儿刚到门口,就听到声音发飘的辛志的自责。她在门口“恩恩。”两嗓子就进来了。

    “志儿,你别再难过了,这是天意,天意由天不由你!”说着接过辛谊儿手中的莲子羹。

    “天意!天意?老天?呵呵,你为什么不要了我的命!为什么??”辛志伤闷的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默默流下。

    然而尽管她喊破了嗓子声音压根就没多大。毕竟她自昏迷后就没吃过饭。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咳嗽,此起彼伏,似乎都要咳坏了肝肺。

    辛谊儿赶忙帮辛志拍背。她看着辛志痛苦的样子,心下一紧,要不要告诉阿姐实情,她这样真能撑过去吗?

    “你咳成这样就是身子太弱了。志儿啊,就算为了娘,你也好歹吃两口。”葬儿见辛志仍旧无动于衷,索性板着脸道:“你不吃,我和谊儿也不吃,你什么时候吃,我和谊儿就什么时候吃!”

    辛志目光直盯着那碗莲子羹,怔楞了片刻。她耷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如早晨湿漉漉的小草,“水,我想喝水!”

    葬儿见辛志肯喝水,便欣然的吩咐辛谊:“快,快去给你阿姐倒水去!加些老红糖,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

    辛志见葬儿远去,便撑着身子对辛谊儿柔声道:“谊儿,你帮姐姐拿些纸墨。”

    “阿姐,要这些作甚?”

    “别问了,拿来就是。”

    辛谊儿觉得只要阿姐肯喝水肯吃饭就是好兆头,但是关于笔墨她真想不到,她的阿姐要这些做什么。可是管她呢!她要便给她拿便好。

第八章:没等到() 
辛志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写下了几个字。

    戊日酉时枣树下见。

    那颗枣树金阳应该记得。金阳来她家提亲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颗枣树下等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那天天空还飘着细雨。她着急的想去给他送伞,而葬儿就是死活不让她去,还说什么提亲下雨,婚破人亡。

    提亲下雨,婚破人亡。

    现在看来倒是应验了。

    辛志不由得心内一阵涩痛。她大口的喘息着。

    好一会,又一丝不苟的把信叠好。“谊儿,请把这封信悄悄的交给他。”

    “他?”辛谊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忽眼前一亮又道:“姐······金阳?”

    辛志点了点头。“去吧!饭,会吃的!”

    至少在见到金阳之前,她都要把自己养的好好的。她要当面问问金阳,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至少现在,对于他,她还是痴的。

    辛谊儿走走停停。她不知所措的抓着信,犹豫着找到了葬儿。

    “阿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那就不说。”葬儿瞄了一眼辛谊儿手中的信笺,她可没有功夫理她那些情窦初开的疑问。

    “是······阿姐······。”

    “志儿?快说!”关于辛志的一切动向她都要了如指掌,她不能让辛志在这时候有个三长两短。

    “阿姐让我送封信给······。”辛谊还是有些顾忌,说的支支吾吾。

    “给谁啊?说啊?”葬儿真是有些急切。

    “姐夫,不,金阳!”

    葬儿咬牙切齿,哼,金阳,那个臭男人,背叛了她女儿的男人,她还没好好的找他算账了。这下倒好,她竟先给他写起信来。想想憋屈气就不打一处来。

    葬儿提高嗓门道:“信呢!”

    辛谊儿,看看手里的信,双手颤抖着把信交给了葬儿。她真的不知道这封信到底该不该交给葬儿。直到信件交出去的那刻,她还是战战兢兢。

    “谊儿,你去照顾你阿姐,信我会送到的。”葬儿努力的挤出来一个笑脸让辛谊儿安心。

    待辛谊儿走后,葬儿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

    戊日酉时枣树下见。

    “哼”葬儿一把拽掉了绿叶芭蕉。硕大的叶子,凋零般散落在地面,像极了一个个缩进壳子里的乌龟。

    “傻闺女,死性不改,跟他见面干什么?”话音刚落,葬儿就意识到虽然她不知道辛志约他见面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见面,那么让辛志入宫的大计将会受到影响,更甚是破灭。

    关系到女儿的前程命运,更关系到她一家子的大富大贵,她不能冒任何风险。

    葬儿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

    她想来想去,更坚决了不让他们见面的想法。但又不能对辛志撒谎说信件没送到。更何况葬儿自己又想见一见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她的女儿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受到了这么多的苦楚,她怎能不替她出这口恶气?

    葬儿来来回回翻念着这封信。

    戊日酉时枣树下见。

    槐里的药材铺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戊日这几天可以集中问诊,然后再由医药师傅开单子配齐草药。也就是说,戊日这几天是相对于其他时候,比较闲散的。

    葬儿恨恨的看着这清秀端丽的字迹,皱着眉闷哼道:“哼,约戊日酉时,都这时候了,还为他着想呢!”

    话音刚落,她忽的笑了起来,赶忙拿笔去描摹了几遍辛志的字迹。辛志的字迹对于她来说相当难描摹,但是加个“一”字,把“戊日”变为“戌日”却是极为简单的。写好后,葬儿端详着看不出丝毫破绽。

    辛志和辛谊儿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葬儿就悄悄的把这封改动过的信件送给了金阳。

    因为有这份信件的支持,也因为她不想在金阳面前蓬头垢面,辛志每天都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好好吃饭、好好装扮,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辛志开始焦急。

    “约好的戊日酉时枣树下见,今晚就是最后一个戊日了。”辛志早早的收拾好,等在枣树下。枣树离辛志的娘家并不算远,只出了门拐一个弯就到。

    辛志站在枣树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黑夜、残月、枣树、孤人,冷风起倒多添了几分凄冷和愁思。

    长长的影子后面的另一颗树后,还有葬儿的身影。她这几天都会来看着辛志。葬儿边心疼的看着辛志,边摇头轻叹:“傻孩子,都等这么久了,还是不死心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枣树,辛志在枣树下等的也越来越紧张,心里越来越焦急。她时不时的双手交叉合十。

    金阳一个人从白手起家,到如今有了一个药材铺子,他能把生意做这么大,是和他守时分不开的。而如今眼看就到酉时,还未见他的踪影。今夜,他还能不能赴约?

    辛志背倚着枣树,无奈惆怅的望了望远方。

    远方只有小路寂静,和被拉长的树影,再无其他。

    “你这一走,却不知家里已天翻地覆,俗儿没了,我也要走了。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会,我想去陪着我们的俗儿。只是······这最后一面,却也是难见,难道我和俗儿在你心中真的一点分量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吗?”

    辛志想着想着就顺着枣树坐了下来。她的背靠着枣树,感觉凉凉的一片。她不想去猜测他到底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只好数着枣树叶子,一片、两片、三片······

    辛志反反复复的数着,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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