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热闹呢!我听说襄阳郡主也来了!”另一个宫女边抠着指甲边道。
“襄阳郡主?就是那个为了周太医令在京刚成立了女子仪德会的襄阳郡主?”大眼宫女眼瞪的更大了,眼鼓的像青蛙。
“那真是热闹了,听说襄阳郡主是最在意女子仪德的。”
大眼宫女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放下镜子,讥笑道:“依我看,襄阳郡主是有意拿捏这件事,故意来煽风点火,让它热闹起来啊!这事太会出了,要不女子仪德会怎么在京名声大噪?怎么引起周太医的注意,还有这事要不闹一闹,万一周太医令真被那乐伎抢走了呢!她襄阳郡主岂不干着急!”
“你小点声,听说襄阳郡主已经在章华殿了!”
一个郡主服饰的女子,一翻白眼,一跺脚,哼了一声气道:“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竟然黑夜跟周太医令共骑马出宫私会,这,这,这样的女子真败坏风俗,有伤风化,这让大汉的宫规往哪里搁、大汉的颜面何存?”
一脸气愤的叉着腰,点着手,又意犹未尽道:“不行,我得跟姑母说,那个乐伎,要严惩不贷以正宫规!谁人都知道周太医令不近女色,这下可好竟跟着伎子出!”
襄阳郡主还没说完,眼眶就红红的,像是被谁欺负了般。
都说关心则乱,襄阳郡主听到周瑜生和白云绮共骑白马出宫的事情,愣是气的一夜未眠,这会更是失了她往日娇俏可人的样子。
襄阳郡主身旁的丫头低声道:“郡主,此事奴婢已打听一番了,这是后宫之事,您不便插手,更不必先打头阵,这个女子是乐伎司的,自有乐伎司司长主事,听说乐伎司司长和她是死对头,咱先见机行事再说。”
襄阳郡主被丫头一席话说的心头松动了许多,“死对头?呵呵。”
黑夜引了男人,这样狐媚的女子自是大家攻击的对象。
小丫头又道:“郡主此行来是探望姑母的。”
襄阳郡主随即点头道:“对,见机行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探望姑母!走!”
小丫鬟虚扶着襄阳郡主去了章华殿。
章华殿内,平静异常。
窦皇后半躺在软塌上。
她生平就没听过这样明目张胆的黑夜私会的事。关于周瑜生,白云绮黑夜共骑白马出宫又黎明回宫的事,现在整个未央宫都已传遍了。
若是白云绮不跟太子走的近乎,这事也好办了,直接打发了出去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而偏偏这个白云绮跟太子走的正近乎。
她不能不在乎太子的想法。
窦皇后翻了个身,又微微闭上了眼。
采薇为皇后向上拉了拉锦被。
“采薇,听说襄阳也来了?”窦皇后扶着额头。
“皇后娘娘,襄阳郡主来探望您!”采薇略行了礼道。
窦皇后微微一笑,“这孩子的心思,不说也罢!”
在窦皇后的眼里,襄阳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做什么事也都凭着三分钟热度。只是这股子三分钟热情对周瑜生却是持续的长了些。
“听说襄阳在京开了女子仪德会?”
窦皇后由采薇扶着起身。
采薇的眼皮跳了跳。
襄阳郡主对周瑜生的喜爱,几乎人尽皆知。这会子又在京开了女子仪德会,扬言要聚集京城最仪德有才的女子。她要以自身才华,德行征服周瑜生。
想到此,采薇心里像是划过根根长刺。
采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有这么回事。听说有不少京城权贵之女已加入。”
窦皇后站起身,摇着头笑了笑。
“姑母,姑母!”襄阳郡主的声音柔软甜腻。
“襄阳啊,来来来,到姑母身边来!”
襄阳郡主像个小猫一样一下子猫进皇后怀里。撒娇道:“想姑母了,想太子哥哥了!还想梁哥哥了!”
提起顾梁,窦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哀怨。
顾梁也是她的儿子,却不能像顾启这样在宫里学习,年纪轻轻却要被遣到封地去。这事之于窦皇后终是遗憾。
“姑母,听说宫里昨晚出了狐媚女?拐了周太医令?”襄阳郡主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问得相当随意。
襄阳身边的小丫头一副愠色,不是说了探望姑母吗?怎么还是问了?
窦皇后并未理襄阳郡主所说,笑了笑道:“采薇,我的妆奁匣子的底层有个珍珠发簪,我瞧着挺配襄阳,拿来给襄阳郡主带上!”
小丫头拉了拉襄阳郡主的衣裙,示意她不要再提什么昨晚的出宫之事。
襄阳郡主没好气的撅了噘嘴。
一开始她已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也想着是探望皇后娘娘的,可是看到皇后,竟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正在这时,隋凌烟火急火燎的求见。
窦皇后心知是这件事,便遣走了她们包括采薇。
第七十六章 睡去()
“皇后娘娘,乐伎司乐女白云绮昨夜诱拐周太医令黑夜出宫,两人还。”隋凌烟一副令人发指的模样顿了顿,又接着道:“还共骑一马,出宫一夜,直到今早才回。宫内已有传言,白云绮狐媚了周太医令,骑马在宫外逍遥一夜。”
隋凌烟说完不忘偷瞄一瞄窦皇后的表情。
窦皇后一张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窦皇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隋凌烟又自责道:“乐伎司内竟出了这样的事,明目张胆的和男人交,连婴孩的小肚兜都做出来了!这着实是有伤风化,奴家实在是有愧皇后所托!”
说着便一个扣头,在衣袖里一抽,一个正红色及耀眼的肚兜被拽了出来。
窦皇后倒是被正红色肚兜刺了一下眼。
“隋司长,你起来吧!”
隋凌烟起身拿起红色肚兜,就要呈给窦皇后。
窦皇后垂了垂眼帘,摆了摆手,示意就放在隋凌烟那里。
“一个肚兜而已!”
隋凌烟见窦皇后看这肚兜着实碍眼,便叠了叠又放回了衣袖内。
她在原地疑惑着,肚兜不就是证据吗?可为什么皇后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正在隋凌烟犹疑间,却听皇后道。
“你说的这件事情,本宫已有所了解。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大处说,这是触犯了宫规,触犯了男女大防,触犯了礼仪道德,往小了说,这事就是一个乐伎的私生活不够检点。至于肚兜,一个婴孩的肚兜,也证明不了什么。”
窦皇后扶了扶额。
宫里琐事已太多,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则是好的。
隋凌烟思忖着窦皇后的意思,是想往大了说还是小了说。大了说要治罪,死罪都在劫难逃。小了说顶多也就警告,罚月例银子。
隋凌烟又看了看窦皇后,但就隋凌烟自己而言,是一定要往大了说,治个白云绮死罪难逃,省的以后看着她碍眼。
······
辛志这一夜高度紧张,加之又没睡,过了十里亭返程时就觉得不太舒服。这会儿又在琢磨温良王爷。
艄公在他转身的时候,说什么温良王爷?策反?
木月盟给她的终极任务是拿到手书,难道也和绿珠她们的任务有关?拿到手书想干什么?
那日太子的生辰宴上,绿珠行刺之时,温良王爷的表现确实不一般。
还有芷兰,她熬了这么久就要出宫了,可就在出宫前三个月去勾·引了皇上,她的任务又是什么?
辛志觉得脑子嗡嗡的疼,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又浑浑噩噩的。
辛志拖着极疲惫的身子进屋,打着哈哈无力道:“云脂,姐姐太累了,帮姐姐倒杯水。”
云脂这一夜也没睡好。
她从太子殿回来的时候,辛志已不见踪影。加之隋凌烟故意挑衅她和辛志之间的关系,云脂心里的那根情刺软软的挠着她的心。
再怎么说,她的云绮姐姐是知道她有意于周瑜生,可她怎能捷足先登呢?
云脂这会儿看到辛志精疲力尽的样子,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宫里的传言。
周瑜生与白云绮黑夜骑白马到宫外折腾去了。
在宫外,在白马上,各种姿势折腾一夜,自然累!
白云绮倒是有能耐,先俘获了太子,导致太子疏远太子妃,这又勾·引了周太医令,这女的活好。
云脂心里的那根软情刺就扎的她心极不舒服。
“云脂!”辛志有气无力的又喊了一声。
“宫里都传言,你跟周太医令出去”云脂话到嘴边还是觉得难以启齿,顿了顿气愤道:“你们干柴烈火,快活逍遥了一夜!”
辛志脸色苍白,无力的苦笑了笑,这样的谣言真的能足以把人杀死了。
杀人于无形,莫过于捕风捉影的飞短流长。
云脂看着辛志的苦笑,又上前一步,委屈道:“你没有什么跟我解释的吗?你明明知道我对周太医令的感情!你怎么能不顾及我的感受,抢了他?”
虚弱的辛志看着云脂,处于恋爱阶段的女子都是执拗的,都是天真的,都是容易犯傻的。
本就单纯的云脂,很容易被人利用。特别是初次尝试的爱情。
看来这次,云脂是被挑拨离间了。
“云脂,姐姐和周太医令出宫,确实是有重要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姐姐和周太医令是去救人的。”辛志苦口婆心的说着,但身子虚弱的紧,她觉得说出这几句话就要掏干了她的身体。
云脂看着一脸真诚的辛志,心里动摇了几分。
隋凌烟来挑拨离间的时候,她还是维护辛志的,只是隋凌烟走后,她又听到了那么多谣言,心里实在是半信半疑了。
“救人?”
“云脂,去之前姐姐跟你说过,姐姐最重要的人病危,姐姐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要回去的。“你难道忘了吗?”辛志觉得头疼的很,但还是坚持着道。
云脂想到了那时辛志的表情,真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急,上刀山下火海的坚决。
“那,那你发誓,发誓你跟周太医令之间没有什么!”
云脂走到辛志面前,坚定道。
辛志耷拉着眼皮无奈的笑了笑。
人言可畏,真的是人言可畏!
对于一个单纯的恋爱中的女子来说,谣言也是极具杀伤力的。
“我白云绮发誓,昨晚和周太医令出宫并无苟且之事!”
辛志呼吸沉重,垂着眼皮,对着月亮郑重其事道,可声音却失了往日的中气十足。
云脂听到辛志的发誓,这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放下了心。
忽的云脂眼前一亮,又期期艾艾的道:“云绮姐姐,那,那个婴儿的红肚兜是怎么回事?已被隋司长拿走了!”
辛志本就头痛欲裂,这会被云脂一缠闹,感觉整个人就要被掏空了,有种快要死了的感觉。
她头痛的很,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听着云脂的话,虚弱软软的重复着:“红肚兜?拿走了?”
那是她绣给俗儿的红肚兜。
辛志嘴里嘟囔着,觉得眼皮沉重的很,顾不得其他,一扑,倒在床上睡着了。
尽管辛志还没有告诉她有关红肚兜的事,可云脂得了辛志的发誓,心情由阴转晴。
她坐在绣凳上又开始了对周瑜生的各种幻想。
云脂拖着腮,想了想,又点了头笑道:“云绮姐姐,我真没看错人,周太医令表面上是个冷冰块,可实际上是个热情的人!你看他肯黑夜帮你就足以证明了!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
“云绮姐姐!”云脂见辛志没有回应,又叫了一声。
“云绮姐姐!”
云脂起身,却见趴在床上睡去的辛志。
云脂拿过被子,心情不错的为辛志盖好。
“手怎么这么烫?”
云脂赶忙摸了摸辛志的额头。
“烫!”
辛志发烧了。
云脂手忙脚乱的给辛志收拾一番,又慌乱的去了太医院。
“周太医,周太医!”
云脂见到一背影,就确定的叫道。
“何事?”周瑜生有些疲惫。
“云绮姐姐,发烧了!”
周瑜生听到辛志发烧,疲惫之色一扫而光,随即拿了药箱就跟着云脂去了。
第七十七章 抓人()
周瑜生心疼的为辛志把脉。
辛志的高烧是外感风寒,加疲劳过度,思虑过多,心情高度紧张所致。若两时辰内退烧则无碍,如若不退则会更严重。
周瑜生紧皱着眉。似乎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思虑过度,还一度惊恐,惧怕过。如今才受些风寒就撑不住了。
“我开副方子,先抓药吃着!”
周瑜生写好方子交给云脂。
云脂脉脉含情的看着周瑜生,直到周瑜生把方子交给云脂,她才收回视线。
周瑜生告辞,刚迈出了屋门槛,就看到许多小太监鱼贯而来。
周瑜生微顿。
“喲,周太医令,也在此?!”太监首领贾大牙讥讽的笑道。
周瑜生周身冒着寒气,只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贾大牙。
“公公来做什么?”
贾大牙倒是不急不恼,一副奸笑模样,清了清嗓子道:“杂家来自有杂家来的理由,杂家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口谕来的!”
贾大牙一副你让开的表情,率先走到门口,向屋内瞧了瞧。
“喲,云脂姑娘,劳烦你把白云绮叫起来,随杂家走一趟。”
云脂看到贾大牙满脸横肉的讥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贾公公,白云绮生病了,正高热,恐怕不好跟着公公走了。”云脂说着从衣袖里拿出几个碎金叶子,塞到贾大牙手内。
贾大牙滋溜着嘴,斜眼看了看那几个金叶子,搁在平时他定是要了。宫里办事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只是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且是隋凌烟传皇后口谕缉拿的人,他怎会顶风作案?
贾大牙肉疼的把金叶子塞给云脂。
“云脂姑娘,还是叫醒白云绮随杂家走一趟!”
云脂表示为难。
周瑜生一个箭步上前,“贾公公,白云绮现在高人未退,并不宜走动,还请公公明查!”
周瑜生尽量客气道。
贾大牙抽动了嘴角。
“今儿个白云绮务必跟着杂家走一趟!”
贾大牙示意跟着的小太监动手抓人。
辛志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省。
几个小太监急跑着到了辛志床前。
云脂则是左跑右跑,挡了这个挡不住那个。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此时,周瑜生冷冷道:“退下!人命关天,怎允你们这般抓人?”
小太监们听到周瑜生的冷呵,倒都吓得一个激灵。他们由原来的奋力抓人变成了和云脂左跑右跑就是不抓。
贾大牙气道:“周太医令,你管的也太宽了些!这是隋司长奉了皇后娘娘的口谕要杂家而来,难道你想阻拦不成?”
周瑜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辛志床前。
“都退下!”
周瑜生气势冷峻,周身寒气直冒。
一群小太监面面相觑,倒是都停了步子。
场面像是凝固了一般。
周瑜生看着辛志,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太监。大有谁敢来就要他命的架势。
贾大爷冷眼瞧着,他哪里怕一个太医令。
贾大牙甩了甩手中的白毛鞭,兰花指翘起,跺脚道:“周太医令,杂家敬你,你却不识好人歹,竟在杂家面前撒野!哼,老虎不发威,你拿杂家当病猫!今儿杂家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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