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妞鬼心眼还真不少。
她匆匆上前,便为隋凌烟解围的喊道:“凌烟在这胡闹什么,快叫上白茭、梓桐、墨儿和乔珍速速随我去会客厅。”
黎长音瞥了一眼辛志,没好气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拖地去!”
隋凌烟洋洋洒洒的朝辛志和云脂翻了翻白眼。又故意从辛志身旁狠狠碰过去,望着辛志得意的哼了一声。
辛志和云脂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就去拿了拖把。
黎长音带着隋凌烟她们几个赶到了会客厅。
“周太医令,久等了。这是新进的乐女,她们的音色、试炼部分,个个都比较出众。”黎长音笑呵呵的让她们排队站好。
周瑜生一眼扫过去,没有那晚见到的那个淡漠的女子。正要开口问辛志,却听一声报,“太子驾到。”
所有的人都迎跪太子。太子顾启则是平易近人的请大家起来。
“太子殿下,微臣前来是想找个人。”周瑜生决定先发制人,如实告知。毕竟这么五个美丽的乐女,并排站在他眼前的这一事实,若是被太子先入为主的误会成贪恋美色或者拉帮结派,总是不好。
太子顾启听他说找人,顿时想到了那个唱家乡民谣兰花草的姑娘。他此次还是没有耐的住思念这个声音。他此次就是来找辛志的。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来找同一个女人。
一个明明白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而另一个因顾忌着自己的体面,快速的看了一眼前面这五个女子只道:“周太医令,可曾找到?”
这句话问的让周瑜生有些不好回答。说找到,则他此次来的目的就会泡汤。说没有则是要明摆着打了黎长音的脸。
周瑜生躬了躬身子,笑道:“承蒙太子殿下关心,微臣诚惶诚恐。”
黎长音眼睛一转便朝着那五个乐女训斥道:“还不快给太子殿下斟茶。”
半低着头的隋凌烟她们这才活泛起来。一面欣喜,一面鞍前马后的忙活起来。隋凌烟率先提起了茶壶。微笑着朝顾启抛了个媚眼。
顾启像是没看到一样。道:“上次唱槐里民谣的那位女子音色也是上佳的,我记得她常识题也回答的相当出色。”
“是,是呢!奴家还正想跟太子说,白云绮今日有些不舒服便没能来,若太子想见,我即刻请人叫她。”黎长音一脸诚意的就要遣人去。
太子听到黎长音说辛志不舒服,立马担心起来,道:“她怎么了?”
黎长音原本以为这样敷衍一下便可不了了之,谁知太子竟当真起来,心里暗骂着面上却一时假笑道:“承蒙太子关心,就是小风寒,休息两日可好,无碍的。”
顾启依旧相当担心。额头紧蹙。
周瑜生看出太子面露忧色。正好眼前的这几个乐女也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可以承这个情,便抱着一丝希望试探道:“太子殿下,风寒这种病症全因寒凉侵体,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对于乐女来说,则是不能马虎的。轻者会全身难受,重者会终生影响嗓音。”
黎长音白了一眼周瑜生像是在说真多事。
“周太医说的甚是,便去看看也无妨。”太子说完,便起身要去。
周瑜生、黎长音等人更是呼啦啦的在后跟着。一路上黎长音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害怕极了。若是白云绮在太子面前添油加醋乱说一通,给她个欺君之罪,她可担不起。
第三十一章 不知者不罪()
正想着,走到一段小石子路,黎长音忽觉脚底一滑,“啊”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她本来手一扬,想要拉住隋凌烟,可没想到此时的隋凌烟却扮柔弱,被她带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黎长音相当气恼的望了眼隋凌烟。这丫头平时没看出来,还有这份心机!
男人有哪个不喜欢弱柳扶风的姑娘?
听说太子妃在入宫前,可是一个体格健壮的活波俏丫头。自打入了宫,自打知道太子偏爱安静的、柔弱的姑娘,还真是做足了功夫。
“黎司长,没事吧!”太子并没有注意到隋凌烟,只关心道。
黎长音扶着腰站起来,瞥了眼白瞎装柔弱的隋凌烟,又望了望远方笑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奴家没事。白云绮现在应该在房里,请随奴家这边来。”
黎长音想着把他们带到白云绮的房里。若看不到白云绮,随她怎么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的揭过了。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黎长音佯装若无其事的快步走着。
此时,云脂和辛志正在洒扫乐伎司大殿。
“云绮姐姐,我们来了这么久,不是被罚洒扫就是被罚不准吃饭!都是隋凌烟搞的鬼。哎,这次要不是隋凌烟,我们哪能在这洒扫?”云脂嘟着嘴,把抹布一扔。
“好了,云脂,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宫里自有宫里生存的章法。”辛志垂着眼皮,继续拖地。她知道云脂要转变过来对隋凌烟的看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但宫里的这套生存法则却是她必须学会的。
虽说不必要见风使舵,但要学会保护自己。
云脂对于辛志的话似乎不感兴趣。她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却忽看到隋凌烟的背影一闪便进入了另一条路,急的高声喊:“隋凌烟,你站住。”打赌的事情,她们还没有说定。
定就定,不定就不定,这样模棱两可的可不是她云脂的性子。
“隋凌烟,你站住。”
“谁人胆敢在太子面前,大声喧哗。”
云脂这才发觉自己好鲁莽,只盯着隋凌烟,竟没看清楚其他人就急急忙忙的追着而来。
云脂眼见着前面乌压压一堆人,心里咯噔一跳,扑腾一声下跪道:“太子殿下,奴家并不知······不知太子殿下在。”云脂吓得哆哆嗦嗦也忘记了刚才下跪的时候用力过猛,膝盖已膈出血。
太子看到云脂就想起当日是她为辛志解围。顿时就对她添了几分好感。
周瑜生忽然想起眼前这女子正是那晚同辛志一起的女子。不觉眼皮一跳。
隋凌烟憋着笑幸灾乐祸的白了一眼云脂。
这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隋凌烟见四周并无动静,便撞着胆子吼道:“云脂,你好大胆子!胆敢冲撞太子殿下!”
一句呵斥过后,云脂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冲撞太子殿下,只这一个罪名就够她受得了。云脂脸色大变,只哆哆嗦嗦的瘫软在地上,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连求饶都忘了。
隋凌烟恶狠狠的瞪着云脂仿若这次要置他于死地。她刚想再开口。
黎长音眼角斜着隋凌烟,又轻轻拉了拉隋凌烟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多嘴,这里并不是她说话的份儿。
隋凌烟的眼珠子转了几转,早已把利弊权衡再三。多嘴,大不了挨顿罚,但放过这次机会,就指不定哪天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了。隋凌烟哪能放过这么个好时机,便望了眼太子大着胆子又道:“还不快拖走?”字字咬的极重。
辛志看不到云脂便四下里望了望,正好瞧见乌压压一群人。隋凌烟字字狠厉的话语直钻进辛志耳里。
辛志还未及靠近他们便跪地拜道:“乐女辛······白云绮参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辛志吸引。
云脂高兴的小声道:“啊,云绮姐姐。”看到辛志,云脂把刚才的害怕一股脑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相信她的云绮姐姐一定会有办法化险为夷。
太子看到辛志,眼前一亮。他思念的人忽的出现在眼前,这样的惊喜对于一个春心萌动的太子来说,着实难忘。
周瑜生见到辛志先是一惊!
白云绮?她不是叫辛志吗?昨晚的那四个字,辛志亲启,赫然在目。周瑜生低头沉思,木月盟的细作藏的倒是颇深。用了化名通信,即便是抓到她,她也可以大不承认。这样至少还是可以保得住一条性命。
想到这儿,周瑜生嘴角微微舒缓。可她若真是木月盟的细作,她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平身吧!”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烦躁几分欣喜。
辛志并没有站起来,跪在地上继续道:“多谢太子殿下。乐女素闻太子殿下是非分明且爱护宫人。刚才云脂却是不知道有太子殿下在,才冒然喊了隋凌烟的名字,并非有意冲撞了殿下。圣人有云,不知者不罪。还望太子殿下多多见谅!”
太子看着跪在一旁的辛志颇有些心疼,连忙给随从递过一个眼色,让他们速速把辛志扶起来。
隋凌烟心道,好你个白云绮,又坏了我的好事!
“虽说不知者不罪,但在宫里大喊大叫却当罚。就罚她去浣洗司洗一月衣,以兹警示。下次不要这般冒冒失失了。”
云脂跪在原地,皱着眉。一会儿想想隋凌烟,一会儿想想白云绮,一会儿又想想太子。
辛志见云脂似乎没听懂太子的话,便轻声说道:“云脂,还不快谢太子殿下!”云脂这才反应过来狡黠的朝辛志眨了眨眼睛,便是叩谢起来。
隋凌烟气的憋了一肚子火。眼看着就要治云脂的罪了,可就是那个闷瓶子的几句话就把时局扭转了。
去浣洗司洗一月衣服?还不是到那里转转就来的?
真是可恨!
隋凌烟紧攥着拳头,恨恨的白了白辛志。
黎长音赶忙走过去,扶住辛志颤抖的笑道:“云绮,多辛苦你了,你既已得了风寒,还是先回屋歇着去吧!”说着就要拉着辛志回屋里。
第三十二章 皇帝病重()
黎长音从未对辛志这般和蔼这般关切过,辛志愣怔着看着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黎长音一脸亲切和蔼,扶着她的手一直在摩挲着她,眼神相当恳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片刻沉默后,辛志决定顺着黎长音的话回屋去。她不想戳破黎长音,还想在众人面前给她留下这个面子。
隋凌烟一脸无辜的笑着关切道:“云绮姐姐,小心些!”
隋凌烟假模假样的关心让辛志倍感不舒服。辛志用余光扫过去,微微一抿嘴。
云脂听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嘟着嘴心道:“哼,假慈悲!”
辛志扫了扫跟着的人,这许多人还有太子殿下跟着,这般众星拱月的状态,她也着实担待不起。她抬头正好看见前面有个亭子,正要开口说到哪里歇会,却听黎长音“哎呦”一声,双手快速的扶住了腰。
有些病不是你想装作若无其事就真的若无其事的。
黎长音刚才的那一跤摔的着实不清。她刚才还能佯装无事,可现在却疼痛难忍才失声叫了出来。
黎长音缓过神来,一脸尴尬道:“太子殿下请恕罪,奴家失礼了。”
太子看了看颇痛苦的黎长音,轻轻一笑:“黎司长,无须多礼。”
辛志顺势扶住了黎长音,摸到了她的腰部,着实伤的不清,若再强撑继续走下去恐会留下后遗症。
辛志大着胆子询问“太子殿下,前面有个亭子能否请黎司长去那里稍作歇息?”
太子点了点头。一行人乌压压的挤满了小亭子。
周瑜生先给辛志把脉。他审视的看着辛志。辛志虽已忘了在槐里竹林里,她救过他一命,但昨晚他救了她并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辛志却记得清楚。
“是你!”辛志的声音很轻,有些喜出望外。
辛志对周瑜生轻微笑,点头。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是相当感激的。
昨晚,周瑜生违反了宫中的规定,在烧纸钱。此刻,周瑜生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辛志,着实不能肯定是不是被她看到。她是木月盟的细作,还是一个救过他命的且那般似他母亲冷淡决绝的细作。
在没有弄清楚辛志的本意之前,他不想多说,也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
“白乐女,您的风寒并无大碍,只待我开副方子,多休息几日便好。”周瑜生一搭到辛志的脉,就诊断出辛志毫无丝毫病症。
既说是风寒,那么不是黎长音搪塞他们,就是辛志搪塞了黎长音。可,不管谁敷衍了谁,他依然认真的写了副方子。
听到周瑜生的诊断结果,太子这才放下心来,轻松的站起来,笑道:“黎司长,我知你乐伎司一向精益求精、勤奋训练,但白乐女风寒在身,这几日便随她安排。”
黎长音纵使心里千般万般不愿意,可嘴上哪里敢说。她只满脸堆笑的点头称诺。
辛志得了这么个应允后,整日里在后花园一呆就是几个时辰。有的时候,她就等着阳光洒在那一抹新开的蝴蝶兰上。就像看一个孩子由熟睡到微睁双眼,再到完全醒来。还有的时候,她就在后花园里晒晒太阳,打打瞌睡。
至于乐伎司里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只是晚上每每会听云脂唠叨一些关于乐伎司的事情。
可是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
这日阳光明媚,辛志正蹲在墙角看含香仙子。据说这种虫子跟七星瓢虫无甚区别,只是通体散香。等到香尽便会死去。辛志拿个小木棍正在研究这个体香快散尽的虫儿。
云脂嘻哈哈的从身后一下子捂住了辛志的眼睛,学着黎长音的声音道:“白云绮,你怎么在这儿?”
辛志一愣,只听声音她以为真的是黎长音。旋即闻到一股淡香便笑了笑。
“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云脂继续学着黎长音的样子道:“白云绮,放肆!”
“云脂,你扮黎司长天真有余而威严不足。”辛志自打云脂握住她开始就闻到了云脂身上特有的一股淡淡百合花香味,便肯定是云脂。
“不好玩,云绮姐姐我觉得我学的挺像的,咱乐伎司还没有人能分辩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云脂酷爱模仿别人的声音,而且学的惟妙惟肖。自模仿黎长音以来,她都捉弄过好几个乐女了。这次被辛志识破,当然忘记了来的本意。
辛志指了指含香虫。
云脂把双臂抱在胸前,不解道:“含香仙子?”
“嗯。就是含香仙子。”
“云绮姐姐,我说的是你怎么识别的?你跟我看这个虫子干什么?”云脂依旧没有找到二者有什么联系。
“闻香可以辨仙子,闻香也可以识人。”辛志又道:“云脂,其实你学黎司长的声音已经出神入化了,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我能分辩出来是因为闻到了你身上特有的百合香味。”
“云绮姐姐,你好细心!我身上是带着百合花香包,还是我临走的时候,我娘给我的。她说女·····”云脂的脸颊出现一抹晕色,突然住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辛志是结过婚且有过孩子的,当然知道她的母亲给她带着百合花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看尴尬的云脂,忙转了话题道:“对了,云脂,你来找我何事?”
云脂这才想起来,她高兴的拉着辛志激动道:“云绮姐姐,你是最好的,你是这届乐女中最好的。”
辛志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只还在思考着木月盟的事。自从上次她接到那封密函后,她就心事重重。这诺大的皇宫,她连个可以商量,可以问信的人都没有。有时她站在乐伎司的大殿,满眼望去,也只有云脂和她最投契了。
云脂拍着双手,一脸憧憬的道:“隋凌烟这次赌输了,她就要搬出去住了!哈哈!”
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是一个得了块糖吃的孩子才有的,无邪的笑在她的脸上是那样的灿烂。
辛志看着她,那般甜美又不忍心将这件烦心事告诉她了。
“云绮姐姐不高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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